新笔趣阁 > 时光里故事中 > 《时光里故事中》 第六十二章 临别奔走互道别
  时间是一剂有趣的妙药,能冲淡恨意,亦能冲淡爱意。

  我们走走停停,享受着短暂的宁静,跟她在一起,总感觉空气中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我知道,那是爱情散发出独有的气味。

  甜甜的。

  晚上睡觉,即便是单人床,我们也不嫌挤,因为家里有人,我们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第二天一早,我们跟老妈、继父告别,离开家属院。

  “晓宸,咱们现在去哪?”

  我说还剩几天就要走了,我想见一下毛毛。

  过年时说有空找他,事情一多连电话都没有打过,马上要走了,在不见就不知何时能见。

  她说好呀,你打吧。征得她同意,我掏出手机拨号码,电话很快接通,喂,哥。

  我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见面聊聊。

  毛毛说我今天就在家,休假呢。

  我笑了一声,等着,马上到。

  挂掉电话,我对于梓晴说:“走吧,去红旗。”

  路上,我给王瑞、胥氏兄弟打电话说最近情况,准备过两天走,他们执意要见一面,被我一一回绝。我握着手机犹豫不决,于梓晴问我怎么了?我说还没给杨涛打电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一声。

  于梓晴这时显得很聪明,问是不是跟杨涛闹矛盾了?我说不是我,是他和老王。我把那次老王被打的事告诉她,于梓晴笑着看我,你觉得杨涛坏吗?

  我摇了摇头,“我跟他同学5年,这人本质上没任何问题,不过那次事情我对他挺失望。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也想明白,也许,他只是本能反应,如果再有此事,我想他不会在跑。”

  于梓晴点点头,“既然你已经想明白,那就打一个吧。”

  跟杨涛通完话,我吐出一口浊气,朋友,不能看一时,而是看一世。

  到毛毛家,打开门见就他一人,他对于梓晴说嫂子好,于梓晴笑着应下。曾几何时,毛毛叫她嫂子时,她婉言相告,此名头不敢当,现在想起宛如昨天。

  换上拖鞋,我问你爸妈呢?毛毛咧嘴一笑,知道你来,我把他们“撵”走了。我满脸黑线的看他,没理会这根枝末节。

  “毛毛。”我点燃一根烟说:“我跟于梓晴结婚了,再过三天,我们离开西安。”

  毛毛笑容渐渐僵硬,换来的是足以塞进两个鸡蛋的表情。

  “哥…这…我…我恭喜你们。”

  千言万语换来这一句话,我笑着看着他,“别紧张,我跟你姑现在的关系不太好,刚好趁着功夫,出去跟你嫂子见见世面,时机成熟,还是要回来的。”

  毛毛表情自然一些,说哥,那如果你混不好或者跟姑姑矛盾没解除呢?我吐出一口浊气,那就不回来了。

  毛毛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我们的关系算是跟亲兄弟差不多。从白天到深夜,聊着彼此的事情,他的工作,我的道路,而于梓晴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着我们的故事。

  在外面吃了点宵夜,毛毛走到一边给他爸打电话,嘀嘀咕咕不知再说什么。我拿纸巾擦嘴,说梓晴,咱们晚上去我家住,还是去你姐家?她说都可以,我听你的。

  “哥,今天就别走了,我刚给我爸打电话,他们在我姥姥家,陪姥姥看电视说不回来了。”

  想到他刚才打电话的举动,我微微摇头,没有揭穿他。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于梓晴,她莞尔一笑,“你在哪,我就在哪。”

  跟毛毛在客厅聊到凌晨,见他哈欠连天,我说睡吧,来日方长。他点点头,眼一闭睡着了,我愣了一下,听到震耳的呼噜声,我对于梓晴说:“去洗一洗,咱也睡。”

  进卧室把床上被子抱出来给他盖上,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脱下衣服说上来。

  昨天在家顾忌家人,现在抱着于梓晴,身体有了明显反应。我下床从背包里拿出小套,说梓晴,我教你振动模式,要不要了解一下。

  讨厌。

  ……

  一觉醒来,把薄被放到柜子里,洗了把脸将毛毛叫醒,一起到楼下吃了早餐,我说毛毛,我和你嫂子走了,等我去那边安顿以后,办好新卡给你打电话。

  “哥,你们的火车票在身上吗?”

  我说在呀,怎么了?

  毛毛耸耸肩,“我还没坐过火车,让我看看火车票长什么样子。”

  我同情的看着他,跟我一样没出过远门的孩子。

  他把火车票还给我后,我们就地分散。

  我们坐在公交车上,我说:“老婆,我想去和平花园一趟,你跟我去吗?”

  她摇摇头,“最讨厌跟有钱人打交道,我在姐家等你,你去吧。”

  坐到钟楼,我抱了抱她说下午见。

  她吻了一下,柔声说:“下午见。”

  倒车到文艺路,站在和平花园楼下,我深吸一口气,进到楼栋。

  防盗门打开后,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姑,有事找你。”

  进门换上拖鞋,她淡淡的说:“坐吧,什么事。”

  我坐到椅子上,平静的看着她,说我结婚了,最近跟我妈因为一些事闹得不愉快,过几天我就离开西安。

  正如五叔所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来这只是为了告个别,不想多少什么。言简意赅说完,我站起来,说那我走了,你忙。

  姑姑抬起手说等一下,我没有动,静静的看她。

  “晓宸,你觉得我不给你房本,是为了什么?”

  我眼观鼻鼻观心,“以前我很想知道,但我领证那天起,就已经淡忘这件事,我不关心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你保重。”

  我转身离开,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其实你爸不是出车祸去世的,而是在监狱去世的。”

  脑袋像被木鱼狠狠敲击嗡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我走到她面前,浑身颤抖激动的说:“你再说一遍!”

  姑姑眼神放空,淡淡的说道:“你现在已经长大,有些事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你爸在你小的时候,去广州进小家电拿到西安卖,赚取中间的差价补贴家用,但在一次进货时,跟人起了冲动。还记得你爸的跟班王涛么,对方把他打翻在地,你爸脾气暴,当场将对方打了,事后听王涛说起,对方的肋骨崩断,眼球也被你爸打瞎一颗。几经周折,你爸跟王涛跑回西安,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爸还是被抓,被关到监狱里去。”

  我不知说什么好,走到椅子前坐下。

  姑姑继续说:“后来,王涛找你妈说,你妈害怕就来跟你奶商量,你奶做出决定,带着我们去监狱探监。在大家找关系想把你爸捞出来时,监狱传来噩耗,你爸去世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你爸在老家下葬,是你抱的骨灰盒。”推荐阅读新笔趣阁https://m.biqusan.com/https://www.biqusan.com/

  我有些眩晕,假装镇定的问:“还有什么?”

  “还有,我和你爸,其实不是你奶奶所生,我们,是你奶奶抱养的弃儿。”

  如果说生父的事我能扛得住,但这个陈年老事,深深的撞击我的内心深处。

  也许是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姑姑哭着说:“你真以为我要霸占房子么,我只是觉得,你妈太过分。你奶出这么大的事,露过几次面,而只要露面就提房本,我这是气不过啊。”

  看着姑姑泣不成声,我有些难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作为养女能做到这份上,这份孝心,我想奶奶在九泉之下,早已瞑目了。

  两滴泪不自然的滑落,我用胳膊抹掉眼泪,递给姑姑一张纸巾,她接过去抽泣的说:“晓宸你知道吗,你姑也很苦的。”

  我叹了一口气,在人间,又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

  十几分钟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说走吧,我带你去仁厚庄签合同。

  路上她告诉我,仁厚庄拆迁以后能以小买大,超出的面积走优惠政策。开车来到仁厚庄,我看到曾经家的楼栋旁,画着大大的拆字。

  好久,没有来了。

  她轻车熟路的带我到拆迁办,跟里面工作人员说明情况,从包里拿出房本,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翻开房本,说房主信息是张晓宸,请出示一下证件。

  我点头说我是,拉开拉链取出身份证递给他,那人仔细比对半天,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说签吧。

  我正要看合同细则,姑姑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在一旁催促我快签。我没多想,便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离开拆迁办,姑姑眉头舒展许多,一扫在和平花园的阴霾,“晓宸,合同我帮你保管,办下房产证后,等你回来我给你。”

  我对她道声谢,说行。她问我去哪里?我说把我放到皇后酒店就行,我去找媳妇。

  从姑姑车下来,她嘱咐我保重,有啥事打电话,便开车往八仙庵驶去。我掏出手机给于梓晴打电话,说我在十五局门口,陪我去个地方。

  “老公去哪?”她出来抱住我问道。

  我说姥姥家。

  我们往五道什子走去,路上,我把去和平花园见姑姑,以及带我去仁厚庄签合同的事说起。于梓晴听后,没有太大的反应,说有则锦上添花,无责心无旁贷,见她这般豁达,我没在说什么。

  走到孟家巷小区,我回忆着过年在咸阳大舅家听到的门牌号,找到姥姥。

  “姥,我结婚了,这是你的孙媳妇。”

  我把在小去外面买的水果和牛奶,放到桌上,姥姥拉着于梓晴的手,眼睛眯成一道缝,“这闺女,长得真水灵。”

  她俩聊了几句,我说过两天离开西安,临走前带她来看看你。姥姥没有追问,只是一个劲的说两个人要好好过日子,拌嘴不要记仇。

  离开姥姥家,我伸了个懒腰,该道别的人,都已经见过了。

  29号,我从十五局离开,独自一人去北郊拿行李。回到家见继父和老妈都在,想到姑姑那天跟我说的陈年老事,我硬忍住没有质问她。

  逝者已矣,多说无益。

  整理完行李,看到窗台上郭瑞送我的烟灰缸,我拿湿巾纸擦了擦,用塑料袋套上,塞到行李箱。新笔趣阁更新最快https://www.biqusan.com/https://m.biqusan.com/

  “老妈、爸,我走了,你们保重。”说完,我拉着行李箱,往大门走去。

  “晓宸。”老妈叫住我。

  我站在原地,感觉脖子一凉,有个东西带在我脖子上。

  “出门在外安全永远是第一,我很生气你的一意孤行,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说什么,这个送给你,别弄丢了。”

  我低头一看,见是一条明晃晃的粗金项链。我没有矫情,心想只当她送的结婚礼物,我回头看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走了,保重。”

  出门我点了一根烟,从现在起,我要尝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轻易让自己迷失在各种浑浊里,我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与议论。我已无暇顾及过去,我要带着于梓晴向前走,找寻我们的幸福生活。

  来到她姐家,于梓晴拉过行李箱放到角落,看见我脖子上的金项链,说哪来的?

  我卸下项链带到她脖子上,笑着说:“你婆婆送你的。”

  她走到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说这么粗肯定不是送我的。我摸了摸鼻子,“算是她馈赠给咱们的结婚礼物吧。”

  于梓晴卸下金项链,说明天坐火车人多眼杂,把项链包好放进随身背包里,别被有心人盯上了。她哥在一旁也附和说是,我想了想,向姐姐要了个小袋子,放到背包里的夹层处。

  在姐姐家木头沙发凑合一晚,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疼。昨天她跟姐姐、小萝莉挤在隔壁卧室,她哥占着单人床,我没办法只好睡木头沙发。晃动了下胳膊,真疼。

  中午吃罢饭,姐姐要带小萝莉,不方便去火车站,就把我们送到下面公交站。等车时小萝莉抱着于梓晴的腿,眼泪汪汪的舍不得她,于梓晴把小萝莉抱起来,指着我说:“小姨跟小姨夫回老家,等我们再回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想小姨就让妈妈打电话。”

  小萝莉看着我,突然伸手让抱,我放下手里的袋子抱住她,小萝莉趴在我耳朵边,小声的说:“小姨夫,对小姨要好呀,她是我最喜欢的人。”

  我拍了拍她,“我会的,一定会对你小姨百分之二百的好。”

  上到公交车,兜里电话铃响,我见是毛毛打来的,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那头说哥,你们到火车站了吗?我说刚上车,估计还要二十来分钟,怎么了?毛毛说我在火车站等你。

  挂掉电话,于梓晴问我谁打来的?我说是毛毛,他在火车站。于梓晴错愕的看着我,他怎么来了。

  公交车开到五路口,我嘴角上扬,想到一个细节,“梓晴,还记得那天早上吃早餐,毛毛要看火车票吗?”

  她说记得啊。

  我笑了笑,“他看火车票,就是想看咱们是几点的车,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一人跑过来,送咱们来了。”

  下了车,见毛毛蹲在马路牙子上左看右看,我对他喊了一声,毛毛站起身,小跑过来说:“哥,把火车票给我一张,我去买个站台票,进候车大厅送你们。”

  我锤了他一拳,“你不是说你没见过火车票吗,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前我来火车站,送过一起在南郊汽车厂的同事。”

  K4116即将发车,请去往日照方向的旅客及时上车,以免耽误您的旅程。

  “毛毛,哥要走了,你回吧。”

  绿皮火车下,我抽着烟跟毛毛聊天,听到站台广播响起的声音,我往上火车的地方走去。

  “哥,你把这个带上。”毛毛硬塞给我一个塑料袋,我打开一看,见是大约10张左右的100块钱。

  我生气的丢给他,说你一个月挣多少我不知道吗,快拿上,哥有钱。

  他硬塞到我手里,“哥,你就当这是我提前给你随的份子钱,我每个月在家吃在家住,又没有女朋友,压根就没有花钱的地儿。实话跟你说,从在南郊汽车厂上班到现在这个厂子,不算这些,我还攒了2000多呢。”

  以前跟他聊过,一个月收入至多1000出头,想不到能攒这么多。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钱我收下了,哥走以后不要惹事,我不在西安没人帮你撑腰,以后做人低调点。如果碰见合适的女孩,试着谈一谈早日脱单。

  他眼睛有些湿润,锤了我一拳哽咽道:“哥我知道了,快上火车吧。”

  坐到座位上,我把装钱的塑料袋给于梓晴,火车一声鸣笛,慢慢启动前行。于梓晴拍了拍我,说老公快看。

  我从窗户缝看到,毛毛小跑的跟着,眼泪像断线的风筝随风飘荡。我鼻子一酸,隔着窗户招手,“别跑了,快回去吧。”

  火车越开越快,毛毛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见时。我靠在座位上,搂着于梓晴喃喃地说:“以后,我们就要靠自己,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她无视火车上的旅客,宠爱般的勾住我的脖子,“今后的路,我陪你走。”说罢,小嘴凑过来亲吻,我闭上眼睛跟她接吻。

  别了,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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