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浑身一震，那一瞬间，她身上忽然泛起的那一些奇异的冷颤让她自己也有些猝不及防。
是谁在喊她？
而且，在这片游戏空间里面，喊她的人并没有喊“九尾”，而是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有人在叫她。
“谁！”
楚凝环顾一周，现在她正在鬼王宫殿进门之后的大堂位置，这片空间基本没有什么装饰的物品，她看了看周围，其实她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奇怪。
那一声呼喊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发出，楚凝皱起眉头，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但是……刚才那一声呼喊，这么急促，这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
楚凝心底里面知道，刚才的呼喊是真的。
她等待了好一会儿，这片空间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带着一丝丝让她也有些不安的寂静气氛，楚凝还想要四处走动一下，看看能有什么东西是她刚才没有注意的，但她最终发现，四周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地方。
这就麻烦了。
楚凝皱起眉头，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离开，但刚才的声音确实没有再响过。
“到底是谁？”
楚凝低声喃喃自语，她说话的音调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不过，就这呓语一样的低声呢喃，反而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刚才的声音，是真的。
没错，那声音自己认得。
楚凝心脏猛地一跳，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东西，但她抗拒去想这一种可能，她咬着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开口。
她现在说话的声音，比呓语大不了多少。
她在问：“雅典娜？”
刚才那一声呼唤，让她一下子想起记忆当中的画面，就在她前去营救惊杀等人的那一次事件里面，她最后还救出了雅典娜。在她告别修返回水星的时候，雅典娜也这样喊过她。
当时，她说的是：“楚凝——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当时，她的呼喊声音也是如此。雅典娜的声线非常好认，某些音节辨识度很高。但此时此刻，辨识度高，就变成了一种恐怖的情况。
如果这真的是雅典娜，她为什么要找她？
楚凝回过头来，她茫然地看着黑暗的空间：“为什么又不说话了？我猜错了吗，雅典娜？”
一片寂静。
楚凝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被耍了。
但是……他们有必要这样耍她吗？
楚凝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紧，她不由得开始感觉到紧张，而且，她无法否认的是，在紧张之下，其实还有一丝恐惧。
光之子，雅典娜。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么，他们要找自己的理由，似乎只有一个还算是说得过去。
“修——遇上什么问题吗？”
楚凝看着黑暗的空间，她独自站在大堂位置，她不断地后退，身体已经抵上了背后的墙壁，她的左侧就是宫殿大门，只要她往左走几步，就可以从大门离开。
但她不甘心，或者说——不愿意就此离开。
怎么可能呢？刚才那一声呼唤，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意义呢？
但除了刚才那一声呼唤之外，她果真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她忽然有些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楚凝叹了口气，她伸手撑在墙壁位置，好一会儿，她慢慢朝着宫殿大门移动过去。
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气声音在空气中震动起来。
虽然很轻伟，但楚凝听到了。
“谁？”她猛地转过身去，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究竟是谁？
“如果想要找我，现在为什么又不出来？”
她忍不住大声喊到，她的声音钻入黑暗当中，回音传递回来，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嘟囔。
“楚凝。”
终于，在黑暗当中，有一声忽然出现。
就在她的前方。
楚凝睁大了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那声音一声声地抖动着，就像是从喉咙里面发出来的一样。那声音迟疑了一下，随后再次响起——
“楚凝，你可以直接离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楚凝笑了一下，喉咙震动：“我怎么可能离开。”
“这件事其实和你无关，而且比较危险……”
“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完全确定，是修出现了问题了。”楚凝打断了那声音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由始至终你们都没有否认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包括刚才，喊我的果然就是雅典娜。”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雅典娜有些焦急了，修不想我们参与，尤其是你。”
“这就是你们共事的模式？”楚凝诧异。
“这样才是最舒服的模式。”
“你们一定没有经历过死亡。”楚凝没有耐心继续和这声音周旋：“没关系的，我可以去光之子。”
她想要转身离开，背后，那声音幽幽说到——
“你何必……”
“闭嘴！”楚凝转过身去，她胸膛里面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内心的焦虑，还是因为这声音那高高在上的形态，她咬了咬牙：“你现在能够在这里侃侃而谈，但有朝一日，修如果真的因为你这样的处理方式而……我不觉得你还能这样说。”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我们都没有找过你，唯有在你进入鬼王宫殿，雅典娜才喊住你？”
“……”
“因为修在整个游戏都布置下信息屏蔽系统了，在他离开光之子的时候，他亲手打开了信息屏蔽系统，光之子的人，无法在游戏里面接近你，因为系统会报警，并且将我们强制传送离开。”那声音说得很慢，仿佛是害怕楚凝听不懂一样：“唯有鬼王宫殿没有布置，不知道是他忘了，还是——”
“他在等。”楚凝咬了咬牙。
“什么？”
“鬼王宫殿，是只属于他的宫殿，他不是忘记了，他只是在等一个希望。”楚凝双目慢慢沉着下来：“这是一次赌博，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命运——他在赌，我是不是会来到这里，而你们，又是不是会在这唯一没有被屏蔽的地方，开口喊住我。”
“……”那声音没有再响起。
“究竟是怎样的难题，会让他将所有人都推向远方，只宁愿相信一个可能不会实现的希望？”
他留下了这一份希望，说明他也希望楚凝可以来找他。只是这件事情不一定安全，他自己也在犹豫。
“你们应该要感谢雅典娜。”楚凝对着黑暗虚空说到：“我现在出发去地球，不要将我拒之门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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