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山海涅槃 > 《山海涅槃》第二十七章

  这一夜,大夏御牧将在昆仑城成亲,各铺商人愿意支援一切婚庆用品,一对穿着艳红的新人,人群攒动中祭天成婚,喧嚣了一夜。
  折返居所的生父大夏霸本如坐针毡,再闻得逆子没奉请父命私自拜堂成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激得五雷轰顶,不尊老,玷污上阁名誉,逆讨婚事,更不顾孤城大体搅得满城雀鸦。
  这前一刻,还扬眉吐气拥有此等家子,短短岁数问鼎昆仑,诚然败兴,这逆子目空一切,傲世轻物,刚愎自用...几乎所有能用上负面情绪的意境,一遍遍从脑中流过,憎恶,怎忍得了这逆子傲慢不逊。
  “应该杀了御牧,舅舅!”游离上前,请命道,让大夏公爵闻之惊愕,这番说辞居心。
  纵使逆子如此荒唐,恼在其中,还不至于要取了他性命,游离穿入,一番词,立刻让公爵冷眼静待,他不苟言笑,提议宛如一泼冰水,迎头浇了一遍,清醒地审时度势。
  游离转身吆喝侍从去竖沙居府请来大夏公爵的亲姐姐,生母‘大夏宛’,并两个胞子,和表兄弟大夏御胤,众人关了书房大门,独留公爵,探头探脑书房内,碎一地陶器,毁满房文书,不知是谁在口口声声要取了这逆子狗命,商讨了再商讨,折让了再折让,碍于御牧始终流着上阁血统,几次痛下杀心都被顾忌搏回,体面,名号,族耀...
  “收监御牧,让他永不见天日,那个女的,让她活不到明日晨出!”开了书房大门,大夏宛垂头搭脑,无视大夏霸,暮气沉沉走了出去。
  两个儿子并父亲,表兄弟开始商议围捕计划,公爵大夏霸只得干瞪着,吊形吊影。
  婚庆楼。
  派遣兵卒收了飞剑,开了四方窗阁,满堂欢悦,淹没整座楼宇,弹指间飞来几道横符,幽光荡漾,结界激活,众人被定在原地,笑的笑,闹的闹,宛若雕塑。
  公爵眼中,两个外侄‘竖沙游尧’和‘竖沙游俊’大步流星走进,站住脚,瞪这满屋雀鸦,见到被定在阁楼神色紧张的游烟和云翰,打个手势,紫袍族人四面八方散开,逐个辨认。
  半响,从一处阁房抬出婚服二人,‘大夏御牧’和新晋的下阁妻子,被挪到人群中,两个哥哥在审视这个被定了身的表亲,挪出了门,消失在公爵眼皮底下,他急于要表达什么,无法动身,看到楼阁上的一对身影,外甥女和居瑶一族的云翰。
  “走,去追你嫂子!”云翰道,唤了飞剑,背上游烟逆着御牧离去的方向,公爵脚下出现一柄飞剑,追赶两人身影过了昆仑城南大门龙鱼陵居,一路磕磕碰碰,来到昆仑山下。
  落脚间,瞧见游离要挟一身婚红的下阁女身,要她咽下一味草药,辨认出是剧毒葶苧草,情急之间,默认这是亲嫡子准媳妇,尽管出身贱卑,还没有被家族正式承认,护犊之私,这一刻竟然不允许谁触碰她,七分恼意,瞪向游离。
  游离回身,笑面夜叉,干脆地把草药塞进御牧妻子嘴中,她即挣扎,抽搐,几人抬着挣扎的新娘往沼泽流沙中抛,卷了下去。
  “不...”一旁游烟撕心裂肺,两个哥哥‘竖沙游尧’和‘竖沙游俊’冷漠回身,弃之如履,唤了飞剑,御剑折返昆仑山。
  “救她救她!”游烟泣不成声,摇着云翰,物伤其类。
  公爵的心简直要抖出胸腔来,纵使自己恶毒,雕心雁爪,也比不得眼前这些人。
  身旁,一对年轻人在对话;
  “太迟了!这是葶苧草,产自雷震中部第四山脉的白边山和熊耳山,剧毒无比,这一点完全能要了她的命且,且这个时候打捞上来也太迟了,我也没这个能力。”云翰道,郁郁寡欢,二人相拥,一个努力安慰着另一个,听着她歇斯底里地朝着流沙放声大哭。
  现实中。
  地堡里。
  大夏公爵在嘶嚎,无比剧烈;
  “你真的应该够了,处心积虑在我意识中演了这么一幕,看够了吗!”怒不可遏,让游离偷窥到自己自私和真实的一面。
  “有意思,这才刚刚开始...”游离拧了下表情,皮笑肉僵。
  杀人诛心,对待亲舅舅大夏霸,这个瓦釜雷鸣,经作下车之威的男人,居然也潜有一面,护私心切,口口声声上阁血统的延续和名号声威不容亵渎,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也不见得十恶不赦,姑且认为双手不沾血便一贯心安理得,让游离心生啐弃,今日要将他折磨个体无完肤,再向身后使了个眼色。
  “第三层,星灼!”近乎神威的上古瞳力,再次将公爵大夏霸刚刚长成的意识剥离,拧着二人进入幻境中,来到大夏居府,御牧关押的一间牢房中。
  持续幻境中;
  第二日醒来,御牧着一身白囚,蓬头垢面,某个结印束缚了修仙之体,压得他喘不过起来,甚至连爬动都困难。
  “来人!”他朝着禁槛外呼喊,一遍遍,只得空荡荡传来回音,狭小的牢房只留一扇通气口,虚弱的光线只能照亮一只瞳眶大小,还有一盏燃烧着微弱的油灯,淡淡清香。
  “来人!”御牧愤怒地摇着禁槛,仿佛置身深山老林,安静得连虫蛇鸟蚁都不来打个照面。
  “灵儿。”思念入微,一遍遍喊着情人名字,剖心裂肺,想象不到此刻她在经历什么,眼下所囚,她一个下阁身份,绝不好受,再联想到自己亲手操办的婚事,这处境,众家族,越发跼蹐不安,胆魄心寒。
  牢房外被施压了结界,与外界隔绝,又用了克制修仙体的帝台棋石压制了‘御牧’,形同凡身,任百般哭嚎,守护在结印外的看守就是不靠近一步,渐萎了脾气,众胞兄弟姐妹皆来探视过,任其堕落,绝无恻隐。
  胸腔中有一股沉甸甸在压迫,阻碍灵台丹田,冥思中认得这一物质,叫‘帝台棋’,这是修仙界的忌物,任何触碰的修仙体都会失去力量而变成普通的凡人,晓以思索,便明白腹中这一颗石子是怎么来的,有人将它放入,阻断灵台丹田,形同凡骨。
  还有身前这盏油灯也有问题,‘熏华草’油脂,一样具有克制趋性,淡淡芬芳,便扑灭了油灯,潜心打坐,尝试吞噬腹中‘帝台棋’石,只要打通了这扇门,断翅的雄鹰将一展雄姿,为所欲为。
  ‘灵儿,灵儿...’一遍遍呼唤道,罡气涌跃,一点一点在吞噬灵台丹田上的‘帝台棋’石,打穿一条通道,胜利在即,闻见有脚步声渐近,睁了眼,亲姑姑大夏宛,胞兄弟大夏御胤,御天并三个表兄弟,和公爵大夏霸出现在禁槛外,独公爵外,众等鄙夷不屑,瞪囚中族人,那扭得比石头还坚硬的脸纹,亢心憍气,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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