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艺有板有眼地询问，“请问前辈，这第一关的考核是什么？”
那老妪情绪忽然变化了很多，先前的暴戾一扫而光，她伸手在身前一挥，百花之上的花香如同实质一般被她凭空笼在手中，用鼻轻轻一吸，在完成这一动作后，她脸上那褶皱的皮肤似乎年轻了一些。
“如果这花精能多一些就好了。”
“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在听故事完故事之后，你就知道要考什么了。”
“反正你也要死了。”
老妪的话，让杨艺摸不着头脑，感觉有些怪怪的。
故事是这样的。
“在我小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女，我的哥哥走入了我的心中。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美丽，我天真开朗，善良大方，也正因为如此，哥哥喜欢我。他每天都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礼物，讨我的欢喜……”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都是她和哥哥之间的甜蜜。
杨艺听着这并不太感人的故事，感觉这也就是少女的一厢情愿罢了，世界哪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他不敢说呀……
那老鬼如此含情脉脉的故事，一旦被打断，说不定会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将杨艺二人给生吃了啊。
一旁的慕容冰则是听了进去，看其神情似乎有些认同。
杨艺在心里暗骂肤浅！
老鬼继续讲述着，虽然这个故事她讲过无数遍，但每次再讲，她都会被自己的故事感动，从而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直到有一年，哥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性情大变，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甚至，我可以隐隐地感觉到，在他的心里，已经渐渐地没有我的位置了。他每天除了修炼之外，就是不断地喝酒，借酒浇愁。他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忘记了我们长相厮守的誓言……”
杨艺越听越感觉无聊，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个“哥哥”受到了什么打击，要提升修为找人报仇之类的。第二种就是他本身就是个花心大箩卜，先前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在他厌倦了之后，便露出了真实性情，可那个被他骗的人还沉静在其中。
老妪又呜呜丫丫地说了半晌，试图用自己的描述，让口中的故事变得更加凄美一些。
故事其实并不长，可杨艺怕啊。
他们二人可不像故事中人，简简单单便可以重新再来，到了问问题的时候，一旦他答不上来，小命就一下子呜呼了。第三段开始的时候，故事中的哥哥已经离开了少女。少女却执着地在故地守护着，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守护着先前的爱情故事，也守护着未来的期望……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百年，少女变成了“老婆婆”，山谷开满了百花，花开花落花满天，香消红断有谁怜。
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却没有等到那曾经的人儿。
“也不知从何时起，那少女自命为百花老人，孤苦伶仃地生活……”
老妪的声音再次响起，“考核就是，我说了三段故事，你们二人要用最简短的语言表述出故事中少女的情怀，只要能符合我此时的心情，就算你们过关了。”老妪的表情几乎在瞬间做出了改变，跟先前投入故事爱河的她判若两人，在出问题时，她眼中闪烁着精芒。
果然，在美妙的故事，也不如现实来的实惠。
慕容冰被说的一怔，先前她虽也有所防备，却依旧被故事感染，如今老妪闹的这一出让防防不胜防。
长叹了一口气，杨艺心中算是有了底。
这种问题难不倒他，前世的自己虽沉迷赌博，可也是接受过素质教育的，上学读书那会儿，唐诗宋词摇头晃脑地不知背过多少。没想到的是，考试时候用的不多，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既然放了心，也就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慕容冰站在那里傻傻地发愣，她虽是大家族出身，生着绝美的容颜，但几乎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修炼和人事算计上，哪里懂得什么用优美的语言描述故事……她拳头双拳紧紧地握着，周身魂力瞬间澎湃起来，做出了要战斗的架势。
“咳！”
杨艺夸张地干咳了一声，声音极大。
横了一眼一旁的慕容冰，眼中充满鄙视之情。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要动不动就出手打打杀杀，有时候问题出现，不一定非要用战斗才能解决。
就算是战斗……
这里的枯骨都堆成山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能打得过这老妖婆么？
想到这，杨艺模仿者前世自己印象中的那些大诗人的气质，双手背在身后，头部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这个角度让人从侧面看起来，更有诗人气质。他的喉咙里发出了略带磁性的声音，“若猜的不错，眼前之人便是那位百花老人吧，前辈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我……额……”
杨艺有些编造不下去了。
仅仅如此，也让那老妪神情一愣。
杨艺的这番做派，这忧郁的气质，这蓦然的神情，勾起了她的回忆……
百花老人使劲摇了摇头，她确定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声音低沉，头一次用让人感觉略微平和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答题的时间由我做主，可以给你放宽一些。”
“接下来如果你还是答不上来，就只有跟这些人一样了。”
“不过……你是这些年来唯一能够做出这副表情之人，在气质上很贴切。”
在言谈中，百花老人不愿透露太多。
她要的是用二人的血肉来维系容颜，自然不会主动帮助杨艺。不过，在她的内心深处却产生一阵悸动，她的内心似乎渴望着什么。
杨艺一听，心头一喜。
既然表情对了，那么证明先前自己所想的没错。
点子算是对了！
剩下的就好办多了，不就是描述伤感爱情的诗词么，杨艺一下子背辈出很多。他缓缓地踱步，继续保持一副高人的姿态，空中喃喃细语。“枯骨老树昏鸦，小桥残魂人家，百花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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