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世子很皮 > 《世子很皮》第六百五十七章 狼来了

  数十骑骏马在同一时刻,分成七八支小队,朝着周围密布的巷道冲去。
  李尧如遭雷殛,他咬了咬牙,却没有放弃,传下令去,以五十人为单位,分成数支队伍进行追捕。
  看运气了。
  追捕的队伍很快就发现乱了头绪。被追捕的官军骑兵,却有又开始分拨,每一拨都换了方向。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这让李尧就有些无所适从了,只得下令收兵。这里人生地不熟,哪知道什么地方有埋伏?为免中了对方圈套,只得下令停止追捕。
  等徐忠带人将堤坝扒开小口,缓缓泄洪,直至所蓄江水彻底流干,堤坝彻底毁坏,再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之时,瞿郁早已彻底失去踪影。
  听完李尧把这事情一讲,徐忠叹息之余,也不得不为瞿郁竖起大拇指。这人沉稳狠辣,且有勇有谋,没有抓获他,也怨不得李尧,自己刚才也着了瞿郁的道,被他在万军之中抢走了个高级将领。
  这人实在是狡猾,非常难对付。
  徐忠深深地吸了口气,安慰李尧道:“李将军,算了,终究我们夺了当阳与荆门山,彻底破坏了瞿能的计划。他也只能逃得一时,瞿家父子败亡就在眼前!”
  这场战役比原本预计的更加顺利,除了在城下被瞿郁指挥人手胡乱射杀的五名战士,以及夺关之战中的百余名战士损失,万余骑兵冲锋进来,瞿郁的军马根本来不及组织稍微像样一点的抵抗。
  一万多瞿郁军团,被当场斩杀两千,剩下的降的降,逃的逃。只有瞿郁带着几十名亲兵,以伪装战术从北城门逃往宜都城的方向。
  徐忠没有时间追他。
  荆门山后的宜都城,是必须拔除的!这颗湘军后院的最后一颗钉子,是瞿能的粮草大本营,若是被自己拿下,瞿能必将败亡!
  为了能尽快与朱久炎会合,两面夹攻瞿能,夺下荆门山后,徐忠没有命令将士们打扫战场,只留下五百将士镇守,就挥军攻往宜都城。
  逃出来的瞿郁本打算逃到宜都,借此地一千守军,凭借此处险要地势之利,可以抵挡徐忠的进攻。可是,刚刚才逃到宜都城下的瞿郁都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便马上又要再次逃跑了。
  徐忠的大军紧紧蛟在后头,隆隆的铁蹄声隐隐传来,瞿郁几乎连喊开关门的时间都没有,便再次带着亲兵从城门外的小路狼狈奔逃。
  他白马银枪的形象已经看不到了,只能跟个难民一样,昼伏夜行,往瞿能所在的江陵逃跑。
  而徐忠、李尧则是趁势攻城,宜都城中的官军守军本就是后勤辎重队伍,一方面得知了当阳与荆门山被破的消息,另外刚才也见亲眼到了狼狈逃跑的瞿郁,当场奔逃,弃他们而去,这使得满城哗然。谁还有抵抗的想法?
  而且孤立无援的小城,是没有办法守住的。徐忠的大军一到,守将基本没犹豫就开门投降了。
  徐忠率领偏师,完美地完成了朱久炎交代的艰巨任务,灭精骑、斩瞿陶、占当阳、败瞿郁、解危机、断粮草,与其部曲一路上的表现,不仅得到湘王府老人们的真心接纳,更是表现了非凡的军事才华与个人武力。
  他没有辜负世子殿下的重托。相信不久之后,将成为闪耀在大明天空上的一颗璀璨将星。
  李尧满脸欣慰地将刚写成的战报挂上金子的爪子,挥挥手,让其飞回荆州报捷。
  回想此战的胜利,他不得不再次为朱久炎独到的眼光与宽阔的胸襟而感叹,没有什么人能够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到一个新降之将手里。
  世子殿下已经从一个妖孽小孩,长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帅。湘王府的下一代,将在他的领导下,成就更加辉煌的功业。
  不!应该说是未来的大明将在他的领导下,成就更加辉煌的功业!
  殿下也必将成为一代堪比太祖皇帝的伟大帝王!
  ……
  被李尧视为一代伟大帝王的朱久炎,此刻却在干一件不那么伟大的事。
  他带着五千水军,迂回着来到江陵城的北边,在出发前,他就对所有水军将士清晰地说出了准备实行的无赖骚扰战术。
  “将士们,我们今天晚上只有一个作战方针,打了就跑!以骚扰为主!哪怕襄阳炮只放一轮,箭矢只放一波,只杀死一个敌人,那也是我们的胜利!他们的大队人马一来,我们就撤退!时刻注意我的令旗号令,令旗一举,马上就跑,绝不和敌人纠缠,更不和他们接触!只让他们睡不了安稳觉!”
  为了将扰敌战术执行得更加彻底,朱久炎将五千人分成了四班,轮流骚扰,绝不给瞿能休息片刻的机会。
  这个无赖的战术虽然有些无耻,但却相当有效……
  繁华的江陵城内没有一个百姓,偌大的城池,只有四城城门下遍布着大片的军营。
  两轮惨烈攻城,死了这么多兄弟,却没有动得了荆州分毫。
  军营里的气氛很是低落,虽然布置得还是很有章法,却没有了往日的锐气。包括军官在内的官军将士,皆没精打采的挑水造饭,喂养马匹,眼神迷茫,连拿着兵器的手,都似无力地垂了下去,一副垂头丧气,心思复杂的样子。
  “龟儿子的!这两轮打的,老子从军以来,就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死了这么多士兵,耗费了这么的器械,你们就给老子杀了几个兵啰啰!连个军官的首级都没有给老子砍一个下来!输了结结实实,败了个窝囊无比!”
  瞿能的帅旗还是安置在面对荆州方向的东城门,城上城下,一队队巡逻官军听得瓮城广场里传来咆哮如雷的吼叫及鞭打痛斥之声,无不心惊肉跳。
  场中,暴怒的瞿能挥舞着皮鞭,不停地抽打着负责攻城的将领以及家将瞿全。
  战败抽打负责攻城的将领这也说得过去,但为何一起抽打跟此事没有丝毫关系的瞿全?
  众人哪里还不知道,将军这是记起了战死被人割掉首级的瞿陶。
  看着两个趴在地上被抽打得血肉模糊的同袍,周围的几个高级将领虽脸带不忍,但却是不敢稍动,唯恐波及自身。
  攻城的失败怎么能怪拿命带头冲锋的将领呢?以前他们在蜀中能够百战百胜,靠的是将士们上下一心,靠的是士兵们真心拥护,但攻打荆州城的两轮战斗,却是让督战队拿刀在后面驱赶自己的士兵去战斗,能打胜仗吗?被驱赶的士兵们,还能爆发出超常的战斗力吗?
  不可能!
  一旦失了军心,别说想让士兵们舍生忘死地杀敌了,此刻士兵们看人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可惜,此刻的将军不再是以前的将军了,中年丧子的打击,可以说击垮了瞿能。
  也可以说他将儿子看着比什么都重要!只是以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瞿能此刻这副怒火直冲脑门样子,让他们将心里的话再次咽了回去,他们一齐羞愧地低下了头,躲避着士兵们的求助目光。
  瞿能将两人抽得昏死过去,正打算让人提水将他们泼醒的时候,却猛被北方的异响所打断。
  异响起初很小,一会儿之后便清晰了起来。
  是喊杀声!还有急促的号角声!
  众人神经皆是一紧,都竖起耳朵倾听。
  喊杀声由北而来,由远及近,越发响亮。
  湘军夜袭!
  所有人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四个字,每个人都警觉起来,本能地抓紧了手中的武器。
  “敌袭!敌袭!”
  号角声急促尖锐,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瞿能不敢怠慢,数千兵马很快就披甲而出,朝着北城奔驰。
  至于地上两人的生死,已经没有人去理会了。
  军中的鞭子不是那么好挨的,尤其在瞿能使尽全力的抽打之下,他们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这两人即使被努力救治了过来,也是活不了了,随后而来的感染会让他们无比痛苦的死去,还不如就这么走了干脆,省得活下来受罪。
  瞿能刚到北城,就听到城外隆隆的鼓声,
  漫天的喊杀之声,撕碎了夜空的黑暗,直破夜空苍穹。
  来到城头,隐隐约约,看见江上仿佛有数不清的船队,正如发怒的群兽一般,汹汹而来。
  仅从声音辨去,这俨然是荆州的湘军已倾巢而出,将要发动一场决战的夜袭。
  “咻!咻!咻!”
  “呯!呯!呯!”
  让人头皮发麻的羽箭声破空而来,密集的箭镞钉上城头、肉体,城头响起成片成片的惨叫声。
  瞿能冷冷一笑,大手一挥,数千支利箭尽皆上弦,上百架襄阳炮也准备完毕,随时等候瞿能的命令反击。
  但只见城外船队中的令旗一闪,数百艘大小战船竟然一齐调头就跑,迅速脱离城头箭矢与炮火的覆盖范围,只留下满地的落石与残羽,还有无数中箭倒地呻吟的官军士兵。
  有天上的银子示警,朱久炎能够准确无误地发出攻击和撤退的指令,让城头的官军只能干瞪眼,目送他们离去。
  一脸愤怒的瞿能看着朱久炎的船队走远,却无可奈何。
  有力无处使,光挨打还不了手的感觉,实在让人感觉窝囊到了极点。
  瞿能阴沉着脸,对手下吩咐道:“不许慌张,朱久炎这种骚扰的小技能上不了台面,守好各自的城墙,叛军再敢来,以乱箭射之便是。”
  没有水军的情况下,诸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拱手领命,赶往自己负责的城墙段,强打起精神备战。
  过了没多久,城西又响起了喊杀声,守夜的士兵纷纷大声呼喊,沉浸在睡梦中的士兵都清醒了过来。
  士兵集合,所有的人全都站在城门上,警惕地望着漆黑的水面,防止江上的突袭。
  不过,号角声吹响之后,江上并没有其他的动静,想象中的夜袭并没有发生。
  这样的情形着实有些诡异,站在城门上的的士兵面面相觑,都感到莫名其妙。
  再次领兵赶到支援的瞿能深吸了口气,脸色阴晴不定。
  听到下属的禀告,瞿能隐约觉得,这不是夜袭,而是朱久炎的袭扰疲敌之策。
  可是两军交战,不能有丝毫马虎。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兵法就是虚实之间的自然转换,在没有水军的情况下,瞿能只能时刻小心谨慎。
  万一自己不管,朱久炎真的夜袭怎么办?
  朱久炎也是担心瞿能会不管不顾,偶尔弄上一两出真实偷袭,只要城头开始反击,江中的船队便立马加速脱离城头的射程范围,根本就不给瞿能军半点机会。
  给瞿能留下几具尸体与伤兵后,朱久炎的座船再一次驶离,瞿能只能看着船影跺着脚骂娘。
  城西搞完,搞城东,循环往复,有时候更是三个城门同时响起喊杀声,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弄得瞿能疲于奔命。
  后半夜,有将领特意算好时间,带人埋伏在城头,准备反击,但江上除了传来喊杀声,便不再有半点攻击。
  黑暗之中不辨真伪,官军将领们也没有得到瞿能的出击命令,不敢妄动,只能被动地被湘军催残着他们的神经。
  即便他们都明白,这是湘军弄出来的扰敌之计,却也不敢让士兵们去睡觉,此刻的瞿将军可不会跟人讲道理,一个违抗军法下来,搞不好就会掉了脑袋,精疲力尽的他们只能祈祷湘军疲累之下能消停消停,别再闹出什么响动了。
  但朱久炎可不管这些,他安排士兵轮换休息,以五百人为单位,去江面“奏乐”,分波骚扰疲敌,制造大举攻城的响动。
  满眼血丝的瞿能熬了一大半宿之后,也只能命令三万士兵,以万人为单位轮换值守,休息的将士则是耳朵堵上,冠胄衣甲,据兵而寝。
  即便如此,被骚扰了几轮后,神经无比紧绷的士兵如何能够入睡?命是自己的啊,敌人若是真的大举来攻怎么办?要睡还是要命?
  这一晚可算是煎熬,能入眠的官军士卒可谓是少之又少。
  第二天,一身普通士兵装束的瞿郁满脸羞愧地逃进军营,给瞿能带来了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当阳被占、荆门山被夺、堤坝被毁、宜都被破!
  瞿能真的惶惶不安了,绝杀的洪水没有了,宜都的后勤也没有了,再过几天,大军便会粮食断绝,后方又有敌人的偏师,大军又在敌人的腹地之中……
  我瞿能,难道要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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