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世子很皮 > 《世子很皮》第七百二十章 意外收获

  梅殷这番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倒是让刚刚从大雨倾盆,劫后余生之后的郭镛回过神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梅殷一向不说谎话,他说皇帝病了,郭镛当然是信的。因为他和父亲郭英刚见过皇帝没多久,而且皇帝还曾脸红脖子粗地训斥过他们郭家父子办事不力,说他们郭家辜负圣恩。
  所以郭镛对朱允炆的脸色印象很深,那深陷的眼窝,苍白的脸膛,不时的咳嗽,此时想来,如此状态的皇帝,倒真有可能为战事的失利而病倒。
  但是皇帝的病有多重,那就不好说了,毕竟眼前梅殷是不太可能,将皇帝的具体病情在此说出来的。
  徐辉祖对朱允炆的病情也很上心,徐辉祖跟郭镛不同,他跟梅殷一样是真的关心朱允炆。这一仗打下来,麾下的兵马十成中损失了三成,京城现在拿得出手的,只有上十二卫了。
  今天幸亏老天爷开眼,关键时刻下了场大雨,让湘军的三个火炮阵全哑火了,否则的话再让湘军这么轰击下去,他徐辉祖绝对跑不会城来。
  这一点徐辉祖没有什么侥幸心理,他相信,若是湘军的弹药足够,守护自己的兵马早晚会被湘军的火炮轰溃,经过这一些列的战斗,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湘军火炮的威力。
  真是祸不单,皇上居然在这时候病了……徐辉祖的脸色阴沉如水,一会的工夫变了好几次,一双眼睛似看而又非看地瞅向皇宫的方向,让郭镛心中直发毛。
  大雨下到下午就减弱了,到了晚上,变成了淅淅沥沥、时大时小、时断时续的阴雨连绵。
  徐辉祖担心雨停之后湘军火炮继续轰击京城,而京城一旦坍塌朝廷将再也没有凭借,因此,趁着阴雨连绵之际,督促麾下人马开始在所有的城门后面修筑营寨、防御工事,预备万一。
  而南京城下的湘军大营之中也是一片忙碌,有沿营地周围挖防御工事、挖沟排水的,有忙着擦拭刀剑盔甲保养的,有保持粮草干燥的,等等,各有各样的事务。
  何耀祖、徐忠、李天福等人则聚集在朱久炎的大帐之中,商量着下一步的进攻策略,这样的聚众议事已经搞过了一次,不过当时每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大雨下懵了,也没人有什么好主意。
  雨仍然在下,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过,后方却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朝廷的三十万西征军团被朱柏降服,此刻正在朝着南京赶来。
  而且何耀祖将上次战斗的意外发现说了出来,郭镛跟他激斗片刻后,居然跟他说出了正是郭家在南京城内散布流言的消息,并且还说郭英已经联系了南京城内的谷、韩、沈、安、唐、郢、伊七王,准备想办法打开南京城门,放湘军入城,请朱久炎予以配合云云。
  何耀祖将信将疑地将这些消息当众说了出来。
  众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听到此讯,先是一惊,再是一喜,然后则是对此事的真伪充满了疑虑。
  若这是朝廷使出来的诡计怎么办?
  朱久炎对此事却是信了大半,不说郭家在建文朝廷的处境,单说城内孙礼传回来的消息,也表明南京城里有一股势力正在帮助湘王府散布对朱允炆不利的消息,增加百姓对建文朝的不满情绪。
  建文朝已到了末路,他不相信郭家会陪朱允炆一起走向灭亡。
  而且即便有诈又能怎么样?
  要他们打开城门,朱久炎才会派人进城,即使到时候有诈朱久炎也不怕。因为他还有一张底牌,定淮门的千户谢顾!
  这是怜星当初为了逃出京城做的预留准备,可是当时并没有用的上,此刻攻打南京,却正是时候利用起来。
  谢顾才是朱久炎最后打算用的破城招数,谢顾有无数的把柄在东厂的手上,不愁他不开门。
  到时候两边城门大开,朱久炎分两路入城,无论如何南京都是他的!
  众人见朱久炎有了决定,当下都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朱久炎说着计划。
  听完之后,众人也都觉得可以,鸡蛋不放一个篮子里,有两手准备,是最好的。就看到时候,哪条路能够挥出一锤定音的作用。
  雨依然在下,徐辉祖认为湘军不会这个时候攻城,所以南京城里的官军都在集中力量巩固防御工事。安排好事务之后,徐辉祖心中挂碍着朱允炆的健康,连湿衣服都没有换,便携着梅殷直奔皇宫而去。
  然而湘军没有闲着,大帐之中的谋划一经确定,很快就行动起来了。
  ……
  京城外郭的战斗打得是震天动地,不只是皇宫里的朱允炆夫妇,京城里的所有军民百姓,无不关注着第一仗的胜负。
  午夜,徐辉祖、梅殷二个人匆匆忙忙地叩开了宫门,然后就是朱允炆分遣内官到南京城内的各大臣的宅第将他们一一召到宫中,随后君臣都进入了奉天殿。
  朱允炆吩咐内官前去召集群臣的时候,虽然极力在保持着他的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眉宇间的那一丝虚弱和忧虑却是根本就遮掩不住。毕竟刚刚吓得昏倒过。
  根据给徐辉祖、梅殷开宫门的小黄门所言,他的这位托孤重臣之首、魏国公、中军都督府大都督进宫的时候是一脸的失魂落魄,而且冠斜衣乱,脸上的血迹、灰尘与水渍更是用狼狈不堪一词都不足以形容。
  这种种情状到底说明了什么,不说朱允炆,连久在宫中见识颇多的天武将军、宫人们都明白,徐辉祖他们的这副模样,分明就是打了败仗。就是不知道具体遭遇了多大的失败——但从他们俩浑身湿透,满身血渍已经可以说明他们赶路之匆忙,都已经来不及整理仪容了,至于徐辉祖那一脸的失魂落魄,定然就是因为前面败得比较惨了。
  这才交战一天啊!京城里还有十几万大军,不是说天下兵马,京城里的上十二卫最厉害吗?怎么一点都抵挡不住的样子?
  更让这些天武将军和宫人心生不安的是,回来的只有徐辉祖和梅殷两个人。要知道徐辉祖和梅殷是何等身份,哪次出入不是数十将领跟随,上百部曲护卫……
  这种状况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只要稍微多想一想,这些天武将军和宫人就止不住心中的恐慌。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徐辉祖和梅殷身边的将领、部曲都杀了,尤其看他们二人的样子,更是亲自上场战斗的模样……湘军的战斗力那是何等的恐怖?
  难道这样恐怖的大军已经突破了外秦淮河,摧毁了外面兴盛建起来的羊马垣,兵临南京外城郭下了?皇帝和文武大将们此时还未必商议出了一个头绪来呢。
  灯影摇曳,奉天殿外的天武将军和宫人们面面相觑,他们看到的都是一张张惨白的面孔,顿时只觉得这煌堂的奉天殿内居然有些鬼气森森的感觉。
  大明自太祖开国以来,明明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强的国势,怎么自从这建文皇帝继位后,忽然间就变得风雨飘摇了呢?
  “费大力气兴建起来的羊马垣,以及五万兵马在一天之内就被叛贼击溃了?五万兵马只剩三万逃回?你们是怎么领兵的!?朕派出去的十几员战将,竟然只有你们俩个回来!?湘军战法独特,兵器犀利,不是你们为了推卸责任而夸张其词吧?朕的身体,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该操心的是,如何退敌!!!
  如今叛贼朱久炎安然渡过外秦淮河,摧毁羊马垣,朕与他之间只有两段城墙的阻隔了!?这就是你们为朕用命报效的结果!?”
  果然,徐辉祖与梅殷进去不久之后,殿内紧接着就是一响巨响,然后便响起了朱允炆尖锐的质问声,虽然已经是极力地压抑住了怒火,但是那声音之尖利却是不同于以往,居然穿过空旷的大殿,一直飘到了奉天殿的门口,让这些天武将军和宫人们都隐隐约约地听了个完全。
  皇上居然身体有恙?徐辉祖和梅殷如此狼狈地入宫,居然是看望皇上身体来的。不过,今天皇上的脾气还真是大啊,对魏国公他们都如此训斥……环卫着奉天殿的一众人等无不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其实这一点无需听嗓门才知道,先前的那一声巨响,肯定就是皇帝怒拍御案的声音,那一下,御案肯定是没事的,顶多崩掉一点黄漆,皇帝自己的手掌倒是说不定要疼上两天。
  不过比起朱允炆的手掌,最令他们担忧的还是朱允炆昏倒的问题,在京城被围的情况下,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湘王父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善待宫人……建文皇帝虽然看不起宫人,动辄打杀,但只是打杀跟前的人而已,危急不到他们这些小人物身上,也不知道湘王父子会是个什么性子?
  相比脾气未知的主子,已经给他们摸透性子的朱允炆,反而能让他们放心很多。但愿皇帝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奉天殿内内众臣的的担忧与殿外于外的天武将军和宫人们惊人的一致,从朱允炆听了徐辉祖的战况汇报之后,怒拍几案起,一通训斥……殿内的人无不都紧张地注视着朱允炆的面色,不是怕他要怎么处罚徐辉祖或者迁怒于谁,而是怕朱允炆被气出个三长两短来,再来个昏倒,那真的万事皆休了。
  还好,这一回朱允炆虽然怒发冲冠,脸色却是通红而不是苍白,而且朱允炆在这一刻并没有憋着气,反倒是连声怒叱与喝问,将心中的郁结都发泄了出来。这种情况让殿内皆为科举出身,有着医学常识的众臣无不轻吁了一口气。
  只要还能大声发脾气,而不是向先前一样坐在那里憋着生闷气,情况就不会太糟糕,即便皇帝此时胸闷心慌,他们也可以从旁劝导,无需用药都有可能慢慢缓和下来。
  最怕的就是皇帝被气得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如果再有脸色苍白,倒地昏迷的症状,众臣可就要真慌了手脚了。
  虽然建文皇帝在朝政的处理上很幼稚,但怎么着都是太祖钦定的继承人,已经登基的皇帝。而且,即便他的很多政策很不切合实际,出发点却也是好的,只是受到了黄子澄、方孝孺等书呆子的影响而已。本性是不太坏的,平心而论,建文皇帝怎么也算不上是个暴君,虽然制定的那些政策对国家造成了很多伤害……
  这便是殿内一众大臣的想法,他们对于朱允炆还是寄予厚望的。
  想来也是,要不是支持朱允炆的,此时也不会被他召集过来商议对策。
  “陛下,湘逆叛军的火炮极为犀利,尤其是他们战船上携带的重型火炮,在其轰击下,羊马垣根本就不能起到任何效果,就是魏国公也因靠前指挥全军而被叛军的重型火炮所伤。魏国公当时正在前线号令旗鼓,若不是郭镛奋起相救,或许此刻已经殉国。”
  徐辉祖倒是一直在硬挺着挨骂,梅殷却是实在瞧不下去,开始为徐辉祖极力抗辩,他将徐辉祖的忠诚表现娓娓道出。
  徐辉祖见朱允炆脸色好一些了,才开口辩解道:“朝廷的水师被陈瑄带领投敌,羊马垣里的步军,是从各家匆忙抽调的,微臣虽然一时幸免,却也想过率领残军作最后一搏,以身殉国……只是当时大势已去,拼死又有何益?而国事却尚有可为,正要我等齐心合力才能挽此狂澜。微臣不是畏死,而是要为陛下留住这有用之身。”
  真人说真事,若是别人如此说,难免给人假模假式的感觉,但这些话从徐辉祖口中说出,却是让人觉得信服,哪怕是在他刚败之后说出。
  听着徐辉祖的轻声辩解,殿内诸人或者多次扭头打量着他,或者偷偷地反复观察着他,或者直接偷瞧朱允炆的神情,又或者哪都不看,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思索着什么。这些是官僚们练出来的一项本事,神色基本上不变化,眼色却是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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