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世子很皮 > 《世子很皮》第七百四十九章 帝王气魄

  “诸位爱卿,建业开元,咱初登大位,不免诚惶诚恐。诸位爱卿都是朝廷的栋梁,咱希望你们能够秉承太祖生前教导,精忠体国,辅助咱继往开来。当前朝廷万般要事,百业待兴,该从何着手,请众卿各述高建。”
  登基大典的仪式总算是结束了。却没想到,朱柏和他老子洪武皇帝一样,也是个工作狂。听朱柏这意思,晚上都要继续工作,加班加点处理堆积的事务。
  看到大太监马进忠招来送膳食的宫人之后,朝臣知道,今天不把工作搞完是回不去了。
  满朝文武还不太熟悉朱柏处理政事的风格,自然没有敢当先开口,尤其是那些曾经上疏建议削藩的朝臣,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人敢出班吱声。
  朱柏见众臣还有顾忌,也不以为意,朝着朱久炎微微一抬头,朱久炎会意,上前拱手道:“父王,大伙儿忙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儿臣建议,大家这奉天殿内用膳之后,再行朝会。”
  “嗯,这样也好。”朱柏点头同意。
  宴席是早已准备好了的,众侍卫即刻摆好桌椅,宦官、宫女流水价捧来酒浆饭食,居然还是热腾腾的,可见早有预备。
  不过,饭食虽然丰盛,但酒浆却是清淡的甜酒。文武百官忙活一天,倒也真的又累又渴,即时按位阶入席。
  朱柏领着众人一起进膳,众臣吃得都有些食不知味。朱久炎则悄悄地退出了奉天殿,去到乾清宫使人搬来了五大箱奏疏。
  回到奉天殿后,君臣的晚膳正好撤下,朝会重新开始。众臣看着忙忙碌碌指挥宫人搬运箱子的朱久炎,都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些上疏建议削藩的朝臣却是脸色大变。
  朱柏凤目一瞥,起身走下丹陛,指着殿中的五口大箱道:“你们的顾忌咱也知道。这些都是诸位给咱那皇侄上的奏疏,有关系军事民生的,有支持建文新政的,有削藩夺王的,当然还有上疏呼吁尽快擒贼讨逆的,咱连夜看了看,写得都很好,或语重心长;或为国为民;或痛心疾首,有主见,有才华。刚才太子没用膳,是咱让他趁着这当口去挑了挑,分了分类。”
  那些上疏建议过削藩的朝臣,此刻那叫一个紧张,很多人已然满头大汗,他们都认为,封赏过后,皇帝要和他们算一算旧账了。
  “陛下,削藩夺王的奏疏微臣前后写过不下五十次,有十几封更是建议尽快擒贼讨逆。”正在众臣惶恐不安的时候,徐辉祖第一个站了出来承认。
  “陛下,建议削藩夺王的奏疏微臣也写过二十八次,请皇上降罪。”郭英也出班躬身认罪。
  “罪臣也写过十封。”老郁新也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朱柏看了看殿里的众臣,还有几个眼光飘忽,脚尖往外移,彷徨无计,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下了决心出来自承。
  “陛下,既然他们都承认了,那末将请旨,将他们交给刑部按律问罪。”武延光可是个暴脾气,在他看来,既然这些人以前敢这样针对湘王府,现在自然要予以惩罚。
  “陛下,微臣有奏。自建文登基以来,微臣就一封奏疏都没有上过,微臣是十分反对他们这种导致皇家亲亲不睦做法的。”太常寺少卿高逊志是个人精,一看时机到了,赶紧出班表功。
  “嗯?”朱柏一脸意外地问道:“你叫什么?”
  “微臣太常寺少卿高逊志。”高逊志一脸欣喜地跪地拱手。
  “你就是那个受封正四品,任黄子澄的副手高逊志?”朱柏踱到高逊志面前。
  “陛下,微臣终于等来了建业开元盛世,欣喜不已。还望陛下垂青眷顾,微臣必定不予余力,为建业盛世,万死不辞!”
  朱柏看也不看跪地磕头的高逊志,望着殿内那班噤若寒蝉的朝臣,说道:“高逊志……”
  “微臣在!”
  “你知道朝廷每年要为你这个太常寺少卿付出多少俸禄吗?知道你的俸禄是从哪里来的吗?”
  “微,微,微臣……”
  “一百二十石!(太常寺少卿月俸二十四石)”朱柏的脸色越来越冷,“你知道这一百二十石粮食,要多少百姓辛苦耕种才能获得吗?”
  “这……”
  “你个尸位素餐的废丨物点心,还有脸到咱这里表功!”朱柏突然大喝一声,震得奉天殿内满是回声,“吃朝廷俸禄,用百姓赋税,一年半的时间里却连一封奏疏都没有上过!身为臣子,不为朝廷出谋划策,不为君王分忧解难,反而心安理得,坐享其成。亏你还读了圣贤书!来啊!”
  “在!”叶信领着两个天武将军走了过来。
  “将这个酒囊饭袋的官服扒了,抄没家产,举家发配琼南!”
  “陛下,冤枉啊!微臣在建文朝可是从来没有说过您的坏话,更是没有支持过削藩的事情啊!微臣从来没有说过啊——冤枉啊,陛下!微臣冤枉啊——”
  连叶信都忍不住笑了,抓起这个蠢货快步走了出去,省得他还在殿内聒噪。
  “高逊志这样的懒官、昏官,虽然无害于咱,但他首先有害于国!入朝为官,首先想的自然是为天下尽力。”朱柏看着满殿的大臣说道:“咱明白皇帝难当,也明白你们这些朝臣的不容易。你们既然领了朝廷俸禄,自当担起责任,对得起这俸禄。咱既然当了这个皇帝,自当广聚人才,招贤纳士。过去,不仅你们是朱允炆的臣子,连咱与太子也都是,这点咱从不否认。你们在建文朝忠于建文,自是天经地义。”
  殿中一片寂静,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
  朱柏语气沉沉,目光自众臣面上一一扫过,续道:“不过如今,你们要明白一点,你们已经是咱建业皇帝的臣子,自当要忠于咱,时刻想着为咱分忧,为大明出力。咱这人好打交道,你们不必战战兢兢,也不必曲意逢迎,好好干自己的差事,便是对咱最大的帮助。你们是大明百姓供养出来的人才,理应对百姓有所回报。自今日起,你们与咱的靖难功臣,再无分别,咱将不计前嫌,唯才是用。”
  众臣悬着的心略略一松,听新皇语气,这是再也不会翻旧帐了?
  果然,朱柏接着说道:“杨靖就曾骂过咱,骂了还不下二十次。可是他是个人才,他的心中有大明百姓,今天咱一样重用他。郁新为建文朝廷的大军筹集了多少钱粮,咱对付他了吗?他仍旧是咱的户部尚书。”
  杨靖和郁新心中大定,盯着靴子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点发酸……
  “杨士奇、金幼孜都曾跟太子在战场上生死对杀过,咱一样没记恨他们,太子也没有,这你们应该看得清楚。夏原吉也曾跟随练子宁来湖广,对付过咱,下手那叫一个狠啊,可咱动他们了吗?”
  杨士奇和金幼孜毕竟年轻,心中热血那叫一个沸腾!
  “还有魏国公,魏国公给咱可是没少制造障碍,咱褫夺他的爵位了?咱仍旧用他们!为的是他们尽职尽责,为的是他们对得起自己的俸禄!”
  “陛下胸襟广阔,不计前嫌,臣等必将鞠躬尽瘁,不辜圣恩。”徐辉祖、杨靖、郁新、杨士奇、金幼孜、夏原吉都站了出来,跪在地上顿首谢恩。
  “起来吧。”朱柏双手一抬,对着深受触动的满朝文武继续说道:“敢为之臣难求,敢言之臣更是难得。敢为者,强于己;敢言者,强于君。若是进言者无所惧,听言者无所忌,天下何愁不治!?”
  丹陛上的吴婉缓缓点头,看向朱柏的目光中充满亮光。此刻的丈夫在她心中如此英伟,如此的光芒万丈。
  “父皇英明!”朱久炎与怜星也是一起感佩拱手。
  “陛下英明!臣等铭记于心。”群臣不约而同拱手称是。这次可不是先前的彩排,完全是跟着感觉走的自然反应,恰是这样的自然反应,哪怕动作、身影并不同步,也显得如此的协调。
  “好了。”朱柏潇洒一挥手臂,从容走到五口大箱之前,“诸位爱卿,这些奏疏留下来便是咱们君臣心中的嫌隙,不应再留。咱今天要当着大家的面,将这些奏疏付诸一炬,以求得君臣一心,天下一统!”
  “陛下圣明!”
  “臣等是为朝廷,为陛下,为百姓,肝脑涂地!”
  “叩谢圣恩,为陛下……肝脑涂地……”文武百官,皆一齐跪倒,发出各自的誓言。
  “久炎,你是储君,你来烧!”朱柏对朱久炎下令。
  “儿臣遵旨!”朱久炎欣然领命。
  这一幕虽然是他们父子二人早已商量的结果,但他对朱柏的临场发挥还是由衷的佩服,尤其是最后这一手,朝臣们心中的顾虑那便是彻底消失了。本来他们的计划是朱柏当殿焚烧这些奏疏,烧尽朝臣们心中的间隙,没想到朱柏最后却突然改变主意让自己来烧。
  他思考片刻,方才明白朱柏这一手的妙处。由自己这个储君来烧,也就表明以后到了他朱久炎继位的时候,也不可能再翻旧账了,朝臣们心里再也没有了顾忌,还不充分发挥出各自的才能,为建业新朝所用吗?
  老爹就是老爹,这临场发挥,也是没谁了。
  朱久炎点燃火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喷上酒水的五口大箱在奉天殿内付之一炬。
  君臣之间没有了间隙,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在上下一心的情况下,各种堆积的事务处理得飞快,执行起来也特别通畅,一晚上的加班效果,比之建文朝半年的效果都好。
  ……
  夜色深邃,星光灿烂,南京城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朱允炆的宵禁也已经被废黜,大街小巷,人流涌动,整个京城的人都跑到街市来了。
  新朝初立,普天大赦,君与臣同喜,与民共乐,京城喜庆。即便到了子时,各处街道的流水宴,还是一席一席的不断开设。
  这一夜的狂欢,可不是新朝强制的,而是百姓们自发的,因为朱柏已经废了建文宝钞,用上了质地更好的“洪武通宝”。被强抢去的粮食也由官差们给还了回来,官差们不仅赔礼道歉,更是带上了赔偿银两。
  百姓们哪里见过朝廷的回头钱?大赦天下,损失新朝承担,粮食也送回来了,百姓们能不欢乐庆祝吗?
  在一片喜庆的气氛当中,建业新朝在南京耸立而起,定鼎南方大半江山。
  夜色悄然过去,东方的鱼肚白浮现,太阳初升,这一场满城的喜庆才算是渐渐地沉寂下来。
  这些得封爵位的靖难功臣,在东宫里喝了不少酒,歪七扭八、踉踉跄跄地鱼贯而出,候在宫门前的部曲们七手八脚地接应,分头返回新赐的宅院。
  这些宅院皆是《奸臣榜》上的罪臣所留,这些在建文朝得势的人,在京城里购置了大量豪宅,不仅屋子盖得好,占地还广,并且集中,离皇宫与各个衙门口都甚近。
  靖难功臣赐完宅邸之后,还有预留,搞得朱久炎在搞完庆典之后,还要规划如何分配这些宅院。
  不忙不行啊,六部尚书和各个衙门的主官都盯上了这些宅院,刚才在奉天殿内朱柏已经将这些宅院充公,用作各衙门的办公所用。
  甩手掌柜建业皇帝溜回了后宫,朱久炎只得接过这差事,将各衙门的主官都召到东宫。
  这个通宵忙下来可谓是身心俱爽。朱久炎是没时间感受喜悦的滋味,累倒是里里外外地体验到了。
  各衙门的主官拿了宅院,哪里不敬酒感谢的道理?直到日上三竿,朱久炎才醉醺醺地将他们给送出宫门。
  朱久炎站立的宫门之下,背部靠着宫墙,抬头看着天空的朝阳。
  这一夜他也喝了几轮敬酒,哪怕身体素质再怎么好,也感觉有了浓浓的醉意。一抹朝辉倾洒在他的面上,甚是夺目。
  周围路过的文官武将从朱久炎身边走过,不敢靠近,只远远施礼,蹑手蹑足地离开。
  周围一片静悄悄的,直到脚步在身后响起,朱久炎才感慨地说道:“以前没有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京城太雄伟,太壮观了。”
  “奴婢有要事求见太子殿下。”杜安派遣过来的小宦官战战兢兢地跪在朱久炎两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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