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探秘者说 > 《探秘者说》第一百七十一章:明足以察秋毫之末

  早年间,村里有些青壮年上山采药,天色晚了,没来得及下山,就只能在山上露营。
  本来祖辈父辈都是这么做的,也没出过什么事,结果不知那次是触了什么霉头,同去了五六个人,竟然只有两三个平安回来了,其余的人都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但又过段时间之后,他们的遗骸啊、碎尸块啊,又会莫名其妙地在山的其他地方被发现,那可把当地人吓的呀。
  久而久之,这座山会吃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一合计,这不就是因为触怒了山神吗?于是从那时开始,年年向山神进贡,倾全村之力上缴供品,就是为了平息山神之怒。直到现在,在祭祀方面都不敢有所怠慢。
  听老头说,虽然有人侥幸活了下来,身体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背上长满了铜钱似的疤,看起来可怕极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脏猛然一抖,手悄悄探上自己的后背。
  老头见我们神情有异,忙问道:“怎么了?”我拼命压制住心中即将要溢出来的恐惧,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没事。”
  老头“哦”了一声,说:“那我接着讲吧,这可是我们村千年难遇的怪事……”
  我们默默支楞着耳朵听,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他们几个虽说是活着回来了,却再也没有踏出过村子半步,就连去隔壁村都不行。因为中间仿佛隔了层无形的禁制,阻碍着他们,只要脚一踏出去,就会立刻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严重时必须立刻抢救,不然神仙都无力回天。
  老头一讲完,我们几个面如菜色,坐在那儿没有一个人吭声。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老头支开,等老头一走,大伙儿全都骚乱起来,个个怕得要命。
  我强装镇定地说了几句话,但磕磕巴巴的声音却出卖了自己的慌张。“大家先不要慌,或许没有那老头说的那么邪乎,这还得我们亲自去看了才知道的。”语气虚得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
  “行了,大牙苏铨你们别哭了,那么多艰难险阻我们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吴禄说道。
  “对,办法总比困难多,现在就连癌症都有希望治愈,我们不要一开始先把自己给吓死了。”我们尽力安慰着大家。
  可是在恐惧面前,谁都是个弟弟,恐惧攫取着我们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只要轻轻一谈,身体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就会断裂。
  黑夜来临,我劝大家赶紧去休息,明天再想办法。可当自己真正躺在床上时,才发现,黑夜才是恐惧的帮凶,它给恐惧又添了把柴火,让其来得更炽烈些。
  “吴禄,你睡了吗?”在空茫的黑暗里,我努力睁大眼睛。
  吴禄轻叹一声:“这谁睡得着啊。”
  随即短暂沉默了一下,才幽幽说道:“我真的不想……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然后一辈子在这里种地,要种回家有的是地给我种。”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跟我逗闷子,这也是我最欣赏吴禄的地方,“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内心十分强大。
  我笑道:“我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就留在这,给人当媳妇儿,不划算不划算哦。”
  谁知道话音刚落,吴禄就从我身侧翻身而来,欺身而上,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
  他低声说:“别呀,咱俩去哪里都得一块儿,就算要留在这儿种地,也得是我俩一起种地,一起生孩子……”
  我一掌把他推开,“去死,谁要跟你生孩子?讨厌……”
  他一撩,我的脸就开始抑制不住地发烧,像有炭火在不停翻烤似的,浑身上下的血液不住地往脸上涌。
  我心想:吴禄可真是学坏了,谁让他贴上来的,还靠那么近。
  就在我准备背过身去不理他时,几根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我的脸,然后耳边传来他笑盈盈的声音:“这么烫,是害羞了吧?”
  我怒嗔:“害羞你个大头鬼。”
  结果被隔壁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了,大牙压低了嗓子:“咳咳咳~我说你俩差不多得了,这是要屠狗的节奏啊,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等大龄单身男青年的情绪。”
  他表达完抗议以后,我俩不敢再大声喧哗,只敢静悄悄地盯着对方。憋了一阵笑,没一会儿,一阵匀称而又舒缓的呼噜声就传了过来。
  这一夜,还有睡眠,也算是没有白费。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我们就赶紧起来集合,直奔老头口中的那个城隍庙而去。
  眼前这个城隍庙真的已经很破败了,上面的匾额都早已不翼而飞,能想到的破败景象它都有,什么蜘蛛网、老鼠、蟑螂、危险待拆建筑、厚厚的脏灰,五毒俱全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个庙了。
  依城隍庙而建的,还有一个面积稍小的房子,也没人住了,大门上贴着封条,但是保存程度要比破庙好太多了。据说这个稍微规整体面点的宅子,就是钱羽陆两口子住了多年的旧宅,也是发现钱羽陆尸体的地方。
  我们迫不及待地划开门上的封条,一把推开吱呀作响的门,门开的一瞬间,烟尘四起,我们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但还是没能幸免地咳嗽了两声。
  等烟尘散去后,屋里的全貌就展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们迈过早已朽烂的门槛走进去,惊得几只乌鸦从树梢飞了起来,四窜而逃。
  这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样式,正对大门的是客厅,两边还有些房间。我们先朝两侧房间走过去,在门口驻足,没有走进去。
  向里张望,发现有些承重墙都已经坍塌损毁了,几间房都塌了近一半,还在门口我就闻到了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让人很难受。
  院里的杂草已经长得齐腰深了,我们慢慢踱过杂草丛,来到正对门的客厅。
  这里保存得比两侧的屋子要好许多,还摆放着些香案之类的简单物品,也有打扫过的痕迹。太师椅这一块儿应该就是命案发生的地方,地上早已没有血迹什么的了,应该是后来有人专门来清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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