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诸将说封侯 > 《诸将说封侯》第一百二十四章 各自恩仇

  退出隐雾山庄,未走出几里,便遇见许多正义盟的人正在山上安营扎寨。陆抒文连忙挑了一座帐篷,安顿好兄长之后,便立即盘腿运气疗伤,同时又请邱烈和袁珙护法,姚广孝坐镇中军。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陆抒文方醒来。原来陆抒文一路之上生怕隐雾山庄之人前来截杀,一直硬撑着往常的模样。如今远离山庄,没有追兵,袁珙见陆抒文脸色开始蜡黄,豆大的汗珠自脸上不断地滚落。调息一周天之后,脸色又稍有好感,但精神确实萎靡不少。待陆抒文拭去汗珠站立起身,袁珙小心翼翼问道:“陆盟主,适才在隐雾山庄,你既然出手,为何不干脆一战到底。在下和姚少师还有邱兄定然全力以赴,且还有众多正义盟门人。若尽力一搏,未必不能铲除隐雾山庄。”
  陆抒文幽幽道:“的确,袁庄主所言不差,但是实不相瞒,我与贺雄这一掌,虽未让我受伤,却也是力战不得。况且一掌过后,那贺雄竟然还可以谈笑风生,可见贺雄功力之盛,我也没有把握能完全胜他而全身而退。或许你与邱兄还有姚少师任意以为都可以敌住钱尚仁,但是我们却万万不可小看那苏家三兄弟。我们的实力,大家都清楚,但是那苏家三兄弟的真正实力,又有谁能清楚?至于正义盟,虽然大部分是我们麒麟会的人,但是一旦不能取胜,那小部分人变会分离我们的军心,得不偿失。更加上我受伤,因此没有十足把握,我们只能等他日再图之。”
  袁珙和姚广孝频频点头,帐外姚广孝抚掌大笑入内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陆盟主勇武智谋兼备,真是可喜可贺。老僧尽知矣,刚才陆盟主所说,真是老僧所想。我们麒麟会和正义盟,如今事在江湖上独立支撑,王爷经过上次鄱阳湖之事之后,再也不可能明里支持我们,因此我们处事一定要格外小心。谋定而后动,真是我和王爷的意思,我们一定要让正义盟和麒麟会成为我们最后的坚定的力量,因此不可以因一时之气而毁掉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这些力量。我今日其实很是担心陆盟主会因为尊兄长之事将此事闹得不可调和。不过方才听到陆盟主如此一说,老僧甚是为陆盟主感到高兴。”
  陆抒文正欲谦逊,姚广孝又道:“古往今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又精锐的组织,但是急缺粮草银两。隐雾山庄富甲天下,只怪钱惟仁不识好歹,才招致杀身之祸。更没有想到的是钱尚仁为此事纠结不清,若是有隐雾山庄财团的支持,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无往而不利。因此,我们应对隐雾山庄的策略就是恩威并施,强加压力的情况下也要适当示之以怀柔,能为我作用就为我所用,即使最后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为我们对手所用。我们先暂时放他们一马,待日后再行处之,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姚少师,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袁珙因为养伤,一段时间没有随队前行,自然略有脱节。但是身为颇想建功立业的他,又岂能错过这样的时机?虽然姚广孝如是说了,但是袁珙还是要问个明白的。
  姚广孝扶着陆抒文坐下道:“且将息一日,待明日之时,陆盟主能行动自如,我们便回浮梁。回浮梁后一边行韬晦之计,休养生息,一边使人密切打探隐雾山庄和其他方面的信息。别忘了,我们的对手还有韩三童,我们的目标还有那张慈溪云山图。”
  休说陆抒文如何,且说隐雾山庄内,贺雄经过两日的调息修养,虽然并未完全痊愈,但也能下地自如,并无大恙。这一日,席祯正和钱尚仁对弈,贺雄一旁兀自饮酒,裴云裴凤在庄中后院练习剑法。
  席祯执白,钱尚仁执黑,苏元落一子道:“钱掌柜,我看你这隐雾山庄也即将不太平了。被那群人盯上了,你以后有的忙了。”
  钱尚仁还一子道:“少侠此话怎讲?”
  席祯佯怒道:“钱掌柜,你要是再喊着少侠少侠的,那咱们这棋可就不能再对下去了。”
  钱尚仁笑道:“是也,是钱某的不是了,你我兄弟相称可好?”
  席祯潇洒一笑道:“钱兄,那小弟却之不恭了。钱兄方才所问小弟何出此言,那就容小弟一一告知给钱兄。”
  席祯接着说道:“所谓怀璧其罪,隐雾山庄本就不参与江湖之事,但是为何有人收买莫管家,将令兄在长沙之事透露?我想他们本不想杀令兄而是想收拢令兄。之事令兄行事光明磊落,不做那龌龊事,因而让他们不快。更兼令兄无意之间见对方杀人,对方怕事情败露,才不得不杀令兄以绝后患。”
  钱尚仁吃一惊道:“贤弟何以知之?”
  席祯淡然一笑问道:“钱兄知道正义盟,那钱兄可知麒麟会?当今朝廷,自先太子朱标薨殁,圣上便立皇太孙朱允炆为储君,钱兄知道这些,对吗?”钱尚仁点点头,席祯借着说道:“但是朱允炆天生柔弱,他的叔叔们又虎视眈眈这储君之位,特别是那燕王朱棣,更是仗着其在军中的威望,屡次不服。后来,朱棣纠结一批江湖人士,逐渐成立麒麟会,妄图拉拢江湖豪杰,以助其成大事。”
  钱尚仁又是吃了一惊问道:“贤弟何以知此事之甚?”
  席祯落一子,笑道:“实不相瞒,小弟有个结拜的义弟,正是当今储君朱允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朱棣既然想成其事,那么必定少不了江湖人士的帮主和大财团的支持。钱家富甲天下,正是麒麟会首选。前日侥幸,赢得胜利,但自此以后,隐雾山庄和麒麟会的梁子算是公开了,因此,钱兄和隐雾山庄日后恐不得安宁矣!”
  钱尚仁手中棋子停顿了一下,稍后又缓缓落在棋盘上说道:“那,贤弟此来隐雾山庄,最终目的如何,可否坦白相告?”
  席祯微笑道:“钱兄多虑了,我只为一件事而来,就是查清令兄之死,以令兄之死为突破口,为我自己洗清冤屈。你放心,今日令兄之事大概明朗,我也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待贺……贺大侠伤愈我们边走,更不会做他人的说客。”
  钱尚仁略一尴尬,连忙圆场道:“哪里哪里,贤弟休要误会,钱某并无此意。你和贺大侠也不必急着就要走,我这隐雾山庄虽然不是天山灵地,但也幽静淡雅,庐山之上也灵气十足,很适合贺大侠养伤。几位多住些时日,也好让钱某多多请教武学,如此岂不快哉?”
  席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钱尚仁在想什么,钱尚仁以为席祯是来为朱允炆做说客的。倒是贺雄,端着酒跑过来说道:“钱掌柜,你家的酒真好喝。看在美酒的份儿上,我觉得你还是多为自己准备几条后路才好,否则,以你钱家财力,恐怕想逃都逃不掉。”
  钱尚仁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有些话有些事也不便明说,因此也只是专注下棋默然不语。
  席祯看在眼里,一阵释然,也不想说些什么。但为了打破这个尴尬,他还是问贺雄道:“陆抒文兄弟是怎么回事?”
  席祯的话,打开了贺雄的话匣子,贺雄开始滔滔不绝手舞足蹈起来:“其实我早就怀疑陆抒文了,那个陆老鬼当年被我追的四处跑,拔光了头发。就算是几个月前在宁波府,那家伙见到我也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可是他却在寮儿洼跟你又那么精彩的对决。后来我去了浮梁,恰好他们刚从三清山上下来,我跟那家伙对了一掌,虽然强了很多但也并不是几个月前的陆老鬼。后来想到裴云裴凤两个娃娃我才恍然大悟,莫非陆老鬼也是双生兄弟?经过我一番查探,果然如此。那日与你在庐山分别之后,也是巧合,正碰上陆老鬼又在搞些采花的事儿。气得我呀,那家伙见到我就跑,我就知道他不是陆抒文。于是我就一顿拳脚,打得他鼻青脸肿然后装麻袋里赶过来,刚好你们在对峙,也真是巧啊!要不是我听到有人说陆抒文来到了庐山后实在是担心你小子,我肯定要带着陆老鬼多玩几天。那老鬼可好玩了,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骑过他爬山么?我就骑过。”
  贺雄的话,引得大家都一阵哈哈大笑,席祯笑过,心里涌起一阵暖意:“贺大哥,谢谢你,这么久以来,你都一直陪着我,让我敢大胆去疯大胆去闹。而我却一直对你言语嬉笑,我真的不该。”
  贺雄见席祯一本正经说着话,两眼通红中像是眼泪就要掉下来一样,于是连忙走过去,在席祯额头上摸过去皱着眉头喃喃道:“没发烧啊!”转而又干脆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席祯的脸上,席祯的脸上瞬间也出现五个通红的指印。见席祯依然坐着不动,贺雄又喃喃道:“看来这孩子没事儿,还挺正常的,哎呀,不好玩,我还是去找凤丫头玩儿去。”说完蹦蹦跳跳出门找裴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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