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归一本源
听了凌云子的讲述，吴莱感叹道：“没想到大长老的身世竟然如此凄苦曲折。”
凌云子洒脱一笑：“都过去万年了，记忆已经快尘封，现在谈起来，似乎有些扫兴。”
吴莱喟然叹道：“大长老言重了。来大长老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到时候要向你好好讨教一番。”吴莱好胜心一直很强，要知道他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凌云子号称万年前某个人间界的天下第一高手，他有些不服气，手痒，想比试一番。
“没问题啊！”凌云子一口答应了，对于武学，凌云子那是相当的自信，否则他天下第一高手岂不是白当了。
吴莱轻吟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凌云子当即同意，问道：“那好，只是我们去哪比呢？还去虚空比吗？”
“大长老，你不要抵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凌云子依言放弃抵抗，吴莱于是带着他来到了无极圣境。反正凌云子已经是自己人，无极圣境的秘密迟早要让他知道。
“这里……”着眼前的空间，着头顶漂浮的蓝天白云，着脚下的草地，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灵气，凌云子恍如在梦境之中。
吴莱笑呵呵地说道：“实话告诉大长老吧，这里是无极圣尊留给本宗主的无极圣境，自成一个空间。”
“自成一个空间？”凌云子嘴巴一下子张成O型，可以塞下一个鸭蛋了。
吴莱嘴角挂着笑意，缓缓点头道：“没错，这里是另外一处空间，广大无比，在这个空间里比试，不用担心天劫的问题。”
凌云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圣尊手段，果然神通广大，竟然能炼制如此神奇的空间法宝。”炼器之道，博大精深，空间法宝是非常复杂的，像吴莱炼制的储物指环，空间有一万立方，那已经很不错了，而这个无极圣境，空间广阔无边，实在是了不得的手段。也只有达到圣尊这样的境界，才有如此逆天的手段。
“宗主，我们两个都进来了，那要是有人从外面攻击怎么办？”王飞和宋建两人进无极圣境很多次了，都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们是对吴莱相当有信心，所以安全问题他们根本不担心。
但是凌云子不一样，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问了出来。
吴莱笑了笑，解释道：“大长老不必担心，这无极圣境，防御力极强，就算神人来了，也不能打破，另外，当我们都进入其中之后，它就会变成一粒尘埃，和普通的尘埃差不多，极不容易被人探查出来，退一万步说，即使被人探查出来，他攻击，也只是做无用功，除非圣尊出手。”
凌云子点点头，接着说道：“圣尊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即使出手，也不一定能建功，无极圣尊是圣尊之首，实力据说远超其他圣尊，他炼制的法宝，威力难以想象。”
吴莱笑道：“那我们根本没必要为安全担心。另外，我们是验证武学，没必要使用体内的仙元力，不如这样，我们封印自己的修为，然后开始验证。”
凌云子愕然道：“封印自己的修为？本长老不会啊！”
吴莱轻声笑道：“没关系，我教你，很好学的。”说着一段法诀出现在凌云子脑海之中，正是封灵诀，可以封印比自己修为低的人的修为，也可以自我封印。可以说，这是相当实用的法诀。
凌云子默念了几遍，很快就学会了，然后封印了自己的修为。吴莱随即也封印了自己的修为，在凌云子对面而立。
两人虽然修为都被封印，但是气势似乎并没有减弱。吴莱身上爆发出舍我其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概，浑身爆发出的弄弄战意，让人战栗。
而凌云子丝毫不为所动，他是武学宗师，天下第一高手，没修真之前，就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纯粹比武，他有自信能打倒任何一个对手，虽然吴莱实力要强过他，但是现在大家都封印了修为，在武学修养上，凌云子自信能打败吴莱。
不过，凌云子相当慎重，他仿佛又回到了万年前，他在自己的家乡叱咤风云，纵横天下，无穷的战意从凌云子身上冒出来，铺天盖地，似乎要打破这片空间。
两人就这样站着，谁也没有先出手。高手过招，就是要抢占先机，但是先出手，往往会被人找到攻击的破绽，而进行反击，那样就失去了先机，先机一失，高下立判。
周围的温度迅速降到了冰点。
吴莱和凌云子脸上都古井无波，不出任何表情。两人仿佛一瞬间，都与这天地融合为一体，完全入定了似的。
良久，吴莱睁开双眼，眼中射出寒芒，开口道：“大长老，接招吧。”身体忽然一动，万道残影划破虚空。速度之快，仿佛忽然之间，整个人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如果有外人在旁边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没想到吴莱封印了自身的修为，竟然还有这么快的速度。
凌云子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和吴莱的万道残影接触，片刻之后，一个人飞了出去，那人赫然是吴莱。
吴莱大惊失色，没想到一招，就败在凌云子手下。吴莱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他可不服输，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再次面对凌云子。吴莱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他可不服输，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再次面对凌云子。
“再来！”吴莱大喝一声，再次向凌云子发起进攻。他在特种部队训练营，学的都是散打，是杀人的手段，出手非常凌厉，如果是其他人见了，肯定会惊得面无人色。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他们没有信心接得下。但是凌云子却以不变应万变，岿然屹立，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雄伟挺立在那里，吴莱攻击虽然猛烈，但是凌云子不动如山，一一接下。每次接触，吴莱必定被击飞或是被击退，这让吴莱面子上很过不去。他并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冲了上去，可是一次又一次被打退，这让吴莱很是郁闷。他冲上去之余，不停地反思自己怎么可能会输，但是不得其解。他自信他的攻击可以开山裂石，就算是高手都不敢触其锋芒，可是凌云子大大方方地接了下来，还能反击，将他击飞，实在够邪的。他确信凌云子和自己一样，都封印了修为，并没有作弊，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这样，两人在那里不眠不休，论武论了三天三夜，最后，吴莱不得不喟然长叹道：“大长老的武功，果然天下第一，本宗主心服口服。”
凌云子坦然承受，道：“本长老宗主的武功，招招必杀，似乎是杀人的招式。”
吴莱点头道：“这是本宗主在军队里学的，讲究一击必杀，没有学过系统的武学套路。”
凌云子唏嘘道：“果然如此。唉，宗主走入误区了。武学之道，并不是只为了杀人，世人学武，是为了防身健体，是为了达到更高的境界。真正的武道，中正平和，没有杀招，但是招招威力无穷，远超杀招。宗主的招招必杀，反倒入了下乘，失去了武学的真谛，也达不到最高境界。”
凌云子的话让吴莱陷入深思，大道三千，武道也是其中一种，武道是以武为修行，为了追求最高境界。武道精神，是以武止伐，平息干戈，从矛盾争斗中找到互助统一的最终目标，武力不是暴力，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战斗而战斗，而是为了迅速制止杀戮和战斗，为了保护和守卫众生，为了追求最高境界。
吴莱并没有系统学习过武学，也没有研究过武道，他在特种部队训练营时，功夫最高，是第一人，但是所学的都是搏击和杀人的技巧，他并没有真正领悟武道精神，所以遇到凌云子这样的武学高手，失败那很正常。正如凌云子所说，杀人的招式，反倒落了下乘。
凌云子的武学已经达到巅峰，正因为这样，他才突破自身束缚，成了修真者。
吴莱开始和凌云子探讨武学。凌云子不愧为万年前的武学宗师，在武学理论和实践上都有其独到之处，信手拈来，让吴莱受益匪浅。而凌云子也相当得意，终于有一项胜过吴莱了，这极其不容易啊！要知道吴莱是那么的妖孽，那么的变态，几乎无所不能，而且无所不精。
不过很快凌云子就震惊得无以复加，吴莱的妖孽真的是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在凌云子的指点下，吴莱突然进入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他大脑里反复出现他和凌云子比试的场面，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播放出来，整整三天，他一直沉浸其中，那种感觉，玄而又玄，难以用言语表述。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吴莱终于从体悟中醒来，浑身散发出无比灿烂的金光。三天的感悟，让吴莱在武道上面得到了一次巨大的升华，触类旁通，一通百通。
吴莱突然明白，无论如何千变万化，最后归一，所谓大道至简，武学也是如此。武功招式的所有变化，都只是手段而已，最后归一，才是本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归一本源，可演万法，吴莱很快抓住了武学的本源。只要把握住本源，就把握住了最根本的东西。
在吴莱来，武道根本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招式，也不需要做出什么复杂的动作，他只要一拳就足矣。
想到这里，吴莱轻描淡写的挥出一拳，天地为之变色，众生为之颤栗，这就是一拳之威。
“哈哈，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武道啊！”吴莱仰天长笑，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随后他转身向凌云子拱手行礼道：“多谢大长老指点。”
凌云子连忙回礼：“宗主太客气了。宗主竟然能在三天之内感悟到武道的本源，实在让本长老汗颜啊！”凌云子追寻武道的极致，可是花了几十年，经过万年的锤炼，才达到如今的境界，没想到吴莱三天就搞定了，这让凌云子实在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