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直注意爷俩的杜小妹眉头一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咳，我这不是随便问问么。」
郑富贵飞快瞥了眼杜小妹，郑建国看到这里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他当然知道老爹手上没钱，想赚钱什么的心理当然不会少，而且还有迫切赚钱的心思，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杜小妹手上，他之前出门零花都有迈雅付账，以后身上肯定要放钱的。
当然，郑建国也不介意说下自己的打算，两人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大致情况是要说说的：「寇伯伯决定要修首魔高速，今年还有三峡水电站，这俩你们就不要对外人说了。」
杜小妹白皙面颊上杏眼圆睁：「你四姐她公公？」
「是，不过这也是支援国家建设。」
郑建国点点头没再多说，杜小妹对郑冬花的意见可不是一般的大，否则也不会是这个反应了：「利国利民还有钱赚的事儿。」
杜小妹听到这里，却隐含不满的开口道：「利国利民的事儿多了去了，可好心没好报也是老话说死的，你爹当时对那个姓陈的厨子多么好，结果人家什么话都朝外边学——」
「唉，过去的事儿了，你还说它做什么？」
郑富贵面现喟然之色，郑建国虽然心有好奇，却也在看到老爹这么个神情后没问，很快旁边郑立恒声音传来：「爷爷奶奶我吃完了~」
「啊，吃饱了没，吃完去玩吧。」
郑富贵注意力转移，奥黛丽也飞快放下了刀叉，瞅着郑立恒盘里剩的个西蓝花，郑建国便拿起叉子帮着切开，放回了她的盘子里：「全部吃了才叫吃完。」
「这个很硬的，没有肉好吃~」
郑立恒面现迟疑的强调了，奥黛丽面现正色的圆睁着小鹿眼，郑立恒便没再坚持的拿起叉子吃了，郑建国便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拽着餐巾擦过嘴开口道：「爸爸这才叫吃完了，你还要加油。」
从餐凳上站起，郑立恒瞅过郑建国的盘子，便坐回了凳子上乖乖吃起饭。
「你竟然还真和我比？」
郑建国默默的瞥了眼这个小棉袄，这时大约翰推门进来，手上拿着几个便签纸，他便接过后看了看，发现是些问候，个头最大的是白宫办公厅和唐宁街的，不过都属于打探消息的范畴，最后一张则是泰勒和佛兰克的，便转头瞅了瞅卡米尔和乔安娜，发现两人也正好吃完起了身，开口道：「泰勒和佛兰克应该在担心咱们，你们之前没打电话？」
「没有。」
卡米尔眨了眨蓝色眼睛，郑建国便点点头带着两人出了房间，到了隔壁坐下道：「你打电话，这种事儿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避免她们担心。」
「听你的。」
卡米尔说着到了电话旁边坐下，摸起后拨了个电话，接通后便像完成任务似的开口道：「妈妈，我们在一起很好，没有任何事情，你不用担心了~」
「——」
瞅着卡米尔没心没肺的样子，郑建国回过头来就见乔安娜正圆睁着眼睛瞅自己，不禁探手到了她身后环住，低声道：「怎么了？」
「我爱你。」
乔安娜轻轻的靠在郑建国身上吧唧下，正抱着电话的卡米尔当即话锋一改：「好了，妈，我们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
随着卡米尔声音传来，乔安娜探手到了头发上摘掉束发带，一边摆出奇迹之翼的造型一边开口道：「妈怎么说的？」
「妈说扫墓的
时候不要乱问——」
卡米尔到了乔安娜旁边打量过，便帮她扣好扣子后看向郑建国，面现好奇道：「这次扫墓还有什么仪式吗？」
「仪式没有，就是简单的缅怀下祖先。」
郑建国说着探手到了卡米尔衣襟里，上次找到郑富贵的所谓郑氏族人和老爹半点关系没有，所以这次扫墓就只有一家人出面，否则扫墓属于祭祖的范畴，仪式肯定要摆起来，十几个或者几十个的跪拜场面，放在几十年后得被扣个封建遗毒的帽子。
不知做为寒门遗孤，哪来底气去嘲笑人丁兴旺的大家人口？
只是仪式虽然没有，郑建国还是有些事情需要交代的：「摆供和焚香烧纸都和过年差不多，另外还有就是给爷爷奶奶的坟培添新土清除杂草——」
由于不想惊动地方，郑建国这次清明扫墓的行程就只有对郝运郝汉兄弟俩透露过，这兄弟俩当时还想着能蹭个飞机，不想随着卡米尔和乔安娜结束培训把体检时间推了几天，现在白天鹅便从不列颠直飞善城。
当然，郑建国虽然刻意没有宣扬这次回家，却忽略了齐省航空和善城机场能拿到的资料，前者是因为早就安排的航线计划，而后者却是在白天鹅起飞时，便接到不列颠航空发的入境乘客名单和入境货物清单。
所以，当三个小时后白天鹅于朝阳中降落在善城机场，余泉地区和善城地区的负责人早已久候多时不说，就连第二天一早到的爷爷奶奶墓前，也早已被收拾的杂草不见，老大个坟堆的新坟头上还有几个铁锹印子在。
这总不可能是哪个孝子贤孙干到了自己头里？
郑富贵和郑建国瞅着有些傻眼时，旁边的李铁声音传来：「俺爹说好久没看过郑爷爷奶奶了——」
「你爹是被你气的感觉活够了？」
脑海中幽幽闪过这么个念头，郑建国也知道肯定是李铁他爹李永新安排的，整个三里堡大队能干出这个事儿的，除了李铁也不可能有外人，于是开口道：「行吧，你反正也干完了。」
「唉，早干早完~」
李铁说着转身从郑富贵手中接过了供果碗碟，郑建国则是从大约翰手中接过了祭品袋子，香火纸钱蜡烛什么的，大约翰拿了块红毯子铺在墓碑前，不用培添新土就算没了扫墓时最辛苦的部分。
很快，随着供果摆好焚香烧纸，郑富贵带着郑建国到了碑前下跪叩首，杜小妹拍了下郑超超和郑立桓，开口道：「去，跟你爹一样，给太爷爷奶奶磕头。」
「噢。」
郑立桓转头看了看奥黛丽时，她便点点头抬了抬下巴，开口道：「去，听奶奶的，和哥哥一起去。」
眼看老妈开口，郑立桓跟着郑超超上了红毯子，旁边看到这里的郑立恒突然开口道：「奶奶，我不要去吗？」
「不要，你是女孩，女孩不用上坟。」
杜小妹想也没想的开口说到，郑立恒却转头看了看奥黛丽，开口道：「妈妈，为什么女孩不用上坟？」
「因为女孩要嫁人的~」
早就注意到这边的郑建国接口说了，郑立恒便飞快看了眼奥黛丽，扯着她的手脆声道：「我才不嫁人，我要跟爸爸妈妈——」
「呵呵，那到时你爹才头疼。」
杜小妹笑眯眯的说了看着郑超超和郑立桓磕完头，便看向了奥黛丽，开口道：「奥黛丽，卡米尔，乔安娜，你们跪下磕头，当年没条件过来，现在就当新媳妇上喜坟了。」
「来，找爸爸。」
郑建国没去看周边围观人的神情，探手接过郑立恒抱在怀里，看着奥黛丽三女上前跪下后拜倒，开口道：「看到没，你以后会像妈妈一样找到心爱的人，到时就能去心爱人家里
——上坟了。」
「噗嗤——」
身后陡然传来了憋笑，郑建国没回头就知道是罗兰的声音，当即转头瞥了眼已经转过身去的罗兰，旁边跟着传来郑富贵的声音：「她这么小，你给她说这么早做什么。」
「我只爱爸爸，我才不找心爱的人！」
郑立恒大声的喊了句，奥黛丽已经起身回来，瞅过正抱着郑建国脖颈的女儿，笑眯眯道：「那你不爱妈妈了吗？」
「爸爸妈妈我都爱~」
郑立恒眨了眨眼睛后喊到，就听旁边郑超超开口道：「你懂什么是爱吗~」
「——」
郑建国眼神飞快闪烁了下，转头面带好奇道：「你懂吗？」
「就是亲嘴~你和干妈那样亲嘴。」
郑超超一句话说的郑建国面色微变，杜小妹眉头一挑抬手啪的打了下郑超超的背，开口呵斥起来：「你这孩子胡咧咧啥啊，大妮——」
「大妮没在，让迈雅看着吧。」
郑建国眼神不善的瞥了眼郑超超，他想起前天和斯宾塞分开时的吻别了，这小子十有八九不知在哪看的，接着又想起这小子还撞见自己和奥黛丽的好事儿，便有了股要修理他的冲动：「不听话就揍——」
郑超超脖子一梗才要张嘴，杜小妹便戳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飞快拉着到了旁边而去，郑富贵看到这里便瞅向了李铁：「李铁你们结婚去哪里办？」
「都去港岛，家里没什么意思。」
李铁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盒烟，抽出根便递向了郑富贵：「正好俺姑姨舅的没见过世面，让他们也去港岛开开眼界。」
「我不用烟，你自己抽就是。」
郑富贵知道这货没什么心思，摆了摆手回头看过香炉子，发现还有大半截的香火正在烧，便冲着郑建国道：「你们要走就先回去，这边我看着香尽了就走。」
「那再看看好了~」
奥黛丽牵着郑立桓的手说到，郑建国却转头看了看坟头，这块地原来是专门留出来的，地不知是谁在种，并没有想象中的荒芜，当然他也知道这样不对，而且时间长了还可能不知会搞出什么后遗症，比如我种了十几年的地，你说收就给手走了，事儿不大却足够恶心人，当即开口道：「那我不看了，等到咱们百年之后有的是时候看，想不看都不行——」
细长柳眉微挑，奥黛丽圆睁着小鹿眼眨啊眨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没开口，只是当郑建国瞅见她这个模样，却猜出了她想说什么，于是想也没想的便开口道：「你那个头都磕完，现在想后悔也晚了，以后活着是老郑家的人，百年后也是老郑家的鬼——」
「你咧咧什么呢~啊？！」
郑建国话音未落旁边传来杜小妹的呵斥，他便飞快闭上了嘴时奥黛丽走到杜小妹身旁，开口道：「妈，那个头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老郑家的祖先认认你们，一般是结婚第二天就过来——」
杜小妹说着看了眼卡米尔和乔安娜，这些也都是她在出国前又流行的说法，再往前几年可没有这些事儿，不过考虑到这仨和郑建国的状态，便没再继续说下去：「没事儿你们就走吧，反正就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看的。」
看着杜小妹也这么说，奥黛丽便没再继续坚持下去：「妈，那我们先走了，郑立桓郑立恒，给爷爷奶奶再见。」
「爷爷奶奶再见！」
郑立桓和郑立恒说着挥了挥手，杜小妹便蹲到两人面前一口一个的亲过额头，开口道：「听爸爸妈妈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
郑立桓和郑立恒齐齐点过头，奥黛丽便冲着旁边的郑超超伸出手道：「郑超超，和爷
爷奶奶再见，咱们该走了。」
「我不走，我要跟爷爷奶奶——」
郑超超说着躲到杜小妹身后，杜小妹却飞快扯过了他，开口呵斥道：「奶奶怎么和你说的？你又都忘了？欠揍是不是？」
「我，我想跟你——」
郑超超哪里见过杜小妹发火，撇着个嘴双手抓住她的衣服下摆，奥黛丽看到这便蹲下身子牵住他的手道：「大妈带你不好吗？」
「不好~」
郑超超扯着个嗓门哭起时，郑建国舔了舔嘴唇后开口道：「郑超超，听话，和爷爷奶奶再见，要不然别怪我今天和你算总账。」
「我不——」
郑超超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郑建国便两步跨出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抽到了他的屁股上，善县普通话都蹦了出来：「你他娘的我还没死了，等我死了他娘的再给我号丧~」
郑建国的动作有点快，杜小妹反应过来的时候，郑超超已经被郑建国拽到了自己面前，好在奥黛丽比杜小妹距离要近，连忙探手扯住郑超超，同时开口道：「郑，孩子们都还看着了——」
「你吓着他了。」
经过奥黛丽的一打岔，杜小妹也到了爷俩面前将郑超超拽出来，郑建国怕摔着杜小妹和奥黛丽，便没再上前动手，气喘吁吁道：「要是必须挨揍才能听话，以后和你说话之前就先打一顿，我不相信揍不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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