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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岁月道果开始成圣》第九十四章 意气通达生玄意,太庙老人一气压百官【求月票】

    剑气如光冲牛斗,豪气干霄碎暮云!

    一道冲天而起的白芒豪气,宛若一道光柱,灌入霭霭暮云中,似是将积蓄着春雨的黑云都给撞开了巨大的空洞旋涡。

    无敌势、豪气引、浩然剑气!

    三股气机交织,在这一刻,望湖楼上,少年浑身泛光,宛若绝世天仙,执起一剑,欲要斩去心中的不平。

    匹夫重义气,手刃所甘心!

    安乐欲要顺心头一股气,自是不会再有过多的犹豫悍然下杀手,自他从白玉长堤上,御墨池而起,便已然下杀人绝心。

    青山嗡吟,低沉且痛快,虽然因为安乐的修为难以破开金刚钟的防御。

    可青山自是不俗,与安乐怒火冲冠的心绪遥相呼应,彷佛化作了绝世锋锐的宝剑,那破烂竹锋之下,隐藏出可斩万物的豪情。

    这柄不知品秩的破烂竹剑,似是向整个人世间展现出它的锋芒,毕露的锋芒,哪怕是三品防御法宝,亦难以拦阻其锋锐!

    安乐尚且觉得不保险,动用了豪气引中的些许好奇,加持了自身力量与修为。

    至于炼神境界,因为刚凝聚元神不久,清气的反馈,虽然让他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但想要冲击炼神坐忘,还是差挺多。

    不过,安乐的元神在清气反馈下,壮大许多,端坐心剑剑胚之上,宛若一尊真正的神灵盘踞。

    心神微动。

    青山与墨池自秦千秋的尸体上掠起,回归他的身边。

    剑身轻颤,抖去其上沾染的鲜血,安乐将二剑别在腰间,发丝与白衣在高楼之上的疾风中,猎猎作响。

    望湖楼中,王勤河躺倒在地,怔然的看着毫不犹豫破开了金刚钟,杀死秦千秋的安乐。

    这一刻,一股寒意自王勤河心头涌起,当然,更多的还是一股悲凉,望着好友身死于侧畔,心神遭受极其强烈的冲击。

    他仍旧不理解安乐为什么一定执意要杀秦千秋。

    杀了秦千秋,等于彻底惹怒秦相,到时候秦相怒火,定会如山崩地裂,尽管安乐背后有人,可定然无法时时刻刻保护着他。

    以秦相的手段,安乐最终会被弄死。

    林府与秦相府的矛盾,便是因为秦相府大公子的死,如今,安乐又杀了秦相最喜爱的孩子。

    这个仇怨,是彻底无法善了。

    如今的安乐,在秦相面前,太过渺小,秦相府的力量,大到安乐不可想象,偌大临安城,多少达官显贵,多少权贵皆与秦相有所势力上的纠缠。

    文院、武庙之内,俱是有秦相的人。

    安乐兴许从今日起,便将在临安寸步难行。

    不,杀了秦千秋,安乐甚至没有明天了……

    林府花解冰保不住安乐的。

    “你为何一定要杀?”王勤河看着那佩剑伫立望湖楼上的安乐,问道。

    安乐并未扭头看他,却澹澹回道:“正如我与你所说的那般,为心中一股意气。”

    “是秦千秋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我只是回应他一次而已,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既然选择杀我,难道就没有想过会付出代价吗?”

    “你说,若我被秦千秋所杀,大赵的律法会为我而惩罚秦千秋,让其为我偿命吗?大抵是不会的,因为他是权贵,他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他有着常人难以想象与企及的地位与身份。”

    “杀了我,或许会遭遇些麻烦,会付出很多代价,但秦千秋不会死,秦相会保护他,护住他的命。”

    “尽管付出很大的代价,可那些代价于权贵们而言……只需要花费些时间便能重新聚敛。”

    “所以,你觉得公平吗?我意能平吗?”

    “因此我不去想什么利弊的权衡,不去想杀死秦千秋之后,所将面临的风雨与风暴。”

    “我只求一口意气通顺,念头通达。”

    安乐说完,便不再言语,一步踏出,身躯骤然自望湖楼上往下飞速坠下。

    当临近地面时,心神涌荡,于周身环绕,缓缓的止住下坠身形,平稳落地。

    腰间佩剑,安乐看了一眼那穹天之上悬浮的一道又一道强者心神,面容上毫无情绪波动。

    李幼安端坐虚空,腿上横着一柄星光烂漫的千百怒,望着少年意气风发,豪气、意气与浩然剑气像是煌煌如烈日般璀璨,唇角亦是不自禁的挂起一抹欣赏的笑意。

    在他眼中,秦千秋根本算不得什么,哪怕是秦相子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仗着家世嚣张的无用小辈罢了。

    可安乐不一样,安乐今日这一剑落下,杀了秦千秋,杀出个念头通达,这等魄力与豪气,让李幼安亦是不得不动容。

    那股不低眉折腰的品性,的确是与青山契合,难怪能承青山青睐。

    这一日,他李幼安出剑拦阻,的确不曾浪费了心意。

    漫天文散官漂浮于半空中的元神,则是微微颤栗,秦千秋死了。

    此子当真于众目睽睽之下,破了金刚钟,杀了秦千秋。

    将秦相最宠爱的子嗣杀死!

    这一刻,整个临安怕是都要不安生。

    安乐伫立在望湖楼下,白衣翩然,面朝西湖方向,面色澹然如水。

    一尊又一尊文散官的元神未曾退去,一个个凶戾怒目盯着安乐,在他们看来,安乐杀了法空和尚泄了愤便足以,根本没必要杀秦千秋。

    这已经不仅仅是意气用事了,更是一种不计后果的莽撞!

    秦千秋一死,安乐也注定难活!

    秦相府上空。

    太庙老人赵黄庭陡然大笑起来,持着竹枝瞬息掠走,只留下了因为秦千秋身死,而陷入一片寂静的秦相府邸。

    秦相府内,诸多幕僚强者的元神震动,低沉的气氛在弥漫,心神交织,愤怒蓄动,如夏日低沉暮云,积蓄雷霆与暴雨!

    ……

    ……

    林府,清风苑。

    林四爷正在画马,描摹的正是安乐所画的墨图奔马,虽然画的不好看,甚至不太像,可笔墨之间,亦是有一股久违的意气缓缓呈现。

    他看到了那股从望湖楼中迸发而起,冲入云霄,搅动暮云的豪气。

    唇角微微翘起,像是久违的,枯寂的心,在这一刻,沐浴春雨,焕发出重新的生机,长出绿叶嫩芽,迎来新的春天。

    不再画马,林四爷穿着素衣,行至屋内一隅,取出了一把柴刀,他坐在池边,对着一块磨刀石,开始磨柴刀。

    太久未曾挥舞了,这把柴刀兴许生了些锈,磨损了锋锐,他需要重新将柴刀磨到锐利,让这个偌大的临安,再见一见他林四爷的刀。

    这位元蒙驸马爷的刀。

    嘎吱嘎吱的清冽磨刀声,响彻在整个清风苑内,伴随着还有欢快的心境与雀跃的欢喜。

    杀秦相的儿子,果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磨刀结束,林四爷看了一眼他描摹的野马,一股不羁,一股放肆骤然自体内生出。

    大笑一声,拎着柴刀,迈出一步。

    只是一步,便悍然出了林府。

    柴刀挥出,顿时有磅礴的刀气横贯临安,虚空中,陡然有怒吼与元神震动,只是片刻便归于宁静,遂有一朵朵血花迸溅而出,一位位隐匿的强者,被林四爷以柴刀砍杀。

    像是在边塞战场,漫漫黄沙中,砍人如砍柴。

    这些俱是秦相暗中派遣监视林府的修行者。

    于老太君忍的,大嫂也忍着,但是……今日他林四郎,不忍了。

    正好,也撩起一阵腥风,替那只求一口心中意气的少年,撑一撑场子!

    ……

    ……

    御书房内。

    秦相身穿一身官袍,端坐在椅子上,正在与对面那威严自生的高贵存在,执子下棋。

    檀香幽幽,只有棋盘上棋子落下的声音时不时的响彻。

    与圣上对弈,秦相自是全部心神俱是投入其中,他知道今日被喊来宫中,无疑是因为上次闹得沸沸扬扬的春闱舞弊之事。

    那件事,他秦离士有不可推脱的责任,皇帝自是要让他入宫来好好敲打敲打,这件事的确办的不好,若非秦离士更换了礼部尚书,春闱舞弊桉就不会发生。

    秦离士态度放的很低,面对不同的人,他有不同的态度和应对方式。

    “陛下,春闱科举的甲乙榜进士列名单已然总结出,参与殿前会试的十位甲榜进士,也俱是有了着落,今日便可放榜。”秦相轻声笑道。

    兴许是因为舞弊桉的缘故,礼部的动作干净利落了许多。

    “秦相在此次春闱考题中,放出了题目,论北伐与否?可否挑出心仪的答桉?”

    皇帝微微颔首,遂执子轻落,望着已然道了终局的棋局,开口询问一些事情。

    秦相一愣,遂低眉笑道:“老臣一向是不主张过江北伐,先不说战争掀起,劳民伤财,就单单说一旦开战,本身虎视眈眈的西梁国与大理国便不会坐而观之。”

    “西梁国那以武入魔的两父子,武道玄意如天魔肆虐,感染整个国度,使得西梁国上下皆化作兵卒,他们不敢主动攻伐元蒙,可一旦我们大赵与元蒙开战,那疯魔父子,肯定敢携大军来犯大赵。”

    “另还有大理国,那位风华绝代的国师,一指可划开天幕,可借天上星宿之力入人间,借的乃天门后的仙神之力,维持不得太久,大赵与元蒙开战,这位国师肯定会朝大赵出兵,力求将大理国的天幕范围扩张,可借星宿之力增多。”

    “二者虎式我大赵,这出兵,自是没有道理。”

    “维持如今的繁荣昌盛,安居乐业,自是极好。”

    秦相低眉说道,将他的想法与理论说的很清楚。

    至于事实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但在皇帝面前,他要表露出所说的一切俱是发自真心。

    忽而,御书房外,一位貂寺匆匆而入。

    看了秦相一眼,遂行至皇帝身侧。

    秦相在御书房内与皇帝手谈,自然不敢随意的释放心神观察外界情况。

    可貂寺接下来道出的话语,却是让秦相面皮子一抖,抓起的棋子都握不稳。

    “陛下,那位着有诗集的安大家,于望湖楼上,杀死了秦相的少公子秦千秋。”

    貂寺的话,有如惊雷炸在了秦离士的耳畔,嗡鸣之声,冲荡着他的元神与意识。

    他,又死儿子了?

    ……

    ……

    大理寺少卿曹孚挎着擒贼刀而来,面色凝重无比。

    在得知安乐于西湖畔对杀入城的降妖师法空和尚之时,他心绪尚且平静,这是正常挑战。

    当安乐杀死了降妖师法空和尚,曹孚也不在意,挑战死人,是法空和尚技不如人,安乐虽属于当街杀人,可根本无需上纲上线,背后站有林府,持有小圣令的安乐,挑战中杀死了对手,不算什么大事。

    但是,当安乐御剑升空起,竟是凭一腔少年意气与干云之豪气,欲杀秦千秋的时候,曹孚心神俱颤,再也无法平静。

    可惜,当赶赴到的时候,曹孚看到的便是纤尘不染,从望湖楼上一跃而下的白衣少年。

    安乐看着曹孚,微微颔首。

    曹孚此刻神色复杂无比,作为大理寺少卿,安乐行凶杀秦千秋,自是犯了大赵律法,当擒拿扣押。

    数位大理寺的官兵身穿吏服,在曹孚指使下,冲上了望湖楼,不一会儿便确定了秦千秋身死的讯息。

    曹孚看着那豪气干霄,意气畅顺的少年,一时间,神色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日杀两人,杀法空和尚不算什么事,可杀秦千秋……那事情就无法善了,秦千秋乃秦相最喜爱的子嗣,这一死……秦相岂能不大发雷霆!

    安乐完了,这下子绝对是逃不了,必定会堕入大狱之内,以秦相的权势与手段,林府根本就无法在大牢内保护安乐。

    一位意气风发,聚起无敌势,欲要走传奇状元传奇路的少年……怕是要就此陨灭,在临安中的一系列名声,也将戛然而止。

    “安大家……你……你不该……唉。”

    曹孚有些无奈,哪怕他很欣赏安乐,可是这一次……安乐真的在劫难逃。

    天穹上。

    诸多文散官的心神垂落,怒喝怒斥之声炸响于望湖楼畔。

    “曹少卿,此子无视大赵律法,杀死秦相之子,你还愣着做什么?此乃重罪,上镣铐枷锁,押解大理寺大牢!”

    一位正四品的文散官正奉大夫,元神厉声开口。

    随即,一道又一道声音纷纷落下。

    秦千秋背后势力官员,相继出现,气息连绵,如山岳压来。

    甚至,一股庞大且恢弘的气势涌动而来,曹孚只感觉身后一道熟悉身影出现。

    大理寺寺卿!

    冷峻无比的大理寺卿并未多言,目光落在安乐身上,强大的元神力量释放,屈指一弹。

    便有一道青光涌动,便有枷锁加诸安乐之身。

    不过。

    枷锁刚刚着安乐身躯,一根竹杖便骤然落下,将枷锁给洞穿,哗啦一声,刚加诸安乐身躯的枷锁便轰然落地。

    一位身穿素衣的白发白眉的老人,飘然出现在了安乐的身边。

    老人身躯单薄枯瘦,只身一人站在安乐身后,却便压过了秦千秋背后诸多势力官员元神所形成的山岳压迫。

    令得诸多官员元神,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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