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担心他。
意识到这点，蒙昀心情顿时变好，温声应下，便出了辛家小院，往虎头山去。
楚州今年没有雨水，如今还没入冬，虎头山上一片萧瑟。为了储备冬天的木材，山脚的树木已经被附近村民砍光了。
蒙昀没有停留，直往深山里去。
虎头山再往北边，便是绵延上千里的山脉。
楚州太平多年，上次突然出现的那几个壮汉，不会是巧合。他虽让冯县令往上报了，但看这些天楚州并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查得如何。
他顺着猎人走的小路，一直往北边走。
山路崎区，越往里走，树木越多，头顶时不时传来鹰隼的呼啸。再往里，便是猎人都没有涉足的深林。
......
此时的辛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你？！”胡云娘带着家仆，从城里赶到大庙村，来找一位传说中全楚州脂粉做得最好的娘子。
令她想不到的是，这人竟是辛漪！
“胡娘子？”胡云娘身后跟着一群家仆，手中提着礼盒，令辛漪大感意外。
“居然是你？！”胡云娘显然也没想到，这传说中的辛娘子，居然就是她认识的辛娘子。
这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胡家陪嫁给她的嫁妆铺子有一家脂粉铺，连续一个月来，客人都被梨香堂抢了去。
她不服气，派人悄悄去梨香堂打听，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才从伙计口中得知，梨香堂卖得最好的脂粉，是从一位辛娘子手中买来的。
她辗转打听，才找到伙计口中的大庙村。
“你就是那位楚州城脂粉做得最好的辛娘子？”
胡云娘恨恨地看着辛漪，不死心地问道。
她跟这贱蹄子的账还没算呢。
听了她的话，辛漪大概也猜到她的来意。怪不得会带着礼物来，这是来找她谈生意的？
只是没想到这人是她吧？
辛漪暗叹这都是什么事哟，有了之前那些过节，胡云娘能做到心平气和吗？
况且，这脂粉她已经和梨香堂的李娘子签了契约，在楚州只会供给梨香堂一家。
如此想着，辛漪脸上有些无奈，应道：“承蒙胡娘子抬爱，我是做脂粉的没错，可不敢以‘楚州最好’自居。”
还真是她！
胡云娘一口气哽在胸口，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她今日来，是奔着脂粉来的。可让她低声下气和辛漪谈交易，她又做不到。
看了一眼身边的高个嬷嬷，那嬷嬷机灵，领会她的意思。
便上前来，面无表情尖声对辛漪道：“我家娘子想买娘子你的脂粉，娘子开个价吧。”
辛漪暗暗摇头，这趾高气昂的模样，是和人谈买卖的样子吗？虽说她若是态度好，自己也不能把脂粉卖给她，但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想必不难理解吧？
她轻叹一声，脸上客客气气的：“抱歉，恐怕要让胡娘子白跑一趟了，我与梨香堂有约定，在楚州，脂粉只能供给梨香堂。”
“你！”
胡云娘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说辞，哪有人有钱不挣的道理，分明就是不愿卖给她。
本想甩袖一走了之，可想到自从她接手后，脂粉铺子的收入一落千丈，家里夫君以后科考少不得要用到银子。
这一处脂粉铺子一向是收入的大头。如此想着，便忍了忍，对辛漪道：“我愿出比梨香堂高一倍的价格，你卖还是不卖？”
辛漪不语。
梨香堂的价格是七两，她要高出一倍的价格，那就是十四两。
这胡娘子，好像对生意不是很在行的样子。也不清楚她知不知道她供给梨香堂的价格。
胡云娘生在商人之家，习惯拿银钱办事，看到辛漪不说话，她眸中闪过轻蔑之色。
什么只供给梨香堂，不过是银钱给的不够多而已，一介穷酸农妇，贪婪之辈罢了。
她以为辛漪在考虑，不紧不慢继续道：“往后你专供给我玉香堂，不比你供给梨香堂挣得多吗？”
“你可要好好考虑，以后和我玉香堂合作，这挣的银子，都够买你现在的几个院落。”
辛漪暗暗点头，若按她说的价格，确实是这样没错。
她身旁的高个嬷嬷冷声道：“别怪我们不给娘子机会，娘子可要好好想想。”
她故意把好好想想拖出长长的音，继续道：“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庙，到时候你就是来求着我家娘子，我家娘子也不会搭理你。”
说着，主仆两人相视一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威逼利诱一番，还怕这没见识的村妇不上钩吗？
辛漪沉默，现在是她们来找她这座庙不是？
颇有些遗憾地笑道：“对不住，买卖人以诚信为本，我既已经答应了梨香堂，其它的价格再高也不卖。”
“你......”胡云娘登时脸色拉了下来。
这贱蹄子是故意的吗？
“你别给脸不要脸，再摆姿态，连这个价格都没有。”
辛漪再一次暗暗摇头，这个胡云娘应该是从小骄纵惯了，以为人人都会捧着她。
跟这样的人，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便客气道：“胡娘子请回吧，我确实卖不了。”
“你！简直不知好歹！”胡云娘一张俏脸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辛漪敛了笑容，正色道：“胡娘子，买卖自由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大庙村民，胡云娘威逼利诱不成，又看辛漪家里似乎没人，她心一横，她买不到，那就谁都不能买！
“来人，进去把她的脂粉砸了！”
“我看谁敢！”
她身后的家丁略一迟疑，便看到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
“这楚州城还是有王法的，我看谁敢在这儿撒野！”
辛漪一阵感动，来的人是王岐。她朝王岐投去感激的目光，王岐朝她微一摇头，让她不要担心。
他身后跟着大庙村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手中拿着棍子还有柴刀。
“这里是大庙村，谁敢动我们大庙村的人，我们让他有来无回。就是去了官府，我们也不怕！”
村里几个健壮的男人一扯嗓门，大声喝道。
“就是，欺人太甚了，当我们村民好欺负吗？”
围观的村民们齐声附和，一时声音震天，胡云娘带来的几个家丁便不敢再动了。
“就是，当我们大庙村的人是死了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门来欺负我们？”
杨善娘从人群里出来，站在辛漪身边。
辛漪满眼感激看向她：“杨姐姐......”
杨善娘轻拍她的手柔声安慰：“不怕，有我们在，必不会让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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