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最后一个锦衣卫 > 《最后一个锦衣卫》第218章鹰与蛇(一)
    天启四年年末,尽管朝堂之上,阉党即将对东林党发起了残酷性的报复,但是东林党人还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自杨涟呈上血书以后,痛陈魏忠贤二十四条大罪,年轻的天启皇帝,并没有治魏忠贤的罪。

    天启皇帝特意在冬至这一天发布了诏书:朕自嗣位以来,日夕兢兢,谨守祖宗成法,惟恐失坠。

    凡事申明旧典,未敢过行。

    各衙门吃喝成风,纪纲法度十未得一二。这本特从前奉旨,一切政事朕所亲裁,未从旁落。

    至于宫中皇贵妃并裕妃事情,宫壶严密,况无实实,外廷何以透知?

    内言毒害中宫、忌贵妃、皇子等语,凭臆结祸,是欲屏逐左右,使朕孤立于上,岂是忠爱?

    杨涟被论回籍,超擢今官,自当尽职酬恩,何乃寻端沽直,本欲逐款穷究,念时方多事,朝端不宜纷扰,姑置不问。以后大小各官务要修职,不得随声附和,有不遵的,国法具在,决不姑息。

    这是皇帝的反击,天启皇帝从各个方面,逐条地反击了杨莲二十四条大罪的根本就立不住脚。

    同时,魏忠贤为了避嫌,以退为守,特意辞去了东厂的职务。

    但是皇帝怎么可能让魏忠贤真的辞去东厂的职务,特意挽留了下来了,从头到尾魏忠贤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是皇帝,皇帝深深的背着二十四条大罪伤害了。

    杨莲的这二十四条大罪,让天启皇帝很尴尬,如果这二十四条大罪全部成立的话,那么就可以证明天启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但是皇帝并不是啊!

    而且这二十四条大罪,有好多都是猜测,臆断,杨莲从一开始,整个方向就错了。

    如果想要扳倒魏忠贤,绝对不能牵扯皇帝。

    而他的这二十四条大罪,等于是把魏忠贤和皇帝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更可笑的是,这二十四条大罪,根本就不用皇帝亲自驳斥,但凡一个有眼的人,就能够明辨是非。

    杨涟的这二十四条大罪,根本就不值得驳斥。

    可是这事儿还没完!

    紧跟的,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等劾魏忠贤种种罪桉,皇上引为亲裁,种种逆状代为分剖。

    其中,在奏疏当中有这么几句话,“即杨涟疏列风闻之事,怀冲太子何以不育?裕妃何以尽?皇上南郊之日,胡贵人何以无疾而暴卒?”

    这几句话完全直指天启皇帝的后宫,这本来就是外臣不应该指责的事情,这是天启皇帝的私生活。

    即使是天启皇帝本人,也没有必要,根本也没有理由去向底下的臣子交待,裕妃,胡贵人是怎么死的?

    身为大臣,不去关注边疆的事务,不去关注百姓的死活,只是一心关注天启皇帝的家事。

    想当初,天启皇帝的父亲,朱常洛,在潜邸之时赐死了刘答应,也就是朱由检(崇祯皇帝)的生母,压根也没人关注。

    到了今天,皇帝的家事反倒成了大臣们挂到嘴边,用以攻击政敌的武器,这怎么能让天启皇帝不生气?

    想当初的万历皇帝,被邹以仁的酒色财气疏,差点没气晕过去,可这也确实就是发自内心族皇帝,节制自己的私生活,并没有把这作为攻击政敌的工具。

    这怎能让天启皇帝不生气?

    东林党人到底是不是包藏祸心?

    但凡有眼的人,真正能够明辨是非的人,通过这些奏疏还看不清楚东林党人的人性吗?

    而下面这魏大中最关键的几句话,几乎让天启皇帝气得差点,快要上吊了。

    “皇上身为天子而三宫列嫔尽寄性命于忠贤与客氏之喜怒,危如朝露,能不寒心?”

    大意是指皇上的性命包括后宫嫔妃的性命,都完全取决于魏忠贤和客氏的喜怒。

    说不定魏忠贤和客氏一念之间,就把皇帝和后宫的嫔妃就全杀了!

    后面还专门用危如朝露,四个字形容当下的皇帝所处的困境。

    可是魏大中想过没有,你到底把天启皇帝,置于何地?

    天启皇帝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如果是的话,那不就是让皇帝承认自己就是白痴?

    可惜天启皇帝不是白痴,不但不是,而且非常聪明,非常有才华,接到这封奏疏以后,皇帝不露声色。

    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事情!

    还真就不如万历皇帝,跳着脚,骂一骂,出出气,降了那个人的官职,哪怕像嘉靖皇帝,把敢这样不分轻重的大臣,拉到午门打一顿。

    结果天启皇帝什么也没做!

    如果非说他做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在等。

    天启四年六月,皇帝开始布置了,用不着魏忠贤动手,他亲自开始布置人手。

    魏广微、顾秉谦、朱国祯、朱延禧入阁。

    这四个人,完全不是东林党人,尤其是顾秉谦,他即将在一年以后,在魏忠贤的寿宴上,不顾自己比魏忠贤年龄还要大二十岁的事实,居然要拜魏忠贤为义父。

    也许是魏忠贤有些厌了吧,嘻嘻一笑,“咱家已经有很多干儿子了,更何况你的年龄比我大!”

    然而顾炳谦却当没有听见似的,居然恬不知耻的回答:“那我就当你的孙子吧!”

    一时间朝堂之上政局乱纷纷,天启皇帝只是隐忍不发,暗中做事。

    东林党人以为天启皇帝,软弱可欺,又见魏忠贤毫发未损,又开始了一波,对魏忠贤的攻击。

    南京兵部尚书陈道亨、右侍郎岳元声等合言:忠贤恶贯既满,心不可容。

    这一次连南京的东林党人也坐不了。

    可是就在天启四年七月,内阁首辅叶向高,请辞,天启皇帝马上照准!

    这是对于东林党人最为危险的信号,可此时的东林党,还是没有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

    天启皇帝不发声,并不代表他不动怒,更不代表他好欺负。

    一切都是在平静之下的表象,反倒让这天启四年年末,变得异常平静。

    对于朝堂之上的局势,乱纷纷一片,孙承宗也密切的关注,因为孙承宗,严格意义上说来,也和东林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东林党一倒台,只怕是孙承宗也会受影响。

    这对于边关的局势,十分的不利。

    眼下的骆虎并不关心这些,我觉得自己和袁崇焕很谈的来,对于朝堂之上的局势,他看不懂,也难以明白。

    索性就不去关注。

    但是这是诡异的天启四年年末,这是即将爆发大战前的平静,皇帝在隐忍,接下来的事情,对于大明的整个走向,可以说完全就是灾难性的后果。

    眼下的骆虎,也无法预知将来要发生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皇帝肯定有大动作,但至于他要干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天启四年年末的这场大雪,从辽东到京城,乃至于整个华北地区,都受到波及。

    可以说这是大旱连年以来,真正难得的瑞雪。

    在靠天吃饭,以农耕为主的汉族,可以说这场雪,对于大明来讲,实在是太及时了。

    有了这场雪,就意味着明年的好收成。

    袁崇焕站在宁远城城头上,抚城墙,向远处观望,不由感叹的对骆虎说道:“你信不信佛?”

    骆虎笑了。

    “信,也不信!”

    “这话怎么说?”

    袁崇焕有些听不懂,不由的笑着问道。

    “生死搏命,一刹那间,我信,平常时候不信,至于指望我去在佛前烧几炷香,除非是大战之时!”

    袁崇焕听了骆虎这番话以后不由的哈哈大笑。

    “你这叫临时抱佛脚,老天爷不会保佑你的,拜佛拜的太过功利性,不灵的不灵的!”

    “也许吧,反正生死有命,想那么多也没用!”

    骆虎笑了笑,看看手中已被雪,落满的刀,时时拍打,怕雪水进了刀鞘,里面将刀锈蚀。

    袁崇焕见了他这一手,笑了,忽然想起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问他:“我从前也不信,但是后来我信了,因为我听过一个佛教故事,起初没大听懂,现在有些懂了!”

    “什么故事?”

    “话说一日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打坐,忽然来了一只老鹰,追杀一条毒蛇,两边打的不亦乐乎,释迦摩尼便劝阻了两个,先问那鹰,你为什么要追杀这条毒蛇?”

    “那还能为什么,那就是为了吃饱饭吗?”

    骆虎忽然觉得这个小故事非常有趣。

    “对那老鹰也是这么跟释迦摩尼说的,而且他还说自己已经饿了很多天了,不吃这条蛇就会死!他又转问那条蛇,那你为什么非要逃?”

    “那不是废话吗,不逃就会死!”

    袁崇焕听到骆虎的回答以后,笑了,“你看,两边都是为了生存而搏命,就像我们汉人和女真人,女真人就是那老鹰,我们汉人就是那条蛇,说不定,一直这么打下去,就会两败俱伤!”

    “你说的我懂了,得感谢这场雪,幸亏有这场雪,汉人能够吃饱饭,女真人也能吃饱饭,看来明年不会有大的战事了!”

    袁崇焕很惊异骆虎的悟性,不由得笑了,“我们得趁明年,赶紧把这锦州城和宁远城,好好的布置一下,如果哪年雨水少,又是干旱连连,那就是战火重起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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