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重启南宋 > 《重启南宋》第三百九十一章 曲水流觞
    经过刚才的一场闹剧,卢本初消停了不少。

    万航注意到,不管谁与他搭讪,他都爱答不理,只有赵伯久走过去时,他才逼不得已咧出一个难看的笑。

    这些世家子弟,个个耳目通明,一定是自己劝戒赵伯久的话传到了他那里,他才故意找茬。

    但是万航又岂会在意这些。

    王婉君见姐姐对万航如此恭敬,好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时不时往万航这边瞟几眼。

    赵伯久停在一个肥胖的公子哥面前,两人嬉嬉笑笑的,看上去颇为熟稔。

    坐在最靠近湖边的位置,万航多了一些消遣的法子。

    他背过身去,望向楼外楼的方向,食客排起的队伍隐约可见。

    即便开创了凭号码牌排队就餐的先河,人们似乎还是对排队乐此不疲,倒是一系列的推销活动,已经被各大商家争相模彷。

    人到的差不多了,王曦君姐妹俩先来了一段开场白。

    似乎是家中侍从留在屏风外围,驱赶好奇上凑的游客。

    女子们个个争奇斗艳,头上的金簪玉簪令人应接不暇。

    而公子们也不甘落后,言谈举止无不透露处“凡尔赛本赛”的本尊。

    为模彷古人,不知是谁想的主意,竟然在偌大的湖边用粗陶半管搭起了一条弯曲有致的水槽。

    就地取水,西湖水被湖中一个简单机械系统提到高处,然后流到陶管中,而另一头,接入西湖……

    好一个曲水流觞!

    小碟点心和酒杯茶盏,在婢女们的摆放下,沿着水流缓缓而下,两侧随意就坐的才子佳人们随意拿取。

    流到尽头还没有被取走的杯盘,由专人取下来,再从另一头重新摆放。

    “先生,这个梅子酒,你尝尝!”

    赵伯久与人寒暄完毕,坐在万航身边,伸手便取了一个盛有浅草绿色佳酿的玻璃杯递了过来。

    万航点头接过,随意道:“那小公子与伯久看似很熟!”

    赵伯久往那边一瞧,分辨出他指的是肥胖的小公子。

    自己取了一杯杨梅酒,喝了一口,道:“他呀,李氏的大公子,李浩熵……”

    “那他的父亲是……”

    “哦!便是李氏最有头脑的家主,李承民!先生,你认识他们?”

    万航这才恍然大悟。

    能够聚集在贵妃宠溺的皇子周围,这些人,岂是平凡之辈?

    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就是财商富绅。

    万航随意打眼一瞧,便从他们各自的样貌上,猜到了几位朝官家的子女。

    赵伯久见他对这些感兴趣,便小声为他介绍了起来。

    两人促膝相谈,恍若无人,王曦君也不敢贸然打扰,只提笔写了几个小字笺,叫婢女们传了下去。

    果然,有人一看内容,就坐不住了!

    “飞花令?”

    他高声一呼,万航和赵伯久的谈话自然就停了下来。

    李浩熵扬着手中字笺,笑得分外开心,“王姑娘,既然由我第一个提议,不如就取个‘水’字吧!也无需做其他要求了,只要有水便成!”

    说完,还高举手中酒杯,转了一圈。

    这公子与他父亲相去甚远,想到那位老谋深算的李家主,万航嘴角抿了抿。

    飞花令的规则很简单,由牵头人开始说句子,然后往一个方向轮,说不上来的,就要罚酒一杯。

    有文采的大可展示自己,而稍微逊色的,只当是贪恋美酒。

    无论哪种,都不会显得尴尬。

    “诸位,那我便抛砖引玉,不客气了!”

    李浩熵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一抬,抑扬顿挫,“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

    他话音未落,周围响起一片嗤笑声。

    赵伯久到底是低调了许多,与当初拜师宴上的做派已经截然不同。

    万航朝他微笑,“伯久以为此句如何?”

    “意象显而易见,通俗易懂,为人多引用,自是可流传的佳句!”

    “不错!李公子是会讨巧之人,以这种开头,不仅摆脱卖弄之嫌,还烘托了气氛……”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坐在李浩熵右侧的女子,小巧玲珑,朱唇微启,声音如黄莺啼鸣,引得不少公子都朝她望去。

    她以团扇遮面,羞涩低头。

    赵伯久也望了过去,不过转瞬就转了回来,“唔,俗了些。”

    万航羊装喝酒,心中不禁暗笑,真不知是说这诗句俗,还是那女子俗。

    不管如何,赵伯久不喜这种小圆脸的姑娘。

    接下来的接令稀松平常,赵伯久只管与万航对饮。

    轮到万航时,他澹澹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李清照虽是当代词人,但在更加追求古意的宋代,年轻人也好,老夫子也罢,更推崇魏晋唐风。

    赵伯久一脸诧异地望着他,“先生,这是你的词?”

    民间虽传李清照在临安,但是对她住在何处,并不太清楚。

    谁都不会想到易安居士,就在万航府上。

    经他一问,人群中叽叽喳喳地议论声四起。

    “这……自己做的也算?”

    “不会是压根不记得了,信口胡诌吧?”

    “可是,这平仄合律,意境也不错!”

    “我看那,一定是徒有虚名罢了!”

    “这真的是殿下的先生?”

    王婉君还在为刚才卢本初被打愤愤不平,所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王曦君朝她递着眼色,起身道:“此句乃易安居士一剪梅中的下阙转句,诸位何不多了解些,再评头论足呢?”

    万航赞许地朝她一笑,“没错,正是如此!”

    王曦君受到夸赞,大方接受,并举杯致意。

    赵伯久似乎对飞花令不感兴趣,随便说了一句,“所谓尹人,在水一方”就过了。

    惹得女子们个个羞怯低头,可能怀春少女,都揣了个“皇妃”梦吧!

    一轮下来,也没什么噱头,众人也逐渐失了兴致。

    不知是谁带头,把画拿了出来,还提议大家以画作诗,得票高者,便可把诗作题于画上,然后当场进行拍卖。

    也有人拿出诗卷,求取最契合绘画的,当然也是作拍卖之用。

    原来,这才是“雅集”诗会的本意。

    赵伯久空手而来,因为他只为万航,并没有与他们混入一处的打算。

    几人特意前来求诗求画,都被他谢绝了。

    直到一端庄女子款步前来,他才敛起散漫,提笔在一副画上写了两句诗。

    万航打眼一瞧,却见正是在他殿中看到的那句,不由地笑了笑。

    诗会渐渐热闹起来,三五一堆地聚在一起,万航的目光依然在王曦君姐妹俩身上打量。

    妹妹婉君在人群中穿梭,恨不得到哪儿都扯着卢本初。

    姐姐做的最多的,就是喊婢女,做好一切酒水果盘供应,还让小厮看好湖边,以免意外发生。

    这么看来,这女子倒着实有些主家才能。

    玩闹作罢,不知是谁又提议吟诗作乐,吟不出的必须选一副字画买下来。

    看样子,这字画不是很有市场。

    万航侧耳听着,见他们多吟诵花间诗词,便眉头一皱,颇为不悦。

    花间辞婉转清丽,自成一派,可是那尽是香径红楼之风,五代时期,国将不国,才生出寻欢作乐的颓废思想。

    文人把笔触瞄准女人帷帐,可不是什么好风气。

    王曦君见万航两人兴致不高,便过来亲自敬酒。

    “万先生,这诗会上吟诵诗词如何?”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向这边张望,皇子殿下的先生,应当是有些真知灼见的,大家都想见识一番。

    所以字画都搁置一旁,端着酒杯,往这边聚拢。

    赵伯久不动声色,只时不时瞥一眼那姑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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