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与强制，出的工都不同，你不愿意作画，学上几年可学会了？”此人反唇相讥，他对这些学子们的性子清楚的很。
“你这是砌词狡辩！徭役胆敢偷懒押送的官兵是吃干饭的吗？”
此人点头：“行，那你们说得对，那么押送的官兵吃什么？喝什么？一路过去总有消耗，一百石粮食，消耗的到底是一石还是百石，谁又知道？”
“那，就算你说的对，从别处调拨粮草不适合，那么就地拨发呢？”
此人大笑：“就地？都闹到要求朝廷赈灾了，当地粮仓岂能有粮？”
“让富户捐粮食！”
“如何捐？每户捐多少？一县一地，一州一府，受灾群众千千万，几户富户又可以捐出来多少救助多少人？”
“积少成多嘛。”
“积少成多？谁又愿意成为那个少？谁又愿意成为那个多？便是你们，现在有地方受灾，你们家里可以捐出来多少粮食？”
“凭什么让我家捐？”
“看看，这也不就结了？”此人摊手。
那反驳的学子满面羞地退出辩论。
此人继续在人群瞩目下侃侃而谈：“粮草银子是赈灾的头等大事，其余还有各种琐碎小事，每每天灾在之后必有人祸，如何预防人祸？而且灾后重建不光光是银子的事情，若是要建宅子，土木砖石哪里来？人力哪里来？都要靠征徭役吗？”
“若是从他处征徭役，山高水长，谁又愿意离开家那么久去服徭役？若果真因为服徭役死在外面又如何回乡？人过来了心没过来活干不好，这不是即拖延时间又浪费银钱吗？”
“其二，药草等物哪里来？你们别再跟我说要人捐了，朝廷赈灾是扒皮所有百姓商户吗？”
“其三，流民怎么处理？本地无法生活，流民会四处谋生，若是隔壁州县，有大批流民聚集要如何处理？”
此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问的所有学子们哑口无言，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
柳娘见状举杯郎笑道：“卓公子果然不亏您的姓，才学卓然，见识非凡。卓公子所言小女子颇有感触。小女子本是柳州人氏。十年前家乡大水淹死了无数人，我的爹娘也在其中。朝廷当初赈灾，说是一人一石粮食，到手却不过一碗，别说熬过冬日苦寒，便是熬过一月也难。”
柳娘嘴角含笑彷若当年食不果腹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后来呀，我就跟着村子的人逃难，运气好，隔壁府城开了赈济的粥棚，我们在粥棚呆着又遇到了瘟疫，险些被烧死，侥幸活下来以后我带着弟弟跟村子里的叔伯回去，却发现地没了。”
柳娘轻轻叹气：“我们整个村子都从县志上抹了去，成了流民，家即便是只剩下一处地基也无法回，只能由县令重新划拨住宅，自己出钱找人盖房子。”
“我一个孤女带着弟弟，弟弟年幼县里就不给我们发地，不给我们批地方建宅子，只能寄住在叔伯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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