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芳菲笑道：“京城哪儿哪儿都好。若是南方人来京城可能还会觉得空气有些湿润不舒服，可是北地缺水，每一滴水都是珍宝。说句不怕王妃笑话的，在北地，便是一口井都是人人争夺的水源。北地人不像我们京城跟南方，对于女子也都是娇养着的，在北地家里生了女娃娃就是赔钱货不想要，为什么呢？因为打架需要男孩子，北地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女孩子上阵只会拖后腿。”
纪芳菲眼里带着几分怀念：“不过北地虽然女孩子命贱，但是约束也少。妾身别看在家中也是千金小姐，可幼时也跟着哥哥弟弟们一起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可是调皮呢，还是后来母亲说我要嫁人了，才受到了约束。”
叶书怡含笑道：“你们那边倒是民风淳朴。”
纪芳菲跟着笑，微微垂头掩下眼底讥讽，什么民风淳朴，分明是野蛮，哪里有京城的日子舒坦？她捏着帕子又奉承叶书怡两句，掩口打个呵欠，特别不好意思地道：“妾昨日没睡好，这会儿竟是犯困了，着实失礼。”
纪芳菲自打进府以来规矩礼数方面做的都不错，昨日她又没伺候王爷，又为何犯困？
叶书怡眸光骤然一敛，神色不虞：“既然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谢王妃。”纪芳菲起身盈盈一礼，姿态优美又潇洒。
叶书怡目光落在她有些犯青的眼眶上，冷哼一声，看着纪芳菲离开，挥手扫落茶盏：“这府里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这纪氏这么说不就在告诉我昨日王爷跟那艾氏折腾了一整晚吗？！他们两个院子挨着呢！打量谁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
许婆子端上安胎药，干净劝：“王妃息怒，这就是那纪氏高明之处，这就是让您生气呢，您可不能动怒。动怒就中了纪氏的奸计了！这会儿谁都没有小世子重要！”
叶书怡在许婆子的话语中渐渐平复心情，接过安胎药一口喝下去：“我去休息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许婆子昨夜睡在脚踏上，伺候着她起来好几次，知道她一直没睡好，便道：“那老奴在门口守着，让她们都出去，王妃您安安心心地睡。”
叶书怡点点头起身回内室，可是她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很久才勉强闭上眼睛，可到底睡不着：“许妈妈，许妈妈？”
叶书怡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她扶着肚子起身推开门就看见许婆子靠着栏杆睡着了。
昨夜许婆子陪了自己一.夜，叶书怡想了想就没再叫她，转身拿一件衣服披上从角门出去到院子里走走。
已是深秋，院子里落叶厚厚一层，走上去咯吱咯吱响，叶书怡不知不觉走到艾姨娘的院子门口，她只要想起昨晚那种笑声，就恨得牙痒痒，正想冲进去，就感觉肚子一疼，孩子踢了她一下。
叶书怡摸着肚子默念为了孩子为了孩子，转身往回走，忽听脚步声从远处过来，她下意识躲在树丛后面，就听见两个婆子的嬉笑声：
“昨晚你听到了没？”
“谁没听到啊？艾姨娘这叫声，啧啧……”
“也难怪王爷宠她，这动静我们女人也遭不住啊，啊？昨晚你……”
“去你的！不过话说回来，艾姨娘这都睡到几时了？也不去给王妃请安，我们王妃多好啊。”
“你是没听见，我亲耳听到的！今早啊，艾姨娘缠着王爷又要了一次，王爷临走前让她不必过去给王妃请安。”
“你说什么？！”叶书怡陡然拨开树枝看着那两个背后嚼耳根的两个婆子。
婆子没料到这里还躲着人，竟然还是王妃！
两个婆子胆子都吓没了，忙跪下请罪：“老奴见过王妃，王妃……老奴什么都没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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