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快告诉我,你到底跟我有何仇何恨?”柳杏梅问。
“犬养三郎!”花蕊痛苦地喃喃道,在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他?!你是——?”
姚威看着柳杏梅,不解地问:“她怎么会跟你有仇呢?”
柳杏梅苦笑了下说:“我明白了。”
“咋回事?”
“先别问了,把她押去见伍老太爷,到时候啥事都弄明白了,也好让别人早知道,我们抓住她了。”钱二黑说。
“也好!”姚威伸手把花蕊拎了起来。
两个人押着花蕊就走。
花蕊回头看柳杏梅,说:“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焦恒呢?”柳杏梅问。
“被冯勉和赵敏笛在玉米地里抓住了。”钱二黑说。
“他们为啥要杀张启?”柳杏梅又问。
“还不清楚。”姚威说。
“姐!”梅香被这有惊无险的事也给吓住了。
柳杏梅拍了下梅香的肩膀说:“好妹妹,谢谢你了!我得去看看,焦恒和花蕊会被怎样发落。”
“刚才你说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花蕊肯定是个日本人,而且跟犬养三郎还认识,不仅认识,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真的,她真的是日本人?”
“她这个日本人还隐藏的够深的,骗了大伙这么久。”
“怎么办?”
“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她们两个就随后出来了,跟在那三个人的后面。一此村民也从家里出来,跟在一起走。
柳杏梅见梅香手里还拿着那把菜刀,就问:“你怎么还拿着刀呀?”
“这是对你行凶的证据。”
柳杏梅没说话,只是从梅香的手里接过了猎枪。
“姐,我不想见到朱乐。”
“他见到我们,一定会躲的远远的。今后的朱乐,做梦都会梦见我会杀他的!”
梅香也不说话了。
手里拿着铜锣和棒槌的朱乐,十分不安的躲在伍家大门口的人群中,他的眼睛一直在东瞧西瞅着,忽然见到柳杏梅和梅香提枪拎刀而来,就撒丫子跑了,跑到远处立高去了。
像是没人注意他这反常的举动。
柳杏梅和梅香看见了,恨的是咬牙切齿。
做下亏心事的朱乐觉得,今后任何时候,就是柳杏梅开枪把他当成兔子打了,让梅香乱刀剁碎当馅子,巧舌如簧的柳杏梅都会找到充分借口来掩盖她的杀人动机的,在误杀下是没人会为自己鸣冤叫屈的!
在伍家的大门口前聚集了好多人,似在围观什么,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同时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花蕊,你个臭婊-子,给我男人偿命来,我跟你拼了!”
人家一阵慌乱的接扯着,才让冯勉和钱二黑把花蕊押进了伍家院子。
人们又围拢了起来,几个人见柳杏梅来了,就主动让开了。
柳杏梅进了人群一看,见是张启躺在一块门板上一动不动,额头上有包,后脑在流血,马丫跪在一旁哭成了泪人一样。
“孩子他爹,老太爷会主持公道,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不管曾经与这两个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出了这种事情,谁都会表现出同情的,何况柳杏梅和他们也没什么矛盾产生过。就是陶振坤跟马丫值为浇地吵了一架,差点儿骂了祖宗,但他回去也没敢跟脾气暴躁的柳杏梅说,怕另惹事端出来。
有一个小女孩儿和一个小男孩儿在爹一声娘一声的叫着,哭的鼻子大老长。
杨旭说:“人都死了,摆在人家的大门口成啥事了,老太爷已经看过了,还是赶紧先抬回去,张罗后事吧!究竟是什么情况,焦恒和花蕊两个人被抓住了,自有解决的办法。”
一具死尸堵在岳父家门口,孩子老婆的又哭又叫,这让他这个做女婿的看着有点儿不过眼了。
柳杏梅就蹲下身来,先是伸手指探试了下张启的鼻息,然后又摸了下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又翻开那紧闭的眼皮,瞳仁是固定的,经过检查后她却说:“他还没有死,只是头部的伤太重了,赶紧给他止血,抬回去抢救,也许还能缓醒过来。”
她不知道焦恒和花蕊为何会对张启下此狠手,是用什么东西伤了他。
“你说——他真是没死?”马丫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柳杏梅,喜出望外。
“还有气的,脑袋伤的严重,喘气微弱。”柳杏梅不知道焦恒和花蕊怎么会对张启起了杀念的。
“他没死,这怎么可能呀?!”杨旭不可思议地说。
柳杏梅对杨旭说:“杨大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是懂医的,就帮着救救他吧!他已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了。”
“若是真有口气,只要有一线希望,肯定是要救的,不能见死不救,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马丫就用手扳动了张启的脑袋,掩住了流血的后脑,喊着:“孩子他爹,你没死,你醒醒!”
柳杏梅说完就拉着梅香进了伍家的大院,此时她关心的不是张启被什么伤的这么重,焦恒和花蕊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因为在审问中就会水落石出的。
“在场的,你们谁和我相好过,有没有胆子站出来?那也算是个爷们儿!”花蕊在大声地说。
院子里也站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男女老少。
这不是赌的问题,涉及到了嫖娼,没有一个男人有勇气站出来承认的,谁都怕被点卯报到。
凡是与花蕊有染的男人,都想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条蝼蛄钻进地里去躲藏,后悔不该站在这种难堪场合看热闹。
焦恒和花蕊并没有用绳子五花大绑起来,只是在他们身后威武的站着大汉,完全限制了他们的自由。
其中的陶振宗脸都发绿了,一旦被花蕊点了名,他就像被推到刑场的死囚犯,以后还怎么活呀?尤其是再也无法去面对柳杏梅了!
这时柳杏梅和梅香出现了。
柳杏梅无心去观察陶振宗的表情,而梅香却留意了老师的脸色,忽然觉得老师跟花蕊之间也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了,心就一阵刺痛!
花蕊没有指名道姓,她冷笑着,用从没有过的怨怼目光犀利地从人群中的男人们脸上掠过,然后咯咯笑了起来,那是种失望的苦笑,她说:“你们男人都够了没良心的了,难道非让我指名道姓吗?”
拄着拐杖的伍老太爷身体在瑟瑟发抖,他的脸色阴沉着,眼睛在愤怒中锐利逼人。在他的目光扫过处,每个人都是窘迫不安的。
李思恩站在前面,他低着头,身体像是筛糠一样在颤抖着。事情发生在他家里,他当然是该负有一定责任的。
秦连城拄着拐,身体也在明显晃动,看上去只要是没那拐支撑着,以他金鸡独立式是坚持不久就会瘫倒在地的。他成了目睹悲剧发生的见证人,自然是逃不过要被问询的。
在这个时候,柳杏梅知道,他肯定是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如实向伍老太爷交代了。
苗汉翔、蒋则义、荣老孬、廖道通、穆有仁,这五位平时都可以给伍老太爷出谋划策的智囊人物,此时却也是无计可施了,个个都变成了闷葫芦,都是蔫头耷拉脑的样子,缺少了平常素日里的精气神儿。
也许,牵扯到赌嫖问题,就是棘手的事。可这两种事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凡参与者都逃不了罪责。
这时韩思香走近了李思恩,一脸怒气地埋怨道:“哥,你还不听劝吧?这回好了,倒霉的事儿摊上了!本来就不该收留两个陌生人的,就是收留了也没什么,咋还容他们招赌聚嫖呢?你还看着你妹夫走下坡路也不管,贪小便宜吃大亏,闹出了人命案子,这祸的可不小!你瞧瞧,你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搞成烂汉子店儿了,嫂子她卧炕都是快不行了,你——你呀你,你——让我说你啥好呢?!让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啥难听的话都有,我听了脸上都挂不住劲!我——”
“事儿已经出了,后悔管个屁用!”李思恩懊悔地吧嗒吧嗒直掉泪珠子。
秦连城瞪了眼老婆,训斥了句:“没你的事,一边旯待着去!瞎掺和啥?”
韩思香就不顾脸面地说:“没我的事?我问你,你身上的脏病是哪儿来的?还不是这个婊-子给传染上的!你瘸着条腿,大活干不了,还吃着碗里惦记着盆里的呢!家里辛辛苦苦积攒俩钱儿,都让你赌了嫖了,这是犯的哪门子瘾,你替孩子子老婆着想了吗?没良心的,我——我——”
有的人对韩思香这种不顾头不顾腚的哭诉不但没有同情心,反而是被惹笑了。
有些人不解什么是传染上了脏病,有的人听后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陶振宗听了,心里直犯嘀咕,像是有不祥之兆。他意示到自己不该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朝着一些人的背后移动想躲避。要是让花蕊点了名,从此他的人生将会是黯淡无光的了!
秦连城被揭了老底儿,这回算是把脸丢尽了。他把拐杖一撒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了起来。男人的尊严,在老婆丝毫不顾及下完全丧失,他崩溃了。
发泼的韩思香张牙舞爪地冲向了花蕊。公告:新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