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纤红望了外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顺着小舅妈的话。
见两个舅妈望着自己，叶纤红犹豫了一下，开口对外婆说道：“把这件事说清楚也好，免得舅妈她们心里有疙瘩，如果大家都有错，这件事就算了，如果对方做得很过份，那我们为什么要放过他——”
叶纤红重生以来，历来的原则就是我们不惹事，也不怕别人挑衅。
外婆不愿意说，无非是两个可能。
一个是对方他认识，说出来怕事情闹大，以后碰面了尴尬。
毕竟年纪大的人，都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说以两个舅妈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如果告诉她们，到时吵吵闹闹，反而心烦。
另一个是对方来头比较大，她不愿意给家人带来麻烦。
一方面可能不知道自己外有有什么关系，另一方面也怕给自己惹麻烦。
自己就算有关系又怎么样？能天天在这里住着？
如果让人家赔钱，那等于结下了仇，人家不会有气，然后找机会报复？
要知道有人为了钱，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现在一家不缺吃不缺穿，为什么平平安安的日子不过，偏要闹得不得安宁？
再说两个孙子还在读书，万一出了点事，那再大的补偿都没意义了。
所以叶纤红才觉得，让家里人知道情形没关系，到时衡量一下后果，再决定怎么处理？
最主要是，知道前因后果后，比较能安心。
如果对方很麻烦，她只能先下手为强，把这个问题提前解决了。
“小红说的对，我们就照她说的处理。”两个舅妈同时回答道。
两人虽然见了些世面，其实也只敢窝里横，真的碰到惹不起的人，躲得比谁都快。
“行，那我就告诉你们。”外婆见叶纤红也这样说，终于松动了。“不过一会要听小红的安排，别自作主张去外面嚷嚷。”
这件事发生之后，她的心里一直憋得慌，有机会倾诉出来，也丢下一桩心事。
于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一个星期前，是太外婆九十岁的冥寿，外婆准备了香烛等东西，去娘家嵊市黄岭镇那边，给母亲上坟。
因为跟娘家侄子侄女闹过矛盾，所以从山上下来，准备直接回家，不去村里了。
不料刚走到山下的公路，准备走出村子的时候，看到侄子的儿，也就是侄孙子骑着自行车迎面过来。
在农村，即使亲戚之间有了矛盾，一般大人管大人，小孩子管小孩子，不会因为大人有矛盾，而小孩子计较。
所以就算碰到了，照样会打招呼。
看到孩子迎面过来，她停下脚步，考虑着是不是拿出点钱，给孩子买书。
一方面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另一方面，也是主动示好，免得两家的关系一直僵下去。
刚叫了一下对方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他脚一蹬，不但没有停下自行车，反而迎面朝她撞过来。
她吃了一惊，身子一躲，自行车前轮胎已经撞在她右边肋间，疼得她叫了一声，手捂着那边，一屁股坐倒。
那个孩子见她呼疼，这才惊慌起来，脚一踮，骑着自行车远远跑开了。
在地上坐了一会，疼痛才淡了些，于是站起来，继续往回走，到公路边坐车回家。
坐上车后，她忍不住落泪了。
娘家亲戚本来就不多，唯一的哥哥去世得早，留下一子一女。
孙辈只有这样一个男孩子，没想到他看到自己这个姑婆，想到的却是用自行车撞自己。
心里受到的伤害，比起身体遭受的疼痛，还要厉害。
这几天在家里，她依然放不下这件事，看到两个可爱的孙儿，也只能强颜欢笑。
本以为被自行车撞一下，过些日子就好了，所以没去看医生。
没想到今天用力大了些，肋骨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什么？是金龙的儿子撞你的——”大舅妈听完后，恼怒地叫了一声。“这个黑心的东西，这些年我们送了多少东西给他们？没想到居然恩将仇报。”
舅舅去世得早，表哥表姐又没什么本事，加上那边是山里，赚钱机会远远环境比不上他们这里。
这些年都是婆婆在照顾他们。
特别是婆婆勤快，每年都会养不少鸡鸭鹅，过年过节的时候，总会送几只给他们。
现在好了，全喂狗吃了。
外婆没有接大媳妇的话，只是望着外孙女，想听听她怎么说？
这件事发生以后，她也没了主意，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娘家的侄儿。
在她看来，孩子变成这样，做父母的应该好好教育。
可是万一这是父母教唆的，侄子也巴不得儿子这样做，那她打电话过去，不是自讨没趣？
“这件事不能这样算了。”叶纤红想了想，对外婆说道。“至少要给孩子一个教训，否则长大就无法无天了——”
外婆做六十六岁寿时，她娘家的侄子侄女都带着家人过来了，那个男孩子她还有印象，当时站在父母身边，应该跟安安年纪差不多，看起来胖胖的还很憨厚。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是个行事乖张，没有敬畏之心的混小子。
这样的人，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下次只怕会干出更加可怕的事。
“怎么教训？”小舅妈跃跃欲试地问。
倒不是表亲之间没有一点感情，两家亲戚本来就不多，如果跟他们这样血缘关系最近的亲戚也不走动，那以后碰到红白事，都没有人帮忙了。
但是撞了婆婆，等于撞了她们家所有人，大家都丢脸。
“这个要问你们了。”叶纤红不清楚这家人是干什么的，自然拿不出方法。
对她而言，如果碰到商人，自然是生意上挤垮它，对方是机关工作人员，那就直接把他调到最偏远的山沟沟里，如果是普通农民，反而不好处理。
总不能找人上门把他们打一顿吧！
“那我们全部赶过去，给妈讨个公道。”小舅妈想了想，这样回答道。
打架肯定是不可能的，都是一家人，真打起来，就被人笑话了。
可是不出一口气，她也憋得难受。
“还是过了年再说吧！”外婆倾诉完后，心里好受了些，叹气道。
家里出了这样的晚辈，除了骂家门不幸，还能怎么样？
再说自己年纪也大了，还能活几年？
等自己不在了，两家人还能不能走动，都很难说，有必要去计较？
自鸣钟铛铛响起来，已是十点钟了。
“我去做饭，中午就在我家吃吧！”大舅妈嘴炮打好了，就想干正事了，难得干外甥女过来，家里什么菜都有，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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