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师的船队又出发了，这次船队扩大到近百艘，其中在济南府雇用的数十艘沙船，其余的都是静海县船厂打造的数十艘小木船。上次商人们带着银子去济南府采购粮食，商人们在济南府大肆宣传静海师在静海县抗倭事迹，倭寇害死大明的皇帝，占领了京师，唇亡齿寒，京师沦陷，与京师咫尺之隔的济南府自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济南府百姓对倭寇自然就怀着切齿的痛恨，对于打败倭寇的英雄，人们是发自内地爱戴的，这为他们在济南府购粮和雇佣运粮船提供了很多便利，商人们很快就成为济南府的文武官员们的座上宾，官员们向他们打探京师的情况，并暗示他们下一次过来购粮，可以把倭寇的首级带过来，那样一来他们就不必花银子买粮食了，济南府的官员们会赏赐他们很多粮食。所以这次去济南府，商人们并没有带多少银子，他们带去的是石灰处理过的三千倭寇的首级。
静海县城的县衙现在是静海师的司令部，城中的百姓大部分都被迁到了靠近泡子、河流的村子，那些村子向下挖几米就会挖出水来，因此无法建立的地道网，不过百姓们可以在河里打渔，利用河水灌溉的便利条件，在河流两岸种植庄稼，一旦倭寇入境，静海师的官兵会组织他们转移到有地道网的村子里隐蔽起来。由于迁出了大量百姓，城里变成了一个大兵营，静海县太靠近倭寇重兵把守的天津，所以张正和把兵工厂迁到了大城，静海师控制的四个县，几乎所有的铁匠和一半的木匠都被集中到了大城的兵工厂，兵工厂生产火药、弩、箭矢、火铳、长枪。其中弩和箭的产量最大，平均每天可生产五百支弩，两千只箭。
县衙里的八仙桌搬出去了，代替八仙桌的是一个民国时期那种椭圆形的会议桌，墙上挂着一幅作战参谋绘制的巨幅根据地周边敌我态势图。牛小山和张正和正在司令部里讨论与倭寇作战的战术。
“我认为与倭寇作战要考虑发挥战壕的作用，倭寇装备的火炮只能平射，燧发枪的射击速度也很慢，只要让战士们躲在纵横交错的战壕里，就可以避开倭寇的炮弹和燧发枪射出的铅弹，等到倭寇发动了冲锋，冲到战壕跟前，我们就可以使用长枪和弩箭杀伤倭寇。弩箭比起火铳，更利于近战，火铳装填速度比弩箭慢很多，只有射程方面优于弩箭，更重要的是弩箭的制造成本比火铳低很多。”张正和道。
“嗯，战壕挖起来更容易，用战壕对付倭寇无疑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地道也不能舍弃，我考虑将战壕与地道结合起来。具体地讲就是在地道周围挖掘战壕，两军对阵时可以把大部分兵力隐藏在地道中，待倭寇发动冲锋，再把地道里的人派到战壕里。”牛小山道。
“我们不可能把我们所有攻占的地方都变成地道，挖地道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时间、精力，我们只在目前控制的这四个县城挖掘地道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把地道扩展到根据地的其他地方，挖地道是防守的有效策略，而战壕却是进攻的战术。”张正和道。
“你的意思是单纯的使用战壕去进攻倭寇？”牛小山低头沉思片刻道。
张正和点点头。“不用地道，也不用火炮和燧发枪？”牛小山问，
“对，战壕、长枪、短刀、炸药包、弩箭，有这四样就够了。”张正和道。
为了验证张正和的这个设想是否能够应用于实战，牛小山专门组织了一次军事演练，牛小山从静海师二团抽调出两个连，一连采用倭寇的战法，二连使用张正和的战术。二连挖出了纵横交错的战壕，战壕之间相距五米。随后二连撤出战壕，炮兵推过来三十门前装火炮，对战壕进行轰击，结果表明前装火炮发射的实心弹无法打击到战壕里的士兵，接着，二连官兵进入战壕，一连对战壕发动冲锋，一连官兵冲到距离战壕十几米处，二连战士从战壕里露出身形，抛出小炸药包，随后拿起早已上了箭矢的弩箭向一连战士射击，弩射出的箭，去掉了箭头，箭杆前端缠了布条，布条沾了白灰，射到身上就会留下白色印迹，在这个距离内弩箭的命中率很高，一连战士立时倒下一大片，随后二连手持长枪的战士刺倒未被弩箭射中的一连战士，最后长枪兵和弩箭兵扔掉手里的家伙，拿起短刀与一连战士在战壕里进行肉搏战。效果还不错，二连在一连为进入战壕之前就相继用炸药包、弩箭、长枪消灭了一连的两个排，剩下的一个排进入战壕很快就遭到二连优势兵力的围攻，结果自然是二连完胜。演习中因为无法模仿火枪发射，所以这种演习与实战是存在很大差距的，实战中倭寇冲到战壕前，在静海师投掷炸药包的时候，以火铳进行拦阻射击。在十几米的距离内，倭寇火铳的射击一定会给静海师造成很大的伤亡。如何减少静海师的伤亡呢？牛小山提出来改投掷炸药包为抛射。可是静海师没有油桶，无法使用飞雷炮抛射炸药包。有的军官提出来制造抛石机，可是他的建议很快就被否定了，因为抛石机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倭寇火炮摧毁。再者使用抛石机发射炸药包也会给倭寇效仿的机会，倭寇可以大量制造火药，而静海师无法获得大量的硫磺、硝，这样就不能大量制造火药，倭寇见识到静海师的投石机后，如果大量仿制，就会给静海师的堑壕战制造麻烦。牛小山一锤定音，既然无法增加炸药包的投射距离，那么就干脆把投掷炸药包这项取消好了，倭寇距离战壕五十多米的时候，以火铳向倭寇射击，我军火铳开火，倭寇势必也会以火铳进行射击，而我军官兵躲在战壕里，倭寇却全身暴露在我军的火力下，双方以火铳对射，我军伤亡必定远远少于倭寇，而且还造成倭寇将火铳内装填的弹药提前射出，这样到了**米的时候，我军弩箭兵的伤亡必定会减少很多。再就是长枪兵、短刀兵应该事先就躲在第二道战壕，弩箭兵、火铳兵完成设计任务后撤进第二道战壕，倭寇进入第一道战壕后，长枪兵、短刀兵从第二道战壕跳出来，居高临下用长枪捅扎第一道战壕里的倭寇……经过这样的完善，静海师的堑壕战术算是完善了。
研究出来堑壕战术，牛小山迫切想要去找倭寇试一下这种战术的威力。天津驻扎着倭寇第三师团，师团长名叫仓森公任。这天牛小山率领三团、四团前往天津。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行进到距离天津城六七十里的地方，牛小山安排三团官兵连夜开始挖掘战壕，四团休息，翌日上午三团官兵挖好了战壕，躺在战壕里休息，四团前往附近的村子，动员村子里的百姓前往静海县，以免那些村民遭到倭寇屠杀，四团一边动员村民撤离村子，一边在村子里到处搜集柴草。中午倭寇派来第五联队、第三骑兵联队和五千伪军前来围剿静海师，前出到距离天津不到十里的特战队发现了倭寇大部队从城里开出来，立即点燃三堆狼烟，发出了警报，四团集结部队，向预设阵地撤退。倭寇占据京师后，用铁器从蒙古人、后金那里换到两千匹战马，在京师组建了三个骑兵联队。十名特战队点燃狼烟后，骑上战马冲出村子，向预设阵地跑去，三十个倭寇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十名特战队员都装备了双马，这几个月特战队员们苦练马术，人人都学会了倒骑在马背上向后面追赶的敌人骑兵射击。跑了十多里地，特战队相继干掉了七个倭寇骑兵，迫使倭寇骑兵放弃了追击。四团带着数百个百姓撤回阵地，派小股部队将百姓送回静海县，一个多小时后倭寇大部队来到三团、四团的阵地前。倭寇摆开一百多门火炮，向静海师战壕射击，炮弹不断落在战壕前后，弹跳着四处乱窜，只有极少数炮弹落进战壕，持续数分钟的炮击，仅给三团、四团造成十几个人的伤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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