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儿。”
听到无霜的叫唤，毓傑从书里抬起头来，然后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请安。无霜要儿子站起来，然后走过去看他读的什么书，发现儿子读的竟然是《大学》！无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傑儿，你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据她所知，按照儿子目前的课程，至多也是“幼学琼林”，怎么可能会看这个？
“哦，这本书是我上藏书阁借的啊，不过我当时和那位大人说的是大皇兄想要借书一看。”他回答道。
“然后他就借给你啦？”
无霜狐疑的望着儿子，藏书阁的官吏应该没有那么好糊弄吧？
“当然不是啦，那位大人问我为什么大皇兄不亲自来借，我说因为他有事，所以就让我来帮他借书了，人家还把找大皇兄借的令牌拿出来给他看，接着他就把书递给我，告诉我什么时候还回去啰！”毓傑望着无霜微蹙细眉的样子，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他嘟着嘴，小脸有着一丝胆怯，轻轻拉了拉无霜的衣袖。“妈咪，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啊？”
望着儿子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无霜摇摇头，这事本不该怪傑儿撒谎。倘若他说是自己借书，也会让藏书阁的官吏心生疑虑，若是皇甫昊辰问起，免不了又是一番解释。若被德妃知道了，傑儿就会有生命危险……
接着，无霜蹲下身子，仰头望着儿子，放柔了清秀的面庞。
“妈咪问你，这本书你都看得懂吗？”
毓傑点头，其实，什么三字经啊，千字文啊，他早就背得滚瓜乱熟，还有那什么“幼学琼林”，他也是看得印象深刻，而负责教导他的师傅却是按部就班的还在“幼学琼林”里面打转，学得他极度无语，恨不得仰天长啸。倘若不是妈咪告诉他，作为学生，理应尊师重道，弄不好他都站起来，拍桌子抗议了。
“那妈咪接下来要考考你，你敢接受考验么？”她问。
“好啊，妈咪随便问。”毓傑自信的答道。
无霜见儿子如此自信的样子，将兰秀叫了进来，吩咐她马上去把清审给请过来。兰秀虽是不知道两位主子哪里不舒服，但还是按照无霜的命令，去御医院请清审，途中，清审询问她无霜和毓傑哪里不舒服，可她都是摇头。清审无奈，只好决定去了皇子所再作打算。
岂料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好端端的两个人，他不悦的瞪了身后的兰秀一眼，似乎在责怪她谎报军情。
“臣，清审给贤妃娘娘和二殿下请安！”他弯腰拱手道。
“清大人请起，过来这边坐。”
说着，无霜比了比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他坐下。清审入座后，即刻询问她何事要急匆匆的召见自己。无霜没有答话，只是将儿子看的《大学》递给他，让他随便从里面抽出几句来考考儿子。
清审从她手里接过书，又看了看，不解她何意。这毓傑的课业问题除了师傅的督促，还有无霜的亲自教导，偶尔还有皇甫昊辰的提问，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过问啊……
“娘娘，这……”
“叫你问就问吧。”无霜语气严肃的说着，若不是他的身份比昊明的身份更容易进宫，她也不会去麻烦他了。
清审翻开书，随意的问了一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此话何解？”
毓傑想了一会儿，道：“这句话是说《大学》教给人们的道理，就是将自己所具备的光明磊落的品格发扬光大，让人们能够去旧图新，做到最完善的境界。”
清审听后，俊眉微微一挑。
“那‘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呢？”
“嗯……”毓傑偏着脑袋，然后答：“就是要研究事情背后所蕴藏的哲理，才能获得知识，通晓知识了，才会做到不自欺，不自欺了就不会有坏心思，没有了坏心思，就等于提高了自身的修为，自己的修为养成了，才能管理好家庭，家庭和睦了就能治理国家，国家和谐了，自然也会天下太平啦！”
“这……”
清审瞪大了眼睛看着无霜，只见无霜唇角带笑，要他继续发问。
“‘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是何意？”
“就是说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都会有人看着，有人监督，即使他想做坏事，也无法隐藏啊！”
说着，毓傑还丢给清审一个“你真笨”的眼神，看得清审顿时牙痒痒的。
臭小子！居然敢用这种藐视的眼神看他！想当年，他在读这些书的时候，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混迹呢！
清审干脆“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似笑非笑的瞅着毓傑。毓傑毕竟是小孩子，饶是他再怎么骄傲大胆，也会被清审盯得心里发毛，偏偏妈咪告诉他，不许摆皇子架子，看来也只得“敢怒不敢言”了。
“那请二皇子告诉在下，《大学》一书主要讲了些什么？”
他也懒得再那样挑句子问解释，这小子若是真的读懂了大学，就一定会用那四个字加以概括！
毓傑还以为他会怎么刁难自己，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刚刚被压下去的骄傲又冒出了头。
“《大学》就是用来推己及人的儒家思想嘛！阐述的就是‘内贤外王’！”
“哦？傑儿告诉我，什么叫做‘内贤外王’？”
这回说话的不是清审，而是无霜。面对自己的母亲，毓傑瞬间收敛了自己的气焰，不敢太嚣张。
“就是对内修持自身，对外施行王道嘛……”
毓傑小嘴一撇，完了，妈咪似乎不大高兴耶……
无霜听了儿子的解释后，又恢复了刚才淡然的表情。
“傑儿今天的表现很好！我很满意！”
听到母亲对自己的肯定，毓傑原本皱着的剑眉舒展开来，跑过去一把抱住无霜。
“妈咪，我很聪明吧？”
无霜哪儿会听不出儿子讨喜的声音，连连称赞他的聪慧。
“好了，妈咪有点儿累了，就先回去了，你在看书的时候也要注意多休息，不要累着自己，知道吗？”她关心的叮嘱着。
“是，儿臣知晓，妈咪也要保重身子哦！”毓傑体贴的说道。
无霜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叫着清审和自己一块儿走出了皇子所。（未完待续）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https://m.biqusa.cc，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