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把夜宵摆在餐桌上，看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怔怔地坐着，笑着说：“阿姨很好的，别生疏吗。跟我好得一个人似的。”
“呸——”两个女人同时啐她，两人同时相视而笑。
“我不饿。你俩吃吧。”张玉屏开启了音响，嗬，里面还有电子造影灯、霓虹转向灯，感觉超现实。
“吃呀。呆会儿，我们一起跳舞。空调开得很大。热吧，脱掉外套吧。轻装上阵。”韩宝来帮她脱了外脱，还脱了她的冬裙，只穿了打底裤；然后喂她吃黄骨鱼。艾美目光呆滞，心里老大一个疙瘩，说好两人世界。有个阿姨当电灯泡，怎么好玩？
韩宝来脱掉艾美的外套，才让他怦然心动！艾美该大的大，该细的细，该翘的翘，肤色是增一分则白，减一分则暗。韩宝来便跟她打闹起来；趁张玉屏冲凉的当儿，两人窃窃私语。一个说，我们一起作局赢她一把。韩宝来说，你找死啊。打着好玩的，顶多打谁请客就行了。
张玉屏一露面，艾美吓得赶紧穿戴整齐。空调开得太，韩宝来看张玉屏只穿了吊带裙。接下来进去冲凉。
韩宝来便剥柚子给张玉屏吃，张玉屏吃得太过分，她只是吸柚子肉的汁，而不是一口吃下去。韩宝来想不到还有这种夸张的吃法。这么甜的江永香柚，她只吸吮甜汁，渣吐掉了。
一会儿，艾美出来了。韩宝来进去泡澡。两个女人在外面吃着水果，叽叽喳喳聊着，估计不会设计“陷害”韩宝来。
艾美看韩宝来进了浴室的门，关紧了门，还打了小锁，还像是怕她们冒昧闯入似的。艾美神秘兮兮地问：“张阿姨，你怎么跟他——”
“我跟你一样，是受害者啊。跟他在一起，有几个女人守得住清白？”张玉屏抹着湿发，她的鬓发很动人，“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好女人。我家境贫寒，就是靠身体的本钱，走到今天这步。”
“我是给韩宝来害的，白给一个老头污染了。”艾美跟她竟然都是天涯沦落人。
“韩宝来其实是给我害的。”张玉屏叹息一声，“现在我还是有点悔。不说了，反正走到了这一步；走一步，算一步。还不知道，明天有不有得活。这个世界的事一切都难说呢？”
“我有时候也这么想。想找个老公呗。我也不干不净。想死呗，我起码要抱着韩宝来一起死，是你害我的。”艾美说的话，让人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脑门直发怵、发凉。
“很多女人都想要他死。可又舍不得他死。于是乎，跟着他过一天算一天，苟且偷生。”张玉屏仰面看着天花板，弄着手指上的钻戒，最近有点长肉，感觉钻戒有点咯手。
“我妈不明究里。一个劲催我结婚。我烦都烦死了。阿姨，你帮我跟韩宝来说一声，要他跟我去我家里敷衍一下，好不好？”
“应该没问题。他不去，我打断他的腿。”张玉屏嘻嘻地笑了起来，她的话，韩宝来可当作圣旨来执行的，“他演戏的功夫一流的。我都搞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说的是真的，什么时候是骗人的鬼话。反正，我给他骗得什么都给他了。”
“我也给他哄得一愣一愣地，还做了傻事。我以为我作出牺牲，能换来他对的死心塌地。结果是空欢喜一场。不过，他还是有良心的。”艾美其实也是不好惹的，想起上次，韩宝来乱点鸳鸯谱，韩宝来想把她推给陈桂山，结果给艾美大闹了一场，艾美想到这里坏笑了起来。
“美美，你也别怨他。他也是无可奈何。他实在没办法应付过来。你知道他有多少女人吗？”张玉屏侧转过身来，神情诡秘。
“二十个。”艾美伸出双手抓了抓。
“只有多，不会少。”张玉屏是开导她，也是开释自己，“你嫁给他，还不如不嫁给他，你有自由。你看陈汝慧嫁给他了。得到什么？得到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担忧。说蠢一点，有朝一日，他给审查了。你更是受他连累，直接被审查。你跟他什么都不是，反而没有后顾之忧，一人犯法一人担，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你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惹得姑奶奶不痛快，我再给他伤口上撒几把盐。”
“不会的。阿姨。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我靠不住。”艾美知道好歹，“我是爱韩宝来的。我绝不会伤害他的。即使伤害他，我只会手刃仇人。为姐妹们除害，决不会陷害他的。”
“世上只有一个韩宝来，可是把韩宝来除掉。不是活着更没意思了？”张玉屏抿着嘴，格格笑。
“她不找我玩，我就骂他。找我玩，我就只想今天，不想明天了。”艾美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显得单纯幼稚。
“以后啊，我们就专门在这里跟他玩。我怕我一个人搞不定他，我就叫他把你拉进来。听好了，这里只是我们三个人的天下。包括韩宝来，他敢把别的女人带进来，我一定饶不过他。”
“不敢，绝对不敢。”艾美连忙表白自己，“我一门心思在韩宝来身上，我为他，什么傻事都干过了，只愿跟他过一刻是一刻。我做梦都跟他在一起。”
“阿姨相信你，这坏东西，一定敢的。”张玉屏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盯着。我知道了，我一定收拾他。”
“阿姨，其实你不觉得韩宝来是不会主动泡码子的吗？一般是别人缠着他。他甩不掉，才接纳别人。我见到了，秦莉啊、莫小桃啊、江梦瑶啊、陈汝慧啊、梁晓菁啊、柳语嫣啊，都是她们主动缠着他的。不是他主动惹人家的。他良心很好的，那人女人那么一吓唬他，他就随便跟人家好了。”
“嗯，他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敢背叛我。我让他去接你的。我怕我年老体衰，不是他的对手，特意接你过来的。他不知吃了什么补药劲那么足。你不会嫌我坏了你的好事吧？”张玉屏摸了一下艾美滑腻的脸蛋。
“阿姨，你说哪儿话？我这样子已经很满足了。没有你恩准，可能今晚他也不会理我。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打牌，也好玩啊，两个人在一起斗地主都斗不起。”艾美知道张玉屏在韩宝来心目中的位置，比起梁晓菁、柳语嫣、陈汝慧，艾美不算什么。甚至不如江楚瑶。
“其实我俩有互补性。我喜欢跟他在一起聊天，你喜欢跟他在一起做那事，我可爱年轻的时候做多了那事，上了四十岁对做那事，兴趣骤减，有时小家伙逼得我实在没办法，满足他而已。我真的只想跟他说说话。他跟哪个女人好，我一点不在乎。过几天，你跟着我来这里搞卫生，把这里搞好一点。千万不可为外人知道，我们进来最好戴墨镜，不让人认出来。这里从此以后是我们的秘密会所，是有人秘密提供给我们的。懂吗？”
“知道了。怪不得韩宝来要没收我的身份证。”
“我给你办一个门禁系统。下次，你可以刷卡进来，爽不爽？”韩宝来很快洗浴了出来，穿着睡衣，怕张玉屏说漏嘴，他插话进来忽悠艾美。
“真的啊！”艾美兴奋得跳了起来，蛇一般缠绕着他。
“你让阿姨教你，不会有事的。”韩宝来弄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艾美是骨质美人，艾美改变着韩宝来的美学观念，真想再会一会柳语嫣，柳语嫣跟她是一个类型的！
“知道了。我以后跟着阿姨一起进来搞卫生，一起进来陪你玩。”艾美兴奋得不得了。
“不要把肚子搞大，最好上个环。”张玉屏提醒她。
“不，搞大就搞大呗。我不怕，我大不了做单亲妈妈。现在有好多的单亲妈妈。梁晓菁就是。我知道她怀上了。我才不要一个王八蛋老公，搞一个眼线，弄不好，他会抖落我们的消息。偶尔也会火气上来吧？一时冲动，会学武松杀西门庆一样，一刀割下韩宝来的狗头。”艾美想得真绝，骑在他身上，用手掌勒他的脖子。
“现在的九0后，真够疯的。我真搞不懂你们。”张玉屏不由想起周小蓓来了，她现在有点懂周小蓓了。母女俩已经有和好的迹象。理解万岁，活着不容易。想想韩宝来活着更累，这是一个连锁反应，要活得风光，把事情办得滴溜溜圆，就要滚雪球一般，动用这么多社会力量。要运转如此大的社会机器，他就要笼络这么多的人马。
于是，一个女人唱K，一个女人跟韩宝来跳华尔兹、伦巴、探戈、桑巴，还跳贴面舞、肚皮舞。跳累了三个人一起斗地主，输了拱猪。
看看时间晚了，陈桂山还等着，他们穿戴整齐。关好电，然后乘一台车离开了。韩宝来开回自己的车，先送艾美回技术学院，然后会同陈桂山。时间已经到九点半了。再开两个小时到村那就是十一点半了。
回到村里，已经夜深人静了，跟巡逻队员打了一个招呼，韩宝来把艾美吃剩的菜，给他们加热一下当夜宵吃，也是一份不错的享受。
陈汝慧披着衣服给他开的门，月光如水，冷风飕飕，韩宝来心痛地将她搂上床。一下子睡不着，两人轻声细语聊了一会儿。还是关于韩宝来要离开一段时间，两人有点难以割舍。
“玉娥说，我还是趁热打铁，赶紧搬到水库管理所去住，你不在家，我有点怕冷清。那里有点远离村庄，鬼打死人啊。”陈汝慧住惯了这里，有点依恋。
“反正温泉还没搞好，慢点搬吧。”韩宝来也想等他回家再搬，有个热闹。
“不行。村民们热情很高。想一鼓作气，把院子改造成会所，准备在过年前开张；主动要给我搬家。”
“那先把管理所那边装修好。钱够吗？”韩宝来有点过意不去，家里事，他现在没办法顾及。
“有钱。再说，你都全给缴械了，你还有钱啊？要不了多少钱。村民们都是帮工，不要工钱的，请他们吃喝就行了。房子都清空了，将一应物品都烧化了。瓦重新翻盖了一遍，墙壁用天拿水洗了，露出木头的纹理，没刷油漆，只打了光油，跟新的没分别。地板重新布了地板砖，院子里铺了青石板，做得很漂亮。跟莫小桃的家差不多。”陈汝慧的话，让韩宝来眼眶发红，多好的乡亲们，全力以赴给他安家！
“乡亲们一番好心意，我们领情吧。搬吧。不赖在这里了。先陪婆婆过去看看，让她老人家放心。请婆婆看时辰，婆婆算得很准。还是讲个风水。能搬明天搬过去，我是相信拣时不如碰时，但婆婆不一样，还是遵从老人意愿。晚上，我早点回家，请乡亲们吃个进伙饭。我不在家的日子，你请莫小桃陪你住一段时间，刘艳梅也回来了，她也可以。还有骆雁，你关心一下她。她离了婚，看能不能接受陈桂山，我也希望她早日跟桂山大哥完婚。这些事，你和村委干部多操心。我在外面有得跑。估计要到腊月初边才能跟你团聚。不过，我会开溜的，有飞机呢。我想你了，我是不计代价乘飞机回家看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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