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旅游收入怎么样？”叶书记问。
“还可以吧？镇上的农家乐开得很红火。”
“有不有具体数字？”
“去年以来我镇旅游人数超过十万人吧。旅游收入接近八千万。别的镇很眼红我们。就是这个原因。”
叶书记哧地笑出了声音：“你守着一座舜皇山，一个舜皇岩，四万公顷的舜皇山国家森林公园。全镇旅游收入才八千万。人家小香河一个村，第一季度旅游收入就达一个亿。”
韩宝来说：“没看到镇政府大楼盖得很漂亮？环保做得很好。我感觉很干净。”
“对，对，对，我们大会小会上说环保，我们说韩市长说环保，那是一票否决，不能看到有一点白色污染。我们组织全镇、包括镇中学生开展了一次爱国卫生教育实践活动，不留卫生死角。全民动员搞卫生。”
余德水书记说：“说说你们的规划，当前经济发展面临的一些困难？”
“规划，正如韩市长下发的会议精神，打造文化名镇，做大做强绿色产业，搞好环保，吸引广大游客到舜皇山来旅游。目前的困难，就是苦于这条路，下雨天，我们就在二零七国道口子上树一块大牌子：由于天气原因，舜皇山旅游暂时停止接待游客，请天气转晴再来。我们还想开发舜皇岩，组织探险队，打通地下河，搞地下河漂流。但暂时没有力量做下去。”袁定军说到后面声音很低，抬起眼睛瞟了下韩市长，像是想吃奶的娃。
余德水书记说：“请两位领导指示。”
叶薇薇书记说：“东安全境的路，市委组织建筑工程队招标，全线给你们贯通，这是已经有了定论，你不用再担心。你说的，地下河漂流，有不有把握？是不是一种传说？”
“不是，不是，有地下河，当地老百姓就是到地下河捉石蛙，只是洞与洞之间不是贯通的，不是，也不是，是贯通的，有的往地下暗洞流，是直入式的、井喷式的，有的罅缝式的，有的是嵌入式的，反正非常复杂。外地人不敢进溶洞捉岩蛙，因为你根本找不到出路，周围这一带，应该是山山相连，同时隆起来的喀斯特地貌，溶洞群繁多，完全有可能联成一体。当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开发。”袁定军书记说，“我是下河线村的，小时候经常跟着大人进山洞，拿鱼、捉石蛙，对这一带有很深的感情。”
“现在不敢去捉了？”韩宝来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
“敢。怎么不敢？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大大小小的溶洞起码摸熟了。”袁定军说道。
“好，下午，你带路，我进山实地看一看，确实有开发价值，我保证足额资金到位。拿着聚宝盆，还到处叫化讨米，岂有此理？”
“好的，好的，我带路，还有袁佛海，我堂兄，他也是老手。当然，我要组织一帮力量，全面负责韩市长的安全。”
“人不要太多。主要是要有经验的能带路的，带上全安绳索。我就带一个警卫进去就行了。”韩宝来眼光扫向邱惠莲，邱惠莲嘴角浮出骄矜地笑。
“对，对，我当初还以为美女警卫不顶用，没想到东安的武林高手联合起来，不是她的对手。”余德水朝她直竖大拇指。
“不会是中南海保镖吧？”袁定军书记可能看影视剧看多了。
“他是中南海保镖的妈——”韩宝来话没落音，额头上叭地响了一声，被邱惠莲吐了一痰，这是练出来的弹痰。舌头往上腭一弹，口水像铅弹一般飞出，如变色龙的长蛇，闪电般袭击飞虫，准确地命中目标。邱惠莲背着双手，双脚开立，正站在韩宝来对面警卫，起码离韩宝来丈把远，她准确地击中韩宝来的额头。众人大惊，什么警卫？连首长也敢攻击！
喜得李雨欣、梁晓菁等围着她要拜她为师，专门学这手功夫。以后，可有办法攻击韩宝来。韩宝来本想摸出手帕来擦，还是放进去，找了一片纸巾来擦。江楚瑶紧急帮李佳敏处理了一下额头上、手臂上、脖子上、拳头上的伤口，到处贴着创口贴，看上去很滑稽。李佳敏还是功夫稍逊一筹，没有邱惠莲协助她，可能伤得更重。自此以后，八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有了不少改善。
叶书记说：“还是再派两名功夫最好的武警战士，不离身的保卫韩宝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是。请叶书记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余德水哪敢怠慢。
中午袁佛海师傅提供的是斗酒，斗酒在玻璃杯里，真的是清澈透明，略带竹叶的青色。韩宝来沾一点，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种黏性。叶书记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他：“你别恶心！”
大伙也不知道，叶书记为什么讨厌韩宝来弄一点酒，试试斗酒的黏性。韩宝来想用舌头舔的时候，还遭到叶书记强行用纸巾擦掉他手指上的酒，可能不卫生。叶书记当韩宝来是她自己人一样看待，要打要骂，不讲客气，只有这种解释说得过去，但也后患无穷。在场的官员谁敢往哪方面想！韩宝来其实做那动作，肯定暗示什么。梁晓菁她们当然知道，她们也只能鸭子吃了萤火虫儿心里明白，也不能说！
中午四菜一汤。韩宝来一桌开始就是四个人，叶书记、余德水、袁定军。两个陪客的，一直给客人夹菜。一大盘石蛙，其实一个菜足矣。一大盘喝螺，一大盘野生石斑，一大盘芦笙炒腊肉，一个鸡枞菠菜汤。韩宝来不得不佩服袁师傅的搭配，他的手艺。与韩宝来自己搞的大碗四菜一汤，明显的技高一筹。
韩宝来捧着一杯酒，脸上堆满了笑，轻言细语地说：“叶书记，喝杯斗酒。”
“不喝，恶心。”叶薇薇书记只顾吃芦笙。芦笙有一股清香、比竹笋脆，嫩生生的。
韩宝来抿了一口：“叶书记，这是美颜的。你不用高档护肤产品，用那些冒牌货，你看你脸上都长狼斑疮了。喝一杯斗酒，帮你祛掉。”
“有吗？”叶薇薇书记真拿出她的化妆盒出来看，韩宝来笑道：“怕什么？你下午在镇上转转，又没人敢闻你嘴上的酒气。”
“扯你娘的蛋。狼斑疮在哪里？”
“我说的预防一下。喝一杯，甜丝丝的。”韩宝来拿着酒杯往她唇上凑，叶薇薇并不生气，就着酒杯抿了一小口，脸上顿时放出霁光，真的有一股甜醪香。
“没任何添加剂的。放心喝。”韩宝来再往她嘴边凑，她总算从韩宝来手中接过了杯子。
韩宝来让叶书记喝开了，余德水、袁定军就好陪了。韩宝来便喝起喝螺来，像韩宝来手法之快的，在这里并不稀奇。你看余德水、袁定军也喝得很快。叶薇薇有些喝得出来，有些喝不出来。凡是喝不出来的，她就递给韩宝来，韩宝来“咕嘟”一声，喝出来自己享用了。
余德水说：“现在的公务餐真是非常清淡了，过去鸡鸭鱼肉，野味海鲜，哪一样能少的？十个大海碗，一大桌子菜，不吃，主人家做出来，浪费了。你看，现在多好啊，吃的是味道，咸淡有致，全天然，无任何添加剂。过去喝酒也不会喝这种保健酒，那时候一开瓶就是茅台、五粮液，现在好了，都是走地方特色。过去这种农家酒，哪里上得了席面？”
叶书记不大理会余德水说什么。韩宝来说：“叶书记最讨厌大吃大喝。主要是她怕胖，有厌食症。要是胖成杨贵妃那样，那还得了，李隆基便从棺材里伸出手来，爱妃，寡人找你好苦啊。”
韩宝来的笑话，让其他人连笑都不敢笑。因为这是韩宝来取笑叶薇薇书记！
“滚一边去。”叶书记放在平时肯定要掐他，现在只能用凤眼瞪他一眼，注意场合，不能太随便了。
后来，袁佛海过来陪酒了，韩宝来让他就坐在身边，招呼他：“袁师傅辛苦了。先吃菜。喝酒不吃菜，醉了莫怪我。”
韩宝来还亲自给他拣菜，周围的人都向袁佛海投来羡慕的目光。这老头晚年鸿运当头了。韩宝来接着跟袁佛海连灌八杯，虽然是甜酒，只是甜度掩盖了酒的度数。这是用糯米烧酒，然后浸泡新酿的糯米酒糟，其实是跟烧酒的度数差不多，起码有二十八度。
叶书记就提醒他了：“韩宝来，你还要翻山越岭，你就不能克制一点？”
韩宝来自己感觉脸上也有一点烫，嘿嘿笑着说：“这酒有一点迷惑性。我还以为度数不高。可能就是那种出门倒，喝下去才发现，它是醉人的。”
“凡事种种，你要吸取教训，很多有害的东西，总是以美丽的外表示人，那是对你的诱惑。你要透过表面现象，看到本质的东西。你就不会犯错。”叶书记当面训诫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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