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灯火通明。
莺莺燕燕忙碌大半天，小店初见雏形。
进门左边，一道长柜台拉通，用于制作奶茶。
背后墙壁分了几橱横格，用于以后摆放物品。
剩下的空间，齐膝小桌四五十张。
“等从秦武带来小马扎，便齐活了。”
沈青云扫视一圈，带着一身香味上了二楼。
几位忙碌的女修，丢下手里的活计，凑一起吸鼻子。
“沈公子……好香啊。”
“好师妹，就知道你馋沈公子的身子……”
“呸呸呸，我说的香，是字面意思，好像烤肉的味道？”
“他说小店专营两项，余下的，怕就是烤肉啦！”
……
二楼空间颇大。
之前仙脂园的存在，二楼便是贵宾间。
此番无需多大动作改造，桌椅一换，稍稍修饰一下环境即可。
二楼一圈儿，雅间十二，规模和莫田坊市的仙来楼根本比不得。
沈青云也没想着比，瞅着包间门楣沉吟。
良久……
“就单纯的做生意吧。”
迎春楼旁的小店，差点变成雷炸到他自己。
那还只是在俗世。
如今在修仙界开店，纵有大势力照拂，也得正经起来。
“而且卫指挥使带来的八百人里，有这方面的人才，我倒不用操心……”
更何况，秦武于修仙界的谍报系统，必然归于禁武司仙部掌管。
摩挲一番下巴，他已想好十二雅间的名讳。
“又搞定一事！”
默默为自己的效率点赞，沈青云下了一楼后厨。
后厨打造，和小店仿佛，小店来人也能尽快上手。
“至于灵兽灵植所做的佳肴，就得请专业人士不断尝试，推陈出新了。”
这一点，他不用操心。
小店是姐弟俩的生意。
沈青云一说要卖奶茶小吃，秋悲直接丢出云藏旁的商铺，可见重视。
他自是知道这间商铺的价值，收益姐弟俩九一分。
想到提出九一分时，秋悲那张你算占便宜了的表情，他悻悻。
“我对灵石没有兴趣，就是想做点事儿……呼，舒坦些了。”
接下来，便是林林种种各种物件。
配合齐膝小桌的烧烤架，碗筷夹等。
“酒水方面，大多是灵酒，烧刀子产量感人，怕和木秀宗八梅酒有的一拼……”
或许修仙界有手段提升产量，沈青云却不太乐意。
“物以稀为贵啊，旁边就是云藏，跟着这位老师傅，得少走多少弯路？”
巡视两圈儿，大多无问题。
只是女修干起活来……
“哎呀，胳膊好酸，好想人揉揉。”
“胳膊？我是腰快断了。”
“不知有没有好心人……”
……
边抱怨，众女修边偷瞧沈青云。
见沈青云眉头微蹙，似犹豫，似苦思，心便如小鹿乱撞般。
“沈公子该不会……”
“他应是由于先替谁推拿！”
“我腰酸，当属手感最好的！”
……
正想着，沈青云一击掌。
“赵前辈若来开家推拿店，想必生意也是不错的。”
众女修目瞪口呆。
“赵……前辈是谁？”
“不管是谁，先恨上绝对没错！”
“敢来莫田做生意？让他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
……
直到三楼不轻不重一声咳，众女修立马规矩起来，局面迅速得到掌控。
“我姐也在？”
沈青云连忙上三楼。
三楼坊六间。
账房，储物房，掌柜房等不一。
尚有一间留给特殊客人的雅间，秋悲亲自设计。
掌柜房有光。
推门而入，秋悲正盘坐静修，姿势嘛……
自是沈青云当初那一套从电视剧里学来的。
效果不提，乍看上去，架势至少比修为高两境。
“不会又要考较我修行吧？”
沈青云忐忑上前盘坐，露出八齿之笑……
“别笑了，”秋悲暗叹睁眼，打量沈青云，“思来想去，你在兽宗搞的那些，都是为秦武事？”
沈青云一怔，点点头：“姐，伱之前就知道啊。”
“那是猜的，亲口问问才放心。”
秋悲说完，闭眸不语，脑海怒涛狂澜，根本压不下去。
“他那些手段，看不看得懂不说……”
兽宗要去秦武建立驻地。
且要和归墟门一同前往拜访秦武。
“关键是，兽宗和归墟门，从大卖场这种单纯的商业合作，进入到更甚的层次……”
要让两个庞然大物毫无抗拒抱在一起，必有绝强外力。
“提供外力的，便是沈青云的那些手段。”
秋悲自然想得到，沈青云必然有借力。
“但能借到这力量，其思绪，也堪称不可测了。”
复睁眼，她乱糟糟的眸子，也重归于清明。
“对楚汉仙朝，你如何看？”
沈青云想了想：“仰望。”
“倒也有自知之明，”秋悲沉吟道，“秦国主为人和善，此番多半会大事化小……你瞪我作甚？”
沈青云瞪圆了的眼睛恢复正常，正色道：“姐说的是。”
“莫要以为我与你说笑。”秋悲认真道，“刘信除了是修士，更是一国之主，可知楚汉仙朝疆域何几？”
“不知。”
“秦武纵横皆万里，不过楚汉仙朝一城。”
沈青云想了想，起身走到一旁，拿起笔记录。
我是想让你记住。
“但不是要你像情报一般，慎重记在纸上啊……”
秋悲沉默。
“姐，还有呢？”
“你记下来作何用？”
“上呈给大人。”
良久，秋悲继续开口。
“疆域和国运成正比，所以他不仅是六境修士，更受国运护佑……”
“此外，刘信最可怕的手段，乃言出法随，一言成谶。”
“这也是他刘氏一脉，建立仙朝的原因。”
“执掌仙朝，国运佑之，外加言出法随，二者相互成就……”
说到这儿，秋悲深吸一口气，吐出四字：“不可敌……这三字，写大点。”
沈青云认真记下所有内容，看向秋悲，眼神期待。
我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秋悲眉头跳了跳，板着脸道：“即使兽宗归墟门与秦武联手，也无胜算，明白吗？”
“姐你这一说，我什么都明白了。”
“人贵，而有自知之明。”秋悲唏嘘叹道，“但凡秦国主上头，你……带着家人来找我，莫要任他驱使。”
“姐，身为臣子……”
“才说你人贵！”秋悲淡淡道，“区区秦武那般鱼塘，容不下你，莫要自误。”
这也是真心为我好啊。
沈青云没有反驳，笑着点头。
秋悲收了姿势，起身踱到窗边，打量渐渐静谧的坊市，所选方向，依稀便是天玄宗所在。
“你莫要想着应付我，只有跳出秦武那口井，你才知天地广阔，正如我当年那般……”
幽幽一叹后，又是良久沉默。
沈青云还待说些什么，秋悲转头。
“听秋风宗主说，下个月是你外公九十诞辰？”
沈青云张嘴，双眼渐被欣喜充斥。
“姐，你……”
秋悲微微一笑，转过头去，负手道：“此番，木秀宗也会应邀，前往秦武。”
“哈哈，姐你真会卖关子，”沈青云大喜，“早该告诉我嘛。”
“早告诉你，容易让外人误判。”
沈青云也想得明白。
自四宗加入大卖场后，秋悲无形间就成了五宗扛把子。
她一举一动，不仅代表五宗，更会影响兽宗和归墟门。
“只有等到兽宗和归墟门动起来，她再动……唔，不太充分，怕是还有什么理由？”
沈青云也没多想，激动道：“姐，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家。”
秋悲似笑非笑：“看情况。”
“还看什么情况，自己家都不回？”
“估计没什么意思。”
“嘿，你就错了！”沈青云神秘道，“你见过会后空翻的猫吗，我家有！”
秋悲绷嘴忍住笑意，淡淡道：“还有呢？”
“若我娘知道我带回去一位大高手，得傻掉！”
“哪儿有这般说自己娘的？”
“我娘温柔贤惠，才不会生气，”沈青云笑嘻嘻道，“就这般说定了！”
“我还没同意。”
“奶茶管够！”
“考虑一下。”
说笑一阵，二人算是抛开了楚汉仙朝，开始具体商谈小店的事。
“这家小店的定位是什么？”
秋悲一开口，沈青云就比出大拇指。
“姐是懂营生的，定位就是无论贫贱，皆可小酌闲聊，客人真想搞点档次，便去二楼，但高也高不了太多。”
“依你这么说，就是纯以美食为卖点？”
“纯粹点儿好。”
“这倒也是，”秋悲想了想道，“俗世的烹饪手段外加灵物，也是值得探索的路子。”
沈青云大拇指就放不下去。
“开业时，还能搞些活儿，”秋悲继续道，“比如赠送大卖场折扣之类的。”
沈青云大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姐，首富之家，你是非去不可了。”
一聊聊到天亮。
沈青云也算是见识到，执掌木秀宗的一介女流有多厉害。
打着哈欠下楼，小店又换了副面貌。
这种效率，离不开秋悲的一声轻咳。
“沈公子小心脚下。”
“沈公子慢走哟……”
……
挥挥手和众女修告别，沈青云站在小店门口发愣。
“我是不是没睡觉……”
恍惚间，又有人叫他。
“啊，晚辈拜见四位宗主！”沈青云赶紧道揖让路，“四位宗主是来找秋上人的吧，我这便请人去通报。”
不是木秀宗的人，他不会越俎代庖，正要进铺告诉众女修，刘尨轻轻拉住他。
“呵呵，沈道友不用忙了，我们自去即可。”
说完，他打量一番沈青云，笑道：“这是和你姐聊了一夜？”
沈青云笑道：“家长里短说了一夜。”
“哈哈，家长里短好，家长里短好啊。”
“沈道友快去歇息，莫要累着了。”
双方告辞。
都快到大卖场了，沈青云才一拍后脑勺。
“感觉和之前，不一样了呢？”
微一回顾，他便愕然。
“四位宗主，之前都是蓄须的吧？”
方才所见，刮得一个比一个干净！
“不仅如此，那道髻梳的……”
他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刘宗主的道髻，款式都没两样。
“而且那般早就去小店……”
他们早就知道我姐在那里？
摸摸下巴，想到昨晚聊的东西，沈青云若有所思，旋即进入大卖场。
至此。
秋悲悻悻收回神识。
“怕是就察觉了，我这弟，到底是什么心眼子啊……”
转过身，见四宗住翘首以待，她没好气道：“非得和他打个照面不成？”
“纯属偶遇！”
若非王熹前车之鉴，四宗主都想发道誓了。
刘尨赶紧起身道：“秋上人，沈道友如何说的？”
“我既开口，还有什么说的。”秋悲落座，瞅了眼捯饬干净的四人，“既然四位有了选择，此次初登秦武之门，也别太小家子气。”
四宗主点头，肠子都在抽筋。
这回去秦武，就不是仙脂园一盒胭脂能打发的了。
“行了，都回去吧，”秋悲叹道，“好好一件事，非得整那么多幺蛾子，搞得本宗险些丢面儿，你们啊……好自为之。”
四宗主连忙感谢告退。
走到门口，刘尨又问道：“秋上人，木秀宗……要搞创卫吗？”
秋悲一滞，淡淡道：“各自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就是要打扫咯？
四宗宗主心中更踏实了，满意离去。
四人走，秋悲脸才红起来。
看上去，她带五宗去拜访秦武，是给沈青云面子。
实则除了四宗苦求之外，她亦有主动融入之意。
“世间事，不怕奇葩，就怕人人都在做奇葩之事，而你没做……”
到那时，你便成了奇葩。
压下思绪，她手一摊，一杯手压爆柠绿出现。
却早已插了管子，杯中饮子，不见了小半。
“不用省着喝了……”
她双手紧捧杯子，红唇含住芦苇管，轻嘬两口，下意识收了，挣扎少顷，又拿出轻嘬……
王熹用身死道消，给大卖场筑了个高台。
沈青云忍着困意，在擦肩摩踵的环境里逛了半个时辰，心中基本有了数。
“再结合毛易兄那边的数据支撑，差不多可以出一个轮廓了。”
在他的计划里，大卖场就是大节点。
节点四面延伸，勾连无数而成网。
“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能坐下来喝喝茶多好，干嘛要打生打死呢……”
感慨一声，沈青云走出大卖场，哈欠刚打一半……
“前辈，我终于找到您了！”
半个哈欠被吓了回去。
他定睛一瞧，炼气小兽修。
再四顾周围，不少路人修士，正意味深长打量他这个前辈。
一时间，沈青云都有些中风的感觉。
“道友，你是不是……”
“晚辈绝不会认错人，就是前辈您！”
见都有人驻足了，沈青云一把将小兽修拽上大卖场四楼，正要开口，见小兽修一脸果然你是前辈，连四楼都能随意进的表情……
沈青云：“……道友寻我何事？”
“前辈容禀，”小兽修道揖，“此番寻前辈，只为告别。”
告别啊，险些以为你是来送我上路的。
沈青云松了口气，笑道：“我二人萍水相逢……呃，还未请教道友如何称呼？”
“晚辈姓宋名忠！”
沈青云僵直，缓缓点头道：“好名字，宋道友何去？”
“说来真是奇妙，”宋忠唏嘘道，“昨夜与前辈别后，又遇……嗯，一高人，欲收我为徒……”
沈青云眼睛一亮：“在下没说错吧，柳暗……咳，敢问令师如何称呼？”
“这个，”宋忠犹豫道，“前辈所问，本该如实回答，但家师……不欲让人知晓。”
“呵呵，这正说明令师是高人，”沈青云笑道，“恭喜道友，今后修途，当是通天大道了。”
二人聊了几句。
宋忠问明沈青云姓名，何方人士后，便道揖作别。
“待晚辈修行有成，必登门拜访，谢前辈宏恩。”
……
送走宋忠，沈青云抹去脑门儿上的汗。
不多时，王宝强走出大卖场，一路杀回不闲门驻地。
一场夜宴，并未耽搁律部众人的作息。
待他回来，众人早已开始忙碌。
炼体宗门小天骄，即将回归。
雇佣一事的章程，由杜奎和拓跋兄弟负责。
柳高升和司马青衫，继续整理毛易那边的海量数据。
廉战和麻衣，老带新，配合八百精英，筹备扩大不闲门一事。
唐林和仙部众人，重新整理不闲门已有修士的资料，准备带回秦武入册。
逛悠一圈，沈青云心头暗叹。
楚汉仙朝一事，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大人没说，我也不好说。”
否则乱了军心，导致不闲门生乱，对谁都不好。
“只盼大人赶紧返回……”
越早返回，说明情况越理想。
默默感应一番，依旧没有发现鼓鼓，他压下焦虑，来到兽栏。
无相灵驹乖得让人哭。
沈青云却像是打了疫苗一般，一眼划过，落在异种雷牛身上。
“王长老诚不欺我，状态果然好了些许……”
几步到跟前儿，他绕牛一圈，满意点头。
一天过去，异种雷牛立得稳当，精气神也恢复些许。
“怕是再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了，那铁牛是有能耐的……”
刚走两步，他脚下一顿，疑惑回头打量牛马。
“不太对劲……”
之前我看到的，都是牛马相贴、如胶似漆的场景。
沈青云抻脖子细瞧，发现无相灵驹和异种雷牛之间，隔了至少七尺距离！
我刚从二者间走出来，毫无阻碍的？
“爱情来得快，走得也这般快？”
他狐疑打量无相灵驹，没什么发现，再观异种雷牛……
异种雷牛尚有亲近无相灵驹之意，却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躲躲闪闪，欲亲近，又自卑……
“我竟看出了伦理剧的味道？”
沈青云打了个哆嗦，扭头就跑。
刚至前院，便见……王长老和他的铁牛。
“王长老，失迎失迎……”沈青云连忙迎上见礼，又是一愣，“韩长老没来？”
“嗨，”王长老叹道，“昨晚就不见人，怕是去逍遥了。”
沈青云笑道：“颇有高人之风，王长老也勿着急，对了，牛公子……”
“去收集新鲜露水了，稍后就到。”
“王长老，晚辈正有一事想请教……”
“哈哈，且让老夫猜猜，怕是和异种雷牛有关？”
“王长老慧眼，一猜就中。”
“不是老夫慧眼，是道友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哈……诶？牛儿，你怎比沈道友还急？”
……
与此同时。
宋忠和其师尊，走出莫田坊市。
驻足回望，宋忠感慨万分。
“前脚被逐出师门……”
“后脚连遇恩人。”
前一位恩人，还是令自己被逐出宗门的祸害。
后一位……
他扭头看向身侧，面无表情的韩长老。
“韩长老……”
韩长老面无表情道：“我已不再是兽宗之人，此后休提。”
宋忠都惊了。
这么大的事儿，昨夜相遇，您一嘴儿没提？
“韩……呃，师尊，这又是为何？”
为何？
想到昨夜所行之事，昨夜遭遇之人……
韩长老怔怔看着宋忠，眼泪都不敢流。
兽宗以一己之力力压五宗，门人自然是精英。
精英来自弱肉强食，更来自沙中淘金。
眼前的炼气小兽修，便是标准的沙子一粒。
“从今往后，我不仅要教导他，护他周全，更要将他培养成兽修界的大人物……”
老天容禀！
老夫不过也才四境啊！
但想想那老头……
“比天还可怕！”
这种大人物，干嘛和我过不去？
宋忠被看麻了，扭过头去，思绪万千。
“莫非我天赋异禀，兽宗上下只有韩长老看出来，见我离宗，他也自革宗门，只为收我为徒……”
正想着，韩长老深吸一口气，柔声开口。
“从今往后，你我师徒相依为命，不离不弃，我当尽心尽力，传授一切所学，为你获取一切资源，有灾我挡，有福你享……”
说到最后，师徒二人抱头痛哭。
宋忠是被感动的。
韩长老……
“我只是在暗中，多看了他一眼……”
最后回望莫田坊市，他脑子里掠过这么一句话。
难道这一眼，就改变了老夫的一生？
正想着，一阵剧痛袭上心头！
“想，想都不能想？”
韩长老瞳孔骤缩，全身瞬间湿透。
我的宗主啊，你身死道消的原因，我怕是找到了……
思及此处，他竟有些嫉妒王熹。
“宗主你倒是死得一了百了，我只是想替你报仇，结果……”
暗叹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徒儿，有何计划？”
“呃，师尊，弟子觉得应先安顿下来。”
“如何安顿？”
“弟子身无长技，暂时寻个兽场，当个伙夫养养灵兽吧。”
韩长老正要点头，猛一激灵，柔声开口。
“徒儿且安心修行，这伙夫……为师来当！”
宋忠大惊失色：“师尊这绝对不行，您这是要弟子死无葬身之地啊！”
韩长老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不答应，才是要让为师死无葬身之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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