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
嬴政陷入了思索，章邯、林信、宦者令、尚书令等内官都退了出来。
只是嬴政的这句话，是对章邯、林信等人说的。
赵高独独侍立留在殿内。
“大王，新纸已经造出来。太子前年提出的墨印之术，已经见到了成效。”
赵高说着，他已经亲手将托盘里的新纸还有墨刻上去的几行字呈递到嬴政面前。
纸是一张比一张表皮光滑，质地也越来越精良，过去有些纸稍微受些潮湿，立刻就软沓沓的。现在这些问题不仅被克服了，还专门在纸张里加入油脂，让水无法渗透。
秦国的工艺技术，本来就是领先于天下各诸侯国的。
八年的时间，有这些进步实在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
“寡人要你说。”
那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做成这件事。
只有立功，才能名正言顺晋升啊。
这样的墨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他和太子互相都不搭理。太子逃学已经是常事，而太傅到来，也没有给太子授课过任何一次。”
但是现在，快速传播秦律文书的现实需求也摆到了嬴政的面前。
“你说说看，扶苏比之李信如何啊？”
赵高忙作揖，“大王，绝无此事。太子身份特殊，下臣一介小人罢了，如何敢议论太子。”
赵高脸色一窘，他给嬴政解释道，“大王，现在的墨刻，都是按照太子的意思，把石刻的技术放在木板上，先在木板上刻出文字，随后在上面浇灌上墨汁，但是因为这工艺并不成熟，已经失败了不下数百次。”
嬴政知道这些事情，他没有反驳。
“大王恕罪。这都是臣的过失。”
派遣前去的秦吏，也得对当地旧有的小吏重新培训。
赵高知道，这是嬴政信任自己，在给自己机会。
“大王，臣私以为，太子虽然年少，但是识大体，有容人之雅量，素来有谋略，未尝不可参战。可是臣担心，太子千乘之尊，这外出打仗，唯恐太子有危险。”
“魏国新攻打下的城池寡人已经派兵驻守，很快他们也要来催寡人了。”
赵高无奈，只能把半成品递给嬴政。
只是秦国王室尽管努力内部保密，天下人却都已经风闻有此物的存在。
这就导致整个秦国上下对《秦律》的数量要求变得原来越高。
这个时候，扶苏过去的发明制造才显示出作用来。
扶苏造出纸张，配备墨印技术，本就为的是让文字书本方便流传。
这传说中的黄纸，如今在民众的吹嘘下，成了天底下最金贵的书写材料。
所以现在的天下，只有嬴政一个人使用这样东西。
可是秦国三个月之内，就能打下十座城池。
赵高低着头，不敢说话。他心道，大王，您倒是去试试，这到底有多难。
赵高脸色一白，“太子为尊上，李信为大王心爱的都尉，臣不敢议论这两个人。”
嬴政闻言，竟是一笑。
赵高先是一顿，继而躬身道，“唯。”
原本写字的材料，帛书最为珍贵稀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嬴政也是十分无奈，他不断地道，“罢了罢了。再去各地搜寻一批工匠，你去羽阳宫问问太子，这种事到底怎么解决。”
赵高看嬴政这表情，这架势，这语气，分明是对太子出征这件事上了心。
赵高咬着牙，一个人包揽下所有。
外人们都说，这是秦国的太子少年时制作出来，专门献给秦王政的。
如今秦国招聘了许多工匠，几乎是夜以继日制作竹简，同时又招募了大量的士人，专门入室抄写《秦律》，一是为了用于太学学室里的秦吏弟子，二是为了将《秦律》运送到各处郡县。
他居然敢当着寡人的面招揽帮手，不愧是寡人的长子。
“高，你平时不是胆子挺大的。怎么如今寡人提到太子，你都投鼠忌器一般。”
第三张，就不一样了，上面的字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写的到底是什么。
“高，这就是你这些天魂不守舍操办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寡人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交给丞相隗状去办。”
精简文字就是为了传达信息准确，减少失误。
赵高给嬴政摊开新纸，嬴政果然没有兴趣看。
作为官方的法律典籍，《秦律》的制造本来就不能马虎。更何况这是一向崇尚法度的秦国，这些秦吏们都是受过严格的教育，将法奉为圭臬。
嬴政开始看第二章，上面的纸倒是干干净净的，可是刻印出来的字有的缺少结构。
只是这一回，嬴政不是来看纸的。
这墨刻，是把字刻上去了，可是刻印的效果那是一塌糊涂。
嬴政不会去做理解属下这样的事情，“寡人要看结果。寡人要看成品。上党郡、代郡的官吏一直在催，他们要最新一批的秦简。”
制造一套《秦律》，少说也要费三个月的时间。
第一张纸上，字倒是清晰可见的，可是纸上也被浸染着大片的黑色。
整个秦国上上下下，没有人希望看到粗制滥造、残缺不全的《秦律》文书。
这可是汉字，一个字体由多个部分组成，缺少一部分，就会被人误认。
“不过是让你们去造个玩意儿，伱们费了两年的时间，竟然做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可是根本供应不及。
“熊启现在如何？”
只是因为过去大家都对纸张和墨刻技术不重视，等到发现竹简的制作，以及文字的摘抄实录非常缓慢，渐渐地，上至嬴政，下至朝中百官，他们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造纸术和墨刻上。
“寡人要看墨刻。”
只是心安理得独自一个人使用着这些精良的纸张。
嬴政听着不耐烦，他捋捋胡须。
“你说，李信和扶苏将兵，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寡人看他们对攻楚一事的议论，倒是不相上下。”
赵高微笑道，“太子有国尉教导军事，昔日又有大王亲自为太子从天下最有名的士人里挑选的师傅，多少人，都在辅佐太子一人。太子才能卓绝，正说明大王过去对太子栽培卓有成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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