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德雷伯家是典型的独栋别墅，虽然没有迪恩的房子那么夸张，但地方也足够大。
几张沙发，一张茶几，厚厚的波斯地毯，法式古典雕花窗户，这就是他们谈事情的地方。
把咖啡放在手边的矮桌上，比尔率先开口，“so？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在问迪恩，在场的另外一人詹姆斯.韦尔，却先伸出手指点了点示意他们稍等。
他的目标是矮桌上的烤饼干，捏起一片扔进嘴里，詹姆斯陶醉的闭上眼。
“噢~god！奥琳娜的烤饼干一直是我的最爱。”
比尔摊摊手，“你走的时候，可以把它们带走。”
“这就是我喜欢来拜访你的原因，比尔~！”詹姆斯一点都没客气。
烤饼干的酥脆，加上咖啡的醇香，詹姆斯这一刻无比满足。
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终于在另外两人耐心等待的目光中，詹姆斯回到了刚刚的主题。
“你太心急了，比尔。你的性格一点都没变，事情不是简单的‘yes’or‘no’。”
“是因为斯瓦泽法官吗？”一直作为看客的迪恩，开始切入话题。
詹姆斯惊讶的看着迪恩点点头，“yeah，原因之一。瞧，比尔，普莱斯先生并不是对事情一无所知。”
“叫我迪恩吧，我听说您曾经也是斯坦福法学院的学生。我很喜欢那里，我有一个朋友即将拿到法学院的博士学位。”
“没错，叫他迪恩好了，你们都来自斯坦福。”坐在中间的比尔左右看了看，意思很明显，大家都是自己人。
“ok，迪恩，你刚刚说到了关键地方。”詹姆斯翘起腿放松自己的坐姿，“斯瓦泽法官是东海岸的人。”
“东海岸？”迪恩对这个概念有些茫然，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他毕业于哈佛，还曾是洛克菲勒委员会的高级顾问。伱知道的，它们都是东海岸权力的产物。”
洛克菲勒委员会更广为人知的是它另外一個名字，中晴局或者虽阿爱。
“无论是at&t，还是贝尔，它们曾经都大量捐助过哈佛，或者为洛克菲勒委员会的人提供过游说资金。
所以斯瓦泽法官如果倾向于贝尔的话，事情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显然詹姆斯对比特公司诉讼背后的真正主使者，了解的非常清楚。
at&t才是出力的人，贝尔更像是被拉出来挡在前面的盾牌。
听了他的解释，迪恩总算明白自己在听证会上被针对性询问的原因所在了。
好嘛，原来都是东海岸的那一窝窝。
“现在呢？”比尔看向詹姆斯，他更关心目前的局势，“我猜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
“比尔，如果是在三天前你这样问我，我并不能给你准确的回答，但现在事情有了转机。”詹姆斯把目光转向迪恩。
后者耸耸肩，“因为我去一趟洛杉矶？”
詹姆斯用一副“你瞧”的目光看着比尔，“上尉，老实说迪恩比你这个叔叔要聪明很多。”
“comeon，所以他才能从乡下考进斯坦福，他是扬斯敦最聪明的孩子。”比尔非常自豪的介绍了一遍迪恩的辉煌历史。
“ok~”詹姆斯摊开手道，“虽然迪恩你在听证会上的表现，获得了湾区很多人的赞扬。
但这还不足以左右法院对你们做出倾向性的决定，或者说不足以影响斯瓦泽的选择。
不过你登上了《洛杉矶时报》，那份大多数政客既爱又恨的洛杉矶时报。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发表过任何有政治倾向性的观点，所以他们把你当作了纯粹的科技圈人士。
现在事情迎来了转机，关注比特公司和贝尔之间诉讼的不再仅仅是湾区这里，而是整个西海岸以及全美利坚的科技行业。”
“所以因为我上了一次电视节目，这为比特公司带来了大量的关注。
原本有倾向性的斯瓦泽的法官，现在反而不敢轻易做出决定了？”
迪恩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洛杉矶之行，带来的另外一个好处。
“嗯哼~”詹姆斯点点头，“不过准确的说是《洛杉矶时报》。
脱口节目虽然观众可能更多，但那些议员们可没有熬夜看脱口秀的习惯。”
为了让迪恩有更直观的感受，詹姆斯甚至准备了几份报纸。
“这是”迪恩翻了翻手中的报纸，这好像不是加州这里的主流报纸。
“这是阿肯色州、马塞诸塞州、田纳西州、德克萨斯州的报纸，他们都在讨论这起诉讼案的影响。”
在詹姆斯的提醒下，迪恩找到了各种社评文章。参议员戈尔、阿肯色州长比尔、马塞诸塞州杜卡斯基
好嘛，他甚至看到了未来的总桶先生。虽然大多数政客只是为了寻找议题博眼球，但大体上而言他们的言论对比特公司有利。
民众同情比特公司，那么政客为了支持率也会倾向于比特公司，他们会把这作为讨好民众的手段。
“我们的州长先生现在也在关注这件事，于是斯瓦泽法官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也是詹姆斯今天才登门的原因，比尔.德雷伯可是早就在向他打听这件事。
但直到今天詹姆斯才松口，这一切都和这两天外界的变化有关。
“韦尔法官”既然话题已经到了这里，迪恩索性开门见山，“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才能让比特公司获得更公正的待遇？”
詹姆斯目光闪烁，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斯瓦泽法官当初之所以倾向于贝尔，那是因为他背后的关系。
不过当收获与承担的风险不匹配之时，前者就无法再打动斯瓦泽法官做出针对性的选择。”
斯瓦泽因为往日的利益关系，才偏向于at&t他们。但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胜利的天枰正在向比特公司倾斜。
贝尔那里本身就顾忌丛丛，at&t是否会继续加码，迪恩不得而知。
但如果以那份796万美元的诉讼赔偿作为依据的话，这似乎不值得再投入更多的资源。
“另外斯瓦泽法官任期将满，明年他可能调去上诉法院，也有可能是最高法院。
至于最后是去哪里，这起诉讼案很可能会是关键。”
詹姆斯又透露一条内幕消息，负责这起诉讼案的斯瓦泽并不是没有弱点。
想要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做出倾向性判决，除了比特公司现在的舆论优势，内部的运作自然也不可或缺。
或是牵线搭桥，或是权力制衡，这些都可以是手段之一。
而能在内部搞定斯瓦泽的人，除了眼前的詹姆斯，迪恩想不到还有谁。
此时这位非裔法官在介绍了大概情况后，就又开始迷恋上了矮桌盘中的烤饼干。
那悠闲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来战友家享受欢聚的乐趣。
“韦尔先生，比特公司虽然扩张的十分迅速，但我们也在努力寻找更多的投资。
作为早已从斯坦福毕业的前辈，不知道您是否有合适的投资人介绍。
您知道的，比特公司计划在明年上市。只要再拿到一次投资，我们很快就将走向纳斯达克。”
说完迪恩特意递上了一张名片，仿佛他也是真的来寻求投资一样。
比尔.德雷伯目光闪烁，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虽然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过这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
否则比尔也不会从俄亥俄飞到加州，在洛克希德谋得了一份差事。
现在的他是洛克希德电子通信部门的高级主管，手底下的班底多达几百人。
因此迪恩虽然是以寻求投资的名义送上了名片，但背后真正的目的，屋内的人都心知肚明。
詹姆斯舔了舔手指上的饼干屑，然后捏着那张名片仔细看了看。
“我会找几个可靠的朋友介绍给你，不过今天我们没有见过，我只是来拜访比尔上尉。”
“当然”迪恩和比尔都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现在我发现比尔上尉家有一起关联诉讼的当事人，所以为了回避，我准备立即中止这次拜访！”
“非常合理的做法！”迪恩和比尔依旧理解的点点头。
“奥琳娜！下次我再来看你和吉米。”詹姆斯端起矮桌上的烤饼干，直接走向门外。
“詹姆斯，不留下一起享受午餐吗？”闻讯的奥琳娜擦着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no，我需要回避被告席的当事人！”詹姆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奥琳娜的邀请。
眨了眨眼，奥琳娜很快就夸张的赞叹道，“詹姆斯，你真是一位正直的法官！”
“这是我应该遵守的规矩。”詹姆斯朝屋内几人挤挤眼，然后直奔自己的奥迪汽车。
“詹姆斯，你在走之前，能不能把我的盘子留下来？”比尔.德雷伯抱着胳膊提醒他。
詹姆斯看了看手中的烤饼干，“下次我再还给你~”
他说的打包，当然是连盘子一起带走，要不然该把它们放在哪里呢？
嗡~引擎声渐渐远去，詹姆斯来的快，去的也快。
比尔朝迪恩耸耸肩，“至少我们会得到好消息。”
“没错”迪恩点点头，“对了比尔叔叔，到时候你和奥琳娜姑妈，别忘了和詹姆斯的朋友一起投资比特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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