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九转封神 > 《九转封神》第六章 历心狱半城得新器
    转眼间肖童已经闭关十日,这已经超出了他原来的预估整整七天,这让在外面等候的柳半城越来越焦虑,虽然师尊再三安抚他只管放心等待,但他仍是如坐针毡,特别是最后这几日干脆昼夜停在肖童住处,坐等对方出关。

    “我说石头啊,咱还是别等了吧,依我之见你也别有太大盼头,这姓……肖公子年纪轻轻,至于像你所说的那么利害吗?”

    这几日来一得空便来陪柳半城的计小寒终于有些忍不住又来劝柳半城,虽然她平日里对这个冷漠的剑客疯言疯语,但见对方这坐立不安之状,她还是忍不住露出少有的温存。

    不过提起这个“肖公子”,她却仍是连连撇嘴不己。

    本以为对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坑蒙拐骗”这人,方才有些印象转好,但如今说好的三天便可将陆离剑重新炼制一新的,还说什么再刻上“剑道铭纹”,但至此已经十天,却仍不见走出那炼室。

    据她估计,肯定是“眼高手底”,不但不能重炼宝器,反而极可能将这稀世的剑胎给损坏了,所以才迟迟不敢出关,就连送去的饭菜都未用,想来定是心中有愧,连门都不敢出了!

    这也算是少年人的通性,俱是惯于口出狂言,仿佛天下诸事俱如吃饭喝水般简单,但真到做时才发觉自己百无一用,计小寒虽然年纪不大,但久走生意之场,对这些却是深有体会,所以才最不惯与同龄人交往。

    柳半城闻言,这次却并未喝斥对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答言,但心中却终于涌上一段疑虑。

    按说他不应怀疑肖童之能才是,毕竟有师尊断言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对此他自然深信不疑,所以就算是前七天对方未出炼室,他虽然心中焦灼,但却仍是信心满满,期望犹大于忧虑,但如今十日己过,他却不得不心中终于开始冷静了下来,随之额上的冷汗却悚然而下。

    这也不能怪其多疑,毕竟这把陆离剑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若换一把剑器,就算是一把灵器,都未必合他心用,修为虽然未变,但从此只怕自己的实力便要大打一个折扣,再莫说此物乃是祖传之物,对他来说其意义更是不同凡响。

    再想想之前族中老人说过,此物乃是先祖金太君亲手炼制,而金大君又是陆离祖母的贴身剑婢,其炼制之法己得先祖母真传,再加她老人家功行深厚,自然所炼之物应该完美无暇才对,自己却怎么今日会轻信肖童所言,轻易便将此物交予了对方重炼。

    况且虽然他出身大千世界,而且从小并未有多少识见,但却据师尊所言,大千世界之上只有凡匠而无炼器师,就算是祖界之中,也少有真正的丹炼羽士,而肖童虽然学识渊博,所知极多,但毕竟乃是一介少年,若真能连先祖太君所炼之物都能补其不足,岂不是说对方的炼术已经几达神匠之列了?

    越想心中越沉,再加计小寒一旁补刀,柳半城的心越来越显冰凉,若陆离剑有损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愧对自己的列祖列宗,更有何颜面对那些被强人夺去生命的举族老少。

    一时间柳半城心中万念交错,若不是平日道心修炼的甚为稳健,只怕就要忍不住冲进炼室了。

    不过他不动却自然有人替他抱这天大的不平,计小寒见柳半城平日间冷漠如铁的脸上突然显出一阵阵痛楚之状,不由心中万般不忍,继而却对这“肖公子”顿时充满了怨念,她本来便生性火辣,见状掉头便朝炼室而去。

    柳半城醒过神来时计小寒已经推开了一旁的小门,径向空间外的一间小传送而去,那是通往炼室的子传送,虽然并不像“乾坤社稷图”一般空间连套,漫长无边际,但却专辟有静室,供武者静坐修炼内功。

    若是平日就算是计小寒稍有异动,柳半城都会警觉,但此时他心神己乱,所以发觉之时计小寒已经到了传送口,眼看就要强行传送,若是旁人自然若无开启之法,无法强行进入静室,但元布衣走时却已经将此豪栈的所有俱交于了她,包括这开禁之法,所以她若要强闯,便是肖童在里面也无法阻拦。

    “计丫头……。”

    柳半城毕竟不是鲁莽之人,虽然心中极为担忧,但却也心存一丝热望,不求宝胎焕发新颜,但求无损便谢天谢地,但若被计小寒打断奠炼,则后果真正的不堪设想,但此时他虽然惊呼出声,但却已经稍显晚了半步。

    “计姑娘这是要干什么,收拾食盒也不用进入传送吧?”

    在此电光石火之间,却见传送突然一阵莹光闪烁,一声略带疲倦的声音传了出来,却并不是计小寒冲入了传送,而是肖童适时而出,正好与其碰了个照面,差点便要撞个满怀。

    “你……你……你出来了?剑器炼的如何?”

    计小寒虽然并未冲进静室,但心头怒火却一丝也未熄,见对方脸上显出一丝苍白,只当是对方心神有愧,再加饥饿所至,所以不但并无一丝怜悯,反倒冲口便斥问了起来,粉脸冷若寒霜,仿佛对方一个言辞闪烁便会出手伤人一般。

    “幸不辱命……。”

    肖童神情一怔,但却也并未多想,只是淡然一笑,却朝一旁一脸复杂的柳半城走去,并顺手将手中温养了好几日的宝胎剑器送到对方手中。

    柳半城这几日所经的心路历炼,纵使他独自一人在荒地之中九死一生,浴血奋战之时也未有过这般煎熬,直至此时,他仍不敢奢望剑器在他手中脱胎换骨,只求如原来一般模样他便已经对肖童感激不尽了,再不敢有何过份之想。

    但在肖童显身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了隐隐有一阵愉悦之感从其手中的一把朴实的剑器中传出,仿佛是阔别数载的亲人终得团聚,又似游子终得见家中父母,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使他心中一阵恍然,也不知道是怎么接过自己的陆离剑的,但一入手中,便仿佛与自己融为一体一般,那种念动剑至的感觉正是他追求了数十年的一种境界。

    默默的静立原地,如一尊泥塑一般,心神全沉浸于这种玄妙之境,此刻柳半城数十年的剑道感悟俱在与那萌萌间的灵性互通,仿佛是身体上又多了一条手臂,但此时他所要做的便是如何如使臂指,这种默契的互通让他心中的剑道感悟都是突飞猛进。

    “你……你是不是……。”

    “噤声!”

    一旁的计小寒却并不知情,她见柳半城突然之间站立原地一动不动,连脸上的表情都仿佛突然凝滞,顿时心中一沉,自觉所料不差,这什么狗屁不懂的“肖公子”果然将柳半城的宝胎剑器给炼“坏”了!

    她可不管什么“逍遥府尊”,也不管什么父亲的“主上”,只要逆了自家意愿,她便一刻也不得忍受,顿时柳眉一竖就要继续喝问,却突听肖童沉声一喝,顿时一滞,见肖童一脸意外的含笑向她摆手,但又眼却注目柳半城,一脸的欣慰,不由一怔,但她本就是一位聪颖女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此时不可惊动。

    虽然计小寒不懂武技,更不懂炼器之法,但是他却也久走商门,自然见识过许多神兵利器,若说之前说柳半城手中的锈剑算是异宝的话,他还有几分可信,毕竟只看其古迹斑斑,便知其肯定最起码有了些年头。

    但此刻再观这陆离剑,却连“宝锈”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这么一副无华之相,看起来犹如地摊上随处可见的俗物,这使她心中极不平衡,虽然收煞了怒气,但仍是粉脸含霜,在一旁冷眼旁观,待看这“无良公子”到底如何收场。

    此刻的柳半城自然顾不上这些,陆离剑在他心神之中愈来愈浑圆如意,一阵通灵的玄意涌上心头,仿佛他心念一动,此剑就能脱手而出,犹如另外一个自己一般对阵伤敌,这一点灵犀仿佛是找到了一位经历百战磨合的知心伴当一般,无须声传只需意会便能心随意动,如臂指使。

    原来的陆离剑在柳半城手中,己算是趁手之极了,但与此时相比,却仿佛显的械古板了很多,而且有时候好象能感觉到一阵意志横走之象,特别是对敌之时,以他的剑道造诣,出剑之时的分寸把握本已早己达分毫不差之境,但陆离剑偏生有时会戾气迸发,控罡过激,倒使他剑意无法通达。

    这对剑修者来说,本是一个看似轻微,但却对剑道走向极关重要的一点,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久而久之,纵使你道心如铁,但却仍难免步入魔境。

    柳半城原来只当是灵胎不稳,况且这种情形也只是偶尔一现,随自己修行日深自会控法得当,心持此念后便对此胎灵愈发骄纵,近来他己查觉到一丝不妥,但却苦于无法矫正。

    但此刻他却明显感觉到了一阵浑圆如意之感,那种暄宾夺主之意再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仿佛是一种天生一体的感觉,自己喜悦则剑意欢欣,自己愤怒则剑意暴狂,一切俱在自己一念之控中,再无剑离人意之虞。

    “这……这便是我的陆离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