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绝命至尊 > 《绝命至尊》第两百三十四章 莲花血轮
    却见韩闯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不过些许小毒,奈何不了我。”

    柳青芙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盯着韩闯看了又看,只觉那红润的面庞绝对不像是中毒的异常,于是心也放下大半,说道:“你真的没事吗?”

    韩闯还未说话,聂青青接口道:“柳师姐,你放心了,这个世界上能毒倒他的毒可不多。”

    沈闭月就是用毒的行家,韩闯吸收了她的神木王鼎,自不惧大多数毒;融筋散虽然难得,但也奈何他不得。

    韩闯笑道:“没错,师姐你就放心吧。”说着还以手锤胸,试图彰显几分彪悍之气,但见他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彪悍二字。

    好在他也颇有自知之明,只是锤了两下,做做样子,便不动弹了。

    柳青芙松了口气,语带轻松的道:“这我就放心了,还有几天就是内门大比的日子,这些天你没事别出门,不要惹事。”

    韩闯点头道:“放心吧,我会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其实还有句话他没说:调整到最好状态,给予岳千横致命一击。融筋散虽奈何不了他,但岳千横对他下毒却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韩闯个恩怨分明的人,别人与他有恩,他报恩,别人与他有仇,他报仇。

    却听赫连墨忽然说道:“韩闯,我看你还是挑战别人吧,岳千横此人,并不简单。”

    这是他考虑良久才说出的话,韩闯挑战岳千横固然会帮他报仇,但另一方面,风险却也不小。

    岳千横毕竟是岳重楼的儿子,青竹宗长老的儿子又岂能没什么底牌?

    说到底,赫连墨还是怕韩闯会失手;他精于打架,当然知道打架未必是实力强的取得胜利,很多时候,实力只是一个重要的标准而不是全部,以弱胜强的事情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

    韩闯当然明白赫连墨心中所想,于是说道:“赫连,你放心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吗?”

    韩闯是一个沉稳的人,性格沉稳,做事沉稳,像一怒之下击杀颜真这种事情,还真的很少在他身上发生,大多数时,他都会计算事情的得失,才会才会考虑去做。

    赫连墨深知韩闯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却怕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沉稳的人,只要被仇恨蒙蔽双眼,都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

    韩闯已经表现了一次冲动,赫连墨不希望他表现出第二次冲动。

    “还是再考虑考虑的好。”赫连墨道。

    韩闯眯起眼,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对付岳千横,我有十足的把握。”

    是夜,夜更深。

    冷月像是弓一样弯在半空,暗淡的月色斜依在漆黑的门上。

    门紧闭着,上面雕刻的诡异的花纹,在夜色中依旧可辨。

    坐忘峰依旧是冬天,冬天的夜晚格外寂静,连虫鸣声也没有。

    一道人影出现在漆黑的门口,左右探望了两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进门的一瞬间,月光映出了他的脸,长相倒有几风俊朗,可那双阴鸷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来人正是消失了两个月岳千横,两个月间,他依岳重楼的吩咐,进阴山修行,此刻满身的血气萦绕,就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也不知他杀了多少人,斩了多少妖兽,才能积累这样浓郁的血气。

    岳重楼见到自己的儿子,忍不住皱了皱眉,道:“你不懂收敛吗?这么大的血气,是怕人看不出来?”

    岳千横颇不在意的一笑,说道:“看出来又怎样,谁还能奈何的了我?”观其神态,似乎就像他口中所说的一样,所向无敌一般。

    岳重楼皱了皱眉。

    老实说,让岳千横进阴山修行在他看来是一件利弊皆有的事情,阴山的危险首先不说,就说以杀戮作为修行之道,虽然可以速成,但终归心性不稳,不是正途,就像岳千横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样,之前还知道隐藏自己的野心,现在野心却已展露无遗。

    岳重楼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自己就无敌了吗?冰火双英燕青飞,霜雪凝天梅霜雪,龙鳞通天甲顾通天,光这三人你就不是对手。”

    岳千横微微冷笑,说道:“我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这一次我的对手也不是他们。”话锋一转,道:“对了,韩闯那小子是不是出狱了。”

    岳重楼道:“没错,今天出狱。”

    “好!”岳千横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微笑:“出狱了就好,我要在内门大比上堂堂正正的战胜他,要让他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堂堂正正?

    岳重楼忽然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了,如果在比武之前先给对手下毒也算是堂堂正正的话,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称得上阴谋诡计了。

    他面上的皱纹仿佛忽然增多了不少,变深了不少。

    “你有把握战胜韩闯?”灯光斜斜的照在他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带着暗影的长条,就像刀子一样。

    在夜里,任谁看到这样一个人,都会心生恐惧,可岳千横非但不惧,反而凝着目光,盯着自己的父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线。

    “放心吧,一个不能全力使用真气的废物,有什么可怕的。”

    岳重楼还想说些什么,但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口;岳千横说的没错,此刻的韩闯已经不足为惧了。融筋散的毒,别说是他,就连岳重楼自己也觉得棘手,甚至韩闯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中毒。

    而在未知的情况下,使用全身功力,后果只有一个——

    一念及此,岳重楼也笑了起来。

    “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天的夜晚,三女回了坐忘峰,山脚的木屋中,只剩下赫连墨、林平,韩闯三人。

    赫连墨和林平因为有伤,早早休息去了,只有韩闯还站在寒湖之前。

    他抱着玄铁重剑,漆黑的剑身与黑夜融为一体,与他那一身白衫,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凝视着怀里漆黑的重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与重剑融为一体。

    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远方,凝望着这把漆黑的重剑。

    韩闯微微抬头,见到了一个男子,一个皮肤苍白男子,消瘦的就像被一阵风,送到他面前。

    韩闯仔细打量着这名不速之客,发现他除了皮肤苍白,五官还出奇的精致,就像工业生产线上,产出的完美艺术品。

    这样一张脸,是不可能出现在天地间的,那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一张假脸,一张根本看不出破绽的假脸。

    若聂青青在这里,一定会一口叫破来人的身份——莲花,那个只要她放出血鹤,便会出现的男人。

    韩闯微微冷笑,说道:“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视人。”

    莲花沉默着,眼神凝望着远方的天空,嘴唇微微蠕动,仿佛在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假面带的久了,就变成真的了,你就当这是一张真脸吧。”

    莲花的眼神忽然有些倦怠,就像一名心力交瘁的老者,但他绝对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危险的年轻人,韩闯听到那莫名的心跳声。

    “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韩闯又道。

    莲花笑了,道:“你的朋友长成这样吗?”右手拨弄着两鬓的柔发。

    韩闯这才注意到,他是用剑的,他的左手握着一把剑,一把被涂上了漆黑颜色的剑。

    这不是韩闯第一次遇见这种杀手才用的剑,但此刻,他却感觉这剑与其他人,有些许不同。

    韩闯笑了,道:“不是说长相,我的朋友可没你这张假脸这么俊,他很丑,丑的不可思议。”

    莲花又笑了,道:“你一定很讨厌他。”

    韩闯道:“不,恰恰相反,他有一张真的很丑的脸,所以我希望和他待在一起。”

    莲花道:“这么说你讨厌我?”

    韩闯摇摇头,道:“那要看你的来意了,我不介意有个漂亮的朋友。”

    莲花笑道:“也许这张漂亮的脸下,同样是一张丑陋的面孔呢?”

    韩闯笑了,道:“真实的面孔,从来不会令人感觉丑陋。”

    莲花道:“所以我让你作呕?”

    韩闯笑道:“漂亮的东西,总会让人赏心悦目。”

    莲花又沉默了下来,像是在咀嚼着韩闯这句话的含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如不算必须与你对立,我真想和你把酒言欢一番。”

    话到这里,莲花忽然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凄凉。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成为我的朋友的人,却是我的敌人,真是命运弄人。”

    韩闯明白他的意思,命运有些时候,就是一只玩弄世事的魔鬼。

    “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能。”莲花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戏谑,“有人不让我说,所以我不能说,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敌人就够了。”

    韩闯笑了,道:“那喝酒吧,喝过酒再交手。”说完,解下腰间的酒囊,喝了一口,然后扔了过去。

    莲花接过酒囊却没有任何动作,即没有扔回给韩闯,也没有喝酒,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

    韩闯挑了挑眉毛,笑道:“是怕我在酒中下毒?”

    莲花展颜一笑,道:“不,你不会下毒。”

    韩闯道:“那为什么不喝?”

    莲花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我是怕喝了这口酒,就下不去手了。”

    韩闯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寂的夜空里回荡,只听他说道:“放心,就算你喝了我的酒,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说的对吗,阿丑。”

    莲花的身体忽然一震,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并没有否认,无论韩闯是真猜到了他的身份,还是在诈他,他都没有否认。

    韩闯笑了起来,这笑容里多少残留着几分苦涩。

    “一个人的脸会变,但他骨子里的气质是变不了。”

    莲花长叹了一声,神色复杂的盯着韩闯,说道:“如果有可能,我真不想与你为敌。”

    韩闯笑了,道:“是觉得胜不了我?”

    莲花摇摇头,说道:“是觉得你太可怕了,可怕到没有任何伪装,能瞒过你的眼睛。

    话音刚落,漆黑的长剑横在胸前,莲花闭上了眼,与此同时,他身后又出现了一只眼。

    一只巨大的、绽放着赤红光芒的眼。

    “武魂莲花血轮?”韩闯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看了这只眼睛的瞳孔中,那闪烁着的莲花。

    红色的,红的就像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