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那种境界
手中拿着古书下卷，洛凡默然的看着老院长，这个看似古稀衰弱的老人，可是如今硕果仅存的绝世高手，也许他口中的境界就是那缥缈至极的仙神之境，而窥探天机迎来的，却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天罚。
一窥天机，或是迈入仙境，或是魂飞魄散，也有可能侥幸不死沦为半废之人，但这对于一个修炼者，特别是一个绝世高手而言，生不如死。
洛凡自然是希望老人能迈入仙境的，只是更为老人担心怕他失败。要知道大陆上也曾有过无数修炼到极致的绝世高手，最终都没能走过那一关，从此也就没了声息。
洛凡知道老人心意已决，或许到了这个年纪对于生死也可以坦然面对，就算不去冲击那极致境界，以老人这个年纪想来也没有多少年月可活了，与其孤老等死，倒不如放手一搏，一旦博弈成功，换来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岁月，以及难以想象的神通法力。
“我在这一步之遥的边缘已经犹豫了太久，也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老院长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衰败形象，在这一刻，洛凡隐约看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那是一种极道高手的内敛却难以藏匿的锋芒。
这一刻，老人就像是一把尘封已久的利剑，终于重新焕发了昔日的光辉锐利。
“南疆巨泽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十多年前我横扫西方大陆，为寻对手我深入神殿，直杀的他们片甲不留，一直杀到……”老院长苦笑的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下去，道：“我从神殿回归东方大陆，一路上我和无数少有的高手历经生死大战，最终坦然离去。或许他们有厉害的人不屑与我争斗，我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了，但当时也是极为自负，直到后来遇到了一人。”
在洛凡认真的聆听下，老院长苦笑了一声，道：“一人，一招，就击败于我。”
洛凡一呆，一招？仅仅一招？
仅仅一招就击败无可匹敌的老院长？这人间竟有如此高手？
洛凡实在难以想象，那人究竟是何等的存在，老院长已是人间界少有的极道高手，而且距离那仙境只有一步之遥，莫非这人间竟是真有那不出世的散仙高手？
“直到那一次我才明白我有多么可笑，在某些人的眼里我简直就和一只蝼蚁一般，直到那一次我才彻底的明白，这天下有多少难以想象的绝世高人。那一次我深深受挫，心里更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那位前辈根本不屑与我一战，不过是偶然路过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了我一下，我很清楚他可以轻易的杀死我，只不过他没有那么做，只是说：年轻人不要太过放肆，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以我当时的心态是没有听进去什么的，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后来，我深感自卑，一直保持那种状态很久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我却重新振作了起来，一心只想着再做突破去再次挑战那位高人，我进了神秘莫测的南疆十万大山，在那穷山恶水之地寻求突破。可是这一去我差点丢了性命，即便在南疆这种穷山恶水人迹罕至的地方依旧有着深不可测的人物，在这南疆之地有只一支古老的巫族部落，我当时偶遇他们。你也知道我当时的情况，自是有气的，一路上我斩杀许多强横的凶兽，却没想到会碰到人族，当下也想见识见识那神鬼莫测的古老巫术。”
说道这里老院长又是苦笑了一声，继续道：“结果想来你也知道了，我再一次败了，败的体无完肤，败的心甘情愿。当时不过是其中一名的黑袍巫师与我对决，我甚至都没有见到他们的巫王就败下阵来。这一次我更是失望透顶，几乎就要绝望，对一切都不再有执念。后来，一个声音传到了我的心中，那个声音离我隔着千山万水，那是他们的巫王用着古老术法，千里传音与我对话，他说他已经通过他的族人知道了事情的源尾，他对我表示赞许敬佩，愿意让我留下来修心参道……”
听到这里，洛凡终于明白了老院长为何会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接连受到打击，那种心情绝对是极为刻骨铭心的。
“我这一呆就是三年，这巫族语言也是从那个时候学会的，为了报答巫王我留下来从神殿夺来的月光神玉，他们的巫王需要这样的一件圣物。如今匆匆十数年过去了，想来我也应该回去探望探望那位巫王了，只是不知道过去这么久了他们那个部落还在不在。”
洛凡闻言心头一动，月光神玉竟是有着这样一段经历，最终却是落到了巫族部落的手中，而斗魂大会之后自己便要前去，若是有着这样一位绝世高手陪同，那自然会轻松很多。
洛凡当下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只是却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老院长婉言拒绝了洛凡一同前去。
“此次我去南疆已经抱了必死的打算，你们年轻人自是有血气的，也需要一段历练过程，我不打算陪同你们一起去。你带着这骨牌，若是有机遇见到了巫族之人便亮出这骨牌。你修炼了这无名古书，说起来也算是那位巫神的半个弟子，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接过老人从怀中掏出的骨牌，洛凡看了一眼，只见这骨牌白森森的却是白骨雕琢成的，不过两指大小，样式古朴，上面雕刻着一些古老符文，想来应该是巫族的某种古老文字。
“南疆虽是穷山恶水荒无人烟之地，但却生有六十三异族，虽是有些谣言的意思，但也不可不信，这古老而神秘的巫族就是其中之一，日后你若是去了，也要处处留心，切不可犯了他们的禁忌。”
开玩笑，连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干嘛要跟他们对着干？洛凡如此这般想着，表面仍然是点了点头。
洛凡问道：“前辈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我本打算是过了斗魂大会再去的，实在想看看如今的年轻一辈如何出色，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看到你我心中也有了底，好好表现啊，年轻人。”
老院长拍了拍洛凡的肩膀，微微一笑，随着那笑声消失，老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林中。
老人走后，洛凡逗留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老人对于修炼之法的种种见解，以及对于境界延生等种种金玉良言皆是令洛凡受益匪浅，老院长虽然没有直接的帮助他，但这对于修炼之道的见解却是无价之宝。老人说的很对，真正的修炼只有凭借着自身的力量方才能真正领悟。
有朝一日，跨越域境踏入圣境乃置仙境，凭着自身所领悟的力量，面对恐怖天罚，终将是最为纯粹的力量，方才能面对这最纯粹的天道之力。
洛凡隐隐觉得自己离域境五阶只有一步之遥，直到如今才幡然醒悟一般，原来修炼不仅仅是要修炼肉身、元气、功法，修心也对修为的提升有着必不可少的作用。至于老人所言的修境，此刻以自身的力量似乎并没有资格去探索。
即便是这样，洛凡也觉得老院长着实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受益良多的认知。
回到镇上，洛凡遇到了苏清荷，当她问起老院长的去处时，洛凡如实回答了。
“苏师姐，你也不用难过，这是院长他思索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他这么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给我们这些后辈一个交代。”
苏清荷没想到老院长会突然离去，去追求未知的领域，不过在洛凡的安抚下也是可以理解老院长当时的心情。
这个美丽的女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看了看洛凡，道：“院长伯伯说的对，这次斗魂大会我们一定要为学院争光。”
洛凡也笑着点头附和，连连道是。
只不过这女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颇为不屑的看着洛凡，道：“没你什么事，到时候你负责给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加油助威就行了。”
洛凡笑容一僵，脸色顿时一垮：“苏师姐，你是不是忘了上次……”
“住口！不许提那些事情，你若再敢提那件事，我就……我就……”
苏清荷顷刻间脸色泛红，轻喝了一声，只不过说道最后却没了下篇。
“就什么？”洛凡笑眯眯的问道，一双眼睛则是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美丽女子，这一打量不打紧，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一般，喃喃道：“好像又大了……”
“啊……洛凡我要杀你了！”
这一声清脆怒喝顿时吸引了街道上大部分人的目光，苏清荷顿生悔意，只见原本熙熙攘攘喧闹不止的街道上突然变得落针可闻，在众多行人的目光下苏清荷面如血滴，恨不得一剑劈出个地洞来跳进去。
反观一旁的洛凡四处观看的着周遭景色，像是浑然没有在意身后的女子，念念道：“今天月亮真圆啊……”
一家客栈内，两个人走了进来。
“都怪你，害我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先进来的是一名容貌清丽的女子，一脸愤恨的不时对着身后的男子低沉斥责，而后者则是一脸的无辜，默默的叹气。
“苏师姐，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能成熟点么。”说道后面却是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只不过声音太小没人听的清楚。
只是这一声嘟囔险些又招来那女子一声怒斥，只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苏清荷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发作。
看着苏清荷恶狠狠的、巴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洛凡不敢再激怒她，万一真个打起来，可真让人看笑话了。
斗魂大会在即，自己人却和自己人打起来了，如此真是徒增笑柄。
洛阳灯会还有一天就要正式拉开序幕，如今洛阳的生意经商有了慕名而来的旅客散修，也是赚了不小的一笔，这不大的一家客栈也是几乎满座。
两人来到了二楼，在一处角落看见了熟人。
两人都是年轻人，洛凡也是认识的，同是学院弟子，而且是内院的两位师兄，也是此次斗魂大会的主力，修为也是不可小觑。
“咦，苏师妹，洛师弟也来了。”其中一名青年见到两人，也是起身迎了过来，看了看两人的背后却是空无一人，当下也是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不见院长大人？”
苏清荷也简要说了一下，两人听完后并没有太多了意外吃惊，只是说了些希望老院长能如愿以偿的话。
“杨师兄，你们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洛凡一边说着也是不客气的找了处位子坐了下去，这一个不大的方桌也只能坐下四人，此刻洛凡对面已经有了二位师兄，苏清荷也只好一副不情愿的坐在了洛凡旁边。
杨师兄呵呵一笑，道：“本来是想去找你的，我们也好商量一下斗魂大会的具体对策，不过恰好苏师妹陪同老院长出去的时候遇见了你，回来的时候也对我们说了这件事情，后来我们就在这等了一会。这不，苏师妹亲自把你接来了。”
洛凡笑道：“原来如此，两位师兄想必也等了不少时间吧，我看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去叫些酒菜，咱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