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不务正业的神大人 > 《不务正业的神大人》第六十七章 比起老婆果然还是女儿好
    “只要一小滴就够了,这瓶毒药就算是毒死一头巨龙也是绰绰有余的。”

    回想着夜鬼在最后向自己交代的话,女孩微笑着叫醒自己醉倒的父亲,将打的满满的美酒送到他的面前,只有这种东西她那个虽然没用但对人却格外警惕的父亲是完全没有抗性的,或者对这个赌光了一切的废物来说只要能喝到酒,哪怕就此一觉不醒也是无所谓了吧。

    “好酒!好酒啊!琼!”

    一把夺过女孩手中的酒壶,将装在其中的高度烈酒一饮为尽,**再次得到满足的男人心情极好,拍着女儿的肩膀开心地叫道。

    “那么,请您安心的去死吧。”

    拍开父亲向自己伸来的手掌,向后退了一步,女孩用带有怜悯的眼神注视着面前这个将自己带到世上的名为父亲的男人,即使毒药不能奏效,她也打定了主意,直接一把火把这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彻底烧毁,哪怕火势可能会蔓延至整个贫民窟也无所谓,这个男人,必须要死。

    “呕——”

    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年幼的女儿,男人的嘴中突然不可自制的溢出血来,他拿手撑着桌子,勉强支撑着自己不会摔倒,奇迹般的在短时间内抵抗住了夜鬼亲自调配的毒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自己别在身后的匕首抽出来,用力的刺向面前的人儿。

    “父亲!”

    匕首扎破了琼的前襟,刺穿了她又黑又破的内衣,最终却在她心脏前细嫩的皮肤前止步,大口喘着粗气,身体不断被毒药侵蚀的男人看着面前这个满面尘土的短发女孩,他最终还是无法下手杀死她,杀死这个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为什么?”

    没说一个字都会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面色铁青的男人眼中含泪的冲自己的女儿问道。

    “你败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把我一个人丢去餐馆洗盘子,这些我都可以忍。”

    没想到即使自己提前退开一步也完全无法躲过自己那瞧不起的酒鬼父亲临死前的攻击,琼本来已经做好了被父亲杀死的准备,然而,这个男人却最终放过了自己,这比直接杀死他或是被他杀死都更加令琼感到难受和压抑。

    “但是妈妈她生病你却完全不管,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萧条,最终死在你的面前你依旧不为所动,我,不能接受啊!”

    近乎歇斯底里地冲父亲吼道,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琼终于情绪失控了,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的父亲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哪怕日子再苦,只要一家三口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她也能满足。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将家里的东西拿出去赌博,最终却只能带着买来的酒回家朝家人撒气的父亲却完全令琼的希望破灭了。

    因为父亲是一家之长,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即使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伴侣在痛苦和无助中死去,也不会有谁来制裁他,没有家族保护的女子只不过是男人的奴隶罢了,人们最多会在道义上谴责一下他不负责任的表现,却不会让他因此而受到任何惩罚。

    “杀了我啊,你这个该下地狱的魂淡!”

    不要,用一种近乎于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琼现在多么希望这个男人就这么一刀将自己捅死,将现如今这犹如噩梦般的生活就此终结,她在惧怕着,惧怕着自己的内心会动摇,担心自己的信仰将会崩塌,就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抽屉里有一张写好的地址,拿着我的匕首去见那里的主人,他,会,会给你,幸福的生。。。。。。”

    没有说完最后一个字,将匕首向下一弯滑过琼的皮肤,在最后也来不及伸手去触碰自己女儿一下的男人的生命终于停摆了,虽然他有远强于普通人的体魄,但在这能杀死巨龙的剧毒面前,也不过能支撑这么一小会罢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匕首和自己的父亲一起跌到地上,琼抱着自己的脑袋魔怔似的疯狂地大叫了起来,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或许是出于人向往善的某种本能吧,他的父亲终于悔改了,也许是死前走马灯般的回忆终于呼唤起了那行尸走肉般的男人心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部分,他没有杀死琼,反而将自己留给女儿最后的退路如实的告诉了她。

    我是正义的,是正义的,正义的。。。。。。

    无论在心里怎么催眠自己,琼却都发现自己后悔了,犯下弑父的罪孽的自己怎么可能是正义的?如果只是杀死一个畜生般的人渣也就罢了,但是在最后他偏偏又将自己向善的一面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不是什么无可救药的罪人,只不过是一个迷失自我的浪子罢了。用下毒这样卑鄙的手法去杀害对方,最终却被对方所宽恕,那掉到地上的匕首仿佛像一张滑稽的笑脸,在嘲笑着自己自以为是的正义。

    “欠你的,全部还给你好了。”

    突然,无力的跪倒在地上的琼一把抓起自己父亲掉到地上的匕首,看着父亲这把刻印着符文,从来都没有在自己和母亲面前拿出来过的绝不是凡品的匕首,琼突然又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完成了属于自己的救赎,父亲已经追随着母亲离开人世,一夜之间丧失双亲成为孤儿的琼却异乎寻常的开心的一个人笑着。

    将匕首抵在自己的右耳根处,微微用力,锐利无比的匕首便划破了女孩白暂的皮肤,深深的刺进肌肉之中。

    一点点,自残似的将匕首从右耳滑下来,割破自己的双唇,最终抵达下巴才停下来,让人误以为她是不是已经疯掉的琼的内心却再次平静下来。

    父亲的救赎已然完成,但她的救赎却才刚刚开始,这一道在她脸上永远无法抹消的伤疤是她对自己的惩罚,依照她的正义,她自己本身也应该自我毁灭才对,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死,这道伤疤便是她对神打下的欠条。

    “葛兰神父,吗?”

    存在抽屉中的,是一个折好的白色信封,没有贴邮票,但是却用漂亮的花体字在信封上写着一个地址,在那地址的最后,写着一个父亲同样从未提起过的人名。

    东城区教区所属神父——葛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