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唯我独食 > 《唯我独食》第143章 我当不上处长
    安凌颜一看,我正腹黑,就劝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谁都一样。”

    我问她,“你也会吗?”

    安凌颜说,“我?我当不上处长。”

    “真要你当处长呢?”

    “谁让我当处长?”

    “假设呀,我说假设让你当处长呢?你会猖狂吗?”

    “……这种假设不存在,永远不存在。”安凌颜直接就否定了。

    我紧紧逼问,“为什么?就因为绿绿,现在又有个兰兰,需要你照顾,你才当不了处长吗?人家有的是官比你大的,不照样照顾一家子吗?”

    “小红,你不知道,二分脚我回来,你爸让我当这个主任之后,我就赌咒发誓,至此为止,为了帮你爸而已,再不染指园林处的官儿,所以有一段时间,你爸要给我提半格,让我当副处长,这样,他不在时,我会更方便总揽全局,我说啥也没干。我说总揽全局,不在‘职’上,而在‘权’上,你给他权,收发室的老头照样总揽全局。”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想当官呢?”

    安凌颜看看我,有些冷地一笑。然后,话题一转,“吃饭。这两个孩子洗手咋这么半天?”

    卫生间的门大开了,兰兰和绿绿走了出来,绿绿说,“兰兰姐不让我大喘气,要听你们高论。”

    “听我们高论?我们什么高论?”安凌颜很好奇。

    “一个‘劝进’,一个‘拒辞’,二妈回答不出小红哥的问题——‘为什么不想当官呢?’因为你没有任何充足的理由不想当官。尤其这个年代。”兰兰说。

    我想兰兰这是受她家庭影响,才有这种想法的。

    面对优越的生活,有人给你送鹿肉、虎肉、野猪肉,还有人送车,而且还承诺这车维修不花钱,烧油不花钱,这么多优越——这还只是咱表面上看到的,没看到的,就不知有多少了——谁不把它归结到当官儿上?

    你爸不当官,哪来这样的优越?男宠?不都因为你爸是官吗?你爸不是官,恐怕要反过来做,我爸都不要呢。

    但是,兰兰,亲爱的妹妹,你还不知道你老舅的结局呢,知道了,不知你还能不能有这种思想了!

    没想到,安凌颜开始讲起来了,“这个年代咋啦?当了官,就意味着你要面对利益的诱惑,那种诱惑实际上是一种煎熬、撕扯。

    “我认为,到时候我肯定经受不住那种诱惑,不自觉地就把手伸过去了。我常常想,我庆幸我没生活在战争年代,如果我在那个时候,能象刘胡兰那样爬向大胡子的铡刀吗?能象江姐那样忍着十指钻心的疼痛,不吐一个字吗?

    “我想我做不到,那得有坚定信念的人,我想我没有那种信念,或者,我的信念不那么坚强,那我就免不了当官要伸手。

    “伸手之后呢?锒铛入狱呗,现在哪有几个,贪而不被抓的?我要被抓了,你们俩怎么办?谁来照顾你们?以前,就一个绿绿,现在又加了一个兰兰,我更得小心谨慎了。

    “最为谨慎的办法,就是在获得坚定信念前,不去转脸面对那些利益,不看那些利益的办法,就是不当那种官。”

    兰兰认真地看着安凌颜,“二妈,你能不能有那么一天,获得那种坚定信念呢?”

    “或许会有,但我现在没有。没有,就不会染指官途。就象你是否确定你的手指的硬度,如果不确定,你就别往磨眼里插。”

    我惊叹,把这类问题上升到如此高层次上思考,比抓几只大/老/虎还有成效!

    人们开始,几乎是从哲学层面上思考这个问题了,不敢腐。深入到安凌颜层面上,从她实际生活中印衬这一问题,说明反///腐卓有成效。

    尤其是兰兰和绿绿不出声地端起碗,不去抢她们极喜欢的肉,说明,她们也在思考这一问题,她们能不能思考明白不敢说,但一定起一些作用。

    安凌颜说完,也不出声了,默默地吃饭。我只在内心感叹。

    这样,四个人都不作声,这要让罗奶看到了,得称赞我们一回,“吃不言睡不语”嘛。

    吃完了饭,我说马上得走了,并嘱咐兰兰、绿绿把心思用在功课上。

    我直接开车到了严律己家。

    我一按门铃,他就开门走了出来,好象在院门口等一会儿了,而且把院门只开个小缝儿,象怕我看到院里的情况,或者透过屋的窗玻璃看到屋里的情况似的。

    我笑着问,“咋地,金屋藏娇?”

    严律己拨弄一下我的头,“去你的,小屁孩儿!”

    我一缩脖子,躲过他的手。

    我们上了车,就往市立医院开。

    到了医院,去了高间。到兰兰妈的房间,看她佝偻着身子,脸朝床外侧那么侧躺着,我突然感到她的身形小了许多,她的个头至少在一米六五,可现在看上去,一米四都不到似的。

    我一下子心生怜悯,让我那么一下子,把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搞到这种程度,象个垂死的乞丐。

    我觉得我那么做是不对的。事情已经过去,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报什么仇啊?有意义吗?这不等于兰兰没妈没母爱了吗?何苦冤冤相报呢?

    再说,我爸也不是小孩子,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溜清楚的,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这不相当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何来之仇之友?

    他们的事,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严律己明码标价,给你个官,你得为我夫人做男宠,为我传宗接代;一个就是设个套,让你干实开往里钻。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得在你愿意的情况下才能成事,所以,也就无所谓仇。

    至于不让你结婚,也好象在情理之中,怎么和我有了孩子,你再和别人结婚,我算什么?我成小三了?

    ——哎呀,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谁要能把这种事说清楚,谁是孙子!

    严律己坐在她的床侧,把她的手握了过来,我看她腿弯处动了一下,我想,她真有知觉了,那么,当她听到她弟弟跳楼自杀的消息,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