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小世界终归一生死/大烦恼难做自由人
王母娘娘说：“金丝猫，是你吗？你怎么说人话了？”金丝猫说：“自从那日误服了南极仙翁的九龙丹，我就会说人话了，你能不能救救我。”王母娘娘说：“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帮助你去实现。”金丝猫说：“大酋长，如果我想活下去，你能帮助我吗？”王母娘娘说：“你都进了冰柜了，晚了。”金丝猫说：“大酋长，我现在还活着，只要把冰柜打开，我还能活下去。”王母娘娘说：“什么？你没死？”
金丝猫说：“如果我真的已经魂飞魄散，我的魂魄怎么回来跟你说这些呢？”王母娘娘唬一下子坐了起来，额头上直冒冷汗，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仙女进来说：“娘娘，你醒了？”王母娘娘说：“快叫侍从总管过来。”没一会儿侍从总管跪在帘子外面，王母娘娘说：“你立刻去记忆馆一趟，把金丝猫从记忆馆的冰柜里放出来。”侍从太监说：“放出来？它不是在返回天庭的途中死了吗？”王母娘娘说：“它给我托梦说没死。”侍从太监说：“娘娘，我看还是不要管它了，那畜生沾了多少晦气，收留它对咱们没有好处。”王母娘娘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说：“打从一落生它就跟着我，现在明明可以让它活命，我怎么能让它被封死在记忆馆的冰柜里呢？”
侍从总管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照办就是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那畜生身上的晦气太重，不如先把它放在一个地方晾一段时间再说。”王母娘娘说：“怎么处置金丝猫是我的事，你就不必在说什么了。”这让侍从总管的内心举得很受伤，他一直不拿自己当外人，永远觉得自己是王母娘娘的心腹，没想到在王母娘娘的心里金丝猫具有这样的地位。金丝猫在记忆馆度日如年，它在一个小格子里，其实在它的周围还住着不少活着的元神，好不容易熬到侍从总管要来，一叠脚步声逐渐向金丝猫靠近，金丝猫不由得兴奋起来，终于侍从总管开始念咒语，他说：“九重天门洞开，金丝猫儿出来。”
这个时候金丝猫的元神突然感觉到自己周围的壁垒都消失了，看见自己身边躺着一只猫，想必这就是自己的躯体了，附上去便活了过来。侍从总管说：“跟我走吧！”金丝猫说：“娘娘要见我？”侍从总管说：“要不要见你等我报告完了再说。”他们一溜烟来到王母娘娘暂居的别馆，侍从总管说：“你在外面稍后，我去禀报。”里面王母娘娘正在里面沐浴，侍从总管说：“娘娘，金丝猫回来了，你看该怎么安置它呢？”王母娘娘说：“在别馆后面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个仓库，仓库里有许多只老鼠，让她去那里抓老鼠吧！”侍从总管一听这话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眉飞色舞的跑到门外，还拱手说：“恭喜猫儿，娘娘派给你差事了。”
金丝猫说：“我知道此番能获得差事，一定有公公在从中周旋，谢谢你帮忙，来日一定会有一份谢礼。”侍从总管说：“择日不如撞日，为什么一定要等来日呢？”金丝猫说：“我如今是分文没有啊！我拿什么给你”侍从总管说：“我也没有别的需求，只是想要你的一点记忆。”金丝猫说：“把我记忆拿走，我还是我自己吗？”侍从总管说：“我并不是要拿走原版，我是想让你复制一份给我。”金丝猫说：“不知道你要我的记忆有什么用？”侍从总管说：“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
金丝猫说：“我真是该死。”侍从总管说：“去了哪儿好好干活，只要你好好干活就总有一口饭吃。”金丝猫说：“你的嘱咐我记住了，告辞。”说完就走了，这让侍从总管十分恼怒，他转身走进来就对王母娘娘说：“娘娘，金丝猫接受到你的命令之后，心有不忿、出言不逊。”王母娘娘笑着说：“一回来就被流放，心里有所不忿也是可以理解的。”侍从总管说：“娘娘待那畜生如此宽厚，它却如此薄情，你真是白疼它了。”王母娘娘：“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好好做你的工作。”金丝猫来到竹林里面走了很远的路，终于发现前面有一座巨大的粮仓，长叹一口气说：“日后我的日子就在刀尖上过了。”
其一王母娘娘对它的态度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很明朗，至少她不入想象的那么恨它；其二侍从总管很明显对金丝猫怀有极大的戒心，它是存心想把金丝猫赶的远远的，自己好独享王母娘娘的宠爱；其三它过去不过是个宠物，现在已经不再是个单纯的宠物了，按说派给你差事，是要重用你，可它享受的待遇却比宠物还要差一些。总之它的心情就像是交响乐中错了节奏的钢琴，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其实在它和侍从总管在门口对话的时候，有一位仙女正隔着门偷听，然后把偷听到的内容如实的转告给了王母娘娘，虽然王母娘娘答应了侍从总管的请求，却并不表示她接受了对方提出的理由，她只是想稳住对方，便于日后采取行动。
金丝猫开始了它的工作，一开始金丝猫没有这样的感觉，随着时光的延续，它逐渐发现自己原来非常适合独处。一个人坐在竹林里，饿的时候抓两只耗子吃，渴的时候就喝耗子的血。吃饱喝足之后就在林间睡一觉，如果觉得闷就在林间走一走，想一想从前的往事，预想一下将来可能发生的事。生活最难的不是死，而是不顺心的活着。有的人做梦都想当一个官，可到死都是个老百姓。有的人原本喜欢做个女人，可便便下半身凸出了一部分。有的人梦想娶一个温柔贤惠的美女，可偏偏娶了一个彪悍蛮横的丑女。不顺心的活着，其实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其实求死永远比求生容易，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活着。
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更舒服一点，人类可以允许自己残害其它物种。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和后代的延续，人类可以允许自己遗弃老人。为了能让自己免于死亡的危险，人在极端的情况下可以允许自己吃掉自己的真的子女。由此可以看见人求生的需求是多么强烈，为了生存真的值得如此吗？在南宋被元朝灭亡之前，十万人为蹈海自尽，与其过那种失去自我的日子，还不如死来的痛快。金丝猫躺在仓库的地板上睡着了，在睡梦中他还在想着一个问题，当人在失去希望的时候就会想到死。死是人生的终点站，也是许多人梦想的避难所。当你面临痛苦而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欢迎你拥抱死亡，你的痛苦就此结束。
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苗烧水了。他已经坐上了前往子洲的大巴车，下一个目标就是中考。当初在小升初的考试中，他没有信心，其一是因为他的成绩很不稳定，其二是他的成绩在表现好的情况下也就是勉强越过及格线而已，其三他没有认真复习过。在面临重卡的时候，情况比那个时候更糟糕。其一各门功课不但没有能力越过及格线，二十几分的成绩还是频繁出现；其二跟小升初时的情况一样，几乎完全没有备战中考的过程；其三这一次他没有小升初时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考上的。二零零二年的夏天，是一个热闹的季节，这一年韩日世界杯如期举行。在此之前，中国队入围世界杯决赛圈，不过在前往子洲之前，苗烧水对这份惊喜完全没有概念。
到了子洲之后，重新购买了2B铅笔，这款铅笔的样式跟学校发给他的很不一样，因此他非常的担心，担心这种铅笔涂得答案不作数。他记得当时住在金融招待所，男生们在看电视，女生们也来凑热闹。其实有女生坐在身边会让男生反而觉得不自在。因为她们总是一惊一乍，让人觉得非常讨厌。其实如果是长得好看的女生，一惊一乍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最糟糕的是长的非常一般，再一惊一乍就不合适了。当看官读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定在想，作者如此没有口德，一定会遭报应的吧！你猜的对极了，作者今年虚岁三十，还是一个月薪两千元人民币的临时工，父母从哥哥和姐姐那里弄来钱给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本来父母的负担已经没有那么重了。可二哥在去年冬天车祸身亡，留下一儿一女，作为祖父母有赡养之义务。
二哥的遗孀无经济能力，二哥的岳母是个精神病患者，二哥的岳父是个嗜赌如命的人。父母急于甩掉我这个包袱，所以极力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让我结婚。他们这样做是出于他们自私的目的，完全不是出于对我的前途的考虑，如果接受他们的提议，让他们自私狭隘的想法得以满足，我牺牲掉自己后半生。如果这种牺牲是英年早逝，我是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的，如果是让我窝窝囊囊的过完下半辈子，让自己的灵魂越来越扭曲，这样的事我是不愿意干的。可不愿意有什么用呢？生活就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你就是有一万个不愿意，它也能把你摁倒给强办了。什么是报应？这就是报应。这不是作者一个人的恶行造成的，这是由多个人共同的恶行联合作用造成的困难局面。作者的破事且按住不表，因为中考的原因，苗烧水在子洲呆了两日。抵达子洲的当天，他和同学们去熟悉自己的考场。吃晚饭就在招待所的房间了大家一起看电视，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精神，放肆的熬夜看电视。
记得当时看了好几部电影，其中一部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一个由中国人组成的球队，竟然赢了世界上所有其他国家的球队，不过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球队，这是一支功夫球队。功夫是打架用的，享用打架的方式赢得比赛，这种异想天开的创意是在让人感到无奈。第二天开始考试，考试进行的非常顺利，能坐下来的各科平均下来，可以一试身手的题不到十分之一。晚上的时候他们看了中国队和巴西队的比赛，中国队表现非常亮眼，他们只输给巴西四个球。当时只要懂足球的同学都认为中国队赢不了巴西队，可苗烧水偏不信邪，偏说中国队会赢。当巴西队的队员被中国队的队员扯倒，苗烧水硬说是人家假摔。第三天考试结束，他们乘坐大巴返回镇上。他隐约记得，当自己来到宿舍时，隔壁男生的宿舍已经被初二的女生给住了，理由很简单，她们的宿舍里发现有一条蛇。
说到这里，据说在宿舍里还发生过这样的故事，说一个女生在宿舍里上吊了。当然这个故事不是发生在苗烧水在此念书的时间，而是许久以前。如果苗烧水是个勇于了结自己生命的人，否则他在初中的时候就把自己结果了。他当时参与了一起赌博事件，记得好像是在玩推拖拉机，当时他输得的越来越多。当时这正是他一天只吃一个馒头的时期，钱对于他的重要性要远远的超过其他同学。最后他选择支付了输掉的钱，在此之前对方限他在两天内还清，他曾经试过用围脖在床上绑成一个环，想要上吊。结果他只不过是试试而已，并没有真的去死。从那以后他对赌博恨之入骨，他一勉励自己成为一个不赌的人。
苗烧水和苗福有在宿舍度过了在镇上中学的最后一个晚上，来日上午他们拿到了初中毕业证书，苗福有得意洋洋的说：“咱们也是初中毕业生了。”这种得意之中包含着某种苦涩，苗烧水当时对自己的未来也感到非常的茫然，苗烧水体质很差，如果想凭受苦出人头地，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同样一个人，放在城里的富裕之家，或许是一个优秀的学者，放在村里，只能成为一个最差劲的农民。
其实人生是没有办法去假设的，都说人生是一部已经写好的剧本，我的意思是在你出生之前，你将拥有什么样的人生其实已经是注定了的。也许你会感慨，在你的人生中有太多的偶然，其实偶然中有必然，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事出有因，因果环环相扣，人生的结局是各种因素发生连环作用的结果。人生其实可以分别为若干个不同的阶段，第一个阶段苗烧水主要呆在家里，第二个阶段苗烧水的活动范围主要是自己家和祖母家，第三个阶段苗烧水的生活围绕着翟家河小学这个名字展开，第四个阶段苗烧水的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了镇上。
这个时候他又一次来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幸运的是父母完全没有让他退学的想法，假设他从此退学，他能靠什么维持生活呢？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理想了，像一条狗一样浑浑噩噩的度过后半生。他能够继续自己的学业实在是太幸运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完全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二零零二年他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暑假。如果你没有忙碌的日常生活，你就不能体验到假日时光的美妙。当你发现自己变得无所事事，你的每一天都将变成假期，这个时候你感觉就会很不舒服，你会羡慕那些为生计而忙碌的人，至少在他们的生活有可以做的事。如果你是一个发型师，最累的不是你的理发馆人满为患，而是你举着写着发型师的牌子，而那里根本就没有人愿意雇用你。
市场是势利的，也是残酷的。如果你对于人家没有什么吸引力，人家就绝不会花钱雇用你。有一个故事看官可以听听，也许这个故事的内容是你们觉得似曾相识，总之这件事发生之后，主人公的人生就被彻底改变了，这么说也许有点问题，有人说：“听君一席话，颠覆人生观。”这件事的发生，完全颠覆主人公的人生观，这么说是没有问题的。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个北京四合院里长大的小少爷被下放到西北农村，为了能够争取在春节前回家，他不得不走很远的路推着粮食车去卖粮食。
当时推着小车卖粮食的人排成一条长龙，他不断看见有人在插队，原来你只要送给粮站工作人员一盒烟，你就可以直接去卖粮食了，无需排队。他用自己仅剩的钱买了一支烟去行贿，对方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他的脸上，笑着说：“我不会抽烟。”看官们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吗？在等待命运裁判的日子里，人是非常痛苦的。当裁判的结果不是很符合理想的时候就更痛苦了，结局未知的时候，尚且还能对未来有所期待。一旦你对未来彻底的展现在你的面前，你该怎么去面对惨淡的人生呢？人一生走过的路大致如此，就像是一块幕布缓缓拉开，当你看到全部的人生，多数人会大失所望。惊喜只属于少数人，他们曾经在合适的时间奋斗过，哪个是各方面的因素都在帮助他们成长。三年初中念下来，他对家的家留恋大大减弱了，他开始想象自己未来在甘泉的生活，因为去了哪里。
三年的初中年下来，哥哥从一个尖子生变成了一个差生。中考失利之后，父亲做了一个他人生中最没有远见的决定，这个决定险些毁了哥哥的一生。高考失利之后，哥哥曾想去当兵，因为小时候一次受伤留下的伤疤，部队拒绝为他提供机会。父亲送他去绥德一中补习，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为自己争取到了去高校升造的机会。在榆林高等专科学校的三年时光给了许多东西，他在去学校报道之前就成了宿舍的社长，到了学校之后就成了班上的生活委员。他和班长在毕业之前就受聘于长庆第二采气厂，但是因为实在企业工作，觉得这样不够稳定，他又去甘泉应聘高中教师，结果也很合乎理想，这个时候他面临一个问题，要么选择做高中教师，要么做企业的文书。苗烧水当时的意见是应该留在企业，他已经忘记在当时是怎么说的，父亲希望他去甘泉做高中教师，一份稳定的职业显然对父亲更有吸引力。哥哥放弃了在企业的职位，他成了一名中学教师。
那个时候他还刚到学校报到，父亲把苗烧水硬塞给他，对于他而言实在是个不小的负担。当然这个时候的苗烧水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他睡过去了，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往下沉，终于跌入了那个白色的漩涡。等它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它正在躺在王母娘娘的怀里。它想了想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于是就把脑袋贴在她的胸口，说；“大酋长，真高兴能梦到你，现在想起来我的真的恨死这个九龙丹了，要不是吃这个劳什子，我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王母娘娘说：“事情既然发生了，说什么都完了，我们一起面对吧！”金丝猫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后悔去求你把我放出了来了，我要是死在记忆馆还有多好，那样我就没有什么烦恼了。”王母娘娘说：“死的确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不过你既然没有死，那就该想想要怎么活？”
金丝猫说：“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王母娘娘说：“你也不必太难过，问题再大也不过一死而已。”金丝猫说：“死不是最大的问题，活才是痛苦的根源，你周围的人都摆错了自己的位置，你就很难处在正确的位置上。”王母娘娘说：“天道和果报、无常和行常，虽然有规律可循，却很难被完全掌握。即便你全知全能，你也不能完全掌控局面，玉帝又怎么样？他也不能随心所欲。”金丝猫说：“与其活在刀尖上，还不如死在刀口之下。”王母娘娘说：“其实人生最大的执着就是自己，如果你能瞬间坐忘，你还有什么痛苦可言呢？”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谈话一直持续着，突然侍从总管出现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