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梦阮籍无为在歧路/醉红楼儿女共沾巾
苗烧水说：“你在做梦的时候，其实不你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哪位室友白了他一眼，说：“有病。”然后扬长而去，苗烧水闭上双眼，脑子里像是一锅浆糊。在人的一生中，一种叫运气的东西，其实会对一个人的生活发生巨大的影响。一般来说，命好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命不好的人，运气就好不到那里去。怎么说呢？比方说一个人是官宦出身，他就会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前潜移默化，在举止中表现出来的风度就大不相同。有一个身在宦海的父亲，就不难有一个长相出众或者才智超群的母亲，有出类拔萃的父母，他们的子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在社会上人们会高看他们一眼，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
他们更容易被社会的精英阶层所接受，他们有更多触手可及的机会。相反，一个人出身贫寒，父母如果都有严重的精神障碍，不是住在精神病院，就是被关押在监狱里。他们的子女那里有机会接受很好的教育？他们被自己的经历不断扭曲，用不了多久，他们身上的灵气就会被摧残殆尽。在他们的生活中没有触手可及的机会，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终身都在贫困线以下辛苦挣扎。运气的好坏是有规律的，它会表现出一定的周期性。一段时间内，你的运气会很好，但是一段时期内，你的运气会很坏。
好的运气是需要经营的，比方说一个人非常幸运的中了大奖，拿到了巨额奖金，这个时候就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该如何行营这一份上天赠与的幸运呢？有的人原本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每天辛苦工作，虽然生活不宽裕，但也不至于饿死。突然有一天他中了大奖，骤然成了富翁，他就放弃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开始过一种非常奢侈的生活。这个时候你很难不奢侈，当你变成了富豪，会有许多人接近你，他们会帮助你花钱，不知不觉间，你的钱就越来越少，最后把你变回一个穷人。
如果你一直很穷，这是可以忍受的，一旦你经历过了富裕的阶段，再回来做穷人，你遇到的歧视会远远多于一般的穷人。所以当你一旦变的富有，就不能允许自己在变回到一个穷人。昼夜轮回，日月交替。时间就这样悄悄的溜走了，在不知不觉间，人就变得不再年轻。不同的人生活的内容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把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对未来的想象，有的人把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对往事的回忆。这两种人都是感性大于理性，只有那些活在当下的人，着眼于解决眼前困难的人，才是真正符合理性精神的人。苗烧水总是沉溺于对往事的回忆，他的回忆不是用想象去真实的再现过去，而是用文学的方式不断修饰它，不断美化，使得在往事中，自己越来越像个爱情故事的男主角，并且利用自己非常主观的视角虚拟出一个女主角。
为什么说是虚拟的呢？加凤的确是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孩，她像是一只燕子，珊珊可爱，但是苗烧水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这样不相干的两个人怎么能够成为一个爱情故事的男女主角呢？苗烧水借助强大的想象力给自己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他把自己的幻觉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他喜欢把这个故事不断讲给陌生人去听。那种朦胧的充满诗意的爱情，其实只是一个人夸张的臆想。加凤是这么回事，李婷也是这么回事，邱云说到底也是这么回事。
细想起来，当初和那位姓贺的女生，是可以发展的。她有着不错的长相，她的性格也很温柔，更重要的是她对苗烧水相当友善。其实苗烧水也不是那么招人讨厌，只要他不抛出自己那个令人尴尬的目标，其实大家还是很好相处的。抓住对方对你的好感，然后逐渐的把这种好感放大，如果真的对味，爱上你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苗烧水早生个十年，那个时候写一封情书是很能够打动人的，但是随着社会的开放程度越来越高，情书已经成了懦夫逃避直接表白的港湾。
在这个年代最能够打动人的是你直接去向自己心爱的女生表白，苗烧水有几个严重的问题，这很可能是他不能成为女生爱慕对象的主要原因。其一他的出身不够体面，这会引发许多问题，他对穿着一点也不讲究，在处理个人卫生方面也有许多欠缺，举止方面也欠优雅，谈吐也不够文明。因为那个时候家里经济状况不大好，所以出手也不大方。处处表现的很小家子气，这样的人怎么能指望自己受到女生们的欢迎呢？其二苗烧水的经历，人都具备动物的自然属性，苗烧水也不例外。在那个躁动不安的年纪，父亲作为一个反面角色闯入了的世界。如果看官中有人已经为人父母，那么作者提醒你，不要和自己的子女接吻。
父母的责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让他在健康成长，把自己的口水送到子女的嘴里是不道德的。如果你真的爱孩子，那就应该把孩子的初吻留给他第一位心爱的异性，当然我们都愿意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挚爱，可人生常常会发生意外，但是这样的意外应该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如果初吻被不相干的人夺走，这会对他的产生非常负面的影响。在今天这个年代，人们很方便看到社会上发生的各种新闻，一个不倒十岁的女孩被村里几乎是所有的长辈侵犯，我们很难想象这样的事情会给一个孩子的世界蒙上多大的阴影。我们也听到过兽父恶母的故事，父亲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货色，竟然肆无忌惮的侵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孩子的生母竟然熟视无睹。中国的传统观念，根本就不相信父母会做对孩子不利的事，即便是又不好的结果，也是有非常善良的初衷，我们在审判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做无罪推定，但是在制定法律的时候务必要考虑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孩子。
看官读到这里的时候是否已经明白作者的用意了呢？在苗烧水的经历中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音符，这写东西对他产生了极坏的影响。至此，他永远不能做一个纯粹的人，但是反过来任人摆布，也是不应该的。邱云总是那么受欢迎，办理至少又是三个男生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六班，它承载着苗烧水许多美好的回忆，有牛娜，有邱云，有马金丽，当然也有康晓瑞、王磊。苗烧水在为人处世方面的不足会在许多场合显露出来，这样就很容易造成他与周边人的冲突。
有一次大家一起去一个地方溜达，李飞云出面请客，苗烧水也是被请的成员之一。按照惯例，你被请之后，意味着你也得照着对方的样子请一次。再回来的路上，苗烧水请大家吃雪糕，算是作为回请。时候他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可过了许久之后，李飞云气势汹汹带着人来，要求苗烧水回请。苗烧水自然照办了，但是被李飞云的表情和言辞激怒。不过因为自己理亏引而不发，在吃完饭之后大家去太皇山游览，这一次游览让苗烧水开了眼界。原来这个李飞云对庙里的神仙如此虔诚，他给每一个神像下跪。完事之后，苗烧水和他们每人求了一签。苗烧水向来在人前不善辞令，这次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和寺主谈判，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实现了在庙上求签的愿望。签的内容很符合理想，苗烧水也很高兴。就在这个时候，苗烧水也李飞云因为一语不合，险些酿成冲突。
当然事后他们都没有再深究，在这件事上，苗烧水耍小聪明，结果吃了一点小亏。当然吃这么一点小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在高一期间，在人际关系上没有出现重大危机。当然小的问题还是有的，他曾经和一个叫刘军的室友，姑且也不他叫做室友吧！双方有非常粗俗的字眼问候彼此的亲人。苗烧水还遇到过一个问题，这件事也极大的显示了苗烧水这个人的人品是存在瑕疵的。苗烧水在甘泉，前四年，他是花哥哥的钱过活的。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作者告诉看官诸君，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欠别人的人情，一旦你欠了别人的人情，你将永远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苗烧水这样明显的依附于另一个人，他就在许多方面显得不够**，在他的成长过程当中起到了负面作用。不过这次不是要说这个问题，因为实在太过于迷恋《红楼梦》，他就想攒钱买一本《红楼梦》，这个时候他夸大了自己每天的饭钱，与此同时在实际生活中压缩开支，目的就是生出一笔钱来买书，有一天哥哥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敲打他说：“花钱不要太厉害。”这件事深深的刺激苗烧水，他立刻放弃了购书的计划，把自己已经攒下来的钱全部退还给他。这件事的善后工作做得还不错，不过哥哥在事后的发言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价值了。前文书已经说到过，在苗烧水的生活中，在一段时期内，哥哥是个有重要影响的角色，苗烧水的生活想法几乎是从他的观点中复制来的。他是在高中开始，才逐渐形成了一套不同于哥哥的世界观。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变，这意味着他从此拥有了**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淡然这事以后的事情，这个时候他与哥哥之间出现的隔阂，恰恰说明苗烧水自己心中一个**的世界观正在形成。回过头来看，苗烧水在高中以前，也曾经有过一次非常重大的改变。从前，苗烧水对事物的看法与父辈们没有根本不同，虽然有时候会表现出一点质疑，但那都是些零星的东西，不足以产生颠覆性的变化。父亲越来越多的要求苗烧水亲他，之后就父亲对他有许多有违人伦的动作，甚至强行与他接吻，在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母亲都在现场，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解救苗烧水的意思。三叔在苗烧水家的炕上，把一口烟吹进苗烧水的嘴里，父母在场，竟然不发一言。
这深深的伤害了苗烧水，从那以后他对父母永远的失去了信任。之后，苗烧水在学校遭遇困境时，父亲的冷漠态度，以及苗烧水在停止节食行为之后父亲的反应，都让苗烧水感到愤怒。回想起来，哥哥当时的一些举动，也已经严重的越了界，可当时的苗烧水尚在懵懂之中，许多时候缺乏保护自己的意识。有了这些事，父母不再是值得信任和尊重的角色，兄长们也不是可以信赖的人，因为苗烧水在很多方面没有表现的足够**，这就使他不得不依附于他们中的某个人。当苗烧水在许多方面表现的越来越**的时候，他依附于人的局面没有发生根本转变，这样就为他日后的人生悲剧买下了伏笔。
苗烧水只是暗恋着邱云，实际上他并没有做什么，在班里，即便是苗烧水暗恋邱云的事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大家都表现的非常冷静。可在哥哥那里却变成了大新闻，在他嘴里我弟弟那个混球追追一个大个子女孩云云，话题被炒的相当热烈。哥哥如此小题大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的生活实在是过于无聊。他是个乏味的人，因为有写作的爱好，似乎文笔还说得过去，用文采打动一个人在他们那个年代，似乎还是有点用的，但是真正成人之后，应该什么用了。成人更看重条件，比如门第、长相、人品、性格，甚至彩礼，他在念大专的时候没有谈过恋爱，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位女士对他有兴趣，你想想看，一个已经到了婚龄的男性，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的生活是多么无趣，可巧他的弟弟就感触这么一件拉风的事情来。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似乎很得意，其实实在不是一个值得炫耀的故事，你喜欢一个女生，可人家不愿意搭理你，事情就这么简单。苗烧水通过文学的方式把这个故事修饰的似乎十分动人，看官啊！读文学作品的时候切莫被文学作品中营造出来的幻觉所欺骗。
夜里，下起了雨，雨滴不停的敲打着窗户，这让苗烧水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自从他来到镇上读书，自那以后，他距离大自然就越来越远了。来到镇上之后，对于他来说，春季就是沙尘暴，夏季和秋季的感觉非常模糊，冬季的时候，除了有迷人的雪景，此外也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他当时住在窑洞里，窑洞里放着两个架子床，剩下的七八个人睡在一炕上。当时前炕上的人冻得发抖，后炕上的铺盖都着了火。当时的生活在今天的人们看来已经相当苦涩了，可是比起他们的父辈，这似乎又是巨大的进步。现在的人们把发展当成是自然而然的事，其实中国经历过非常可怕的事情，大家变得越来越穷，动不动就没有饭吃。如果你跟他说什么发展一类的话题，他一定以为你疯了。苗烧水说的没有错，一次五叔在哪儿发感慨，说：“你们这一代人真幸运，比我们强的多。”
没想到苗烧水一句话将他噎了回去，说：“你小的时候，爷爷会羡慕你，你就是再苦，也是长在新社会的孩子。你现在羡慕我们，其实下一代更值得你去羡慕。我只想说一代比一代人过得更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要不然你又何必那么辛苦的去打拼呢？不要总抱怨自己是多么不幸，这没有什么用，一个懦弱的人无法博得世人的同情，只有那些英雄人物，才会让大家感到。不要羡慕后备人比你生活的更好，而要看看周围的人有没有谁比你生活的更好。”来甘泉的第一年，最让他欢喜的还是冬天的雪景，夜幕之下，雪白的路灯撒在厚厚的积雪上。楼房、水泥路、草场，经过了白雪的装饰，都变得温馨起来。难忘他与郭鹏在操场漫步的情形，忘记说些什么话题，总之非常开心。在那段苦涩的日子里，得到片刻欢愉，显得弥足珍贵。上高中后，什么风景似乎都不及邱云更漂亮。
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面对两位男生的竞争，苗烧水并没有显得那么紧张，因为他打心里没有觉得这两位男生比他更优秀。当然当时他的这个自我感觉也严重的与事实不符，苗烧水在某些领域表现出过硬的资质，在更多的领域，他更显的非常低能。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当时王龙龙和贺珍的关系已经相对稳固了，其实这么说显得非常勉强，因为他不止与贺珍一个人关系稳固。王龙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有些事等做了之后才知道后怕。贺珍再一次谈话中说自己梦到了苗烧水，这话碰巧被苗烧水听到了，于是苗烧水就像是一个屡试不第的举子，突然听说皇帝有意延揽自己进入朝廷工作，他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在激动之余写了一封简短的情书，他当时是这样来欺骗自己的，他觉得自己是给贺珍写情书给邱云看，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指他利用给贺珍写情书这个举动来刺激邱云，从而测试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谎言。他在当天就得到了回复，他当然是被婉拒了，不过他也不怎么难过。反正在那个时候也没怎么迷过贺珍，贺珍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普通，当你距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你对她的评价会越来越好。这当然是后来的事，测试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因为邱云的态度是置之不理。
或者压根人家就没感觉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既然你给别人的女朋友写了情书，至少名义上是这样，就该知道这件事即将产生的严重后果。不过王龙龙表现的非常冷静，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在六班了，这样就减少了爆发冲突的可能性，再说苗烧水也没有太过纠缠，一封情书而已，尽管王龙龙从始至终没有表态，或者他表态了，但苗烧水并不知情，但是也有他的朋友向苗烧水表达过不满，说：“你给人家王龙龙的女朋友写情书，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是我给邱云写一封情书，你觉得怎么样？”
对方这一问，苗烧水真是尴尬无比，其实他要真给邱云写情书，苗烧水其实也不会有什么看法，理由很简单，至少目前人家还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吗？苗烧水是个守规矩的人，不到那个不地步，也不去争取本不属于自己的权力。他用一脸笑容把这件事应付了过去，事实的确如此，后来许多人都针对邱云展开了攻势，苗烧水始终保持沉默，其实这种做法只是因为懦弱，不是因为自己在道德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在天快亮的时候，他似乎睡着了，不过睡得并不沉。他发现自己头上梳着发髻，身穿布衣，脚上一双布鞋。
驾着一辆马车在路上狂奔，当时天降大雨，他完全不知道马车要走向哪里，知道马累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也跑不动了，他就跳下车扶着马车放声痛哭。所有颜巷陋、阮途穷。颜回居陋巷，却不改其乐。阮籍在朝做官，却动不动就坐着马车不知道要开到哪里，马跑不动了他就放声大哭。颜回不改其乐，是因为他这个人安贫乐道。阮籍哭，是因为自己误入了歧途，对于他来说未来的人生走向就像是他开的那驾马车，完全没有放下，马在哪儿累倒，他就在那儿痛哭流涕。醒来之后，天色大明，他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没有了袁宝军的参与，《红楼梦》这本书也不显得寂寞，不能说受了苗烧水的影响，当时大家都很乐意花钱买一本《红楼梦》看，毕竟是经典文学名著，如果你没有看过《红楼梦》，作为一个文化人，你可就太跌份了。苗烧水曾经为红楼而狂，却没有为它痛哭流涕。他听说过有女生喜欢《红楼梦》，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永远无法二零零二年得冬季，无法忘记那一天，寒风瑟瑟，地上铺着一层雪花，这个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