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百年史话中华演义 > 《百年史话中华演义》第6章 清皇朝四面楚歌 英公使密访天京
    【史要】捻党起义、两广天地会起义、红钱会、上海小刀会起义。清军建南、北大营,围困天京。英国公使暗访天京……

    却说,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不但引起了文翰勋爵的关注,并且激发了反清情绪;那些早已植根于民间的众多会党,均纷纷效仿揭竿而起,使满清皇朝更是面临了四面楚歌而穷于应付。一时间,各地的反清武装斗争此起彼伏经久不绝。

    湖南的天地会首领、东安渌埠头人朱洪英与广西武宣人胡有禄,早已在二年前就以明恭义堂的名义在广西南宁举事后一直活动于湘、桂边界。

    咸丰四年,朱洪英见太平天国已夺取了金陵并建国;于是,也率数万天地会员,一举攻占了灌阳;并仿效着也建立了升平天国;朱洪英自称镇南王,胡有禄称定南王,定年号为太平天德。

    然后,以灌阳为中心,攻取了湖南的道州、嘉禾、江华及广西的恭城、富川等地,一度声振湘、桂。

    第二年,胡有禄在新宁遇害;朱洪英则转战在湘、桂、黔三省边区,一直坚持到同治十三年才被捕就义。

    咸丰三年,福建有永春人林俊率领的红钱会起义,一度攻占了德化、永安、大田、沙县、龙溪、仙游、安溪等地;并与太平天国取得联系,林俊被封为烈王。

    红钱会坚持在南安、惠安一带抗清,直至咸丰七年林俊战死,红钱会才告消亡。

    第二年,浙江温州人瞿振汉、金佩铨率众在浙南起义;因头裹红巾,故也称红巾军。起义后,以乐清为根据地,在临海、黄岩、大罗山、温州等地活动多年。

    而居于云南边陲的回、彝、白、壮、藏、哈尼等少数民族,因土地贫瘠且连年遭灾百姓饥馑难忍;而满清皇朝却不恤民苦而仍横征暴敛,地方官吏及土司头人更是巧*取*豪*夺;使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迫使边陲各地的少数民族常有规模不同的起义爆发;而众多的少数民族起义中,尤以回民起义为最。

    咸丰六年,受了太平天国起义影响,云南相继爆发了多股回民起义。

    杜文秀起于蒙化,马德新起于新兴,马如龙起于建水,徐元吉起于澄江,马凌汉﹑杨振鹏起于昆阳,马联起于曲靖,马荣起于寻甸,马金保﹑兰平贵起于姚州;这些分散的小股回民起义,后来渐渐的汇聚成了两股稍具规模的义军。一股是以太和人马德新、临安人马如龙为首的回民起义军,活跃于滇东、南。

    这支起义军曾西克楚雄,三攻昆明;然而,由于起义军首领马德新、马如龙等人皆原是回族的上层人物,反清意志并不坚定;所以,最后均被云贵总督恒春招安归降偃旗息鼓了。

    但是,马德新因是伊斯兰教的经师,归降后仍致力于宣扬伊斯兰教而继续与清庭有悖,结果还是被杀害了;而马如龙倒是死心塌地的降了清皇朝,并协助清庭镇压别的回民起义军。

    另一股即是以云南永昌府保山人杜文秀为首的回民起义军,活跃于滇西。

    这支起义军曾一举攻占了滇西的二十余个厅、州、县,并在苍山、洱海一带建立了大理政权,杜文秀被起义军推举为总统兵马大元帅。

    云贵总督恒春曾调兵镇压,但未奏效。

    马德新、马如龙被招安后,恒春同样以高官厚禄招安杜文秀;但杜文秀未受诱惑,坚持与清庭抗衡到底;直至一八七二年,仍活跃在滇西的蒙化厅、顺宁府、鹤庆、丽江等地,使清庭不得安宁。此是后话,搁下不表。

    与此同时,长期活动在两广的天地会成员,因受太平天国起义的鼓舞也伺机而动。

    咸丰四年六月十一日,广东鹤山县船民陈开在佛山石湾大帽岗举起“反清复明”的义旗,然后迅速攻占了佛山。

    接着,掌管广东天地会四大堂口之一东江分堂的首领、顺德潭村人何六,在惠阳至番禺的东江两岸响应起义;粤剧名伶、广东鹤山人李文茂,则聚合了一批粤剧界子弟也举起义旗响应。

    一时间,相应起义者竟逾十万,并一举攻取了府、州、县城数十座;因起义军势头猛如洪水,起义军则自称为洪兵,故这次天地会起义也称洪兵起义。

    起义军共推陈开为盟主,尊称安东将军。

    然后,陈开汇集各路洪兵围攻广州,将两广总督叶名琛围在广州城内达半年之久。

    然而,因广州城防坚固,久攻不克;且叶名琛有英、美等国给予粮食、军火接济,而起义军则因补给困难无法持久。

    而此时,天地会的起义,已使清庭大为震惊;清庭唯恐广州有失,已从各地纠集兵力欲加以镇压。

    于是,起义军被迫撤离广州;溯江而上,转向清庭势力相对薄弱的广西进军。

    陈开、李文茂率领洪兵四万余众、战船千余艘,沿江而上;在德庆冲破清军张敬修所部水师的堵截后,越过封川,进入广西。

    然后,再西进到达肇庆;即与西江水上天地会首领梁培友会合后,继续向浔州进军。

    就在广东的天地会举义时,散布于广西各地的天地会也纷纷响应相继举义。

    桂西南有吴凌云,桂东南有黄鼎凤、范亚音,桂东北有张高友,永淳、横州一带有李文彩,苍梧县有罗华观,湘桂边境有陈永秀、黄金亮等;虽然,这些起义军势力不大,但却甚是活跃,令当地官僚头痛不已。

    此时,见陈开大军入桂,则纷纷率部前来依附,陈开军势更盛。

    尔后,再经藤县、平南、大黄江口后,抵达浔州城下。

    浔州城三面临水,浔江绕城而过;陈开即将水师的千余艘战船沿江布开把城围住。

    浔州知府刘体舒手下没有多少兵力,一面督军坚守,一面赶紧求援。

    广西巡抚劳崇光即派梧州的张敬修驰援。

    然而,张敬修行至大黄江口,却遭到了扼守在那里的洪兵的阻击,败阵后退回梧州。

    失去了外援,浔州城内的士气更加低落。

    数日后,洪兵从南面破城而入,俘杀了浔州知府刘体舒和桂平知县李庆福等人;于是,浔州城为起义军所有。

    起义军占领浔州城后,公元一八五五年九月二十七日,陈开宣布建立大成国,废止大清年号,将是年改为洪德元年;并将浔州更名为“秀京”,定都于此。并蓄发易服,颁制设守,开炉铸造洪德通宝钱币;从此,正式脱离清皇朝统治而自行政治。

    来年四月,陈开又发兵攻陷了武宣城,杀死了清军协副将福格、守备朱锦兰。

    不久,陈开即对有功将领分封;李文茂为平靖王兼陆路总管,梁培友为平东王兼水路总管,区润为平西王,梁昌为定北王。

    陈开自己则改称为镇南王,不久再改称为平浔王。此外,还分封了公、侯、元帅等多人。

    从此,陈开的大成国在广西立足,也与清皇朝分庭抗礼了。

    而在安徽、河南、山东、江苏、湖北各地,更有许多因聚众捻香、耍龙戏而得名的捻之;早就于康熙年间就蕴藏于民间结伙成党,称之为捻党。

    捻党成员多为灾民、艺人、工匠、船夫、无业游民等社会底层者,也有不得意的落魄秀才、被遣散的兵勇、衙役,简直如同大杂烩。

    捻党虽无信念,却喜好械斗仇杀“吃大户”;有的甚至于打出“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幌子,倒是颇有号召力;于是,亦有一些对当朝心怀怨怼的中小士绅也欲借其力泄私愤,以实施自己的所谓抱负。

    然而,捻党毕竟没有组织,长期处于有事则聚无事则散的极松散状态;故而,对清政府的统治尚没有构成威吓;但却总是闹得各地不得安宁,常令清庭的地方官吏不知如何是好。

    而如今受了太平天国的影响,皆跃跃欲试以图大事;且捻党活动在清皇朝的腹地,日久必成祸患;清庭难免忧虑,故也必欲靖定。然而,因眼下须全力对付太平天国,一时却抽不出兵力;只得任由捻党在江北蔓延成势,清庭寝食不安却又左右难顾无可奈何。

    时有翰林院庶吉士、安徽合肥人李鸿章闻知捻党在其家乡闹事,唯恐乡里及家财遭损,不由得心急如焚。

    于是,怂恿同为安徽籍人的工部左侍郎吕贤基启奏,并代为捉刀连夜赶写《奏》本,曰:“贼寇猖獗,四方告急;调兵遣将,有待时日,远水近火,恐难为济;不若饬令各地,组建团练,便宜行事,协力御敌;则地方可保,寇患可靖,天下方能安定,此万全之策也。”

    咸丰皇帝正为此事烦恼,苦于没有良策;阅了吕贤基的《奏本》后,倒也觉得是个权宜之计;于是,准《奏》。并当庭任命吕贤基为安徽团练大臣,回籍操办团练;同时下《诏》,饬令各地士绅就地“帮办团练,以求自保”。

    吕贤基领《旨》后,回来同李鸿章说:“上命吾与汝偕行。”

    李鸿章二话没说,随同吕贤基赴安徽操办团练去了。

    翌年,李鸿章的父亲、时任督捕司郎中的李文安也由户部右侍郎王茂荫举荐,回乡办团练;此后,李家父子共操团练,随周天爵、吕贤基等清廷大员在皖中与捻党周旋。

    李家父子专以“浪战”为能,进退自如,屡建功勋。咸丰五年十月因率团练收复庐州之功,李文安擢升为记名御史。次年,又以克复无为、巢县、含山之战功,李鸿章也受赏加按察使衔。此是后话,顺叙。

    且说,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不久,太平军又乘胜夺取了素有“长江入海之门户”之称的镇江和与其隔江相望的瓜州。

    接着,东王杨秀清派遣地官正丞相李开芳、天官副丞相林凤祥,进而又一举攻占了扬州。

    于是,告急谍报纷纷而止,清庭震撼了。

    太平天国的势力已越过了长江,开始向江北扩张,这无疑是给已经危机四伏了的清皇朝更是敲响了警钟。

    而扬州位于京杭运河与长江交汇处,素称“京杭运河南北之咽喉”。自从隋炀帝开通运河以来,这条起自杭州止于北京,横跨浙、苏、鲁、冀、津、京四省二市的大动脉,便成为南北粮道,朝庭的经济命脉;而今,扬州被占,清皇朝的粮道受阻,经济命脉被扼,岂非会要使清皇朝不战自溃?这可比夷兵迫于境外、匪患起于四方更要火烧眉毛,清庭岂能等闲处置坐视不顾?

    为此,咸丰皇帝赶紧任命琦善为钦差大臣,赶赴扬州主持军务,务必将扬州夺回。

    此时,因在鸦片战争中失职而遭贬的琦善,已获赦免复职正在陕甘总督任上;琦善奉《旨》赴扬州,因此时的扬州被太平军占有,琦善自知急切难以夺回;于是,就在扬州的三汊河建立了一座江北大营,摆出一付欲与太平军决一死战的架式,以待时机。

    此时,湖北提督向荣也奔赴金陵,在太平天国的天京城东门外也建立了一座江南大营;与琦善的江北大营遥相呼应,从而对太平天国的天京构成了钳形之势。

    虽然,琦善尚未夺回扬州;但清军南、北大营的建立,终于抑制住了太平军进一步扩张的势头;清庭得以暂时喘口气了,咸丰皇帝也就不追究琦善的责任,只是催促他尽快将扬州夺回。

    然而,清皇朝刚把太平天国向江北拓展的态势抑止住;忽然,商贸重地上海又发生了小刀会起义。

    上海的小刀会,其实是天地会在上海的一个分支。早在太平天国定都南京以前,天地会早就活动在上海各地,且已有名目繁多的诸如庙帮、塘桥帮、罗汉党、百龙党等会党组织;后在广东香山人刘丽川的倡导下,联合起来组成了上海小刀会。

    咸丰三年,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并进而攻占了镇江;受其影响,上海小刀会即也发动起义。

    九月五日,小刀会成员周立春、徐耀等人在青浦首举义旗,并攻占了嘉定;二天后,刘丽川、陈阿林等人也在上海起义,并占领了县城;于是,宣布成立大明国,刘丽川自名统理政教招讨大元帅。

    不久,刘丽川致函洪秀全,表示愿归附太平天国,并在自名的封号前加上太平天国四字。

    接着,刘丽川率兵又攻占了宝山、南汇、川沙、青浦等四县,清庭又为之震惊。

    上海小刀会的起义,使正忙于对付太平天国的清皇朝更是焦头烂额了。于是,清庭饬令江北大营统帅琦善派兵靖平。

    然而,因此时的上海,已被划分为各国的租界;欲进入上海剿灭小刀会,须征得各租界内的外国领事同意;且须由其出兵协助方能使镇压奏效。

    然而,因上海小刀会打出的仅是反清旗帜,并没有损害到租界内各国政府的利益;所以,各国政府驻上海租界的领事们也就视若不见;而此时的英国领事阿礼国更是秉承了文翰勋爵的旨意,对于清政府的要求更是当成了耳边风没予理会;其它国家的领事见英国的态度暧昧,也就都仿效而按兵不动。

    其实,各国领事也同阿礼国一样有着各自的盘算;在他们的眼中,此时的清皇朝虽然仍是可代表中国的合法政府,但毕竟已显得不堪一击而摇摇欲坠,谁都担心着清政府的兔子尾巴长不了多少;于是,都只想坐观事态发展,不愿轻易出兵。

    不久,清军江北大营统帅琦善病死,继任的是江宁将军托明阿。

    托明阿为镇压上海小刀会,想方设法地终于在域名为泥城浜的英租界内设了一座清军的北营。谁知,此举不但没能给清军带来好处,反而引出了一场清庭与英国政府之间史称泥城之战的冲突。

    那是咸丰四年四月的一天傍晚,租界内的英国商人乔利散步时与巡逻的清兵因一些无谓的小事发生矛盾,渐而酿成了租界内其它侨民与清军的携械格斗;结果,侨民因势弱不敌而退至外国坟山一带。

    英国领事阿礼国闻讯后,率领大队海军陆战队增援,这才将清军抑制住,双方才算暂罢干戈。

    然而,次日黎明,黄浦江上的英舰突然炮击停泊在苏州河上的清军战船,英、美的数百名海军陆战队员也在跑马场集结后向清军发起进攻,而上海小刀会起义军也乘机出城夹击清军;于是,泥城之战打响。

    激战中,清军死伤三百余人,纷纷向苏州河方向败退。最后,清军被迫屈服;上海道台吴健彰代表清政府到英国领事馆向阿礼国道歉,答应将清军营房移出租界,并许下了租界不可侵犯的保证。

    泥城之战后,清庭与英、美之间的隔阂更深了;西方诸国更不把清政府放在眼里,而对于清政府镇压上海小刀会之事,也就持了中立的态度;且允许上海小刀会通过租界获取给养,致使清庭对上海小刀会的镇压始终未能奏效,让小刀会在上海立足了下来。

    清庭无奈,只好忍气吞声。

    且说,英国驻华公使文翰勋爵乘坐哈尔米士号巡洋舰密访天京,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去会见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

    哈尔米士号巡洋舰行至镇江附近,驻守在长江南岸丹徒炮台上的太平军发出警告,一颗炮弹落在离舰不远的江中。

    文翰勋爵不想制造麻烦,赶紧下令将哈尔米士号抛锚就地停泊,同时派遣上海领事馆一等秘书兼通事密迪乐前去与太平军接洽。

    密迪乐在六名水兵的护卫下乘舢舨登上南岸,向丹徒炮台上的太平军守将讲明了来意,才得以放行。于是,经过四天的沿江逆水而上,哈尔米士号巡洋舰才终于抵达天京。

    哈尔米士号巡洋舰靠岸后,文翰又差密迪乐上岸去递交《照会》。

    而此时,丹徒炮台的守军也早已快马将英夷使者前来天京的消息送达;所以,密迪乐刚上岸,就有一队军士将他用一乘蓝布小轿抬到了一座豪宅前。

    密迪乐出轿抬头一看,见宅门上方悬着的匾额中书有“北王府”三字,觉得不是所要见之人;但转而又思,既能称“王”,不是魁首,也会是二、三把手吧?既已到此了,不若一见再说。

    于是,密迪乐在一名太平军士兵的引领下进了北王府。

    此时,年方二十七岁的太平天国北王韦昌辉,身着黄绸龙袍、头戴绣有“北王”二字的王冠,正端坐在王府的大厅中央。

    韦昌辉是第一次与洋人打交道,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傲慢地问:“你是何人?来天京干什么?”

    密迪乐行了个鞠躬礼后,说:“我是大英帝国驻上海领事馆的一等秘书,奉公使阁下派遣,前来与天王接洽,公使阁下有要事与天王商量。”

    韦昌辉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也不明白何为公使?且将“公使”误听成了“贡使”;于是,又傲慢地说:“天王位居九五之尊,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好吧,既然是贡使,我就行个方便;不过,也得按章程办理;本王代你向天王传个话,看他愿不愿意接见你;那就,明天说吧。”

    韦昌辉说毕,顾自拂袖而去了。

    密迪乐讨了个没趣,但也只好忍气耐着性子听候回音。

    然而,第二天,密迪乐没能再见到韦昌辉。

    韦昌辉的下属转交给密迪乐一份写有所谓《圣谕》的黄绢后,告许说:“北王有令,凡‘贡使’者,应先将所贡之物列表奏明,待查验无误后方准晋见。”

    密迪乐听后才知自己被戏弄了,心里十分气愤但却不敢发作,只好带上所谓《圣谕》的黄绢返回哈尔米士号巡洋舰,一五一十地向文翰勋爵回禀。

    文翰勋爵慢慢地展开黄绢,只见上面写着:“自戊申年三月,天父上主皇上帝降凡,封天王为万国太平真主;则天下万国皆当敬从,知所依靠。尔等藩属若果能归顺天国,岁岁进贡,当能幸为天国之臣民,永沐天国之恩泽;并准尔等可随意出入天国,以求真道。钦此”

    密迪乐将文中之意翻译后,文翰勋爵似乎感到了一种极大的羞辱,冷冷地一笑后,说:“我从天王的称号上就已感觉到,这位叛军首领一定是个倨傲自负的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割据一方的**武装而已,居然敢称万国真主?此人集激进和迂腐于一身,却又眼界狭隘而愚昧无知,是成不了大事的。而他居然还把大英帝国的公使视为贡使,要向所谓的天国朝贡?真是荒唐透顶!难道这位天王不知道鸦片战争期间,大英帝国的海军是怎样打败中国水师的吗?”

    密迪乐趁机也发了一通牢骚,说:“公使阁下,应该给这位倨傲的天王一个沉痛的教训,让他知道大英帝国是不可小觑的。”

    站在一旁的何伯上校则指着面前的天京城,忍不住说:“我真想下令开炮,把这儿轰成平地。”

    文翰勋爵却举手示意,阻止了两人的草率与鲁莽。

    两天后,哈尔米士号巡洋舰驶离了天京回到上海,文翰勋爵即向英国议院通报了此次天京之行。

    于是,英国政府也改变了态度,不再限止驻华领事馆与清政府的合作;因为,在他们看来,想维护在华的既得利益,现在还不能完全撇开清政府。虽然,这个政府是那样的**无能,但毕竟仍然是中国唯一合法的政府;这个政府不但能保证他们的在华既得利益不受侵犯,而且能给他们更多想要的东西。而那个现在盘踞在天京、有能力与清政府抗衡的所谓太平天国,看来不是他们所希望、且又难以合作的一个集团。

    因此,英国政府决定调整策略了;只要清政府不损害到他们的在华利益,那就该设法让这个苟延残喘的政府延续下去。

    而此时,因处事不慎导致泥城之战、且镇压上海小刀会久而无果的钦差大臣托明阿已被清庭撤职,清庭任命了原常、镇通海道吉尔杭阿为钦差大臣。

    吉尔杭阿吸取了前任托明阿的教训,认识到了切不可与外夷闹僵;特别是,想要镇压上海小刀会,更须仰仗在华各国驻沪的势力;因为,西方各国的枪炮实在是太厉害了,非华人所能挡。所以,吉尔杭阿上任后,就设法与西方诸国恢复接触,竭力献媚,希图消除隔阂,求得谅解,修复关系。恰逢文翰勋爵天京之行后,英国政府的态度有所改变;双方暗中接触,一拍即合。

    吉尔杭阿经得清庭默许,以“出让上海的海关和租界权益”为条件,换取了英、法等国同意出兵协助镇压上海小刀会。

    不久,法国舰队司令辣厄尔率先发兵,与吉尔杭阿联手,开始了对上海小刀会的镇压。

    上海小刀会成员殊死抵抗坚持了数月后,终于抵不住吉尔杭阿与辣厄尔的协力攻击,被迫撤离上海。

    上海小刀会首领刘丽川、周秀英、徐耀等人均在突围中战死,余部投靠了驻守镇江的太平军;至此,上海小刀会终于在清政府与外国势力的联手镇压下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