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大民共和演义 > 《大民共和演义》第72章 监利封王
    康熙十三年十月初八

    朱以洪引领衍道和尚,李复,史惟义,施士信等众人,跪拜于监利县府。巴陵来的信使,手执着金券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楚民伯爵,兵部左侍郎朱以洪,战功卓著,晋封为楚民王,授正一品衔,可世袭罔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以洪拜谢道。

    “王爷。”信使微笑道,“接旨吧。”

    “有劳了。”朱以洪微笑着起身,双手接过圣旨,扭过头像施士信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刻奉上几两的碎银子。

    “呵。”信使在手心掂量一番,冷笑一声道,“都说朱侍郎为人小气,今日得见,真是果不其然啊。在下虽职位卑贱,却也不是叫花子。”

    信使说罢,竟将这几两碎银子扔在地上!

    施士信眼睛瞪得豆大,双拳捏得铮铮作响,却不敢向前一步。古人官场上的事,比绿豆里挑芝麻还甚麻烦,古言有云,打狗方得先看主,宰相看门三品官。这些还都是些明眼的,像近臣这般的,更是不能得罪。

    越是靠近心脏的地方,便更容易得到血液。

    这些近臣近侍,整日与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是随口几句话,有时便能决定一个人的前途。是不是个人才,由自己努力便可得知,能否做大官握得实权,却并非一己之力便可的。

    “将地上的碎银子给老子捡起来!”朱以洪咬牙切齿狠狠道。

    “哟呵!”信使反倒是嘲讽一般,“咋的,这做了王爷便目空一切了,好大的派头。小的虽是芝麻绿豆的官,却分分钟便能将你这龙袍扯了去。”

    “我再说一遍!”朱以洪怒目而视,“将地上的银子给我捡起来!”

    “倘若我不捡,又能如何?”信使贴着朱以洪的脸颊,冷冷说道。

    “嘿!”朱以洪点了点头,“机会可是给了你。”

    信使傲慢的瞪着朱以洪,对于这样的高职位的官员,自己早见的多了,即便是到了皇上那里,也是无惧。凭着自己的三寸之舌,颠倒是非黑白,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般辛苦跑来宣诏,讨几分的辛苦腿费,在历朝历代都算不上个事。

    能奈我何?

    信使还未在脑海中思考出应对之策,只觉得胸口一阵冰凉,手指着朱以洪,却再难发出声音来。

    施士信等人目瞪口呆立在一旁,没想到朱以洪竟然将这信使一刀给宰了去,连衍道和尚都觉得有些大可不必。不管怎么说,宣诏信使便是代表着皇帝,就这么一刀给宰了去,虽是心中畅快了,却难逃以下犯上之嫌,倘若一些言官在胡乱说上几句,甚至能扣上谋逆的罪名来。

    “殿下。”衍道和尚担忧道,“这一刀怕是要宰掉了前程。”

    “大师,此言差矣。”朱以洪面不改色道,“自此起,咱们的前程便捏握在自己手中了。”

    “殿下,心意已决,当真要自立了?”衍道和尚内心怦然,脸色却是更为忧虑道,“我军如今尚只有三万人马,此时若离开吴三桂,怕是难有建树啊。”

    “谁说咱们要拥军自立了?”朱以洪反问,提着手中的圣旨道,“咱可是已然被封为王了,这其中暗示着什么?诸位倒是说说看。”

    王!

    古代封建社会,“王”已然是作为臣子之中,最为荣耀的爵位。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之中,能封王晋爵者多如牛毛一般,但在异姓被封王者,却是为数不多。像这般年纪,凭借战功封为王爵者,更是凤毛麟角。

    朱以洪内心百感交集,自己如今在古代已经称王,殊不知这穿越两年来,走过多少沟沟坎坎,多少此命悬一线。

    “殿下。”衍道和尚拱手道,“我军攻占监利十五天以来,却未见鳌拜半点动静,只是驻军在白螺镇上,也未向前一步。如今吴三桂不怪罪我等擅自用兵,反而给殿下追加王爵,定是为了安抚拉拢。”

    众人亦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朱以洪违抗吴三桂驻守白螺镇的命令,率军占得监利县,却是与巴陵形成了犄角之势,反而让鳌拜等投鼠忌器,不敢再贸然的进军。

    如今面对强大清军的吴三桂,自当更迫切的希望朱以洪能对自己忠心,但两番的违抗圣旨,显然是面合心离。采取这等封王的举措,也是必然的紧。

    “不。”朱以洪摆了摆手道,“估计巴陵出事了。”

    以吴三桂这等枭雄的性格,怎么对自己谄媚,若不是生了什么变端,他恨不得领兵来打自己,让他封王爵,简直痴人说梦。

    “何以见得?”衍道和尚不解问道。

    “直觉!”朱以洪说罢,转身便往里屋走,“大伙各自回去休息吧,时刻关注鳌拜动向,切不可有半点松懈。”

    “殿下,那此人呢?”施士信指着地上信使的尸体问道。

    “拖出去,找个荒郊之处扔了便是。”朱以洪瞥得一眼,“我等前线厮杀,转瞬之间便是血染锦袍,这等杂碎竟不知廉耻,须知几两碎银便是多少将士一顿伙食。”

    是夜。

    朱以洪猛然从床上坐起,惊得一身的冷汗!

    漆黑的梦中,伸手见不得五指,饶是模糊的声音,在不断的呐喊着。日寇侵略中华究竟多少年矣?

    八年!

    八年血战!

    怎服忍心?

    自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始,足有十四余年!

    够了吗?

    远远不够!

    足足百年有余!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们,真不知该算作幸运,还是不幸!

    够了!

    朱以洪攥紧了拳头,可那隐约的声音,依旧不断的传来,做了王又如何,满清铁骑瞬间便能将你这点家当踏得粉碎,成了枭雄又如何,古往今来的枭雄还少么,历史这堵墙你是推不到,踩不过去的。

    “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做到!”

    朱以洪立刻起身,瞧着窗外锃亮的月光,内心方才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