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大民共和演义 > 《大民共和演义》第73章 旦夕之间
    清军五路大军南下,意欲一举铲除吴三桂叛乱,时至今日已然过去大半多月,唯有西路军王霸岩仍在攻城拔寨。黄明建所率五万汉军,驻扎常德城后,便畏缩不出战,姚文婷几万人马如今也驻扎在浏阳,按兵不动。而鳌拜等人,如今也都驻扎在白螺镇上,止步不前,至于靖南王耿精忠,每日派出几条战船,在长江上转上一圈,便无任何行动。

    吴三桂虽是兵少,却占据着几个易守难攻的重镇,朱以洪,吴应显等人的部队,反倒与巴陵形成了犄角之势,牵制着清军不敢贸然行动。

    等待!

    等待更好的战机!

    表面上瞧着一片祥和平静之地,其实早已是暗涌欲动,双方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对手露出一丝的马脚。

    康熙十三年十月十五日深夜。

    一名哨骑慌急不已的奔入监利县,快马扬鞭直奔至城南县府,朱以洪连忙起身,穿着白色睡衣赶至大堂,脚步匆匆不已,刚赶至大堂便急切问道,“消息可否属实?”

    哨骑单膝跪作一边,连忙应道,“定然属实。如今巴陵那边全军身着白衣丧甲,尽皆挂着白旗。”

    “恩。”朱以洪思索一二,“长沙那边吴应显有何举动?”

    “听闻淮王正往巴陵赶去。”哨骑答道,“不出两日,便可赶至巴陵。”

    “什么?”朱以洪咬着牙猛锤桌几,“速速去宣衍道大师,史惟义等将军前来商议。”

    片刻之后,衍道和尚等人,入堂坐于两侧。方才得到哨骑来报,戌时三刻吴三桂病急发痛,龙御归天而去了。如今情势,眨个眼的功夫都不敢,此时吴三桂病逝而去,便是将大周推入了无底深渊一般,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蠢才!”衍道和尚大骂道,“如今清军压境,大战一触即发,怎能发丧哀号,还怕清军不知?”

    “大师。”朱以洪面色严峻,“哀号已发,多说无益。吴应显此时已率军赶赴巴陵,弄不好无须清军动手,大周内便是自相残杀了。”

    “吴应显之心,路人皆知。”衍道和尚点了点头道,“这帝位若是传于他便罢,若是传于长孙殿下,吴应显定不会罢手。不过吴应显兵力远不如巴陵守军,恐也难成事。”

    “大师谬矣。”朱以洪瞧着地图道,“我已推算过了,吴应显驻扎长沙以来,兵力应当在两万人左右。只是,只是倘若吴应显欲争帝位,根本无须动兵便可。”

    “报丧为名,除君为实。”衍道和尚额头渗出汗珠,“周军将领之中,多于吴应显私交甚好,一旦吴世璠不测,定当拥兵相护。一旦如此,以丞相方献德为首者,定是宁死也不会从,大乱必生矣。”

    “恩。”朱以洪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我务必得赶紧赶往巴陵,一旦乱起,大周这刚竖起的大旗,只怕顷刻间便灰飞烟灭了去。”

    “老朽这就去点齐兵马。”衍道和尚说着便要退去。

    “不用。”朱以洪将墙柱上的盔甲战刀拿下,走上前道,“只须两百轻骑随我,我等驻扎监利,方可牵制鳌拜,一旦退往巴陵,清军定会进攻。大师,这巴陵一概事务,以洪便麻烦你了。”

    “殿下。”衍道和尚内心又是感激,又是恐惧,“殿下此番去巴陵,艰险难料,若无兵马相称,如何得善其身。再者老朽之才,怎能掌管巴陵数万兵马,一旦清军有所行动,如之奈何?”

    “大师,切莫妄自菲薄。”朱以洪拍了拍衍道和尚的肩膀,眼神充满诚恳和信任道,“监利一切事务,全凭大师做主。”

    朱以洪立刻走到外面,翻身上马,忽然间猛然想到些什么,立刻对李复附耳嘀咕几句,便领着两百人马奔出监利而去。衍道和尚瞧着渐渐模糊的身影,肩头顿感重了许多。

    朱以洪简短的几个字,却字字如同泰山一般,如今占得监利不过半月,军马粮草仍有许多不足,政务军务繁杂不已,还需时刻提防着南边鳌拜有何举动。而且一旦有所举动,自己该有何应对之策,稍有差池,便是这好不容易刚建起的一点根基,便要毁于一旦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朱以洪自然是明白衍道和尚的本事,虽比起自己来,策略战略还有些不足,但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脑子,在当世之下,衍道和尚已然不比钟无义等辈差了。如今吴三桂死了,清军一定会有所行动,但究竟如何走出下一步应对之策,还须清军先行动方才可以定下。

    赌一把!

    自穿越以来,自己赌了许多次了,这一次应该也能赌赢!

    巴陵前线大营内,争吵声早已传遍各个营帐,兵士们面面相觑,侧耳如同看戏一般。凡是带着官职的将臣们,内心却都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毕竟升官的道路,除了靠自己一拳一脚以外,便是跟对了主子。

    “祖皇尸骨未寒,你便诬蔑我矫诏偷觑帝位。”吴世璠委屈道,“若不是念你是叔父,同宗同源,定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少他女良的吓唬老子。”吴应显怒目而视,“我奉命征缴叛逆出征之时,父皇尚且安然无恙,怎才这一个多月,便撒手人寰了,定是你想做皇帝,使了什么手段的罢。”

    “你.你.”吴世璠气得手直抖索,却无法辩驳。

    “今日你且交出玉玺圣旨,念你父亲与我亲兄弟,饶你不死。”吴应显说着便往龙椅上坐,“论政事,论领军,论谋略那点我不如你,父皇怎会将皇位传给你,定是你从中作梗,耍了手段。”

    “放肆!”帐外传来一雄浑之声,随后走入帐内,对着吴应显喝道,“先皇在世之时,便意欲将帝位传于长孙殿下,淮王休得胡搅蛮缠,否则便是叛逆作乱。”

    “叛逆作乱?”吴应显冷哼一声,指着来者冷笑道,“你不过是我们吴家的奴仆,一条狗而已,如今戴了丞相的帽子,便忘了自个的身份了。父皇驾崩而去,其中许多不明之处,焉能听信尔等一家之言。”

    “你。。”方献德毕竟如今是大周的丞相,而且自己效忠吴三桂数十年,就算是吴三桂也是称为亦友亦兄,这厮竟然说自己是一条狗,暴跳如雷喝道,“卫士何在?”

    “喳!”随后冲进来三十余刀斧手,将吴应显围在其中。

    “呵!”吴应显全然不将刀斧手放在眼里,冷笑道,“杀人灭口不是?”

    说罢,拔出腰间佩刀,将桌几上的茶杯,一刀剁得粉碎。

    随后又奔进来三十余人,将吴世璠连同之前的刀斧手都围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