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刑警1985 > 《刑警1985》73,你还到纪委告我不
    礼拜一上班后,队务工作例会即将结束,大案队就等艾忠强调一下这一周工作该注意的重点了,可就在这会儿,走廊上有一个30来岁的女人在高声大叫:“王长增,臭流氓,你出来!”

    王长增一听是老婆柯艾晴来闹事,既害怕又害羞,赶忙低头,两手紧抱住自己的脸颊,两个食指还塞着自己的两耳。

    害怕老婆闹,在派出所,他副所长的职务就是这么被闹丢了的,调换一个新单位吧,这才多久,一个月吧,自己的声誉刚有点起色,她又来了;还有,他咋不害羞呢,他成了“臭流氓”叫他怎么在弟兄们面前抬起头来。

    王长增的老婆还在喊,人们早出队会议室来到走廊上。见众目睽睽,这女人才没高声喊,就说:“王长增出来。”

    云雾庵早走到王长增老婆面前,却狠狠地盯着她身后的女人——韩亚环,江怀志的老婆,胖娘儿。

    韩亚环说:“她问我刑侦支队大案队在哪,我就叫她跟我走,谁知她……我又不认识她。”

    王长增老婆直要往大案队会议室闯,云雾庵一堵墙似的挡住,不让她走进一步。

    “滚开!”长增老婆早火了。“好狗不挡道,你是谁。”

    这世上的事儿也真是巧,不知哪个办公室窜出一只老鼠跑到走廊上,雾庵眼疾手快一推长增老婆,疾冲几步一脚将老鼠踩死。可他这一推却推撞了长增女人的胸脯,她见他踩死了一只老鼠,要骂他流氓的话,也只好吞进喉咙里。雾庵抓起老鼠尾巴,抖动着血淋淋的老鼠又走到长增女人面前,一前一后俩女人只是往后退。

    亚环直拽着长增老婆往后退,说:“听你叫喊的那个凶样,你就是王长增的老婆,对吧?你今天算是撞上了一个疯子,一个难缠的角儿。”她又对云雾庵说:“哎呀,她是来找商政委的,还不把老鼠丢了它,恶心。”

    云雾庵大怒,说:“王长增算是瞎了眼,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一个泼妇!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叫你给闹丢了,你是不是还想把他一个小小的警察也弄没了,你才不闹?”

    王长增老婆此刻不能示弱,当着这多人的面呢,她打横了,说:“你是谁,竟敢骂我泼妇,看我不到纪委去告你的状,你个小警察没人管了,是不是!”

    云雾庵说:“我是谁,我去年是王长增手下的所员,现在我是王长增的队长,叫云雾庵的便是,你要告我是吧?”他装着毫无意识似的提着老鼠在她面前一甩甩的,吓得她直往韩亚环旁边躲。“你告我,我带你去纪委,看你告我什么?”

    亚环说:“是呀,你告他什么?”

    长增老婆说:“你作证,他刚才骂我泼妇。”

    雾庵说:“你还不泼妇?跑到我们重案队大喊大叫,扰乱办公,你问一下你身边的我们的江支队长夫人,她要是说你应该大闹重案队,那就叫江支队长把我的细官儿撤了,省得你去纪委告我。”

    长增老婆愣了,没想到这胖娘儿竟是支队长的老婆,傻了几秒,她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拽住韩亚环说:“哎呀,失敬,是江夫人,我是来找长增离婚的;他说改,可前天周末〈注:一九八五年代一星期只休一天,周六就即是周末〉晚上,我又看见了,他搀着一个女孩子从《黑玫瑰》出来,打了个的士,一溜烟儿走了,他是狗改不了□□。”

    雾庵一听长增老婆提到黑玫瑰酒楼就什么也明白了,她误把韦莲娜当成了长增的新情人,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长增也真是被冤死了。

    雾庵大喊一声:“大家去上班,看什么看!”

    于是大家都走了。

    他把亚环长增老婆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说:“那就等商君政委来了再说。”

    亚环对长增老婆说:“这事儿找他的政委,是个女的,好说话。”

    长增老婆说:“就是商政委呗,还好说话呢,她尽说长增的好,说我不该把他扫地出门;还说我住的房子是公安局分给他的,真要走是我走。你说我要是不与他结婚,他单位会分房子给他?”

    雾庵说:“咬人的狗不叫,汪汪叫的狗不咬人。”

    长增老婆说:“江夫人,你作证,他叫云雾庵是吧,又骂人了,我目前至少还是王长增的老婆,对吧?公安局有领导这么对自己下属的老婆?骂我是汪汪叫的狗,你说我不告他,就这么忍气吞声?”

    这会儿,韩亚环都蒙了。她就是不明白云雾庵干吗叫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呢。

    云雾庵笑了,说:“柯艾晴,你误会了,我只是打个比方,那汪汪叫的狗,是真的不咬人。你知道吗?我的意思,你要是真的想离婚,你根本就不会这么闹。”雾庵见柯艾晴一愣一怔的,就知道是说到她心里去了,于是,他又很动情地说:“是,是啊,犯了错的是长增,但就因为他错了,那还不是让你,牵着牛鼻子走?问题是,你根本就不想离婚,你只是闹着要吓唬住他,叫他听你的,好好地爱你,可你一闹再闹,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受害者似的;可你知不知道这是对他精神上的折磨?”说来也怪,雾庵这会儿喉腔竟有些梗噎,说不下去了似的。“官儿丢了,固然是他的错,可现在,他该不该有,有一点儿的安宁?可你又在闹。”

    别说柯艾晴傻了,连韩亚环都傻了,她们不明白,这是在说王长增啊,可王长增的事儿咋怎么就像是说云雾庵自己的事儿一样呢,他竟说得那么地动情,还就像是说不下去了似的。

    沉默一会儿后,柯艾晴说:“你咋知道我的名字?他还不是又让我抓了个现傍〈方言:指现行做坏事〉!”

    云雾庵说:“什么现傍,那女孩子叫韦莲娜,我们的同事,她心情不好,喝多了一点,是我叫长增送她回家的;还有商政委,吴大豪夫妇一帮子可以证明。请问长增夫人,你那么晚了,也到《黑玫瑰》那么个地方,干什么去了呢?谁可以证明你是清白的呢。

    “还有,你把长增扫地出门,据说是你一个亲戚的平台上,围的一个小板房,到处大窟窿小穿的,这已是十二月底,早冬天了,长增已经冻病了,刚才我看他吃感冒药一把把的吞啊。天气预报,明后两天,受北方冷空气影响又要降3至5度,我看了,你只给了他一床薄被子,还是当兵时的那一床啊。

    “我和他虽然不是一个部队,他当兵的时间又比我早几年,但是,是一年退伍到地方的,也七年了,夫人!你们怎么也夫妇一场吧,亏他还总在我面前说:‘我艾晴原本是个好妻子’,好在哪?判死刑的犯人,这会儿睡在牢房里也睡得暖啊。”

    云雾庵怎么就像是真说自己似的,喉咙一咕噜鼻子一酸,眼里一眶泪水,直说得柯艾晴韩亚环一愣一怔的,真正地进入了角色了。当她们明白是在说谁时,柯艾晴蒙住自己的眼睛哭得双肩乱抖。

    沉默好一阵子,谁也不吱声,商君接到报信早来了,在门外好一阵子偷听,没想到云雾庵竟会那一番的理论。她进来时,他已哭了,就好像他就是王长增,而她商君不是柯艾晴啊。

    柯艾晴一跃起身,醒了似的就要走。商君拦住她,说:“你等会儿,我这就开证明给王长增,你们好去离婚〈那年代,离婚是需要单位同意的〉,再不用来我们大案队里闹了。”

    正说时,王长增进来了,柯艾晴推开商君扑上长增,抱住他嘤嘤地哭了,说:“我不离,咱们回家吧。”

    云雾庵大叫:“王长增,那你俩还不快滚,我放你一天假,把小板房的被子搬回家去,以后你给我多加几个班。”

    王长增出门,雾庵又喊:“回来!”俩人返回,雾庵笑说:“漂漂亮亮的娘们,你还到纪委去告我不?”

    柯艾晴笑了,露出两个小虎牙,说:“就告,告你比你老婆还会做思想工作。”

    雾庵说:“你赶快给长增生个儿子,不然,外面的女人他还是要找的。”

    “他敢!”柯艾晴拽上长增就走。

    亚环说:“我也走了。”她起身。

    “江夫人,你又来干吗?你一来我们江支队长就有好大的压力呢,”云雾庵笑着说。“你知道我说的意思吗?”

    韩亚环说:“我今天休息,钥匙丢在家里了,进不了门,来拿他的,我知道你的意思,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怕了你行不行。恶心死了,把个血淋淋的老鼠都快甩到人家身上了。”

    雾庵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奶奶的,女人,丈夫不怕,偏怕一只小老鼠,没天理。”

    亚环一走,商君不高兴了,噘着个嘴。雾庵说:“怎么,怪人家说我比你会做思想工作?”

    商君说:“怪的巧,将来,我要是不生个儿子你也会去外面找女人,对吧?”

    雾庵说:“做工作乱说,你也当真,就为这,还生哪门子气?”

    商君说:“你是对的,过了元旦咱们去领证,也好往局里要房子结婚,然后给你生一个带把的像你一样的小小**。”

    云雾庵笑了。

    商君说:“笑什么笑,去我的办公室,有一个美眉找你,我看你当时太忙,让她去我办公室等你,都半天了,好像要找你说从前的什么案子吧。”

    雾庵说:“那就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