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古穿今)洛川本纪 > 《(古穿今)洛川本纪》尴尬
    平生第一次,昔我窘死了,在两个,每个都让自己小鹿撞怀过的男神面前一节一节支起自己,备感屈辱啊!赶紧摸鞋子,摸到了,穿在脚上,心里紧张的,差点都没找到脚。

    但聪明的子嫣早已窥到怎么回事,已溜得不见踪影。这次又让她出了大洋相,一定在背后某个墙角笑得牙都掉地上了吧。

    昔我终于把鞋穿在脚上了,刚说站起来,还脚下一滑,差点劈了大叉、闪了小腰,靠,还能再倒霉点么——这时田子恒已走过来,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没事吧?”

    啊,男神在和自己说话呐!

    昔我给紧张得语无伦次:“没、没事。”抬头望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干净明快的一枚资深美男子,眼睛明亮,笑容爽朗,一口白的令人惊叹的整齐牙齿,关键是他对她的态度,多少年了,一如既往的和谐可亲,一如既往的春风抚面,一点也没有老板的架子,更没有富人阶层的傲慢和矫情。这是一种怎样的教养和修为啊!自己刚才还失心疯般捎带说了他坏话,真是不知好歹!

    在昔我用充满感激又歉意的目光怔怔地看着他时,还是有余光不由自主逾过他的肩膀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十一。他一直背靠着窗户,好似一直在冷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当他意识到她用余光看他时,才把目光倏然投到别处。

    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这淡然一瞥的余光中,十一不像她想象的是那种随意安静的平常人,那种姿势和气息无意中投射出来的,分明是有着某种掌控和规划力的人,他内在的安静一直有一种强大的支撑,像柔软皮肉后面坚硬的骨骼,坚硬到不可想象,好像是自己因他慵懒闲适的惯常做派而误会了他,真觉得他没什么用似的,那只是他愿意显露出来的对什么都淡淡的一种处世态度罢了。

    田子恒豁达的一只手把昔我拉起来,还弯腰要帮着把彻底摔成两截的拖把拿起来——昔我又抢先一步捡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这地板太滑,以后小心点。”田boss用悦耳的声调很贴心地说。

    昔我冷静下来了:“谢谢田总。我来拿这扫把,是我妈让我来拿的,她说她不是故意踩坏了,让我拿回去修一修,接着用。”

    “不用修,一个拖把而已。”田子恒又露出那种阳光般亲切的笑容,“没多少钱,再买把新的就是了。”

    昔我发现自己不像以前那么容易笼罩在俊男田boss注视的目光下了,说话很从容,也豁出去了:“我妈妈很珍惜在这里的工作,她怕别人责怪她无故损坏公司的财物,所以让我来拿。”

    “那么,你还想来这里工作吗?”田子恒继续。

    昔我心颤了一下,很镇定:“田总,请您原谅我刚才说的话,我不是那意思。我很感激以前您给我机会让我在您这里实习,是我不好,打碎了您的花瓶,给您和公司带来那么大的损失。您不计前嫌,没让我赔偿,我无法表达我感激不尽的心情!但有了这个重大过失,我很想来也不敢再来了,所以我在别处另找了一份工作。我很感激您在我说了刚才那么不该说的话后,还能温和地这样对我——”

    昔我几乎要落泪了,这反而让田子恒有点手足无措:“没事,是老板不要求追究这事......”

    “谢谢你老板,我很感激他,也感激您。”昔我看着田子恒,也看着他背后一直沉默的十一——尽管他一直沉默,一直把目光投在地面上或墙上,但她知道,甚至能感觉出来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哪怕自己睫毛眨动的细小末节,所以他的身子才那么僵硬,几乎一直一动没动……自己只所以有这份感觉,是因为自己每个细胞也都在不由自主在关注着他,几乎不用眼睛看了。

    “对不起,如果没事,我回去了。”昔我拿着拖把,几乎是以低到尘埃里的姿态轻轻转过身,脚下一点声息也不敢有,悄悄地一步一步挪开,消失在走廊拐角里。

    就在拐角的一刹那,窘迫的昔我还有一半的细胞在敏锐地感觉十一在干嘛,他又看在了哪里,他的睫毛眨了没有?他内心是在轻叹还是惋惜,是不是自己特上不了台面让他感觉丢人了啊!?尽管自己已经尽力了。但直觉告诉她,他依然一如既往地没有看她,但依然一如既往地在感觉她。

    直到出了田恒大厦,昔我才放松下来,才感觉到刚才每个细胞都在一种无形的关注下像抽水机一样在消耗她的能量,让她背后长眼睛,去接受和感知那份关注。妈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田子恒,以前念念不忘的男神,为什么这次面对他没有每个细胞都对他笑的感觉了?反而全被另一个感觉吸走了?田boss这竟要成为前男神的节奏吗?那么十一,他怎么对自己有这么一种奇异的……控制力和感知力

    看着昔我几乎丧魂落魄地离开了,十一也松了一口气,那份紧张他也感觉得到,但只能用微笑掩饰过去。

    “没事吧?”田子恒回头。

    “没事。”他淡然地看着窗外。窗外近处有成群鸽子飞翔,远处是落下山坡的斜阳留下的壮美云团,云团后面好似有一群大鸟的翅膀在搅动着天宇下浩瀚的气流…...

    有了这次偶遇,昔我觉得他和十一肯定没有未来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他都听到看到了,也没新鲜感了吧;以后的日子反而好过了,因为没有幻想和期望了嘛。唉,可以放心地走出来了。只是偶尔内心的小角落还会漫过针扎一样痛的感觉,是对美好人和事物就这样在身边流逝而感到惋惜和不甘。

    如果人间有后悔药……就是有后悔药,他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好吧,这就是结局了,允许自己适当正大光明地伤心和缅怀吧。

    所以,以后的日子昔我也变得认命了,上班时小胖老找机会与自己说话也不再为和十一独处而拒绝;下班,下班偶尔想想十一的颜和高深莫测的眼睛,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内心火热恨不得马上看到他摸到他推倒他之类.这类思念已渐渐变成细水长流,波澜不惊,即使在半夜惊醒,也不会再晕头晕脑跑去三角公园了。

    甚至她自己都怀疑前两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在三角公园见过他,而不是自己的幻觉或做梦?因为在梦中,他就清晰地存在,在时间的无崖天地里,眼前到处是荒草,从脚边一直到天边,好像没有什么路,她惊悸的眼晴里闪过迷蒙,然后就是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迷人的面孔和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睛。他伸过手,她的手搭上,他轻轻拉着她,走过漫过天际的原野,走过时间的无崖,平静,淡然,像本来就是那样子。

    然后醒过来,睁开眼睛,恍然看到那个梦中人就坐落窗外的石板上,和灿然的星光一起,和那轮淡月一起,就在自己身边……

    真在自己身边吗?再定睛瞧去,窗外除了淡月和点点星光,什么也没有。

    转眼已在小胖家的院子里扫了半个月的地了,工作蛮无聊,也没那么多树叶让你扫啊。于是昔我就请假去医院看看自己的左臂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看到昔我请假,小胖就麻利地跟了下来,热情地看着她的脸:“我要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你怎么了。”

    “没事。”

    “没事,我也没事,去看看嘛。”

    “楼上不忙吗?”

    “没关系,有的是人。”

    于是昔我就和小胖到了医院,给医生说了以前病情,经常左臂毫无来由地痛得要死要活,是不是大病早期啊,骨癌啥的?于是一通X光检查,片子出来,医生沉吟片刻:“骨头一点问题没有。”

    “那我的左臂偶尔疼是怎么回事?”

    医生翻来覆去看着X光片,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又让查了血之类,反正就是正常。

    末了,走出医院,小胖说:“回去赶紧给你上医疗保险吧,万一你真得了大病,得治!”

    这话让昔我开心,还有人关心自己的死活哦。

    “放心吧,我没事。”

    “你的手臂不是常疼吗?”

    “是偶尔疼,但越来越感觉这左臂有力量了。应该没事,医生也说没什么问题嘛。”

    小胖点点头:“你没事最好了,最怕你得病了。”

    昔我有点尴尬,还没做好准备接受这样一个男生的好意和稍有点肉麻语调的情话哦。这要是十一说出来就好了。

    在他们回到殡仪馆时,没想到墨琳正在门口等他们,带着某种勉强说不出的笑意,只对小胖,而不是自己。

    “大海,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快,上面有事。”她马上拉着他上楼去了。

    胖大海还回头对昔我招手:“有事打我电话啊!”

    在他们消失在门里的一刹那,昔我看到墨琳面带笑容的脸上凝出一丝苦涩和抑郁,那是她留给自己的脸色。昔我内心马上抽搐了一下,不知为什么,马上想到了梅子嫣,难道她对小胖有意?自己又要陷进带妒忌带醋意的三角暗恋里了?不会这么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