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古穿今)洛川本纪 > 《(古穿今)洛川本纪》赌债1
    她瑟瑟发抖地站在街上,一会儿暴走,一会儿茫然四望,难道自己就屈服于命运,真跟了那个暴力男,比自己大近20岁也就算了,关键他不是个好人啊!总不能活到现在,就为了给老爹还债吧。^^^百度&搜索@巫神纪+www.biqusan.com@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等她再度清醒时,发现自己已来到三角公园,不知为什么竟不知不觉来到这里。难道潜意识里会渴望十一的到来?他不过是吕教授家的孩子,一个默默无闻又不屑于在事业上有什么追求的男子,估计他也难解救自己。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自救,自己可以去买一把锋利的匕首,当自己成为赌债送到杨胖子手里时,就可以手起匕落,要么刺伤他,要么刺伤自己,最好弄成刑事案件,就是做牢也比和那种人亲热好吧……

    人在紧张状态,意识流会相当发达和顺畅。昔我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能说服那个坏蛋呢,比如每年还他一定钱数,还上50年如何?如果他还有田地或其他产业,自己还可以用劳务偿远……

    六月的天空,乌云再次翻滚,接着又下起雨来,噼噼叭叭打在头顶上的树叶上,昔我一点也不想躲,她想冷静一下,让自己再清醒一下,现在自己的大脑像是沸腾的水壶一样,不断升腾起像蒸汽一样的悬浮想法。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黑色大伞,雨点落在大伞上,溅起细碎的水珠,顺着伞骨的方向缓缓流下来。伞下,一个颀长沉稳的身影,缓缓地走着,又在寻找他的鸽子吗?

    昔我一动不动盯着他,知道他一定会转过脸看自己。她甚至有一丝不切实际的预感,这个一直略带神秘的人,可能能为自己做点什么。他一直在自己常出现的地方出现,不是很奇怪吗?当然,也可能自己太想抓一根救命稻草了,高估了他。

    果然,走到平行处,十一转过身来,平静的眼眸沉静如水,轻轻地向她走来,在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隔着雨帘看着她。

    “要避雨吗?”他轻轻地问。

    昔我马上就跑进他的雨伞下,他马上把雨伞向她倾了倾。昔我有点孤注一掷地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又急切:“十一,你为什么老是出现在这里,我们为什么老是遇见?”

    十一有点窘迫,但声音依然平静:“我就是经常来这里啊。”

    “有没有原因,是我在这里啊?”她希望他能答:是。

    但十一只是看着她焦灼的眼睛,没有说话。

    哎,豁出去吧。

    “十一,你能帮我一下吗?”说完,又后悔了,他哪有这能力?自己急病乱投医了。

    “什么事?”他冷静地看着她。

    昔我叹口气:“虽然你也没法帮我,估计没人能帮我。我就是不甘心——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六百万,有没有人感兴趣?”她最后还是咬着牙豁出去了,“你有没有认识有钱的人?”

    她立刻意识到他起码认识田子恒,他爷爷是吕教授,应该也认识有购买力的人吧。

    “怎么回事?”十一凝视着她。

    昔我才颤抖着把赌上自己的还债协议拿出来:“我有个不争气的爸爸,他突然回家了,赌博输了很多钱,没钱还人家,他把我抵押出去了。”

    十一快速看完,沉默片刻:“所以,你就打算把自己卖给别人,去还赌债?”

    “那,我还有什么办法吗?你也知道,这一段时间我够倒霉了,前脚刚打碎了一只很贵的花瓶——你知道那是只什么花瓶吗?”她看着他的眼睛,“就是那只在拍卖行田总用一亿五千万拍下的那只宋朝大花瓶,让我不是故意打碎了。”

    她本指望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但他的表情平静得一点反应也没有。

    “所以我的工作才丢了。现在,天上又掉下六百多万的债务来,如果我不还,我妈妈会受牵连。我爱我妈妈,我不想让她再受苦。”昔我十认坦诚地看着十一,“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想,如果有公司可以购买我当员工,或什么人购买我的双手、我的劳动、我的服务….提前帮我爸还了赌债,我真打算一辈子给别人当牛做马了。”

    面对十一的沉默,昔我的希望在一点一滴地破灭,“估计你也没这笔钱吧。我就是想给你养鸽子,你也没办法帮我是吧?我一直想,就是卖给你这样的人,也比把我卖给那个潜在杀人犯强吧。”

    十一皱了一下眉。

    昔我叹息一声。

    “你父亲欠的是赌债,不是欠的女儿,为什么一定要用女儿还呢?”他轻声问。

    昔我简直欲哭无泪,“他不用我还,他用什么还啊?我家能值点钱的就是我了。说实话这些年,我家也没攒下什么钱,有点也让他拿走还赌债了。结果,这次,他又欠了这么多回来。我们不还,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不说我爸,就说我妈和我,可能会在某个时刻,被人当街砍死。”

    十一点点头,面容凝重:“为什么不继续赌一下,说不定能还上呢。”

    昔我就站在他面前,听到一种希望哗然破碎的声音,和缓地说:“赌博,一定会输的。要不是我爸有这样继续赌一下说不定能翻盘的想法,怎么会有今天?”

    “为什么不试试呢?”他平静得像那是六毛钱而不是六百万。

    昔我决定不再受这份刺激了,马上转身就要冲到雨帘里跑开,哪怕跑到对面田子恒的办公室里,和他商量都比和这个太不靠谱的十一强!

    但她没有跑动,左胳膊牢牢地被他一只手抓住。十一用冷静的眼神看着她:“你的左胳膊还疼吗?”

    “关你什么事?”

    “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想法?”

    “继续赌吗?”昔我几乎鄙视他,“是你赌还是让我爸继续赌?”

    “我可以试试。”他平静的语调,真的像六毛钱的买卖。

    “呵,你想把吕教授也赔进去吗?告诉你,吕教授这种老知识分子,也可能没有我的身价高!”

    十一叹口气:“还没试呢,你怎么这么毛燥?”

    啊,说我毛燥!昔我简直要哭了:“十一,现在关键时刻,不是开玩笑啊,你能靠点谱吗?六百万啊!你家吕教授一辈子薪水,估计也就这些吧?”

    十一继续平静地建议:“你相信吕教授吗?要不,找他商议一下?”

    哎,说了半天,就这句像人话。

    昔我马上跟着十一往殡葬学院走去。

    晚霞在西天燃烧,傍晚的殡葬学院在树梢上一抹绚丽的霞光映衬下,黑松和紫槐的颜色更深,几幢庄严的灰色教学楼和实验室也在夜幕降临前显出肃穆来。这种和死亡接近的地方,你简直感觉不出校园本该有的活泼和美好来。近两年,昔我就是习惯了这种氛围,从没真正开朗过。一门心思想逃跑,感觉它的压抑感与自己的天性格不入般。现在,则是她发自内心愿意走进去的为数不多的时刻之一。

    她还以为到吕教授家里去,也算见识到十一的家,但方向好像是学院的办公室,那幢最有威严感能从窗户里看到田恒大厦,甚至能模模糊糊辩出自家楼房方向的最高校内建筑。

    到了吕教授办公室门口时,昔我这才发现门牌上写着副校长三个字。妈哎,还以为吕老师仅仅是教授呢。看来,有点谱了,他其码有点钱的吧。

    他们进去时,几乎没敲门,十一直接就推门进去了。而吕教授也像知道他们到来一样,早已准备好茶水。这对高校的教授来说太难得了,他们经常用怠慢学生或下属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权威和被需要感。

    昔我虽没受过吕教授的怠慢,但领教过他的严厉,一直把他当作可敬但不可亲之人。但现在,他以恬淡老者,或以一个家庭长辈的面貌示人,让昔我有点受宠若惊。估计是因为十一带路的缘故吧。

    但十一已由习惯到漠视这份温和情感似的,径直走进大厅,自自然然就直接就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一副主人的庸懒懈怠神色,让昔我瞬间怀疑他是被惯坏了的孩子。但他的姿态却不让人讨厌,就是那种自然散淡毫不做作的安逸样子,甚至在骨子里流露出淡淡的养尊处优气质来。所以,连吕教授也都习惯并受够了他这副做派吧,因此这个一家之长根本没在意他的样子,一直用温暖而坦诚的眼光看着昔我。

    昔我就把事情向吕教授和盘托出。吕教授听着,站在窗前十一旁边的地方静静地深思了一下,也是平静的声音:“昔我同学,如果你信得过,能把事交给我处理吗?”

    昔我简直大喜过望啊,但仍疑惑:“吕老师,请问您打算怎么处理啊?”

    吕教授把一杯茶水递给昔我。昔我一口气全喝了,太渴了,而且外面的雨把她淋透了,也有点冷,太需要这一杯热茶暖胃了。茶杯刚放下,十一又体贴地把他那一杯放在她面前。

    “以其身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教授温和的声音。

    什么意思呢?

    “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对不起啊吕老师,您大概不知道这些人吧,他们是职业惯赌,也是职业黑道加流氓。您是老知识分子,也许……正……也许压不了邪。”最后一句,怕有伤师尊,昔我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您想帮我我当然感激,但我也怕给您老人家带来麻烦啊,毕竟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吕教授很淡然的口气:“没关系,我既然说能帮,肯定就是能帮了。你放心昔我同学。”

    昔我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老教授变得对自己特别客气,一口一个“同学”做后缀,看来十一还是蛮大面子的啊。不由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但十一却没看她,只是用他若无其事的惯常神情心不在焉地听着,好像心有成竹似的。

    真有这么大把握吗?他越是这样,昔我越发担心了,他们在中上流社会生活惯了,也许他们阶层或圈子中的人能卖他们面子,但对于社会另一个层面,是真的不知道边缘社会的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