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大吃一惊,打自己的主意,能打自己的什么主意?而且老娘一辈子窝囊,最后一句简直是她窝囊之最的代表,连想保护女儿也是拿自己的贱命当威胁筹码,如果你的命真那么有价值,他犯得着这么多年不拿你当回事么?
昔我觉得现在应该当母亲的升级版,应该由她站出来保护老娘了。^^^百度$搜索@巫神纪+www.baishulou.net@阅读本书#最新$章节^^^因此,她严肃而冰冷地说:“你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我真觉得我和我妈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很奇怪,你们日子过成这样,怎么还没离婚?!”
这话让老娘和老爹同时吃惊。母亲一直说,要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哪怕表面上的完整,其码昔我也是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但现在,昔我已明确提出:我不需要!
昔我妈有点悲喜交加般,原来这些年她的牺牲在女儿那里并没太多值的,因此有些不知所措。昔我爸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缓慢站起来,以一幅大流氓欺负不过、可以在善良人面前摆一摆架子的嘴脸,审视了一下那对一贫如洗的母女和她们还算干净的房间,以一家之主的声音在做决定了:“我想好了,以后我就在家和你娘一起养老了。闺女大了,能出去独当一面了,就出去干活吧!”
昔我妈先蹦出来:“你让她出去干什么活?!”
昔我也梗着脖子:“凭什么现在,由你来安排我和我妈的生活?”
“就凭我是你爹!”昔我爹硬绑绑把话砸在地上!“就凭我和你娘结婚20年了!老来伴、老来伴!”
“你年轻时去哪儿了?”昔我咄咄逼人的神色。
昔我爹看老伴:“管管你闺女,没大没小的,胆儿肥到能顶我嘴了!”
“妈,我希望你和他离婚!”昔我对母亲说,“这些年,你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这么一个臭流氓怎么可以随意安排你的生活?!妈!”
昔我妈这时天性中善良到软弱的性格上来了,面对老伴的一家之主的气势,唯唯着,就是不敢吐话。
“妈,要是他以后在这里生活,我就走!”既然你不能威胁他,我只好威胁你了。
“你往哪走?”老爹严厉地看着她。
“我已经毕业了,我出去找工作,出去租房子!我往哪走你管得着吗?妈,我们现在就走!”昔我的本意是让老妈暂时躲开这个20年中冒出来三五次的老男人的威吓和控制,单独还可以给她做做功课,离婚算了,前20年都不管我们,你还指望后20年能转性?再说,光在街上看他被人追着群殴的景象,昔我就本能地感觉要离他远点。这个冠之为她父亲的人,简直就是给这个家招邪的人,他什么人都敢得罪,什么罪都能受,肯定也会把这类恶习再施加到母亲身上。母亲这辈子太不容易了,她不能再她受伤害,她要保护她。
“哪里也不能去!”被人群殴到如此明伤的老爹一点也没耽误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耍威风,就像黑社会老大一样,拖着一瘸一拐的双腿走到门口,叉开两胯,往那里一站,像支了门户,威风凛凛地说:“我都回来了,谁都不能走!不把你老子看在眼里还是怎么滴!”
昔我不仅火大,这样的人还就不能迁就,被他欺压下去,一辈子就不要翻身了!一旦能翻身,可能会永远摆脱他。典型的软得欺,硬得怕。所以,昔我强硬地逼视着他:“在街上被人打时,你的威风哪去了?”
哇,像当面打脸般,老爹不能忍!
“臭丫头,跟你爹对着干是吧?皮痒了是吧!不把你治服,看来这辈子你对老子一点用也没有了!”老头子弯腰从门后面抽出一个扫把——说时迟,那时快,老娘“嗷”一声,奔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不是指对方,而是要抹自己的脖子:“老王,你要是敢对我闺女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拜托!老妈,你这是何必!昔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妈,咱能不这样幼稚吗?你越这样他越得寸进尺!对一些冷血的老流氓,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走!”
昔我坚持把老娘拉出老爹的控制范围,因为一物降一物,老娘这辈子都是这个男人死死摁住的人。
“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突然,老爹不硬顶了,而是一种淡淡嘲讽的口气。
昔我没觉得有什么,但昔我妈已经不行了,“咣嚓”一声,把刀抛在地上,垂下头,认命的口气:“别逼咱闺女,我——行吗?”
老爹都不屑地多看她一眼,很嫌弃的口气:“老骨头老肉了,凑什么热闹——”
“我才四十多岁,不算多老啊!”
昔我听不懂了:“妈,你说什么?”
两口子开始难堪的沉默。
“妈,他要我、要你干嘛?”
继续沉默了一下,老子终于不耐烦了:“你告诉她吧。迟早的事。”
昔我娘就悲哀地看着闺女,把昔我差点看一个跟头,那种目光太绝望了,能杀人!
“闺女,你爹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这次赌博输给人家六百多万,还不上人家,被人追到家门口差点打死!为了还债,他——”
昔我静静地听着。那边是父亲夸张地清理喉咙的声音,怕尴尬般,他跑出走廊里吐痰。
“他——”母亲突然眼泪崩流,“他给人家画了押,把你抵押给人家了!”
昔我突然大脑空白了一下,开什么犊子玩笑,什么年代了,还有亲爹拿亲闺女还赌资的?
“妈,这是违法的!”她异常冷静地说。
昔我妈叹了口气:“违法合法,反正你爹按了手印画了押了。那是一帮啥人啊,欠人家那么多钱,都追到家门口打,还管违法不违法?”
昔我接下来就看到老爹那怂货给人家写的用女还债的凭据了,白纸黑字,要一周内把亲闺女亲自送上!
“我可以报警!”昔我此时倒一点也没怕。要是自己再像老娘一样,苦哈哈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估计这辈子自己也和她的命运一样了。
但老爹从走廊里回来,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报警,这些是啥人你知道吗你就报警?你报警,你就看不见你爹娘了,先是我,后是你娘,都得被活活砍死在街上!你还是跑不了!”
昔我气得,简直想上前就扇老爹一百个大耳光,哪有这样的熊货不把你老婆孩子折腾死你就不算完的,虎毒还不食子,你还是人吗你!
但,谁也没法与赌徒讲道理。
昔我有一种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冷静:“他们要我干嘛?”
老娘就哭:“能干嘛,啥好事!?”
“卖我到窑子吗?”
老爹很心烦的样子:“有这种可能,但不大。老杨家的二儿子,看上你了。”
噢,这样啊。昔我心里叹:“老杨的二儿子是什么人啊?”
“去年刚从监狱里出来,38了,没媳妇。”老爹语调平静,“其实想想吧,这个人也算不错,他上次砍人是误砍,没砍死,蹲了12年出来了。估计他应该吸取教训好好过日子了。”
“那,刚才在街上追打你的人中,有没有他?”
老爹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有!领头拿木棒的那个。”
昔我瞬间麻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那个手持木棒脖子上拴个大金链子杀气腾腾一脸横肉的大胖子,而且是那种凶残的胖法,肥肉一咕嘟一咕嘟毫无章法地堆积在脸上,这辈子要是嫁给胖大海简直太幸福了!
此时老娘已哭着从地上爬起来,生平第一次雄起了,上前就推搡着老公,嘴里吐着唾沫呸他:“你就这样把你亲闺女送到狼窝里给你还赌债了吗?我们娘俩这辈子欠你的啊!?你咋不被人砍死!一死百了,你就对得起你家祖宗了!”
老爹理亏般,一边躲一边理直气壮回:“那杨老二也不丑!就是脸上有道疤,又不遗传!将来有了孩子就好了,虎毒不食子,人家说不定还真对咱闺女好!一个闺女都养这么大了,还留她干嘛?”
接下来爹妈便是一堆嘴仗,那话无非是,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哭哭骂骂打打,不让内心那么内疚而已,毕竟是推女儿进火坑!
一刹那,昔我就感到脑仁疼。她拿着那个卖身契般的赌债协议,在争吵中转身,头晕脑胀地走出家门,走出地下室,走到大街上,小风一吹,竟给吹醒了:我干嘛让一对生活的失败者安排我的命运啊?一个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人,他们一辈子过够了糟糕透顶的日子,接下来还要让自己接着过吗?
但如果不过,该怎么办?逃跑吗?
昔我立码全面评估了逃跑的后果:如果一周后,自己不能送到达杨老二手里,那么老爹遭殃也就算了,老娘也可能会受牵连……自己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老娘受一帮流氓的群殴甚至羞辱。如果不逃跑,又不跟那个伤疤脸一起生活,只有还债了,600多万呐!去哪里弄这么笔巨款?不过,有自己失手打碎花瓶的前车之鉴,这600万倒没吓住她,而是发动大脑,瞬间联想到各种可能:1.如果把自己卖掉,不是卖给坏人当老婆,而是卖给公司,一辈子工作,自己只拿个温饱工资,有没有公司与自己签包身工的合同?如果能签的话,能想到的头两名,一是田子恒,他有能力购买得起,而且他公司反正也需要人手;唯一不利的是,自己不是那种高精尖不可替代的人才,平凡的自己对他未必那么有用,还有,先前花瓶的事,让自己有点没脸再去和他商讨。还有一个人,是胖大海,毫无疑问他喜欢自己,他家有个家族企业殡仪馆,肯定是有些家底的,但他还只是二代,家庭财政大权还牢牢掌握在他爸手里,那抠门的竹竿肯定对她和他儿子反着来。除此,
还有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