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潇默戚情之东城略 > 《潇默戚情之东城略》故意生事
    我走出戏院雅间,无滋无味的分神游走,我该如何是好?怎样才能走进皇宫?那所巍峨高墙并非可以随意进出,什么贫苦人家的孩子谋个生路全是胡扯,没有银子没有人际关系,就算真的捡到便宜进去了,也活不长。

    我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跟赵训畅谈甚欢也虚耗良多光阴,日光早已不再刺眼,世界上再也没有一样东西能使我因痛忘愁。

    扶着紫檀木栏杆望下去,戏台上的戏子们唱的欢实的很,一楼二楼的达官贵人也是全神贯注的品茶谈心观戏,那一旁的高墙上露出几个小脑袋,胳膊扒在墙沿上,袖口打着补丁料子不及我云袍的十分之一。

    偷戏的孩童急促迫切的想一睹声音本尊的风采,依小手的大小来看,他们几个小的有八/九岁,大的也有十四五岁,与我年纪相仿,回顾过去在渔村的日子,虽然过得朴素但锦茹却很开心,而我,自从生下来就自带抑气,无人洽谈的时候变回抑郁寡欢独自蹲守在角落里沉思。

    也许是我的相貌不似男人所以总是遭人非议,我已经习惯孤身一人的生活态度,自从遇到了哑儿,赵训,我才觉得生活有点滋味了,但滋味也无非是调剂罢了,真正充满我思想的是报仇!

    一路掌心摩擦着栏杆沾染异香,同样的路程不过是反过来的,我走下木梯视线瞬间低落,再也体会不到一望无际的自豪感,就连那几个偷戏的小家伙也不知道藏到哪去了,右边高高的座台子上层层爆满,这是供给百姓听戏的烂位置,五文钱三个时辰。

    我无心听戏而是沿路折返,也许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路,即使我知道并熟悉我也不会走,这条荒土地沾得我满身沙土,而那一边就是神秘莫测的美人婵娟,他是老头的玩物,被折磨得欲走却不能走,我不及他的样貌,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平步青云。

    我细心思考着如何能激怒班主直至他把我卖了,前提是不把我摔死。

    这时,我灵光一闪想起今天为什么被打,我不明白不代表班主不明白,他会打我就说明那本书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抄上一边都被推出一个大包,我要是抄上个十几二十遍,宫门不自然为我打开了吗?

    坏东西又能怎样?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好的?进京前我认为郑大人是大明朝宦界中唯一的好人,现在品悉来看,也并非如此,好人可能那么有钱吗?我以后就算是有幸与他和老头平起平坐,我也定然不会娶妻或是养个男人玩,太造孽了。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说我也是杀过人的,这本书再坏还能坏得过人心吗?我不认得字抄写千遍又有何妨?只知其貌不会其意,便不会遭受淤泥的污浊。

    就这样吧!其他的办法太过冒险了,我要是打碎什么贵重的陶器瓷器还不得被班主转卖到其他地方抵债,目的只是激怒他,不要太过分就好。

    我一路狂奔跑到书房,神色没有半分异样,这是我的报复心理,在长相上输给男人体力上却不能,人家扛一袋包裹我便扛两袋,肩膀上的压制感我一一咽到肚子里,等到回家擦药的时候再反刍回来细细品味。

    走到书桌边坐下,前面的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我早就已经打过照面,那只毛笔在我手上书写自如,就是每一次遇见它都是被凝固的墨汁包裹住的,我拿起毛笔在一旁的涮笔缸里翻弄**几下,直到洗涤的一尘不染。

    我深呼一口气,左手摊开一张宣纸平整的按在桌面上,右手掐住毛笔在砚台里沾上一沾,又展开那本叫金/瓶/梅的书籍抄写起来,这一次是有目的地造反,所以我更是不敢马虎,一笔一划的规矩淋膜,几乎跟书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一篇一篇又一篇,我把我的造反当做成练字的好机会,毛笔在我的手上再不发抖,我的三根手指变得强劲有力,笔杆被我牢牢地锁在掌心动弹不得。

    这本文学著作被我抄了整整七遍,最后一个笔画落幕,我大笔一甩‘完成!’

    我拿起宣纸观看起来‘不知道书法家写得怎么样?我写的嘛...还可以吧...’

    放下宣纸我展臂抻腰,读书也是挺苦的,难怪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官宦子弟整日逃学呢。

    揉弄几下眼眶擦干净囤积的颗粒,望向窗外,这一学可就学了好几个时辰,进来的时候分明是下午,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了,至于是什么时辰我便无从知晓了。

    趁热打铁!

    我胡乱的将几叠宣纸拦到一起,从上到下足有我小指长,我是多么好学啊!

    捧起一厚摞宣纸我踢开书房的木门扯开嗓子大汉‘班主!班主!我有东西给你!’

    夜深人静,平常没什么的声音也化作噪声,他一个暴脾气的粗狂爷们儿怎耐得住此等挑衅?我沉下眉心静心等待,若不是为了招你过来,我怎么可能变得这么童真?

    没过百秒,一个宽大的黑影便踉跄的接近我‘大晚上的,吵吵什么!又找死了吧!’

    我变作笑脸将宣纸递到他面前‘班主,这是我给您的礼物。’

    班主冷脸接过来映着月光瞄上一眼,不自觉的浮现出**之意,我本以为计划失败了,可就在下一秒里班主再次将纸张砸在我的脸上,这一次却不仅仅是纸张,还有劲道的一巴掌。

    我被他打翻在地,侧身瘫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炙热在左脸蔓延开来连带着脖子也隐隐作痛,班主吹须瞪眼鼻孔翻到天上‘你小子成心的吧?’

    ‘班主看出来了?’我抬眼冷语回答他,我越是这样无谓的挑衅他就越是生气。

    班主俯身猛地拎起我的衣领‘你小子真想进宫是吧?’

    ‘想不想还不是班主说了算。’

    ‘好,只要你把这些废纸全都吃下去,我就放你一马。’班主将我拉到眼前瞪大牛眼怒我。

    我故意的怪笑,轻皱眉头哭咽‘班主就只会吓人吗?放人一马可并非男人本色。’

    班主要紧牙齿拎着我的领子将我举起‘好!既然你执意不做全人,我也不惧郑赵两位大人了,明天,本班主就成全了你的心愿!’说罢,他上前几步将我扔到书房里,我背部着地几近摔伤。

    班主气哼哼的喘着‘就算你小子求我,我也定不会放你!’

    言毕,他将书房的门关紧锁好‘你就在这给我待着等明天!’

    我费力起身爬到门口,演戏地拍打木门抽噎着‘班主,我知错了,您放了我吧。’

    我喊过数声也不见有人回应,这一次算是成功了。

    我依在门上,静静的享受我身为男子的最后一夜,不知为何,达到目的的我却没有半分的开心,也没有半分的恐惧,人们都说只有在定下的一瞬间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现在我得到我所谓想要的了,却感觉这并非我的期望。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唯一的念力就是报仇,进宫只是惩戒官兵的歪门邪路,也是我唯一能想到自亲手报仇的好方法,全村也许就只剩下我了,反正十六年来也没什么人当我是男人,大不了就真的随去,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浩荡而去,明天将会怎样,我也不做辩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