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歇死底里 > 《歇死底里》第二回.
    第二回.

    夜半三更,萧瑟的秋风再次将那些早早落叶的树枝摇曳了起来,似鬼魅一般无二。那一只只巨大的手掌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抓狂的校附属医院病房楼上舞动不已。

    学习护理医学的护士早早的就被安排到了这里实习,不但可以学到知识,为将来进入工作岗位打下坚实的基础,而且还能得到部分实习工资,缓解那些贫困家庭出身的经济压力。

    不少农村的学生都想要这份工作。古琳玥也是出自农村贫困家庭的学生之一,也就是在程俊生仍旧昏迷,韩笛与姜教授讨论完那超乎常人的心脑电图记录和那缕奇怪的头发走后的夜晚,轮到了古琳玥值夜班。

    向来胆小的古琳玥看着窗外摇曳的怪手,丝毫没有困意,惊恐或许是神经质迫使她将护士站的灯全部都打开,让整个护士站处于一片惨白之中。

    古琳玥原本清瘦的廉价略带苍白,从她眼下的淤黑可见她因学习的压力,还是经济的窘迫烦扰得无法安心入睡。当然,其中也可能存在其他的原因,只是不管怎样,都让这一个长相还算俏丽的女大学生背负着。

    “今天果然还是我值班。”干裂发白的嘴唇微微的碰撞发出似有若无的声,小到她自己也不记得自己说出来。

    时间分分秒秒的度过,没有任何病人需要护士的帮助,眼看着就进入第二天最黑暗的时刻,午夜。

    古琳玥再也看不进那些需要翻阅和记录的病例夹,她的心里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去做,是很重要的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

    “滴滴滴滴!”一连串的声响响彻在护士站与病房的长廊之中。

    已是午夜,又要查房了。

    古琳玥呆若木鸡一样的站起来,缓缓的朝向走廊的尽头走去。在这个惨白的长廊里她的身影被拉的老长。只是她并没有回过头看。也就是她幸好没有回头,如果她回过头,她肯定就没有办法继续当晚的工作了。

    透过每一个窗口房间里的病人出奇的安静,古琳玥心想也许是外面的风太大,天气凉爽了,大家都舒服的睡着了吧。

    她从长廊的尽头,再次走到长廊的尽头,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当她走到程俊生的病房门前时一种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她趴在病房门窗上自习的看了一下,除去静静躺着的程俊生并无其他什么,她这才说了句,“看来我要尽快的解决了,不然自己也会变成疯子。”

    回到了护士站,这才算是完成了这个夜晚的初步工作,稍作休息过后就要进行为病人们配药,抽血,以及测量体温这类的常规工作。

    就在这短短的休息时间里,古琳玥从护士站悄悄的探出头,试探性的左右望了下深邃的长廊。确定的确没有人,她这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白色的蜡烛,一张白纸还在护士服上衣的口袋里随手抽出一支常用的钢笔。

    最后从古琳玥的白色护士服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张,此刻更显苍白的面庞上一双乌黑的眼睛使劲的眯着,咬着牙一句一顿的说,“及时是死后下地狱,我也要结束这不人不鬼的日子。”

    蜡烛被点着了,摇曳得烛火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几乎看不出火光,仅是那炽热的感觉表示它已在燃烧。就这样燃烧的白蜡烛摆在脸前,她双手握笔,白纸铺在桌子上,那张发黄的纸张静静的放在白纸的一旁。

    随即,原本空无一字发黄纸上神奇的出现了一行字:当你看完下面的咒语,闭上你的眼睛诚心的默念,死神便会降临。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发黄的纸上再次出现了一些歪歪扭扭得字迹。

    古琳玥深吸一口气,来抚平翻涌的气血,即便如此她的胸口仍旧是起伏不定,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在她惨白的嘴唇上顺着那些干裂的细小裂口丝丝的渗出暗红色的血迹,而她的双唇仍在不停地碰触着,“心中所存怨恨的小女乞求伟大的死神帮我脱离此刻的苦楚啊,愿望达成,我愿奉献出纯洁的灵魂…………我愿奉献出纯洁的灵魂。”

    就这样伴随着这些嘻嘻索索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她紧紧握住钢笔的双手已经冒出汗来,她感觉此刻无比沉重的钢笔就要脱离那湿滑的手心,她的额角也渗出了晶莹的汗水,额前的刘海已渐渐的浸湿。

    那一刻仿佛凝固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古琳玥还保持着先前的状态。就是刹那的时间,门窗紧闭的病房长廊里吹进阵阵冷风,摇曳的烛火像极了窗外那些摇摆不停的树枝。

    “咔嚓!哗啦哗啦。”在病房走廊尽头已经上锁的大门上传来急促的声响,那种声音就是有什么人要破门而入,而且是迫不及待,万分火急。

    古琳玥猛地睁开眼睛,蜡烛的火焰仍在摇曳,手中的钢笔也在满是汗水的手心里颤抖不已,唯独那发黄的纸张已经不见了踪影,并不是被风吹落掉在了某处,而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古琳玥并没有继续寻找那张纸,再次伸出头探向了长廊的病房门的方向。

    什么都没有。一切静悄悄的,刚才那击破想要进入病房的人不见了,那一切都是幻觉吗?为何给她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古琳玥手中仍旧紧握着钢笔,她刚刚坐下就听见病房门开锁的声音,“哗啦。”粗大的链锁被打卡了。病房门,“吱呀”的发出声响。

    “谁?”紧张不已的古琳玥条件反射一样的脱口而出。

    病房门前空荡荡的没有人,她转过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地上被拉的老长的黑影,分不清楚是男是女,是病人,还是死神。

    古琳玥不敢回头看,病房的门开了,却在病房的另一个没有门窗的尽头照射出巨大的黑影。那究竟会是什么?

    混乱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飞速的旋转着,一个黑影夹杂着腥臭的阴风从她的眼前掠过。

    “啊,谁?”惊慌的古琳玥始终没有松开手中的笔,她知道如果松开手中的笔就代表着放弃了与死神谈判的机会,不仅如此还无偿的献上自己的生命。

    “不能松开,绝对不能。”已经拼死挣扎在神经崩溃边缘的古琳玥强打着精神使自己冷静下来。

    等她定睛细看清楚刚才掠过的黑影竟是一跃,跳上了桌子,古琳玥轻叹口气说道,“一只黑猫啊。”

    突然,那只猫瞪大了双眼,看向她,这哪是什么黑猫,分明就是一个小孩,正用一双乌黑没有眼白的大眼直勾勾的瞪着自己。

    也就在同时,她感觉座椅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地蠕动,随着她低头扫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她几乎就窒息了。

    她洁白的护士服上一颗布满黑色长发的头颅,一双惨白没有黑眼珠的眼睛正如同黑猫一般瞪着自己。

    那绝对不是人,是谁,是死神?

    那颗乌黑的头颅上露出一个黑洞一样的嘴巴像再说什么,与此同时桌子上的黑猫样子的小孩也长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哇嗷!”

    忽然!两只冰冷的手抓在了她的手腕上。一只手是像婴儿小手一样只不过长满了黑毛和长长的指甲猫爪,另一只却是一双干枯僵硬的极为白皙女人的手掌,同样长着长长的黑指甲。

    就在这时,她早就僵硬的双手得到了莫大的助力,酸痛感转瞬即逝,锋利的钢笔尖在那张早就桦满了乱七八糟图案的白纸上疯狂的毫无轨迹的游走。

    最后在白纸上显出了凌乱的字迹,“死神已至,速表怨恨!”

    …………

    黎明将至,习惯了那种喧嚣打闹的女生寝室里此刻静的有点过分。寂静没有过多久,一阵手机的闹铃刺耳的回响在樊凡的耳边。

    他只感觉到清晰的大脑,锐敏的思维,却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麻痹的身体。而那不依不饶的手机响铃如一遍又一遍的徘徊,如同被关押在第十八层地狱幽怨的女鬼,正备受地狱种种可怕的刑罚而发出来撕裂的尖啸。

    这种可怕的尖啸迅速弥漫在樊凡的寝室每寸空间。

    那熟悉的重物压胸,不能举动,欲呼不出,恐惧万分,胸闷如窒息状的感觉再次控制着樊凡的身躯。萦绕在樊凡心头的别无其它,“鬼压床!”

    等她奋力挣扎,摆脱可怖泥沼的同时,满脸汗水的她心跳杂乱无序,瞳孔略微散大,满色苍白的大口地喘着粗气。

    樊凡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回忆起的事情,她紧张兮兮的打开电脑,在弹出WINDOWS操作界面之后她直接打开搜索引擎,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鬼压床!

    当看到了一些科学和非科学的,包括科学不能解释的科学,非科学恰恰弥补科学解释的一些解释之后。她坚定的选择了科学的解释。

    鬼压床,即是梦魇。人在深睡眠与浅睡眠不停交替的同时,脑部的暂时缺血造成的错觉。通常发生在抑郁,低血压,低血糖的体质较弱的患者身上。

    清朝,称谓鬼狐之交的蒲松龄先生《聊斋志异·续黄粱》中有云:“正悲号间,闻游者呼曰:‘兄梦魇耶?’豁然而寤。”指的就是一场梦魇。

    樊凡稍作放松的心情,她关上了笔记本电脑,就在关上电脑的瞬间。已经显示为黑色的显示屏上映出一个披散着长发散发着血腥的女人脸孔。

    “谁?”樊凡立刻回头。

    “樊凡姐,你的闹铃好讨厌啊。”靠窗那张床铺的被窝里传来井野·爱的娇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