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井野·爱慵懒的申了一个懒腰,打哈欠的同时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樊凡姐才几点啊,为什么要起那么早嘛?”
已经恢复正常的樊凡还是呆滞了两秒钟,随后若恍然大悟的回答道,“今天是不是有课,小心要迟到了,我可是要拿国家一级奖学金的人啊。”
“唉哟,哪一次奖学金不是花落你手啊。”井野·爱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什么吗,才凌晨四点啊,你看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深秋与初冬的交替的季节,阳光所照耀着片大地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那些可恶的夏虫不再鸣叫了,现在却不感觉那些叫声是如何烦人,反而成为了一种回忆的参照物。
“你听那些个蛐蛐都不叫了呢!”向来多愁善感的樊凡脸上挂满了心事,不知所以的说了句。
“樊凡姐,你怎么了,自从俊生君那家伙住进校医院之后就发现你怪怪的,难道你对俊生君有意思啊?”一番完全是表现出井野·爱想要找些话题缓解樊凡心中的忧伤所说。
可就在这时,樊凡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句话触碰到了她一直感觉古怪却没发现的细节,自己在女洗手间突然出现在了皿洗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自从我从程俊生住院我就变得不正常嘛?”
“对呀,怎么了?”井野·爱不解的望向樊凡。
樊凡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那晚的事情我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就在洗手间,为什么我发现他躺在地上的时候,我会是直接出现在洗手间皿洗池的,我是怎么过去的呢?”她接二连三的发出了这样的疑问,边说着就走到井野·爱的床边开始给她胡乱的套着衣服。
“哎呀,樊凡姐你要干嘛啊?”仍未清醒很不情愿的井野·爱有点不高兴的说着。
“去找程俊生!”樊凡以严肃的语气厉声说道。
“啊?”井野·爱的心中更是不解,而且有点想骂街的冲动,但是她不会那么做,被樊凡硬穿着衣服说道,“姐姐,你是不是秀逗了啦,程俊生还没醒啊,还没醒。”
樊凡的面色一沉,或许是对于敏感且多愁善感的女人独有的感觉告诉自己答案就在程俊生身上,而且程俊生有危险,她急促道,“我们快去,他有危险。”
“樊凡姐姐啊,你现在实在是太多疑了,俊生君在医院能有什么危险啊!”基本上穿好衣服的井野·爱继续说。
“鬼要杀他!”忽然想起电脑屏幕反射出来的魅影,想到了那个KTV的可怖传说,她说。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井野·爱汗毛耸立。
两个人战战兢兢的,摸着黑冲出了寝室大楼。
校医院的病房里,在深邃长廊的尽头的房间里,各种医用监护设备在一闪闪的运行着。
只见那些显示各种电波的仪器屏幕上,在那种原大幅度稳定波动的基础上忽然变换了节奏,时而急促,时而舒缓。
大约保持这样的规律进行了十几分钟后,频率突然恢复了正常。
那窗帘没有遮挡住的部分玻璃窗上一道绿光滑了过去。
透过程俊生薄如蝉翼的眼皮看向那对紧闭的双眸,眼皮下的一对眼球受到惊吓似的快速的移动,此刻的他是多么的不安。
房门的玻璃窗上正有一个人趴在窗口向里面仔细的观望。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快速地吹过,程俊生身体□□在外的皮肤上,受刺激的毛发根根矗立。
一双乌黑的眼睛猛然间出现在了黑夜之中,随即睁开眼睛的他看向了四周,刚才还紧张万分的他,情绪也变得温和了下来。舒展着一条手臂向上伸展,测过了身子,可能是因为沉睡的太久,睡眠也变成了一种使人疲累的工作。
他只感觉浑身酸痛,他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睛,恰巧与门窗上正在向里窥探的双眼形成了片刻的对视。
沉睡的神经尚未清醒,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再度闭上眼睛想要自然的醒来,这一切在他的思想中是那样的自然。僵硬的身体急速僵挺的坐了起来,可就在下一秒,他想到了什么,他感觉到恐怖危险近在眼前,“綦妙?猫?小孩?头发?”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记忆迅速的拼凑了起来,可怕的经历在眼前历历重现。
当他看清楚了这是在校医学院的病房内,他对这里的是环境设施是十分熟悉的。潜意识里就是:肯定有人在值夜班,他需要人来守着他,因为他怕,他畏惧死亡。
手忙脚乱的翻找着病房内连接护士站的门铃,颤抖的拇指不停的狂按下去。
“来人,快来人啊,今天值班的护士怎么还没有来。”不敢大声喊叫的他,冷汗直流,看见窗外那些鬼手一样的树影摇曳不止,这让他更加恐惧,就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仿佛度过了几个世纪。
护士站的位置传来一阵优雅的旋律,那是病人有需要叫护士的铃声,可就这般优雅的铃声回荡在幽暗的长廊内,显得是那么的诡谲,班上过后让就是空荡荡的旋律回荡在长廊,没有任何人的踪迹,没有任何人发出的声音,“怎么搞的,没有人?”
突然——
“嗒、嗒、塔塔……嗒。”
已经恢复灵敏听觉的程俊生听到后立马做出反应,“脚步声,是?……是高跟鞋踩在陈旧医学院病房楼长廊木地板上的声音。”不知所措的程俊生焦虑的自语道。
这么晚了谁会穿高跟鞋在长廊里走动,护士?不可能!他立刻推翻了是护士的可能性,因为护士都有配发的服装的,护士穿的白色鞋子是平跟软底鞋,“不是值夜班的护士?那就是……”
可怕这两个字迅速变成一种真实的可怖心理不停的折磨着刚刚苏醒的程俊生,他小心翼翼的拖动身体,悄无声息的挪到墙角,将病房内拖地的窗帘盖住自己的身体,好让外面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发现不了自己。
躲藏在窗帘后的他连呼吸也尽量小声了很多,急促的心跳让他不敢透过门窗向外看,可对于未知的恐惧迫使他不得不看看走廊里走来的东西是什么。
他掀开窗帘的一角,露出了一道细到无法让人察觉的细缝。
“嗒、嗒、塔塔……嗒。”脚步声越来越大,越走越近,身上渗出的冷汗已经让整件病人服紧紧的贴在了皮肤上,额头上的冷汗开始顺着发梢滴到眼角,眼睛开始干涩疼痛,可他还是死死的盯向走廊。
走廊里的廊灯忽明忽暗,一个被拉的老长的黑影忽隐忽现。只是他除了感觉到光线的强弱之外别的什么也没看到。
沉重发出回声的脚步声就在变成最大声的时候哑然而止,廊灯悄无声息的灭了。而,它就停在自己的病房门前,不会错的。
程俊生死盯着门窗的视野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几分钟过去了,门外的东西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忽然,“砰,砰砰!”大力撞门的声音传到了程俊生的耳朵里。可他的房门仍旧是纹丝未动,“不是在这扇门,是对面!”
“砰砰!”的声响仍在继续,持续了好长时间,才停下来,最后传来的是房门关闭的声音,“吱呀……哐!”的大力的摔门,然后又是高跟鞋踏在长廊木地板上的动静,不紧不慢的节奏,是它残害了某人从容离开的讯号。
走廊内的灯光虽然昏暗但的确廊灯再次被点亮了。而这都没有成为程俊生主要关注的对象。
就在他自以为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想要探出头看个仔细的时候,恐惧却被无限的方法了无数倍,被恐惧征服的他掩过了窗帘,闭上了眼睛,缓缓的扭过了头看向窗外,只想着什么都不要发生的等待着恐惧的离去。
如果方才从惊恐的沉睡中醒来的程俊生没有向窗外看也不至于最后的结果是那么的凄惨。
他紧眯着的眼睛缝隙里看到了一张满是血迹,没有丝毫皮肤的脸仅是玻璃之隔紧贴在一起。因光线反射出绿幽幽的眼睛长在一个满脸是毛的婴儿脸上无神空洞的对着自己。
“啊!啊!鬼!”
不为人知的是病房长廊的黑暗死角里,一道诡异的微笑画出死神镰刀一样的弧线。
…………
凌晨,萧瑟的冷风不知何时变得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刺骨,不知道怎么滴落在地上的水迹隐隐有结冰的感觉,“靠,这哪里是深秋,分明就是寒冬腊月啊。”校医学院病房楼的一角一点若隐若现的火光在大楼的四周徘徊不定。
那高大的身影竟是发现程俊生昏迷如此之久后感觉是有蹊跷的许耀祖,燃烧到烟屁股的香烟被他狠狠的吸了一口。
当病房楼里传来了程俊生的嘶喊时划破了黎明前最后的沉寂,“不好,出事了。”
许耀祖大步的冲进病房楼。
病房楼程俊生所在的那个病区门前,门锁打开。
许耀祖身后急促琐碎的脚步声紧随其后,他回头一看,“樊凡,小爱你们怎么会来?”
樊凡两人先是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何这么早就出现在病房楼里的许耀祖,满脸是疑惑不解的表情,可并没多想,因为她们两个也听到了程俊生凄惨的吼叫,“快去看程俊生,他有危险!”樊凡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