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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中原异客

    是夜,那几轮皓月今日却不见了踪影,一时间漫天繁星,大漠的星空终于显露出它应有的绚丽——夺目,且柔和。

    星夜之下,绿洲之中,来自中原的商人旅客们搭起的营地中,尚是火光不熄。既然身处沙漠,又无禁宵,何必这般早便安歇,错过如此星空?免不得让万里黄沙中的这片绿洲犹如夜市般喧嚣。

    一行七人,聚在一定大帐之下,篝火所释放的光亮,一番漫聊。

    “睡不着,睡不着呀!”金发丽人苦恼的挠着自家亮丽的金发,嚷道。许是白日的疯劲尚未用尽,便是此刻,仍旧是精力旺盛。

    林婉儿摇头笑骂道:“你疯了一整天,还不困呢?过来,好不容易给你绾的头,别弄散了。”

    “反正等会儿不睡也得睡,你就别管她的头发了。”徐东旭拨弄着篝火,语调慵懒的说道,“说来,真是命大啊……没想到,如今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我觉得嘛,真正神奇的还是这个世界与咱们中国古代是这么相似!咱们这叫穿越吗?”叶可凡蹦将起来,毛绒的狐尾自罗裙中翘起,可爱诱人,似乎仍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充满了期待。至少,比起初时对此的迷茫,如今已经有所改变了。

    “你何止穿越了,还‘变身’了!”正在徒劳擦拭那柄锈剑的老成少年,适时的插上一句浑话,惹得几位“幸存者”哄笑一番,只余下三位“不幸者”蛋疼的表情。

    故意压低声音,向来正经的慧眼少年却也是调侃道:“不知,我们的三位‘美人’,此时有什么感想?”

    林美人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不曾回应友人的调侃。小狐狸对着黄天阁一阵呲牙咧嘴,道:“就像风油精灌满了大脑,一个字,爽!”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的架势。

    众人嬉笑片刻,皆是玩笑一番。

    许是林美人一直出神,只教几位友人略有些莫名。秦昆停止了自己徒劳的擦拭,叹息一番,将手中剑收回布鞘中,不由问道:“林峰,你在想些什么?看你心不在焉的。”

    “啊!?什,什么事?”当事人闻声,慌忙惊觉。少女所想的,是午时所见的那位青衣剑客,是的,那位令人侧目的剑客。

    也不知是何缘由,自湖畔归来之后,满脑子所想的竟都是那位剑客,思索着他眼眸深处隐藏着的可怕情感究竟是什么……

    叶可凡眯着眼眸,将林峰盯得心中发虚。突然拉长了声调:“喔——!我知道了,你在想中午在湖畔旁边的那个小哥,对吧?”

    “啊!!?”

    被探得心事,如何能教林美人不惊奇?这声惊呼恰似坐实了小狐狸的猜测。一众友人不由一怔,暗自觉得好笑,望向这位倾城少女的眼神突然奇怪不少。

    “你盯了好久,别以为我没看见!”

    “我靠,想不到啊,你小子……”徐东旭故作猥琐状,话只说一半,点到为止,教人回味无穷。

    “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惊奇过后,平复了心绪的林美人才耐心解释道,“只是觉得那个孩子,有些特别。他望着北方,目不转睛的,而且眼神很可怕……”

    众人听得林峰这番正经的解释,却也信了七分,一时没了继续调侃的意思。

    徐东旭凑近了几分,问道:“嘿,我说林峰,你有打算换个名字吗?现在看你这副模样,总觉得叫你林峰反倒是别扭了。”

    这个问题,午时林婉儿亦曾说过。别说,我们的林美人单凭如今的美貌,若是搭上“林峰”这么一个男子的名字,却是颇有些怪异。

    “那你要我改成什么?再说了,这个名字是唯一能印证我曾经是男人的存在了,我怎么可能换掉?”林峰没好气的白了友人一眼,如是反问。牵扯到自己男性身份的问题,对于她而言,倒是敏感。

    闻言,黄天阁耸耸肩,表示自己有不同的看法:“不会啊,我们不是都记得你曾经是男人嘛?”

    “换个名字而已,还不是为了方便称呼。现在对着你脸叫你的名字,别提有多别扭了。”老成少年一挑剑眉,说道。

    “我……嘿!你们能不能不要把事情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烦着呢。”林峰一时不知从何反驳,干脆撒起了性子。

    这半玩笑似的回答,又是教几人不禁一笑。

    聊至这番,秦昆突然想起了那日大漠获救前的那一曲歌谣,记忆犹新。老成少年不由问道:“你们,还记得那天听到的歌曲吗?”

    “歌谣?”叶可凡一怔,不明就里。那时,小狐狸早已昏迷,危在旦夕,自然是听不到那一曲动人心扉的乐曲。

    却说那一曲短歌,众人皆是恍然记起。之前皆在庆幸自己获救,却是一时忘了这一茬。

    “乱,是烽火诸侯戏;战,是英雄少年剑。铁马金戈,终是殇……”回忆片刻,林婉儿尝试着模仿记忆中的些许旋律、歌词,哼唱片刻。

    “对了,就是这一首。”林峰连忙叫好,这可是难得听一回心上人的歌喉。

    只可惜,清丽少女虽说能模仿几句歌词,却难以与当日那位高歌之人相比,全然没有那般穿云裂石、动人心魄之感。想到这般,秦昆不由摇头轻语:“也不知,这首短歌,是何人所唱呢?”

    “难道不是陈家人所唱?”当日正是听闻歌声才获得陈家老小的救护,除了陈家人,又有谁在歌唱?林婉儿颇显困惑,不由问道。

    黄天阁干脆的摇首否决,道:“不会是陈家人。那咏歌的人声线特别,让人分不清男女,可是,陈家老小却无人有此嗓音。”

    这番分析,亦颇有道理。众人如是想到。只是,正话间,叶可凡的狐耳忽然立起,奇道:“咦,有人朝我们这便来了。”

    话音未落,大帐账帘掀开,原来是陈家的三位子女。这刚刚提起他们,便似心有灵犀般跑来了。

    “说到你们,你们便到了!”约翰见得陈家的小少女,登时满心欢喜的蹦将过去,将可人儿揽在怀中,神色亲昵。

    不知其人真面目的,自然以为是姐妹的亲密罢了。然而,对于叶可凡一众而言,如何会不知这金发丽人打的什么心思?不由暗暗鄙视这洋妞儿的“机智”。

    禽兽!

    有了女性外表的掩护,要吃女孩的豆腐,也都不是难事哩!

    “缘何几位都仍在帐中,不去营地中一并玩乐?”陈不越笑问道。只是,话虽是对着众人说,可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林美人。

    大家都是明白人,如何看不出这陈家二公子心里的念头。只听得秦昆抱拳而语:“平日里,大家时常闲聊,如此不眠夜,自当是又凑在一处谈天说地哩。我们刚刚正提到几位,不想几位恰巧来了。”

    “不知,几位是提到了我们兄妹什么?”长兄陈不平神色淡然,反问这老成少年。言罢,竟不忘向林峰投去一丝微笑。

    呃……林美人心中不由作呕,可又不好言明,只得独自承受这种尴尬。突然,倾城少女灵光一闪,问道:“两位公子,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林姑娘尽管问便是。”陈不越听得佳人如此寻问,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莫说是一个问题,便是十个百个,也不在话下。

    “只怕,林姐姐便是要问十个问题,二哥也会回答吧?”陈黎抿嘴取笑起了自己的兄长,道破了他的心思。

    “呃……”被妹妹说破了心思,陈不越表情略有窘迫。

    林峰闻言,愈发觉得尴尬不快,神情淡漠。她并非正常的女子,承受不了这种故作暧昧的言语,一时沉默不言,似乎,绝了寻问的念头。

    “不知,林姑娘想要问什么?”见得林峰许久不曾出声,长兄陈不平率先觉察到了佳人表情上的细微差别。

    “啊,其实,就是想问一问,当日几位救下我等之时,可曾听到什么歌声?”徐东旭猜出了友人此刻心里的情绪变化,忙接过话头,如是问道。

    “歌声?”

    “是的,嗯,就是一首非常动人的短歌。可曾听过?”

    “这个……”如此一问,三位陈家儿女不由困惑异常,左思右想也不曾有甚么头绪,“这个,实不相瞒——当日,我等皆不曾听到有任何的声响,更别提什么歌声。”

    “是这样……?”闻言,三位异域的少年人皆是沉吟片刻,颇显不解。看几位陈家公子姑娘的眼神,不像,也不需要欺骗自己等人。可既然如此,当日又是谁在咏歌?

    答案,或许又是永生难以知晓。

    ……………………

    无月星空,绿洲之外。一如前两个日,这大漠之夜的夜空,总是这般万里无云,仿若是欲映衬下界黄沙的荒芜寂寥。

    向南二十余里地的沙漠之上,却是十余骑飞驰的骏马,而骏马之上的乘客们,挥舞这马鞭,趁着点点星光,拥着一辆四马驱乘的马车,向着绿洲之地而去。

    马儿虽是好马,然沙路难行,便是千里宝马亦是难以快步。照这般速度,要到达绿洲,似乎仍需要许多时间。

    再说马上之人,皆是一位位丝衣裙服,媚态的年轻女子,虽不是各个貌美如花,却也是各有颜色。然而,最让人惊讶的却是这些女子或手提,或腰别的长剑。

    这是缘何?

    年轻女子们风尘仆仆,颇有些连日马不停蹄的倦态。只见得其中一位年约二十的女子放慢了坐骑的步伐,待得与马车并列之际,向着车厢之内言语:“师尊,我等皆以连行三日有余,何时方能到达目的地?”

    原来是连行三日,怪不得如此倦态。

    “你们累了?”

    车厢之内,却传来一身女子的柔音。虽不见车厢之内女子的容貌,然单停其声,却是有一番成熟妩媚的韵味,想来年岁亦不小哩。

    “弟子不敢。只是舟车劳顿,只恐师尊劳累……”

    这本是讨巧话,只是却被车厢内不知相貌的成**子柔声打断:“四月同天,紫芒破天自域外而来,中原诸般高人再难窥探天机。这究竟是人世奇观,还是另有原因。你们,就不愿知晓?”

    这般反问,年轻的女弟子默然片刻,又问:“只是,天下英雄皆是齐聚漠北,我等‘烟雨阁’势单力薄,便是真有奇事,也难由我等出面。”

    这位女弟子说的却是现实。

    “呵,罢了。”车厢之内的女子声发出轻笑,旋即又释然而语:“我‘烟雨阁’此番自有机缘,你等安心便是。”

    正谈间,却见夜空之中,竟有一道湛蓝流光划过,恰似一颗流星。只是,随后又是划过几道各色光华,在星空之中稍纵即逝,宛如夏日星语,好不绚丽夺目。

    “这……?!”年轻的女弟子不由一惊。乘骑骏马的其他女弟子亦是这般神色凝神望天。

    然而,车厢之内的成**子却发出一声嘲弄似的笑语:“终究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