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龙血魔君 > 《龙血魔君》第五章 云中草
    第二天清早,俞白换上一袭青衣,辗转来到执妄的住处。进的门来,执妄躺在床榻之上,气息奄奄,浑身脱得赤条条的,身体通红,好像极热难耐。

    俞白上前握住执妄的手,关切的问:“执护法,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执妄游丝样的气息,使他不能大声说话,只迸出个“热”字。

    一旁的句容看着昨日还精神抖擞的执妄护法,今日却是这副摸样时,不禁潸然泪下,边涌袖角拭泪,边说:“护法安心养伤,主上说是今日就与你寻云中草,再去鹰愁涧寻那圣泉水。你可要撑住啊。”

    执妄的眼眶中热泪打着转儿,面上艰难的挤出几分僵硬的笑,俞白感觉执妄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旁边的站立着的魅离与苍梧似是一夜未曾合眼,眼中布满血丝,疲惫不堪,但是还是强打精神。

    苍梧道:“兄弟,我今日便同主上一起,为你采集那云中草,助你早日康复。”

    俞白轻轻拍了拍执妄的手背,然后松开执妄的手站立起来道:“事不宜迟,我和执妄需赶早动身。一来时间紧迫,路途遥远;二来对此山一无所知,且不知云中草在那无为山山巅的何处?”

    魅离道:“启禀主上,这无为山在我两界山东南一百余里处,十分凶险,山势陡峭。且山上山巅上终日为云雾所罩,不晓得真实面貌。这次主上去,一定要倍加当心。”

    俞白道:“句容也为我细加说及此山,百闻不如一见,凶不凶险,厉不厉害,只有遇到了才可解决。你们看好执妄,我与苍梧去去就回。”

    魅离道:“主上,让我与你一同去寻药吧。”

    俞白好心安慰道:“这执妄护法也要人看护,你就安心照顾他,我与苍梧两人足矣。”

    魅离点点头道:“也好。”

    魅离与句容送俞白苍梧出了屋门,站定在门口,挥手目送俞白他们过了天桥,直道出了万圣窟,才转身回到屋内。

    却说俞白出了万圣窟,跃在空中,径直奔东南方向。沿途山峦舞翠,飞瀑细流,水潭白鹭。初阳乍起,天边霞光万道,直射大地。

    不觉一个时辰有余,俞白发现前面一山高耸入云,身披黛绿,在霞光里有那么些神秘,再看山巅正像魅离说到的那般,被云雾所罩,不知本来面目。

    俞白有感这山色壮丽道:“果真是好去处。如是这般好山好风景,须是有高人在此处修行才是。”

    苍梧道:“我对两界山之外的地方知之甚少,若是我的话,肯定会选择如此美妙的世外胜境。”

    俞白也有所感触道:“郁火所说的云中草,生在这么清净的地方,殊是极其珍贵。在山巅之上,受日月精华,也是非一般草木能比拟的。”

    苍梧道:“主上所言极是。”

    俞白觑的无为山右侧有一处峭壁,旁边有一处不平坦的平台,上面有几处低矮的青草,在山风的拂动下颤栗着。俞白一指那处空地道:“苍梧,我们暂去那边平地歇下脚,考量清楚情况再做下一步的行动。”

    苍梧道:“嗯,如此也好。”

    两人飞至平地上,稳稳的落下,俞白四处打量着此山。山的一边空旷处远眺,天高地远,视界开阔,一览无遗。而往山上举目看去,山石嶙峋,山势陡峭,植被稀疏,只两三株瘦弱的小树。云雾与山体结合处,模糊的看不清任何物体。

    稍作休息,俞白便与苍梧开始攀爬起来。可能由于刚刚下雨的缘故,山石湿滑,风化的砾石散落在山坡上,稍不注意,便有松动的岩石被蹬的沿山体跳跃着坠落山底。这样过了过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到了雨雾里,眼睛所及两三丈的距离,山体模糊迷离,二人更加谨慎,小心翼翼的攀爬,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苍梧突然惊叫起来:“快看,快看,好像要到山巅了。”

    顺着苍梧手指的方向,俞白极目望去,发现似乎别有洞天,隐隐的仿佛是蓝天与日光,不觉之间,兴奋了起来,不自觉的加快了攀爬的速度,迅速向山巅进发。

    这山巅与他们想象中不同的是,雾慢慢的淡了下来,逐渐明朗了起来。

    两人一番攀登,终于上了绝巅。而这峰顶,却没有任何的东西,更别说这云中草了。而且山风呼啸,没有任何的阻挡,直扑在他们身上,温度极低,两人不禁瑟瑟发抖。

    苍梧信心满满的以为上的山顶就能采到这云中草,但见的如此景象时,不禁心生悲凉道:“主上,这该死的老匹夫骗我们白走这一遭,满地的砾石硌的我脚都疼,如此低的温度,就是有草早都冻死了。”

    俞白道:“莫急。我相信郁火是不会说假话的。他说着云中草在这无为山顶,必是知道。生长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中,想来非一般的草木。时日还久,我们且先再找找看。”

    苍梧道:“是的,我们先仔细找找看,指不定会有发现。”

    两人仔细寻找,眼见着快中午了,依然不见这云中草的踪影,不免有些泄气。不觉间,已经正午,两人无力的望着远方,这山巅果真是早上冷,午间热,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山巅。

    在他们不经意间,一枝枝像小花儿样的植物在不远处的砾石间探出了头,上部呈现艳丽的红色,整个茎秆上只两片细叶,它们疯狂的沐浴着这温暖的阳光。恰在这时,几只山鼠从岩石下面的洞穴中爬出来,跑到这细嫩的小草边,一咬便将小草衔在嘴里,快速的跑回洞里。

    俞白发觉了山鼠的吱吱声,向不远处看去,灰色的小鼠嘴众含着鲜红的小草,俞白激动的招呼了下苍梧道:“快看,这些山鼠嘴中衔着的,会不会是郁火所讲的云中草呢?”

    苍梧迟疑了下道:“我想不是的,这云中草怎么会被恼人的老鼠吃呢。”

    俞白道:“不妨过去看看,指不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云中草。”

    苍梧道:“也罢。”

    两人立马起身往山鼠出没的地方奔去,山鼠看见人来,惊得四散逃回洞穴。待俞白苍梧过去找寻,哪里还见得什么小草,早已经被山鼠吃个精光。

    俞白气恼的道:“这可恶的山鼠,还没来的及看清楚这草的样貌,就被啃食没了。”

    苍梧却很高兴:“这下倒是有了希望。不过此番被山鼠吃了个精光,又不知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呢?”

    俞白不禁露出了愁容,心里牵挂着远处伤重的执妄,时限只有七天,若过了这七天之限,耽误了他的伤情,该如何的自责呢,想了想才道:“既来之,则安之。”

    苍梧道:“我们在继续找找吧,说不定还有收获呢。”

    俞白欣然在风化的碎石间拨弄着,仔细的没放过一处角落。依旧没有什么发现,难免有一些失望落寞。鉴于中午这些不知名的小草被山鼠啃食殆尽的教训,两人呆呆的不眨眼的盯着眼前的这片砾石地。

    俞白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执妄护法现在如何了?”

    苍梧道:“主上不必过分担心,苍梧有郁火的虚中丹暂缓伤情,并无大碍。咱努力找到这云中草就好。”

    俞白道:“他不会有事的。倒是我连累了他,致使他受此毒手。”

    苍梧道“主上切莫自责。怪就怪郁火这匹夫,妄图颠覆。我等身为护法,就算肝脑涂地,也要保护主上无虞。”

    俞白心里一暖,感激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胡子拉碴,面色黝黑的大汉道:“护法真是我的肝胆,这份深情此生难报。”

    苍梧憨憨一笑道:“主上这样,倒是折杀我也。我卫护主上,不图什么报不报的。因为我知道只要主上安好,我魔界就不会乱,魔界众生就不会在争斗中丧生。”

    俞白忙问道:“护法是说之前有发生如此祸事吗?”

    苍梧惆怅道:“先主自散元神之后,群龙无首,八大部族一时间相互挑起争斗,互相征伐。带来的后果就是血流成河,无数魔众无端丧命,由此魔界元气大伤。部落领主上位也不能威服其他部族,一家上位,引得其他七家部族不断围攻,死伤惨重。久决不下,最后一致商议暂由郁火执教。郁火为人阴毒,逐个削弱八大部族的实力,平息了八部落之间的争斗,自此才归于平静。若不是郁火诛除异己,妄图替代您而独大,他还是有很大的功绩的。”

    俞白感叹道:“我也是念及他为魔界的不朽的贡献,才将他幽禁在浊山顶的。过往的争斗,是一部血泪史,我会谨记教训,发奋图强,不起兵戈。”

    苍梧道:“如此甚好,我会追随主上,实现这一宏愿。”

    日渐西沉,白云身披霞光,映红了俞白的脸颊。山风骤起,俞白的发丝在风中凌乱。俞白苍梧趁着天色未暝,奔下山去各捡了一捆树枝,在一处突起的背风处,捡了石块围了石圈,掏出火折子将细微的丝状物点燃,燃起枯枝,生起火堆,火苗借着风势猛烈地跳跃,火光映亮了周边的空地。

    东边的玉轮才斜斜的升起来,抛洒下满地的清辉,西边天地连接处还拖着一抹血红,而漫天的星星却个个清晰,北斗七星斗柄向南,在天空中最为好辨识。

    俞白有些怀旧的说:“之前在落幽峰上,我也和师兄弟仰望天空,一起嬉闹,数着星星,悠哉悠哉。不过现在的心里不如从前那般的轻巧了。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苍梧道:“主上好才情。”

    俞白道:“想来也是奇怪,这一路的经历也是千回百转。待到明日中午,一定要待在那片区域,等候那不知名的小草。”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山顶来做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是个女声。

    俞白与苍梧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跳了起来,向声音来处看去,月光下,一位曼妙的女子带着两个梳着垂挂髻发饰的侍女在不远处站着,细看此女子,精致的凌虚髻下发丝轻垂耳边,面容清秀,一身轻薄的纱衣,于众不同的是她腰间悬着宝剑。

    苍梧慌张的站起来,定睛看去,发现这女子宛若仙人一般,还不好意思的闪躲了眼神。

    俞白暗忖:这大半夜的,这样个女子上山来做什么呢?又是如何上的如此险峻的山呢?她问的也是我想问的。

    就在俞白惊疑不定的时候,对面的女子见俞白这般磨蹭,又问道:“打扰了,不知道众位这么晚上山来做什么?”

    俞白方才一笑道:“回姑娘的话,我是俞白,这是我的好朋友苍梧。若我没猜错的话,我与姑娘此行的目的是一样的。”

    这姑娘轻嗔道:“我才不与你目的一样呢?能否告诉我,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呢?”

    俞白神秘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还请姑娘见谅,恕我不能奉告。”

    那姑娘也是一笑道:“你不消说,我也能猜个**分来。”

    俞白道:“那还请姑娘明示。”

    姑娘说道:“你是为云中草来的,我可没说错吧。”

    俞白心里一紧,立时戒备起来。这山顶突然来这么一位神秘女子,还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而且一弱女子半夜里能上的山来,说明来的不简单。

    就在俞白迟疑间,那姑娘格格一笑道:“被我猜中还不好说出来。我来自金川镇,世代居于此,对这地方可熟悉着呢。对了,告诉你吧,我叫季凌尘。”

    说完,又瞧着俞白窘迫的神情又是自感好笑,但又极力的忍住没笑了出来。

    俞白道:“是季姑娘啊。姑娘所言不虚,我是为采集这云中草而来,不过不识这云中草为何模样,正犯愁呢。”

    季凌尘带两侍女走近来,立在火堆旁站定道:“阁下是否来采此草,是不是有人被魔界中人所伤,伤势还不轻呢?”

    俞白一惊道:“若不是呢”

    季凌尘道:“我说就是。因为这云中草可解魔毒,为魔所伤皆可服用,而且起效显著。”

    说完这话,季凌尘脸色一变,拔剑在手,直刺向俞白,在俞白的脖颈处停下,她身后的两位侍女也拔剑在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俞白心骤然间提到了嗓子眼,只是静静站立着,努力的保持着镇静。而身后的苍梧也惊的不轻,好在一生经历丰富,迅速回过神来唤出玄铁鞭,仗鞭怒喝道:“你们要做什么?”

    季凌尘正色道:“我正要问问你们要做什么呢?说说你们是什么身份?”

    俞白却也不虚,说道:“季姑娘可否放下手中的剑,这般指着,叫人心里害怕,也属威逼吧。”

    季凌尘冷哼一声道:“对于魔界的人,怎么是威逼呢?”

    俞白道:“姑娘可有证据?若拿不出来,就信口雌黄,污蔑于我,好叫人心寒。”

    季凌尘道:“证据是吧,你还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我现在就要你看个明白,免得死了之后也是个不明不白的鬼魂。”说完凤眼一挑,手中的天极剑紧抵俞白颈项。

    俞白道:“我倒要看你怎样的编故事。”

    季凌尘一振手中的剑道:“识得此剑吗?”

    俞白道:“不识。此剑有什么玄妙?”

    季凌尘道:“此剑唤作天极剑,是世间少有的神兵,这剑感应到周围存在的魔鬼之流,会发出铿铿的声响。我在登上无为山之巅时,此剑渐渐的躁动不止,我便变的警觉起来。暗中观察一会,却发现你两在这山巅,别无其他。这回你无话可说把。”

    俞白细看此剑,这剑端的与其他剑真是不同。剑身通身古朴,不见逼人的光芒,镌刻着神秘的符箓,剑柄处则有太极八卦的阴阳鱼。

    苍梧心里一急道:“你这蛮横的女子,上来凭一把破剑,就挟持我们公子说是魔头。快放下你的剑,免得伤了我们公子的身体。如是你动的他分毫,我定不饶你。”

    俞白面带微笑说道:“苍梧,不得对季姑娘无礼。我却识得,姑娘这剑却是好剑。姑娘说的没错,我是魔,而且是个大魔头,还请姑娘不要手下留情。但是俞某有一事相求,还请姑娘施以援手。”

    季凌尘一惊,身子一斜又佯装恢复镇定,道:“当真?”声音带有一丝不安。

    俞白看的出来,这姑娘有些惊慌,定是之前没有遇到这么个阵仗。

    俞白道:“实不相瞒,你遇到了魔界的大魔头。不知姑娘可否答应我的请求呢?”

    季凌尘道:“公子的若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慎重考虑的。如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俞白道:“举了这么久,姑娘的手一定酸痛了。要不这样,咱定个君子之盟,你帮我忙,之后要杀要剐且随姑娘的意。”

    后面居右的侍女道:“小姐莫听这魔头花言巧语,如我等放下这剑,就会为这魔头所戕害的。”

    季凌尘迟疑了片刻,觉得俞白讲话真诚,彬彬有礼,气度不凡,不像旁边这位鄙陋,五大三粗,不堪入眼。但又想,谁会将骗人的话语写在脸上呢,不能轻易上了他的当。。

    又问道:“你有什么请求呢?”

    俞白道:“我上的此山,只为寻找云中草。我的一位朋友为人所伤。经人指点,方才了解到这云中草能治好她的伤。但是不知道这云中是何模样?在这山顶一无所获。听姑娘言语间似乎知道这云中草,所以冒昧的请姑娘答应我的不情之请。”

    季凌尘道:“好吧,我答应你。”

    还剑入鞘,这一举动让俞白大出意外,也让苍梧心底的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倒是季凌尘身后的两位丫鬟的心提了起来。

    俞白躬身答礼道:“谢姑娘信任。”

    季凌尘道:“公子虽为魔,却不像魔样凶残。心底善良,待人亲和有礼,值得信赖。看你为朋友上如此险峻的大山,不辞辛劳,公子这等心肠我很钦佩,这采集云中草的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俞白拉上一旁的苍梧,“还不谢过姑娘。”

    苍梧憨憨一笑道:“刚才有些着急,凶了姑娘,还望姑娘莫往心里去。这云中草的事还望姑娘费心,我的兄弟在家等着用药呢。”

    季凌尘呵呵一笑道:“我的心眼小着呢,可装不下这些小事的。这云中草极其嫩弱,生长在石缝中,顶部呈现鲜艳的红色,只一指长,通身只两片细叶。若人煎服这草的汤汁,有起死回生,克制火毒的奇效。不过只有望月之时,才能采摘,功效最好。”

    俞白道:“季姑娘,我中午所见之草与姑娘说的一样,但是云中草中午晒太阳之时,被山鼠啃食殆尽,我两仔细找了好久,都没有再见这云中草。”

    季凌尘道:“公子莫急。这云中草一阴一阳,日间的克制阴毒,夜生的克制火毒。”

    俞白欣慰道:“姑娘真是见多识广。一语说的这么清晰明了,当是不懂的都明白了。”

    季凌尘显现了温柔动人的一面,在皎洁的月光下楚楚动人,温和的山风舞动他的落地荷叶绿裙,缀在腰间白玉佩也随着摇曳。身后的世界,被银辉铺满,她置身其中,仿佛这天宫的仙子落在凡尘,却又脱俗的一尘不染。

    季凌尘却故意不理会俞白的恭维道:“今日就是这满月之时,子时中,便可采集了。不知二位可带了这采集的银器?”

    俞白苍梧面面相觑,尴尬的嘿嘿一笑道:“不曾带。”

    季凌尘格格一笑道:“你们也是一根筋,什么都不曾打听清楚,就贸然前来。”

    苍梧道:“姑娘慷慨大方,苍梧感激不尽。姑娘这心灵当真与容貌一般美丽。”

    季凌尘闻言,脸上兀自的出了红晕,只顾转了头,望向皎白的月亮。

    俞白道:“不知道姑娘深夜上山是否也因这云中草?”

    季凌尘道:“是的。为的是给我师傅采药。”

    俞白走上前去,在季凌尘三尺外站定道:“贵师傅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季凌尘高兴的道:“我师傅可厉害了。他就是要采这药,为周围的穷苦人家治病的。每逢望月,我便要上山一趟,采集这云中草。”

    俞白道:“怪不得姑娘这么了解云中草呢。若不是姑娘今日相帮,沃克能要虚走一遭了。”

    季凌尘道:“我还是看在你要救朋友的份上,才决定要帮你的。师傅他老人家经常教导我,要多帮助别人。”

    俞白道:“似你师傅这般热心肠,我倒想见见他老人家呢。”

    季凌尘看着俞白,摇了摇头到:“我师傅才不要见你呢。若是见了你,师傅他老人家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啊。”

    俞白道:“姑娘放心,姑娘有如此大恩与我,怎会假言欺骗于你呢。”

    苍梧道:“让我替了我家公子受罚吧。”

    季凌尘抿嘴笑着道:“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了,都听候我的发落。”

    苍梧道:“那你得先过了我这关。”还是难么憨厚,真诚的让人看见心底。

    季凌尘道:“月至中天,是时候了,我们动手吧,小竹,准备好银**。”

    说完,三位姑娘观察着一边月亮的位置,一边盯着地上的动静。果然过不了一会儿,砾石间一些蓝色的精灵扭动着身子,伸展开枝丫,顶部呈蓝色,慢慢的绽放出了蓝色的小花,甚是让人喜欢,但与中午看到的云中草并不一样。

    俞白诧异之下问道:“这还是云中草吗?”

    季凌尘道:“是的。满月时便会与平时大不一样。”

    小竹并另外一个侍女手脚利索的采集这云中草,放进精致的银**中,不一会就采集了满了银**。于是住手不在采集。

    苍梧道:“还有这许多的云中草,怎的不再多采些?”

    季凌尘莞尔一笑:“不可。这开花是为的下次满月之时还有云中草可采。如果今日将它采尽,下次便没有的云中草可采了。日间的云中草被山鼠尽食,那是不开花的阳草,需留些这阴草。”

    俞白道:“还是姑娘想的深远,为的长久之计。”

    小竹将银**交到季凌尘的手中,她细细检查了下银**的封口,然后深情的抚摸着银**上的牡丹样的图案,转过身道:“俞白,这就交给你了。这可以救你朋友出离生死,你可要好生保管。”

    俞白道:“我只要部分就可以了。姑娘这么远来,尽数给我等,你却空手而归,俞白心里不安。”

    季凌尘道:“奈何只有这一个银**,其他的器物是保存不了这云中草的。”

    俞白道:“姑娘的好意,俞白谨记心间,没齿难忘。”

    俞白伸手接过了**子,微微嗅到季凌尘身上飘过来的淡淡香气,很是怡人,一抬头碰到了季凌尘的灿若星辰的眸子,竟心里一紧,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俞白道:“苍梧,过来一下,你带着药**回两界山,我与季姑娘走一遭。”

    苍梧过来先接过**子,这才求情道:“不是我说,季姑娘,我的兄弟还需要鹰愁涧的圣泉水。若是你带走了我们公子,这圣泉水寻不到,我的兄弟还是会性命不保,还望姑娘宽宏大量,准许我们公子回去,我随姑娘走一遭,随意姑娘处置。”

    一席话说得恳切,真实。俞白也是听的心头温暖,十分感动。

    季凌尘道:“也罢,今天就放过你一次,不要让我下次再碰到你哦。不然,本姑娘可不放过你这大魔头。”言语之间,包含着俏皮的意思。

    俞白心领神会,答谢道:“姑娘美意,在下心领。不过这黑夜过半,下山之路崎岖,姑娘不会今晚就下山吧。”

    季凌尘道:“先在山上将就一晚,明日早晨再行下山不迟。”

    俞白道:“姑娘可不担心我这魔头魔性大发,对你有所威胁?”

    季凌尘道:“你有何可怕呢?要是你要加害与我,早就动手了。”

    俞白指着火堆道:“季姑娘,这山上这会儿好清冷,过去坐在篝火旁,暖和。”

    季凌尘道:“好吧,是有点冷呢。小竹,小柏,过去歇歇脚,咱明日一早出发。”

    小竹小柏随着季凌尘走到火堆旁边,小柏将手里的包裹打开,拿出里面的坐垫,放在地上,看俞白还离得较远,柔声说道:“俞公子,你不冷吗?一起过来坐。”

    俞白咧嘴笑笑,走了过去,坐在火堆旁边的平整的石块上面,这石头被火炙烤的有些温度,并不那么冰凉。苍梧坐在了俞白的旁边,唯一不同的是,他心里一直很警惕,生怕这季凌尘伤害俞白。

    俞白道:“姑娘家中有何人?”

    季凌尘道:“有父母,还有个哥哥,还有个爱我的师傅。你呢,俞白?”

    苍梧闻言看了看俞白,发现俞白脸上闪过一丝惆怅,眼里的神色也变的暗淡起来,季凌尘看到俞白的样子,心想: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这俞白是不是心底里有什么难言之隐。

    俞白道:“之前我也有个爱我的,关怀我的师傅,还有一帮一起调皮捣蛋的师兄弟。不过现在我远离了他们。好在现在我还有一些对我好,照顾我,爱护我的朋友。”

    季凌尘没在多问,怕触及俞白得伤心处。故意岔开话题道:“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啊,那地方是不是很恐怖呢?”

    俞白没打算瞒心底敞亮的季凌尘,说道:“我们住在两界山万圣窟。哪里是魔界最神圣的地方,若是姑娘有兴趣,欢迎姑娘前来参观。”

    季凌尘却嘟嘴道:“那一定很害怕,我才不要去呢。不过我有天极剑在手,也不会害怕你们魔界中人的。若是你们对我动手,我第一个先杀了你。”

    俞白道:“姑娘尽管放心好了。你不是说我是大魔头么,我这个大魔头保证姑娘毫发无伤。”

    季凌出道:“好大的口气呢,不过我信你,和你的这位朋友。”

    小竹这时候附在季凌尘的耳边轻声道:“小姐,切莫轻信了这魔头的话,魔性凶残,或许这会假意靠近我们,一会儿就本性暴露,对我们不利呢。”

    俞白看着她们的耳语,没有理会。

    季凌尘轻声道:“不要妄言,”转过脸来,扫视了下二人,轻轻的笑了,别有一种风情。

    季凌尘道:“俞白,你有师傅,还有师兄弟,他们现在可好呢?”

    俞白一愣道:“我已经离开师傅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师傅他们怎么样了?”

    季凌尘道:“为什么会离开你的师傅呢?”

    俞白长叹一声道:“说来话长,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细细的说与你听。”

    小竹与小柏困倦的不住的打盹,靠在季凌尘的左右肩就要睡着了,而苍梧也睡眼迷离,靠在石头上要睡着了。俞白起身将火堆上的灰烬挑了挑,又往柴火上面添了些干柴,木柴冒着烟儿不一会燃烧的更旺了,火光跳跃在季凌成素净的脸上。俞白解下身上的披风,递与季凌尘道:“季姑娘,赶紧披上吧,这晚上凉,免得受了风。”

    季凌尘看了看俞白的眼睛道:“这怎么行呢?公子也会冷的。”

    俞白道:“姑娘接着吧。我受的住。”

    季凌尘慢慢接过俞白的披风,披在身上,也为她也感觉特别的凉。披风比较宽,他往小竹和小柏的身上扯了扯,温暖的一笑,感谢的看了看俞白。

    俞白道:“姑娘一定累了,好好的休息会儿。”

    季凌尘揉揉眼睛,三个蜷缩在一起慢慢的睡着了,苍梧也进入了梦想。俞白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火堆旁边,来到了边上,在月亮清冷的光辉下,千沟万壑,朦朦胧胧,黑洞洞的一片。脑中回忆起刚开季凌尘的发问“有父母,还有个哥哥,还有个爱我的师傅。你呢,俞白?”

    是啊,我的父亲自散元神,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现在是否安好,众师兄弟现在怎么样,灵觉是没还是那么的讨师傅开心呢。可惜现在他都不能知道。师父是否会记起我这个魔界的弟子呢?师兄弟们回想起我呢。随口道“可怜月色似流水,一山一壑相无言,盼君了却故人心,惟愿月光长照明。”

    经过这一夜的难熬,太阳在天边的云海中徐徐的升起。天际的絮状的浮云被染成金黄色。五人休息了一夜,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这美丽的日出。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道别时刻了。

    俞白活动了下四肢,伸了伸懒腰,神清气爽。关心的问道道:“几位姑娘还好吧?”

    季凌尘道:“我们有你的披风,没感觉到冷。倒是你,肯定冻坏了吧。”

    苍梧打趣道:“我家公子热血心肠,不会冷的。”

    俞白道:“好你个苍梧,这般埋汰我。”

    季凌尘道:“相距路远,该是时候与各位说再见了。”

    俞白道:“季姑娘也是来采这云中草的,可将这珍贵的草药全部给予我们,岂不是白走这一遭么,俞白心下难安。”

    季凌尘道:“公子不要心里不安了,救人要紧。还有什么比救人要紧的。若是我师傅他老人家知道我做了这样的好事,也会夸奖我做的好的。你说是不是小竹小柏。”

    小竹小柏也附和道:“是的小姐。”

    俞白道:“季姑娘菩萨心肠,我替朋友先行谢过你。”

    季凌尘:“俞公子多礼了。好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不要让我再碰见你这个大魔头。”

    季凌尘这个“大魔头”三字语气加重缓而慢。

    俞白微笑道:“季姑娘,再见。”

    苍梧道:“谢谢你季姑娘,再会。”

    季凌尘道:“再见。”

    俞白道:“我二人送姑娘下山吧。”

    季凌尘欣慰的笑道:“不用了,走了。”说完挥挥手,向东行去。俞白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依依惜别。,看她们渐行渐远,遂与苍梧向西北方向行去。

    俞白在路上道:“这季姑娘心底善良,明知道我们是魔,却没有横加阻拦,倾囊相赠,这份恩情,我们都不能忘了。”

    苍梧道:“是的,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