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龙血魔君 > 《龙血魔君》第七章 金川镇
    半个时辰了,砂锅内的水下去了一般,俞白吩咐句容将一只瓷碗拿过来,用汤匙将药汁一勺一勺的舀入碗内。盛了半碗,用嘴细细的吹着降温,最后才用汤匙舀了一小点,放在嘴边试了下温度,确定不烫口才安排句容将执妄得嘴掰开,将药汁一勺一勺的灌入执妄的口中。用了好长时间才把碗内的汤汁灌完。句容将露出执妄嘴边的汤汁用手绢擦拭干净。

    众人看着俞白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执妄,为之动容。

    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执妄脸上的黑青色逐渐褪去了一些。

    俞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郁火果真没有欺骗于我。”

    苍梧道:“这郁火还算有些人情味儿。”

    俞白道:“句容,你好生照顾执妄。这砂锅中的药,过两个时辰,再喂执妄一次。”

    句容道:“是,主上。”

    魅离从一旁绕到俞白身边轻声道:“主上,昨天沉香谷暗中保护长春子药师的人回来报道,说是药师被无极宗的人带走了,哦对了,还包括那位露凝姑娘。”

    俞白脸色一变道:“什么原因?”

    魅离道:“说是私通魔界。”

    俞白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欺人太甚。我魔界难道是天下之公敌乎?”

    周围人被这一席话惊的不小,也看出俞白对这一世俗的看法不满。

    俞白回到住处的会客厅,焦急的神态写在他疲惫的脸上,但是现在他顾不上疲惫,只是在地上来回踱步。这个时候,句容走了进来,问道:“主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发如此大的火气。”

    俞白这才坐了下来,收住自己焦躁的情绪,稳稳说道:“句容,来坐。”

    句容坐到俞白的对面。

    俞白这才说道:“返回两界山的途中,我受到了无极宗四大弟子的追踪,最后身受无极宗大弟子韶华的锥心剑。最后我与三大护法求医于长春子。药师仁心善术,又请求于他的师兄介子止,在他师兄介子止的帮助下,才将我身上的火毒除去。而今长春子药师却因我牵连,被无极总拘禁,我心不安啊。”

    句容道:“这四大仙宗明令禁止凡人与魔界接触,凡违背此令者,必遭仙宗囚禁。主上,那现在如何是好呢?”

    俞白沉吟片刻道:“我魔界虽是这世间的生灵,但是却不能得到公正的待遇,实在让人唏嘘。我想去无极宗走一趟,谈谈情况。事皆因我而起,我不可坐视不理。况且长春子药师宅心仁厚,知我是魔,却一心救我,此等大德,怎能负他。”

    句容道:“但是主上可知,若您上无极宗理论,就是悍然发起挑衅,会遭到仙宗的严厉惩罚的。”

    俞白道:“我只身前往,不带其他人等。”

    句容忙起身劝道:“主上万万不可啊,您身系我魔界之兴衰,不可只身犯险。”

    俞白安慰道:“句容,你尽可放心,我此去安然无事。仙宗是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句容道:“那您打算何日动身,我好做安排。”

    俞白略微思考一下道:“明日吧,一早出发,我现在很担心长春子老人的安危。”

    句容道:“我下去安排安排。”

    俞白道:“我待会儿去看看执妄。哦,对了,你刚从他哪里来,他恢复的怎样了?”

    句容道:“药效极好,执妄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但是还是不能行动,只是在床上躺着。”

    俞白听后,欣慰的笑着说:“如此一来,我便可放心的去仙宗了。”

    俞白离开座位,叫上句容道:“走,陪我去看看执妄。”

    句容道:“好。”紧跟在俞白身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执妄的住处,魅离苍梧都在,执妄斜斜的依靠在枕衾上,身子看着有些虚弱,不过整体的情况相较刚来见到的情况要好很多。脸色幽青色变得白了些。

    执妄见了俞白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是那么的幸福,就想挣扎着起来,俞白看在眼里,过去一把按住执妄道:“护法安心休息,切莫乱动冲乱了气血。”

    执妄也不再坚持,安静的靠在枕衾上,眼里流露出高兴的神色,一字一句地说道:“主上,我好很多了。听苍梧说你为了找药,吃了不少苦。”

    俞白动情的说道:“看你康复了过来,我的所有努力都值了。”

    执妄道:“您凭一己之力挫败了郁火的阴谋,将他囚禁于浊山之巅,可谓是仁至义尽。”

    俞白道:“我身后有大家共同的支持,况且这郁火也不是天良泯灭,他最后告诉了要采这云中草与圣泉水,才将你治好的。”

    执妄道:“一个人说不得好,说不得坏,全凭一时之心。”

    俞白道:“你好好休息。”

    俞白然后向着句容的方向使了一个眼色,句容使了两位侍者来,照顾执妄。却附在魅离苍梧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一番。

    俞白道:“护法好好养伤,我与其他两位护法有要事相商,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休息了。”

    执妄道:“主上,您尽管忙,我好着呢,您不用太挂念我。”

    俞白遂离开了房间,魅离苍梧也道别了执妄,随俞白来到他的住处。

    俞白道:“二位护法坐。句容看茶。”

    苍梧忍不住道:“主上今召我二人来,可是为长春子药师的事。”

    俞白道:“不错,因为犯禁,他已经被无极宗拘禁到青岚山去了。”

    魅离道:“此次不是清虚宗挑头,倒是无极宗出面,看来四大仙宗格局有所改变啊。”

    俞白道:“为何?”

    魅离道:“我这也是分析。自上次四大仙宗共聚清虚宗,而你师父玲珑子仙师因私藏你入门,犯了仙宗的忌讳,失信于其他三大仙宗,必然招致其他三大门派口诛笔伐。而今又无极宗出面拘禁长春子,肯定得到了其他三大门阀的首肯。”

    俞白脸上浮现出落寞的神情道:“我心里好不安,祸害了这么多人。这次,我一定要去救出长春子药师,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魅离看俞白使出了年轻人的血性,不由得心里一惊道:“主上,万万不可,此事须要从长计议,万不可意气用事。”

    俞白道:“二位护法,长春子药师好心救我,而今他被拘禁,我岂能不管不问。如此传说出去,不仅毁了我魔界声誉,也会是我心中的痛,更使我魔界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诸位可曾想过。”

    魅离道:“主上所虑极是,这长春药师一定要救,但是要讲究个方法。”

    俞白道:“这方法就是我去无极宗,誓要救出长春药师。”

    魅离道:“主上如此意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而长春药师还不能救出来。”

    俞白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魅离道:“依我之见,我料定这无极宗是不会拿长春药师怎样的,要不了许多时日,便会放还药师。”

    俞白道:“诸位可记得无极宗的大弟子韶华否?”

    苍梧道:“当然记得了,当初就是这小子使的阴招伤的你,这仇我记着呢。”

    俞白道:“这韶华当日出手狠辣,虽说的只一剑,不想这剑凌厉非常,阴毒狠辣,还带有无极仙宗封印,非一般医家可以治疗。若是长春药师在这帮阴险凶狠的人手里,恐会受到折磨,何况药师年事已高,已禁不住任何的折磨。无论如何,这药师我是救定了。”

    魅离发现俞白展现出了少有的执拗,无极宗这次拘禁长春药师明显激发了他的肝胆血性。俞白眉头紧蹙,鼻息浓重,身子也是随着起伏。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阻拦他的决定。

    空气在这瞬间好像凝结了一样,都安静的厉害。

    魅离安静了好一会儿说道:“主上,那我号令魔众,一起进攻青岚山,救出长春子药师。只能如此,要你孤身一人去,太危险了。”

    俞白阻止了魅离道:“不可,如此兴师动众,就相当于挑衅仙宗制定的秩序。而我魔界实力远不比从前,此时若是挑战秩序,只会让我魔界损失惨重,陷入困境。我决定不带一兵一卒,由我去救长春子药师。若是时日长久,我没有回来,也不必去寻我。”

    苍梧是既敬佩,有时惊慌,他明白这话的分量。俞白现在已经是魔界的王,他的一举一动直接干系到魔界的安稳,如果俞白此去有个三长两短,势必会引起更大的动乱,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局面。

    苍梧道:“主上,让我随你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我好歹还有个照应,不让无极宗的人欺负于你啊。”

    俞白道:“这次只能由我一人去,多一人都不行。去多了反而落下口实,使我等陷入被动。”

    俞白坚决的态度让所有人只能退却,魅离苍梧看着俞白,心里特别的担心,生怕此行会有太多的未知。

    俞白思虑了一会儿道:“二位护法照看好执妄,界内之事就有劳二位费心。”

    魅离道:“界内之事主上尽可放心,我与苍梧二人定能打理的井井有条。执妄今日恢复的不错,估计不出明日,就能彻底康复了。只是”魅离欲说未说。

    俞白猜到了魅离的意思,笑着说道:“二位大可放心,我向二位保证,一定安全返回。”

    苍梧道:“主上,那我们就说到做到,一言为定。”

    俞白道:“一言为定。”

    苍梧伸出手来,要与俞白击手,俞白明白了苍梧的意思,也伸手与他击掌。

    夜色已晚,巨大的夜幕笼罩在大地上,所有的一切那么的寂静。星汉灿烂,凉风微微,这里沉重的空气那么沉重,直教人透不过气来。外面黑漆漆,孤零零。他抬头举目,望向落幽峰的方向,想念那慈眉善目,慈祥可爱的师父,自上次一别,已经两月有余,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而我离开后,师父肯定受到了其他三大仙宗的攻讦,而无极宗得种种表现,让人不由的认为,清虚宗的领袖地位已然撼动,无极宗则借势崛起,统领四大仙宗。师父一生常与人为善,不在乎一丝一毫的得失,时至今日,谆谆教导,犹在耳畔回荡。师父预料到的劫数,会不会是因我而起,抑或是清虚宗的劫数,犹未可知,但是隐隐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让自己不能再想下去。怕想多了,会深深揪痛自己的心。内心彷徨着,显得那么的无助。刚来到魔界,就受到郁火的挑战,若不是自己沉着应对,后果会怎样,已经无须多想了。这静谧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龌龊和苟且,又在实施着多少的阴谋和伪善。不消多想,只有奋发自己的勇气,其破除这无边的黑暗,无尽的阴谋。

    内心的激烈的动荡着,他试图平静下来,但是自己做不到。俞白双手抱住脸,从指缝间看着星星一闪一闪,深深的呼吸。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冲天的豪气,他的热血瞬间变成熊熊烈火燃烧起来,心中疾呼:我已经不再年少,我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我不想就此沉沦,我要奋发有为,使我魔界不再受人鄙夷,被人误解。我要改天换地,重振魔界。

    慢慢的,俞白平静下来了,那种迷茫所带来的无力感,在他的心中彻底的死去,只剩下无尽的勇气,再驱使他不断的强大,不断的成长。因为,除了不断地的成长,他已经无路可走。这种迷茫过后重新找到的方向,使他有种拨云见日,死后重生的感觉,顿时心里轻松了许多。也罢,放下所有的包袱,轻装简行,不是更洒脱嘛。俞白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第二天东方泛出鱼肚白,俞白已经离开两届山,准备赶往无极宗所在的青岚山,虽说本意是想先去落幽峰的,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想为师父凭空的添些麻烦,也时刻记着师父离别时师父说的“永生不得踏足清虚圣地”,师父之命,自己可不能再违背了,惹他老人家生气,就是对他的最大的不敬。

    紧赶慢赶,腹中不免饥渴,从空中四处找寻落脚地的地方,远远地看见前方有座镇子,好说也方圆几里大小,似是特别的繁华。俞白打定主意,暂去这镇子歇歇脚,修养下,再赶路不急。于是急急的飞行,瞧得周围没人后,才在小镇边一处的河边的隐蔽处,轻轻的落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下山来到人间的市镇中,一切的景象让自己既新奇,又觉得是那么的真实。街上的各色人物熙熙攘攘,有绫罗衣服的,也有粗布衣服的,脸上都有欢快满足的表情,安逸的往来走动。街道两旁的酒肆,米面店,绸布庄,不约而同的打着幌子,随风飘扬在风中。

    街头的小贩卖力的吆喝着,“刚出笼的热乎儿包子哎”。

    几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儿围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这老人身边支着个铁锅,下面的炭火烧的不是那么热烈,他从布袋中抓了一把白糖,放入铁锅中,倒入一点点的热水,并用铁勺搅动着。白糖慢慢的化作糖水,老者见时机成熟,端起铁锅,操起铁勺,糖汁顺着铁勺的一边流了出来,拉出一道细丝,下面的铁板放着一支竹签,老者手在空中灵活娴熟的盘旋着,只消一会儿,铁板上出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糖人。

    俞白看的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绝技,眼里流露出发自心底的高兴。老者抬起头来,发现了这个面目清秀的后生,青铜色的脸上,笑得皱纹愈发深刻,口中的门牙也少了一颗。

    老者颤声道:“年轻人,要不要来一个。”

    俞白愣神中,慌道:“老爷爷,我没带钱。”

    旁边的小娃儿哈哈的齐声笑道:“没钱还看个什么。”

    俞白尴尬的,不知所措。老者却说:“不打紧,年轻人,这个送你咋样。”

    俞白脸上先是不敢相信,后有流露出幸福的神色,慌忙道:“老爷爷,这怎么行呢。不可,不可。”

    老者道:“送你就是送你了,来,拿着。”

    俞白忙伸手接过,道:“谢谢爷爷。”

    这老者脸上慈爱的笑着,那么的淳朴,似乎师父一样怜爱自己。

    道别了老者,俞白看着手中的糖人,沿着街道前行。

    “当当当,当当当”的铜锣声紧一声,慢一声的响着。街中一片热闹的地方,围着一圈儿围观者。俞白好奇的跟了过去。看见有个年轻的小伙戴着六角帽,样貌清瘦,手中的细铁链栓着一支毛色杂乱的猴子。猴子蹲在地上,戏猴人喝声“立”。这猴子立刻直挺挺的倒立起来,又用前爪支撑着走了几步。周围的人看的高兴处,高声叫好。戏猴人从身上的裢褡中掏出个馍块,丢在猴子的旁边,猴子矫健的身形一闪,马上捡起馍块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戏猴人又喝声“跟斗”。猴子马上又翻起筋斗来,一连翻了好多次。戏猴人有些得意的看着猴子的戏法,猴子也蹲在地上,这次它照例得到了一个馍块。吃完后眼睛滴溜溜的,并不怯懦的看着周围的人,突然,一个起身,将一个身着灰色布衫的中年男子手中的苹果夺走,回到场中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而中年男子也气得骂道:“这该死的畜生。”

    俞白不忍再看,扭头就走。没走出几步,一只手从俞白的左肩头抓住,俞白心头一惊,正准备回头看个究竟时,熟悉的声音说道:“大魔头,你还敢来啊。”

    俞白转身见是季凌尘,急忙将食指竖在口上说道:“嘘,小声点,不要声张。”

    好些个看热闹的人错愕的看着这陌生的男女,才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在异样的眼光中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季凌尘调皮的道:“怎么,敢来,还怕了?”

    俞白道:“不是,倒是怕引起误会而已。”

    季凌尘霸道的道:“说,这次到我金川镇做什么,又有什么图谋呢。”

    俞白道:“此处不便说话,换个地方说话。”

    “好吧”季凌尘答应了一声,指着前面的一家小酒馆道:“哪家的菜味道不错,今天我做东,请你如何?”

    “嗯,这地方反正我也不熟悉,就随你好了。”说着,两人就朝着小酒馆走去。

    小酒馆的规模不大不小,二人抬腿迈进高大的门槛,见板凳桌椅收拾的整齐有序,各种惹人嗅觉的美味就钻入鼻孔,俞白赶路肚子也饿的快,在这外界的刺激下,这会儿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一个肩上搭着白色抹布的麻溜儿伙计早早的迎了上来,招呼道:“四小姐,难得您大驾光临,您这边请。”

    伙计带着俞白季凌尘往一个隔间走去。来到隔间,大红漆皮的桌面,八张红木造就的太师椅,外面的光线刚好,让人觉得舒服惬意。

    “还是老样子。先来一壶碧螺春吧。”季凌尘对伙计说。

    “好嘞,四姑娘。”伙计高兴的出去准备菜肴了。

    “这会儿周围没人,总可以说了吧。”季凌尘看着俞白。

    “他们都叫你四姑娘,你在家排行老四啊。”俞白刚刚听了这伙计的称呼,这么问道。

    “别打岔,说正经的,这次怎么跑到金川镇来了。”季凌尘一本正经的说道。

    俞白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就是金川镇,赶路,肚子饿,就稀里糊涂的来了,不想就碰见了你,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季凌尘眨巴着眼睛道:“那你去做什么?”

    俞白道:“这个你也要知道嘛?”

    季凌尘满不在乎的说:“我才不稀罕呢,你爱说不说。”

    俞白道:“反正给你说了也没什么。此行的目的是无极宗青岚山。”

    季凌尘道:“好端端的,你个大魔头跑去仙宗的地界,不怕被他们抓起来嘛?”

    俞白道:“有要紧的事情。”

    季凌尘道:“什么要紧的事情,值得你去冒险啊?”

    俞白道:“是为去救我的恩人。之前我被无极宗的大弟子所伤,是我的这位恩人出手相救。正因为和我接触,落了个私通魔界的罪名,被拘禁到青岚山。我得去救他,无论我自己会如何?”

    季凌尘笑笑道:“想不到俞公子还是这般有情有义的人。”

    俞白一笑道:“这个糖人送你。刚一位老大爷送我的,借花献佛了。”

    季凌尘道:“这大爷的手倒是巧的很呐。”

    这时候店里的伙计将菜肴盛了上来。都有些清蒸鲈鱼,清炒藕片,岁岁平安,红枣醪糟汤,一壶碧螺春,两副碗筷摆放整齐。

    伙计上好菜之后,恭敬的说道:“四姑娘,这位公子,你们慢用。”说完面向他们,退了出去。

    季凌尘为俞白夹了菜,将沏好的茶倒入俞白的茶盏里。招呼道:“这家的菜品清淡味美,你多吃点。”

    俞白也是感觉这些菜品虽简单,但是确实味美,爽口。这清炒的藕片爽脆,不由的多吃了几片。

    饭进到一半,季凌尘眼前一亮,有点难为情的嘿嘿一笑。

    俞白看着季凌尘这样的神秘的笑,放下碗筷,“傻笑什么?”

    季凌尘神秘道:“你猜?”

    俞白茫然道:“让我猜,怎么猜?实在猜不出!”

    季凌尘止住所有的笑脸,“我想和你一起去无极宗,你看行吗/”

    俞白当是猜什么呢,原来是带她去无极宗,当即拒绝道:“别闹,这次去是有使命的,不是去游玩的。况且你父母知道你要出远门,心里该着急的。不行,不带你去。”

    季凌尘装作失落的样子,“怎么就不行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出过远门呢。我倒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这样才最好呢。”

    俞白道:“就算是我同意了,你父母也不会同意的。你若真是去了,你父母该有多担心你啊。”

    季凌尘嘟着嘴,也不吃饭,“好啊,你终于同意了,那我父母那边我可以搞定的。要是真的和你云游世界去了,父母该有多担心啊。但是我长大了,不想总在他们身边,该有自己的自由了啊。”

    俞白这才恍然大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辩解道:“我不同意。”

    季凌尘装作阴险的笑道:“不许反悔,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俞白也是暗下心里懊恼,只好任由这位四姑娘任性。

    季凌尘突然站起身,对于白说道:“我现在就回家向父母道别,你在这里别乱跑。你可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不许反悔哦。”

    俞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季凌尘欢快的像个小孩子,一溜烟的跑出去。“伙计,帮我看着隔间的那位朋友,好生看着,别让他跑了。若是没看住,小心四姑娘我扒了你的皮。”

    只听店伙计说道:“四姑娘,你放心去吧,我把人给你看紧了。”

    只剩俞白在桌旁苦笑,真是叫人哭笑不得,这一去不是旅行,反而是有大的危险,怎的就脑门一热,就下了决定呢。

    俞白决定先走为妙,收拾行囊就要往外行走。

    店伙计眼尖,一把抓住俞白的衣襟,苦苦哀求“公子万万不能一走了之啊。刚才四姑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在下把您照顾好了。若是您现在走了,四姑娘的爆裂脾气,非扒了小的的皮不可。还请公子行行好,看在小的的面皮上,等等四姑娘吧。”

    俞白无奈,不能为难了这伙计,只好回归座位。

    却说这四姑娘来到了季府,一座三进式的院落,进了正门一面砖砌就的影壁,转过影壁,真是庭院深深。

    季凌尘轻手轻脚,生怕被别人发现,钻进了自己的闺房,挎上天极剑,收拾些银两日用品,打做一个包裹。又将一张信笺纸展开,将毛笔饱蘸墨汁,细细的滗两下,略微思考片刻,挥笔写下“女儿去寻访师傅,父亲勿念。”

    写下这些字来,不免有些心伤,难过。想想要离开这个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真有些舍不得。

    转念一想,生怕俞白一个人溜了,便不做停留,赶紧的返回小酒馆。

    “伙计,那个公子还在不。”季凌尘问道。

    “四姑娘你可回来了,你前脚刚走,他就要走,我好歹给拦下了,这会儿怕是还在隔间呢。”伙计殷勤的说道。

    “得了,四姑娘今儿个就赏你。”丢了一块碎银子给店伙计。

    店伙计得了银子,喜悦的合不拢嘴。

    季凌尘进了隔间,发现俞白气馁的坐在椅子里。

    季凌尘道:“这下都谈妥了,可以安心的上路了。”

    俞白道:“你就不能不去么,这一路上危险,我不想将你也牵扯进来。”

    季凌尘道:“不行,既然我决定饿了的事,十头牛也别想拉回去。再说,我好不容易让我的父母答应了,再这么回去,不是让自己难堪么。再说了,你我同路,正好有个照应,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俞白拗不过眼前这个女子的执着,只好勉强的答应了。心想着,以后路途艰险,指不定就知难而退了呢。

    于是结账出了店门,向着青岚山的方向行走。

    季凌尘连连不舍的向家的方向一步三回头看了好多眼,连连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