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长安有劫 > 《长安有劫》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爱相杀
    我双手握在胸前,身子前倾,眼睛挤一挤努力冒出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燕云乱,“燕大侠,你在偶的心中一直是霸气侧漏,举世无双的!嘿嘿……”

    燕云乱带了十分的笑意,即便我的演技如此拙劣,他还是那么满心的欢喜像是要溢出来,胳膊一拦,温热修长的手掌扣在我脑勺,伴随着他迅猛的一勾手,我的脸与他胸膛亲密接触在一起。

    这一下撞得有些猛烈了,鼻子略有酸痛,但我还是笑了,自然下垂的双臂轻轻抬起,拥在他腰间。

    “燕云乱,”我说,说的那么严肃认真,那么不顾一切,那么坦诚又决绝,“我们一起将接下来的路走到尽头吧!”

    直到我们回了落城,直到我再面对音尘。直到我所有的人生重新与原来的道路接轨。

    “我会始终陪着你。”我看不到燕云乱的表情,也错过了他的认真,“长安啊!你生,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你死,我也要你陪着我。”

    傍晚时候我和燕云乱离开了热情百分百额即将踏上“探索新世界”旅程的小白们,带着肥了一圈的富贵前往陈煜所在之处。

    这次我精神满满,小乱子准备充分,打打杀杀之后,陈煜那张黑脸更黑了。

    面对我打击报复之后的杰出成果,我本应该兴高采烈、耀武扬威的,可是只觉得没劲,又耽误了赶到南疆的进度,内心更加闷闷。

    “以后不做这无聊的事情了。”我骑马并在燕云乱身边,“对一些无所谓的人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事,实在是浪费光阴啊!”

    一路上打打闹闹,吵吵笑笑,燕云乱虽说对我有些“宠溺”,但他那霸道的性子实在是不能吃亏的。

    “燕云乱?”

    “嗯?”

    “燕云乱?”

    “嗯?”

    “燕云乱?”

    “长安总是这般牵挂着为夫,实在是让为夫心中熨帖啊!为夫决定今晚对你重重有赏!”燕云乱把音咬在“重重”上,吓得我打了个寒噤。

    于是夜晚时分——

    “长安?”

    “嗯?”

    “长安?”

    “干嘛!”这孩子报复心真的不是一般的重,每每用到他身上的招数必定加倍奉还。

    “干吧。”

    我见识到了燕云乱淫*邪的一面。可惜相爱相杀总是浓情时候的调剂品,这料下的太猛烈了些。

    我一手捂住心脏位置,脸定是瞬间惨白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全身的血液瞬间收缩,都挤压到了心脏的位置,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消失,使我的心像破了一个洞。

    “长安!”燕云乱将我打横抱起,飞身上马,“我这就带你去南疆,去给你找最强大的蛊师,解了你这身蛊!是天命又怎样?长安,我就带你逆了这天命!”

    三天后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燕云乱是他落魄模样的开始。

    原本我以为泰山崩于眼前依旧神轻气闲,手握乾坤的燕云乱,就那么满脸乱糟糟的胡须,双眼充斥着血丝,瞬间像是苍老了三十岁。

    “我又不是要死了,你这么丧气怎么行?以后一起出去,别人还会以为你是我长辈。”我无视来自四肢聚集在胸口的痛,打趣道,“快点还我威武霸气的小乱子。”

    燕云乱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我仔细盯着他红彤彤的眼睛看了半天,惊讶的张大了嘴,“你,你竟然哭了?难道我现在已经是鬼魂之身了?”

    “长安,”燕云乱坐在床边,矮下身子,握住我一只手。

    目光一瞬间抓住了他身后的一袭白衣上,虽只是背影,却也能分辨出那是谁了——音尘。

    “我这是怎么了?”音尘竟然也来了,我的人药已经成熟能够被采摘了?还是又有什么变故?

    燕云乱是真的乱了,我还真没看到过他这么濒临崩溃的样子,只能反握住他的手,表示安慰。

    “你的身体内还有另一种蛊。原本你作为人药蛊身,再加上情蛊的子母蛊,三蛊对立,你身体基本状况已经能够稳定了。”

    “可是这次却又加了一个比较强的,所有相互对峙,维护我身体健康的蛊之间的平衡被破坏了?”我沉思,“怎么会还有一个蛊?”

    “多出的蛊名为‘巳心’,应当与你生母有关。”音尘走过来,还是那么温润,心中有酸涩的情绪涌现,终究我还是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如今这般情况,只有无限的悔恨,却也谁也怨不起,自己何尝不是也在这命运的捉弄中沉浮?

    音尘身上熟悉的药香充斥着我的鼻腔,伴随着呼吸游走我全身,只是身体记忆中没来由的让我安心。比最最名贵的安神香更加管用。

    “所以我现在是要面临什么情况?”除了疼一些,似乎也没影响衣食住行,甚至还能感觉得到真气的运行。

    “情蛊在被玉泣蚕吞噬的过程中跑掉了,与巳心蛊融合了。玉泣蚕已经勾在了你心尖上。”音尘将情况给我分别列举出。

    “那你的情蛊,是不是解了?”我话说的吞吞吐吐,但语气却开始的急切。

    音尘摇头,只指了指自己的心,惨然一笑。

    看着这室内三人的氛围,我只觉得心痛。这样两个人,却如今这般凄惨情形,其中有几分是我造成的,我心知肚明。

    “那我是命不久矣了?”心中虽痛,却还是笑着,好似旁观人的语气问出。

    “长安——自然是会一世长安。”这话是音尘讲的,底气那么不足,他太缺少说谎的经验啊。

    看这情形就像是我活不过今年了一样。突然觉得戚戚然。回想过去十五年,竟然成了今日这样的后果。

    “音尘,我想吃小油鸡了。”

    我很害怕。很迷茫。

    我更多的是愧疚。如今这般的田地,如今两个最最优秀男人的郁郁寡欢,甚至这两个男人一辈子的郁郁寡欢,或许还不如换做是恨我来的痛快?

    以前总觉得那些要死要死的人搞出一段段互虐的戏码,实在是闲的抽风。以前总觉得,即便是最后的时光,能在一起珍惜着也是好的。

    我仰头看了看屋顶,感受着眼眶中的温热冷却,滑落。

    我要离开,离开他们这里,离开他们曾经的和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