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双鸢记 > 《双鸢记》第二十七章 获解药,却被交易恼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问我有什么用?”要问也得问把她劫走的黑衣人才对。

    欧阳花落冷冷道,眉宇间并无惧意。

    “你……”暮元勋手中的长剑略一施力,欧阳花落脖间细嫩的肌肤就被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她胸前的挂饰缓缓流了下来。

    “说!她是被谁救走的?”暮元勋的眸子透出冷冽的寒意,欧阳花落的下颌被剑死死抵住,微微上扬。

    欧阳花落冷笑了一声,“那得问你们暮府的人啊,在这里逼问我又有何用?”

    说罢,她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避开暮元勋手中的长剑,又转身面向纱帐,扑通一声跪下了,“门主,求您救救鹤绝,我愿替您试毒,换取他的解药。”

    还没等柳鸢儿反应过来,纱帐便如被雷电劈开似的,猛地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瞬间,欧阳花落的脖子就被一只白皙的手扼住。

    那速度实在太快,超乎所有人能够反映的时间范围。

    那道黑影瞬间便出现在纱帐之外,带着嗜血的凶光,仿若阴间的恶灵,仿若饥饿的猛兽,仿若雪山最孤绝冷峭的峭壁。

    他的手太过白皙,以至于从指缝溢出的血迹,分外触目。

    苍白的脸透出万分的惧意。

    她不怕死,可这凌人的气势太过骇人,惊悸,恐惧,慌乱,各种不安的情绪充斥在她的胸腔。

    柳鸢儿回过神来,猛地冲上前去,抓住七魄的手臂,她原本以为习武之人的手本该粗壮有力,可她握住的却是一极其纤细柔软的手臂,细腻的触感,隔着纱袖传过指尖。

    那黑衣人没料到柳鸢儿会这么无所顾忌地冲上来,稍稍一顿,持住欧阳花落的手,力道松了些,欧阳花落立刻抓住空隙,施力一挣,迅速逃离了禁锢,却因反作用力,被震出房外,跌落在地上,猛地咳嗽起来。

    而柳鸢儿的手则死死抓住那抹黑纱,她的身子颤抖着,眸子里闪烁着恐惧的光。

    可他并未作什么动作,只是微微偏头,望向柳鸢儿。

    斗篷内显现的是一张无比狰狞的面孔,左面是三条青蛇缠绕而成的蛇身面具,右面则是无数条蝎子,蜈蚣层层叠叠交织的一张黑网。

    这恐惧的面容超出了柳鸢儿的承受范围,她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却一脚踩空,身子整个向后倾去。

    眼见就要跌在地上,却被一股力道拉了回来。

    “七魄,放开她!”暮元勋的剑直直指向那个令人惊悸的身影。

    那人微微一顿,面具底下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只一瞬,便被铺天盖地的冷漠掩盖。

    “不放又如何?”

    话音刚落,暮元勋手中的长剑就如离弦之箭一般被弹离了手掌,而他的身体猛地退后了好几十步,跌出了房门之外。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内只剩下柳鸢儿与七魄两人。

    他松开柳鸢儿的手,冷声道,“为何来此?”

    柳鸢儿张开嘴,咿咿呀呀了半天,却无法发出准确的字音来。

    她四处张望,寻找纸笔之类的东西,却觉手上一凉,一白皙如玉的手拉住了她,细长的指尖轻搭在她的手腕处,似在把脉。

    片刻之后,他缓步走到一副画像面前,他的身姿极其柔美,纵使被遮盖在厚重的黑袍之下,也无法掩住他婀娜清雅的气韵,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高贵之气,那抹高雅她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便是莫桑霓裳。

    那画像挂在房间的正中间,上面画着这一个妙龄少女妖娆的舞姿,眉眼与与暮鸢有几分相似,却又比暮鸢多了一份坚韧。

    他取下画像,画像后面是一个空心的凹槽,一个方形的四角小鼎放置于内,只见她将小鼎的正面掩住,轻旋了一个方向,霎时,房间的西边墙壁就如被人劈开一般,裂出一个细小的入口。

    他躬身而入,只是片刻,便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白玉小瓶,与张明轩给柳鸢儿的药瓶别无二致。

    他将药瓶递给柳鸢儿,冷声道,“喝了它。”

    原来那个密室是七魄的药房。

    柳鸢儿心头一惊,颤颤的接过药瓶,她虽是抱着替张明轩换解药的心来的,在来之前也做好了以身试毒的心理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害怕得要命。

    她深吸了一口气,踌躇着打开瓶塞,又将药瓶放在鼻下闻了一闻,并没有什么味道,透明的液体如水一般清澈见底。

    她咬咬牙,仰头喝了下去,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浓烈刺喉,反倒有一股清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喉间,让她觉得很舒服,之前被束缚的声带好像也被这药水浸润了一般,微微轻颤。

    这是什么毒药?

    怎么一点也不痛苦?

    柳鸢儿闭着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你可以说话了。”耳边传来一阵沙哑的嗓音,冷冽却已不再令人恐惧。

    柳鸢儿缓缓睁开眼,听话的清了几下嗓子,随口发了几个字音,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发出完整的声音来了,虽然声音还有微弱,却已经完全不碍于交流。

    怎么回事?

    她有些疑惑,难道刚才吃下的是解药?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何来此?”七魄冷冽的声音打断了柳鸢儿的思路,他望着柳鸢儿,眸中沉静的如一汪池水,那些令人恐惧与惊悸的因素似乎都已不再明显。

    事实上,除开他狰狞的面具,神秘的黑纱,单看眼睛,他的眸子,清澈铮亮的似个女人!

    柳鸢儿定了定心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人,他的个子不算高,方才在外面时,他一直半悬在空中,黑色衣袍捶在地上,掩盖了他真实的高度,现下,他站在地上,竟与柳鸢儿同等高度,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确是矮了些。

    或许他根本不是男人,只是他凶残的行事方式,让她下意识的将她归于男人,事实上,江湖上无人能知道他的真实性别。

    她的身高,她白皙的肌肤,她纤细的手臂,若不是女人,那就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了。

    不过不管她是男是女,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替张明轩拿到解药。

    想到这儿,柳鸢儿立即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轻声道,“门主,我想跟你换鹤绝的解药。”

    七魄轻瞥了她一眼,眸中似有疑惑,不过片刻便恢复了澄明,“原来那孽徒是为了你来求断声散的解药。”

    柳鸢儿点了点头,“现下他已危在旦夕,望门主成全,救他一命,我愿意替您试毒。”

    “七杀门有七杀门的规矩,今日已换过一次药,便不准备再有一次。不过……”她顿了一顿,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什么?!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柳鸢儿急急道,眼下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若再不拿到解药,张明轩就只能毒发身亡了。

    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若他死了,她要怎么报答他这舍命求药的恩惠?

    “如若你答应替我做一件事,我现下就可以将解药给你。”七魄冷冷地盯着她,眸间带了些许探究的目光。

    现在的暮鸢似乎与以前有所不同。

    “你说,我一定替你办到!”柳鸢儿坚定道,虽然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七杀门门主办不到的事儿,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到她什么,但眼下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三个月之内,替我拿到君北翼手中的三本兵书,我便给你解药。若是你食言,三月之后,我照样有千百种方法让鹤绝惨死!”

    她的声音决绝而冷漠,那股慑人的气息仿佛要将人吞噬。

    柳鸢儿强压住心中的疑问和恐惧,没有犹豫,直直道,“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柳鸢儿就被一阵强大的内力推出了门外,几乎是同时,那石门猛的关上,不给人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稍快一分,她就会撞上石门,粉身碎骨。

    稍慢一分,她就会被石门夹住,压成肉泥。

    门外,一男一女几乎是闪电般冲过来,一人擒住她一只手臂。

    “没事吧?”

    “解药呢?”

    柳鸢儿站起身来,望向暮元勋,他的身上满是灰尘,手掌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显然是推石门所致,幽深如墨的眸子溢出隐隐的担忧之色,

    柳鸢儿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没事。”

    一听此言,身旁的欧阳花落便目露不屑和怒意,衣袖一挥,衣袍摆动间皆是愤怒与急促,“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鹤绝师兄竟为了救你这种人而丧命,真是瞎了眼!”

    柳鸢儿转眸望向她,从袖中掏出一紫色小瓶,轻声道,“解药我拿到了。”

    欧阳花落一惊,上上下下将柳鸢儿打量了一遍,没发觉任何中毒的迹象,疑惑道,“你怎么会没事?”

    柳鸢儿并未多做解释,只道,“快回去吧,不要耽误救他的时辰。”

    见她不愿说,她也不再多问,只要鹤绝师兄没事就好了。

    至于她,谁管她付出了什么代价?

    一路上,三人相对无言,柳鸢儿心事重重,心中一直记挂着兵书的事情。

    暮元勋是暮天行的义子,虽说一直保护她,但说到底他还是暮王爷的亲信,她无法就此信任他,与他商讨兵书之事。

    欧阳花落对她一直怀恨在心,她更不是能求她相助。

    现在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便是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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