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驭皇的女人 > 《驭皇的女人》第88章:容成瑾死了?
    容成瑾死了?

    方颜有种仿佛置身梦中的恍惚,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那么不真实。

    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他那么狡猾。

    可是,大火烧了那么久,为何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如果,她是说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遥望着因火灭而漆黑一片的山崖,方颜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切都该结束了的,随着容成瑾的死,她终于不必再留在这个时空了。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心里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有种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方颜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在这黑暗中怔愣了多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直到,天色渐渐泛起了曙光。

    长梯已经搭好了,那些侍卫不畏炽烫登上了孤峰,开始搜寻容成瑾的所在。

    借着晨光,方颜依稀看到山顶上犹有青烟袅袅,却再不见半点青翠,崖壁处更是焦黑一片。

    现在正是草木繁盛的时节,就算是点一把火,也未必能烧得起来,更何况是烧得如此干净彻底。

    很显然,这场火是人为的。

    目的自然很明确,是要置人于死地!

    容成瑾是被人谋害的。

    方颜终于自浑沌中稍稍回过了神,将思绪转移到了另一个重点之上。

    随即,一团火焰便就那么在胸腔里燃烧开来。

    握了握拳,方颜最后看了一眼烧焦的山顶,毅然转身,跃上了马背。

    容成暄刚出王府,正准备坐着马车赶去上朝,便被一人一马堵住了去路。

    来人一身狼狈,衣物多处破损,虽然相貌普通,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宛如剑一般朝他看来,直刺人心骨。

    不待容成暄发话,他身边的侍卫已经拦在了他身前,喝问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冲撞我们王爷!”

    “容成暄,我有话要问你。”马背上的人正是方颜,没有理会那两个侍卫,她开门见山便直喝他的名字。

    容成暄立刻听出了她的声音,不由得眼前一亮,也未在意她语气中的兴师问罪,忙看了看四周,继而招手道:“上车再说。”

    方颜强压住心头那股冲动,跃下马背,跟他上了马车。

    王府的马车虽然甚为宽敞,然而,此刻她满身萧杀,却让车厢内的气氛瞬间显得有些沉闷逼人。

    容成暄自然注意到了她不同寻常的情绪,但更让他在意的却是她那双手。

    “发生什么事了?你手怎么伤成了那样?”显然她有刻意收拾过,可撩车帘时,他还是一眼便瞥见了,她手心手背皆是伤痕,虽然血迹已经凝固,看上去却仍然怵目惊心。

    他不由又仔细看了看她,这才发现,不只是手,她那一头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竟也有些蓬乱毛燥,有些甚至焦卷成了一团。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看他一脸紧张关切,方颜嘲讽的扬了扬唇角,继而冷声道:“我只问你,是你下令杀容成瑾的吧?”

    “你说什么?”容成暄有些错愕,继而不确定的看向她,道:“你是说,三弟他……死了?”

    虽然他一脸震惊,仿佛全不知情的样子,方颜却半点也不信他。

    “我知道你们皇家的人都擅常演戏,在我面前,你又何必再装无辜?”昨天在城门口时,他也是一副关心自己皇弟,毫不知情的模样,演技不比她还要炉火纯青?

    “这事我真不知情。”容成暄真有些茫然,随即又问道:“他不是被你困在山上了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还不承认,方颜不禁冷笑道:“他是被我困在山上没错,而且,这事除了我,便只有你和你的人知道吧?”

    容成暄眉心微微一皱,道:“所以,他出了事,你便觉得,是我干的?”

    “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他在山上?”容成瑾的人早被她到另一个相反的方位,那附近全是山,若不是事先知情,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而且,你有足够的动机。只要他一死,你是获利最大的人。否则,为什么会那么巧,在我离开之后才纵火烧山?”

    方颜不是没有怀疑过别人,但种种迹象加起来,却是他最可疑。

    听到这里,容成暄又看了看她,眼神忽然变得幽深莫测,道:“若真是我命人干的,你又准备怎么样?莫不是还要杀了我,替他报仇不成?”

    方颜被他这一问猛的怔住了,自亲眼目睹那场大火却无能为力时,她的心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她知道容成瑾是被人害的,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容成暄,所以,她来了。

    可是,质问完他之后呢?难道真如他所说的,杀了他吗?

    她又有何立场这么做?

    她跟容成瑾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事实上他们甚至是敌对的。她有什么理由,以什么身份去替他报仇?

    她甚至就不应该来找容成暄。

    是谁杀的容成瑾重要吗?他不过是个会给她带来灾难和痛苦的人,这样的结果,应该是上天助她。

    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是滋味?那种沉甸甸的痛压得她快要窒息了,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缓解,她甚至有种即将要失去理智的冲动。

    她这是怎么了?

    容成暄从未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本的明眸此刻黯然失色,仿佛两汪失去了生命的枯井一般,这让他心里也狠狠疼了一下。

    这一刻,他发现他完全不懂她。

    “你这是在为他难过吗?既然这么爱他,又何苦做这些?”

    爱?方颜被这个字眼惊了一下。

    她怎么可能会爱容成瑾?他们一开始就注定了对立,他也只会处处算计她,利用她,更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

    可是,脑海里却一闪而过那些和他的点点滴滴。昨晚,她还倚在他怀里入眠,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那种温暖与安心,而现在,他却……

    只是她的良知作祟吧?毕竟,若不是她将他困在山上,他也不会遭了别人的算计。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是因为这样,自己心里才那么难过吧?

    但似乎又并不仅只是这样。

    方颜说不清自己的心思,但有一点却再明了不过。

    她不想让他死。

    可如今,一切都迟了。

    看出她眼中的痛楚与懊悔,容成暄心底无比酸涩,却又升起一丝希望。

    如此看来,容成瑾是真的出事了。虽然那是他同父异母的皇弟,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可思及利益,却还是让人欣喜的。

    尤其是他这一死,眼前的女人迟早也该彻底死心了吧?

    容成暄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他从不认为自己哪点输于容成瑾,然而,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堂堂一个王爷却屡屡受挫,没了半分骄傲。

    “如果,一切真的发生了,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为自己打算。”压抑下心中的醋意,他温声劝慰着。

    方颜心底原本是一片迷茫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此冲动的来找容成暄是要干什么。但说到打算,她终于醒过一丝神来。

    “你说得没错,我该走了。”

    刚才那一瞬,她已经想明白了一点。

    她不要他死,她要他好好活着。

    那么,如果她离开这个时空,一切是不是就会回到它原本的轨道?

    没有了她的参与,容成瑾的命运就会重新被改写。那末,他也就不会死了吧?

    反正,她本来就是要回去的。

    “走?你要去哪?”容成暄却不知道她这个“走”的意思,但见她要下马车,忙一把拉住了她,道:“昀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孤身一人在外,不知会有多危险。”

    方颜打定了主意,心却反而定了下来,道:“我正是要去昀王府。”

    “你疯了吗?”容成暄声音因激动而提高了几分,“你现在出现,他们只会迁怒于你,你不要命了吗?”

    “你不必拦我,我已经决定了。”方颜平静的看向他,示意他放手。

    “我不会让你走的。”这次,容成暄没有听从她的意愿,语带双关的道:“就算你会恨我也好,这次,我绝不会放手。”

    “你……”看出他是认真的,方颜知道,眼下说什么也是白费唇舌,当即便想强行挣脱开来。

    还未出手,原本前行的马车却骤然一停。车内两人都始料未及,被惯性带得一个趔趄。

    容成暄正要开口斥责驾车的侍卫,外边的侍卫却已先一步开了口,压低着嗓门,道:“王爷恕罪,前方有人挡路,是昀王府的人。”

    一听是昀王府的人,容成暄不由得皱了皱眉。还未回那侍卫,对方便开了口。

    “宸王爷,一大早的,这是要上哪儿呀?”清澈的嗓音加上那不急不躁的语气,竟是东方颢的声音。

    容成暄面容微微一沉,抓住方颜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隔着车帘,淡淡应道:“这个时辰,本王自是赶去上朝,东方公子拦下本王,莫不是昀王有消息了?”

    “我家王爷的消息,宸王爷怕是早就应该收到了吧?”东方颢语气里听不出半丝情绪,道:“方才我听着这马车里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怎么,宸王爷连上朝路上都这么不甘寂寞,还让女眷随行?”

    听他言语中意有所指,而且,竟知道车中不止他一人,容成暄面色微变,但到底是沉住了气,只声音冷了几分,道:“本王的确也加派了不少人手在寻找三弟,不过至今未有消息,东方公子何出此言?”

    对于他说的女眷,容成暄索性当没听到,直接不接话茬。

    “王爷当真毫不知情吗?那看来,这事得亲自去皇上面前辩一辩了。”这次开口的却不是东方颢,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至于你车上那位,既然已经来了,不妨一起吧。”

    这声音方颜不知,容成暄却是认得,那是明家的长子,明玉珂的哥哥明月华,今年刚入了刑部,和容成瑾交情甚好。

    容成暄心中暗自一沉,若只是一个东方颢,他还可以不予理会,但连明家都出面了,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他不露声色,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王连发生什么事都还不知道,你们这是来对本王兴师问罪的吗?究竟什么事,竟还要闹到皇上面前去?”

    “既然王爷口口声声说不知情,那在下就说个明白。我们昀王府现在怀疑王爷你设计陷害昀王,残害手足。”东方颢一字一句说着。

    “东方颢,本王念你是昀王跟前的人,才对你礼让几分,但你可知你这番话是以下犯上?”容成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怒,透露出几分寻常不曾流露的威严来,道:“你说本王残害手足,有何凭证?”

    东方颢并不惧其威仪,道:“要说凭据,宸王可敢让我们见一见你车中的人吗?”

    容成暄一时语塞,看了眼身旁的方颜,她虽易了容,但东方颢既然敢如此直接了当的提出来,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恐怕,要瞒过去并不容易。

    方颜本就是要去找东方颢的,只是他主动找来却不在她的预料。尤其,现在听来还有外人在场,只怕并不方便说话。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下被撞见,她实在很难说清楚。

    更何况,容成瑾的事本就是她一手谋划,她又要如何说?

    因此,听到东方颢要见她,她心底也是一沉。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恐怕很难被控制了。

    “车内的是本王的家眷,岂容得你们冒犯?至于昀王的事,既然你们要面圣,那就一会殿堂上说好了。”容成暄仗着自己的身份,谅他们也不敢强来。

    “家眷?恐怕是别人家的家眷吧?”明月华也再度开口,道:“宸王爷若现在不肯让我们见,那我们也只好邀你们一同面圣了。”

    容成暄冷斥道:“你们胆敢!”

    “情势所迫,宸王爷既然不肯配合,那我们也只好得罪了。一会若是误会一场,我们自会在皇上面前亲自请罪。”随着东方颢这一句话,就听四周立刻响起一阵脚步声,竟是有不少人包抄过来。

    容成暄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调动了兵马,不由怒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