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驭皇的女人 > 《驭皇的女人》第89章:人还没找到
    方颜暗自掀起窗帘一角,就见马车外已围了一圈披甲士兵,手握长枪,严阵以待。

    这可不是府中的侍卫,在京城,动用兵甲可就是动真格的了。

    “宸王爷,请吧。”明月华嘴上说得客气,却是暗自在下令。

    几个士兵会意的上前,直接将容成暄那个架车的侍卫叉了下去,驱着马车走向宫门。

    “你们……”容成暄几曾被如此对待过,一时怒不可遏。然而,事发突然,眼下的形势却是由不得他的。因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过,想到身边还有方颜,不由又低声安抚,道:“别怕,你先收拾一下自己,一会就说是我的贴身内侍,我会想办法让你脱身的。”

    方颜倒根本没有惧怕,东方颢他们敢用如此强硬的手段,自己的身份只怕是已经露底了,又岂能轻易脱身?

    她倒反而有些坦然。

    说实话,容成暄伺机加害容成瑾,这也无异于是在间接利用和算计她。

    人不管做什么事,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应该算是一场皇族巨变,容成暄的马车被兵马押着,直赴宫门。守宫门的侍卫见这阵仗也慌了,明月华上前递了话,才有人即刻向宫内传话。

    此时正临近早朝,文武百官也来得差不多了,宫门口人络绎不绝,对眼前这阵仗无不震惊,立刻便有朝臣上前询问,都被挡了回来。

    不多时,便有太监来宣皇帝口谕,宣众人入朝。

    “怎样,宸王爷,现在可以和你的家眷下马车了吧?”隔着车帘,东方颢不冷不热说着。

    皇帝都宣了口谕,容成暄自然不能再拒绝。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方颜,他倒也坦然下来,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方颜紧随他之后,刚落地,便感受到了来自各处的目光注视。

    尤其是东方颢。

    “适才听声音不是女眷吗?怎么又变成男的了?”东方颢一面打量着她,一面故作不解的问着,又道:“不过,想必一会皇上面前自会有答案,我也就不好奇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问,但从他的眼神里方颜已读出来了,他认出了她。

    或者,能当街拦下容成暄的马车,是早已知道她就在车内了吧?

    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上她的?

    方颜想到自己一路冲动的进城,又直奔宸王府,确实没有在意过是否引人注目。

    当时,她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在众人簇拥式的押解下,方颜随着众人上了大殿。

    朝殿方颜是头一次来,其巍峨气派自是不在话下。此时天色尚早,文武百官却已相继到齐,她和容成暄,东方颢等人一同并立殿中,倒显得格外显眼。

    尤其,虽然稍作收拾,她这一身依旧显得有些破旧狼狈,是一看便知道“有故事”的人。

    随着殿前太监的一声唱喝,皇帝上殿了。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皇帝气色已然恢复如常,此刻身着龙袍,显得格外的威严。

    随着山呼万岁之后,皇帝坐定下来,一扫殿下,对跪在殿中的几人极具威严的一扫,道:“大清早的,闹这么大动静,是什么事啊?今日昀王还是没来吗?”

    明月华率先沉声应道:“回皇上,卑职等人此行正与昀王有关。昨夜,城外数十里一处山头失火,昀王他……恐怕已经蒙难了。”

    “你说什么?”整个大殿顿时哗然,皇帝震惊得险些自龙椅里站了起来。

    明月华将城外发生的事简单回禀了一遍,皇帝听得面色灰白。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昀王人现在找到了吗?”

    明月华沉声回道:“因为整个山顶虽已烧尽,余火却未熄,寻找多有不便,至卑职等来之前,尚未见有消息。”

    皇帝想也没想便道:“传令下去,派五百人手前去增援,一有消失,立刻来报。”末了,声音一冷,道:“你是说,这件事是宸王策谋所为?”

    一听皇帝的反应,便知对昀王还是很在意的。明月华答得也很有分寸,道:“因还未与宸王对质,卑职等尚不敢断言,故特前来,由皇上您亲自过问做主。”

    皇帝眸中闪过一抹锐色,扫向容成暄,道:“宸王,此事怎么跟你扯上的关系?你怎么说?”

    容成暄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带着几丝委屈,道:“父皇,儿臣对此事毫不知情,今日一早正要赶来早朝,却被这几人堵在路上,这才听闻三弟出事,但具体事宜并不知晓,便被强行押上殿来,儿臣冤枉。”

    皇帝似有若无的冷哼了一声,拍案怒声道:“朕便说,以昀王的品行,断不会做出令朕失望的事来,昨日本该是他册封太子的日子,他无故缺席,已是蹊跷,想不到却遭此横祸。这可是朕亲选的太子,你们纵有人不服,也未免太大胆了!”

    他并未指名道姓,这番话既像是对宸王,又像是对殿下百官,一时间,一干朝臣悚悚惶恐,跪地噤声。

    容成暄到底是做了亏心事,心虚的垂了垂眸。

    皇帝发了一通火,稍稍压抑下来,这才又道:”月华,你说的要与宸王对质,对什么质?有什么话就敞开来说吧。”

    “是。”明月华恭敬应着,继而看向了方颜,道:“在此之前,卑职想先验证一个人的身份。”

    从被押进宫起,方颜就知道难逃这一劫数了。心里反倒坦然了许多,也不待皇帝开口,便接话道:“不必验证了,我就是方颜,昀王府的王妃。”

    她这一开口,立刻又震惊四座。连皇帝也很是意外,将她看了又看,才道:“你就是替朕治好病的方颜?你怎么变了副样子?”

    “为了避开昀王府的耳目,故而女扮男装。”方颜知道,更难启齿的还在后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皇帝目光之中顿时充满了各种质疑,道:“这么说,相传你离家出走是真的了?还女扮男装,怎么又出现在宸王的马车里?”

    方颜看了看容成暄,自她一口招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容成暄的脸色便黑到了极点。见她看过来,不由得以眼神给了她一个警告。

    如果她如实招告的话,只会是死路一条。要知道,这可是谋害太子,不管动机是什么,不管她是不是只想软禁,都难逃死罪。

    方颜当然明白他眼底的意思,不过,她已然有了决定。

    “回皇上,前几日臣媳与昀王生了口角离家出走,因心怀怨恨,一心想要报复,于是找到了宸王。”

    说到这里,方颜看到容成暄暗自握了握拳,却终是没有阻止她说下去。

    “臣媳请宸王念在昔日交情,借了我一批人马。利用这些人的帮助,我在城外山头设下了埋伏,又引昀王出城相见,伺机将他困在山上。我原意只是想令他做不成太子,却不想在我离开后不久,便听闻山崖失火……”

    回想起那一片冲天的火光,方颜心中便撩过一抹痛意,接着道:“我之所以出现在宸王的马车里,是因为我怀疑是他命人纵火,故而找他质问,不想便被堵在了马车里,带进宫来。”

    是她主动找的容成暄帮忙,所以,这一笔她自己承下了。

    但,纵火算计容成瑾这一笔,该是谁做的,就得由谁承担。

    容成暄没有想到她会替自己隐瞒,要知道,昨日容成瑾未上朝,自己在朝上可是表现得毫不知情。若现在被供出他是其中主谋,父皇的震怒与失望可想而知。

    可是,她不要命了吗?她这招的可是死罪!

    皇帝听到这里,果然勃然大怒,道:“你因为夫妻之间几句口角,竟就生出这么大怨恨,毁他前程,伤他性命。当初朕是念你救朕有功,品行又端正,才破例为你指婚,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歹毒!来人,把她带下去直接正法!”

    “皇上且慢。”好几个声音齐声响起,其中便有东方赫。

    “皇上,此事干系重大,岂能单凭她一己之言便定罪?因夫妻口角便下此狠手,理由也太过牵强,恳请皇上暂时留她一命,严加审查,以免放过了真正的幕后凶手。”东方赫条理有序的呈禀着。

    “皇上,东方赫所言即是,她如此爽快的承下所有责任,其间疑点诸多,还请皇上明察。”明月华也紧跟着道。

    皇帝是一时怒火攻心,听了两人的话,才稍稍恢复了点理智,点了点头,道:“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可疑,不能如此草率定案。来人,将人先暂押内务府,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

    说到这里,又阴恻恻的看了眼容成暄,道:“宸王,此事你也难逃干系,一起去内务府呆着吧,回头朕再好好审问。”

    末了,立刻便有侍卫上前来,将方颜和容成暄分别带走。

    内务府的大牢并不比刑部好多少,方颜二进宫,对这种地方倒也不陌生。只是上一次刑囚便被人挑了手筋,这一次不知是不是还会遭罪?

    想到上一次的遭遇,方颜仍有些心有余悸。看来,还是要早些想办法见一见东方赫,早点离开这个时空才好,也省得受皮肉之苦。

    虽然皇帝是下令将容成暄也押在内务府,不过却并未与她关在同一处,不知是不是担心他们窜供的缘故。

    牢里的时间总是流逝得很慢,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有官员前来提审,无非是问些细节,倒并未对她用刑。方颜提出想见昀王府的人,对方却不予理睬。

    约摸着过了一个晚上,方颜又一次被带出了大牢,这次,却不是去审训房,而是直接带去了一处宫殿。

    入了殿内,就见皇帝已然端坐其上,除了同样被押送上来的容成暄,殿中却再无他人。

    摒退了左右,仅留了两名亲信侍卫和一句内侍,皇帝这才目光森冷的扫了一眼方颜和容成暄,道:“你们两个的口供朕已经看了,你俩还有何话说?”

    方颜该说的都说了,于是保持着沉默,容成暄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见两人都不说话,皇帝唇角浮起一抹冷意,拍了拍案桌上一叠卷宗,道:“朕这里倒是有些证据,从这些证据上来看,你们两个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方颜一愣,看了看皇帝手心下的卷宗,不明白他的话意,容成暄也是一脸意外。

    “据说,大婚之后,你俩曾私下相见,因险些被昀王撞见,还滋生过口角?”皇帝这句话自是问向方颜的,“昀王失踪前后,你两度易装进出宸王府,是吧?”

    方颜暗自心惊,她自觉已经做得很隐蔽,却不想竟还是被人查到?

    只是,当时若有人看出端倪,怎么没有当场揭穿她?

    见她没有否认,皇帝冷哼了一声,复又转向容成暄,“还有你,她向你借人你便借吗?你的人去做了什么,你应该最是清楚吧?昨日在殿上你装得可是真像啊,朕倒没看出来,原来你一直只是表面忠厚,暗里却也动着这种心思,真是教朕失望透顶。”

    “昀王……找到了吗?”虽然知道问得不是时候,方颜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从昨天到现在,她心底依然存着一丝侥幸,那就是容成瑾没有死。

    他一向狡猾,兴许有办法逃脱。

    皇帝被她这一问,面上却闪过一抹痛心,眼中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森寒的杀意,道:“怎么,现在倒是在意他的死活了?”

    说到这里,皇帝话峰一转,忽而看向容成暄,道:“京中锦绣庄与你关系匪浅吧?”

    容成暄没有想到皇帝会查到这一层,锦绣庄并非他的产业,也一直只是暗中往来。

    皇帝察看着他的眼色,好一会,才又道:“听说,其中一名东家还是栖月国人?”

    这下,容成暄是彻底变了神色,忙跪下身来,道:“父皇,儿臣只是为了拓展些产业,并无他想。那人虽是栖月国人,却只是一名普通绣娘,而且早已久居咱们云诏,与栖月国少有往来,还请父皇明察。”